李秋雨说道:“陈哥,我也是偶然看到的,其实林彦一直巴结王洪涛,后来不知怎么的他俩关系就变得特别好……”
听到李秋雨这话的一瞬间,我的心都凉透了。
李秋雨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
王洪涛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的公司做起来之后,我第一时间就聘请他,做我的总经理。
枉费我那么信任他。
我一直以来的疑虑也解开了。
我当时就搞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林彦污蔑我使用廉价原材料,证据哪儿来的,我根本就没签署过廉价原材料的购买合同。
但当时警方做了字迹比对,结果证明就是我本人的笔迹。
那时候我还以为林彦和警方什么人勾结起来,伪造比对结果陷害我。
听了李秋雨的话,我才猛然想起来。
整个公司里,能够让我深信不疑,不看合同直接签字的,只有王洪涛。
跟李秋雨的谈话结束后,我慢慢的在大街上晃荡,心里有点空。
一年前,命运让我一无所有,妻子,朋友,家庭,事业。
家里的那些亲戚听说我破产了,纷纷对我敬而远之。
而这一切的源头,是我自以为最好的兄弟,自以为最信任的下属。
我现在已经不愿去想,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选择背叛。
我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我要像他们当初对我做的那样,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步步为营,机关算尽,让所有害我的人不得善终。
我破产后,和王洪涛的联系确实慢慢变少了。
那时我多少有点心凉,以为王洪涛跟其他人一样,见我落魄了,以为我再也不能东山再起,所以故意疏远我。
原来,他还不如那些故意疏远我的人!
我跟他的关系,岂是旁人能比。
正因如此,他的背叛更加能够让我痛苦。
但万幸的是,我跟王洪涛并没有断了联系。
我还可以联系他,我也只能联系他。
我想要恢复我的清白,从王洪涛下手,明显比从林彦下手更快。
我拨通了王洪涛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
嘟嘟嘟几声过后,传来一阵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挂我电话。
我在心里慢慢品尝愤怒的滋味,愤怒之后是苦涩。
我不死心的又打了过去,这次接通了。
“陈哥,咋了?”王洪涛问。
“没啥事,就是好久没见了,有点惦记你,在家没,我买点东西,咱俩喝一顿。”我说。
“我在家,但是……”
“行!那我过去了!”我不给王洪涛拒绝的机会,买了鸭货啤酒,直接就上了他家。
我和王洪涛可说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我在潜意识里不希望是他背叛我。
但我同时心里也清楚,李秋雨拿钱说话,骗我的概率很小,而且他也没有骗我的必要。
虽说我做足了心里建设,但见到王洪涛的时候我还是惊讶了一下。
他现在完全不像以前跟在我身后的样子了,整个人气宇轩昂。
他家重新装修过,看得出来是请了设计师专门设计的。
“陈哥。”王洪涛照顾我:“里边坐啊!”
我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下。
“唉,近来许多不如意,突然就想来跟你喝酒,还得是打小的情谊,难受的时候别人不想,就想起你。”我故意长吁短叹,打起了感情牌。
王洪涛听我这么一说,像是有点措手不及的样子,忙道:“陈哥,你咋了?钱上遇到困难了?”
我说道:“不是钱的事,来吧兄弟,陪我喝点。”
我从他的神色中已经看出,冲他面对我时这不自然的尴尬劲,没做亏心事就有鬼了。
这小子真是,打小我就知道他啥德行,心里藏不住事儿,现在倒是变得会伪装了。
我要不是来之前心中有数,倒真看不出来他心虚。
酒过三巡,王洪涛已然醉的不省人事。
我就是特意奔着灌醉他来的,为保万全,还往酒里加了点料。
把他扶到床上,我仔细看了下房间,并没有安装摄像头。
我径直走到书房,老天爷眷顾,电脑没锁。
只是我把文件夹都翻了个遍,什么线索都没找着。
我暗暗着急,头一回做这样的事,手心里全是汗,不一会儿就把手套都打湿了。
我心里一急,手上就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哐当——
桌子上的书全都掉在了地上。
“什么玩意儿?”卧室里传来王洪涛的声音!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静下神来听了好一会儿,确定卧室没动静了,才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王洪涛没醒,我连忙收拾地上的书,收拾收拾忽觉不对,手里这书异常轻。
怎么还带密码锁的?
我直觉一定有问题,尝试着输入王洪涛的生日,显示密码错误。
我又尝试了他的手机号后几位,银行卡号后几位,全部错误。
我心里急的不行,突然灵机一动!
王洪涛他妈的生日!
他妈年年过生日我都送礼,记得门儿清。
密码正确,我打开一看,是一只录音笔。
我做贼心虚,根本来不及听录音笔里说了些什么。
只能尽快把内存卡拿出来,把录音内容导入到我手机上。
好在往酒里加了料,不然王洪涛根本不会睡的这么死。
做完了这一切,我又把书房翻了个遍,没有任何收获。
回到卧室里一看,王洪涛睡的像只死猪一样。
我眼珠子一转,拿起客厅的酒,又喝了一瓶,然后在王洪涛身边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跟王洪涛道了别,我就往家里走。
我得尽快赶回去,听一听录音笔里有什么。
什么东西能让王洪涛这个大大咧咧的老爷们珍而重之的藏起来,还上锁。
也许就是我想要的证据!
对于王洪涛投靠林彦,背叛我的这件事,我尽力不去想。
我们之间的情谊就像一个花瓶掉在地上,我总不能一个劲的去责问它为什么碎了。
碎了就是碎了,永远也不会再变成一个完好无缺的花瓶。
我也不可能把碎片捡起来,让它把我的手割出血迹。
我本来想到家之后直奔卧室,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杨婷婷和她的爸妈坐在沙发上,明显是在等我,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