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房子得来的那些钱,我从中拿出五百万作为筹码,让那个工厂负责人拍了视频。
这事其实很不好谈。
试想一个人刚刚被匿名举报,进了监狱,突然有人拿着钱来找他谈判,他心里会怎么想?
肯定会怀疑这两件事之间有联系啊!
工厂负责人名叫钱康安,我干脆就直截了当的跟他承认了,是我找人举报的他。
我跟他分析起工厂的情况。
其实一年前的事,不止对我,对钱康安的工厂也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那个顾客烂脸的照片传遍了全网,谁也不敢跟钱康安有合作。
钱康安这一年过得不比我好到哪儿去,纯粹就是在苦苦支撑着。
我给他五百万,足够他放弃工厂这个烂摊子。
顺便帮我拍个视频又能怎么样,反正他的名声,早就像我的名声一样,臭了。
不如把我托起来,又能拿钱,一举两得。
虽然我找人举报了他,但他的工厂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按照惯例把他行政拘留几天而已。
至于阴阳合同的事,只要我这个被害人不想追究,他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是被林彦这个小人坑了。
他拿了我的钱,以后做点别的什么生意,其实是一样的。
只不过要想再做原材料生产,那是肯定不行的了。
虽说给钱康安的五百万是我出的,但我能恢复清白,徐静居功至伟。
要是没有她的人脉,这事单靠我肯定办不成。
自从我破产后,我原先的人脉仿佛就等同于不做数了,根本没人搭理我。
现在想来,枉我当初以为自己是号人物,其实根本就没有底蕴。
就像徐家这样的家族,哪怕大半个集团都落在外人手里了,徐静照样也是有人脉可用。
这就是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吧。
我和徐静的初次合作,取得了十分完美的结果,我也初步获得徐静的认可。
我和徐静说的好听点是合作关系,互相需要。
但其实很明显,她的社会地位,以及其它各个方面全都高出我很多。
现在她又成了我的老板。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我都一定要向她表现我自身的能力。
一个人要是有利用价值,那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好说。
一旦失去了价值,或者价值不高,那代表随时都可以被舍弃。
而对于徐静来说,我的价值一方面在于我本身的能力,另一方面就在于我和林彦的仇恨。
“一会儿我带你去你的办公室,在此之前你还得跟你手底下的人认识认识。”徐静道。
“肯定是要给底下人开个会。”我道。
在我来之前,我也对我即将要接管的部门做了详细了解。
云峰集团的销售部门的划分是按照地域来的,跟我曾经开的公司一样。
有东北部,华北部,西北部,西南部,华中部,华南部,华东部。
每个部门负责相应的区域,但这并不是绝对的。
比如说我的东北部,也会有其它地区的客户,但只在少数,大多数客户都在东北地区。
当然还有一些辅助部门,比如说行政部,企划部等等。
现在大部分的部门,都有林彦的亲信渗透。
也就是说林彦最起码掌握了云峰集团百分之六十的客户。
相对来说林彦的势力在东北部比较少,这是因为北方的经济不如南方发达的缘故。
说白了就是看不上北方市场。
“对于这个部门接下来的发展,你有什么规划?”徐静道。
“第一件事肯定是彻底清理,我的部门上下要固若金汤,齐心协力,不能给外人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第二件事就是用最快的速度笼络住所有的,属于东北部的客户,已经流失的和即将要流失的客户都要想办法,用尽全力拉回来,做好了前面两件事,最后才是向外发展。”我从善如流的说道。
“要尽快。”徐静叮嘱道:“不然我们云峰集团,很快就要变成鼎盛集团了。”
徐静精心勾勒的眉微微皱起来,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眼下微微发青,即使化了妆,也没有完全遮住。
徐静看起来比我要小一些,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就算她很聪明,要担起这样一个集团也还是显得费力了一些。
云峰集团在此之前一直在徐静父亲徐晓峰手里,徐晓峰这一病,也是苦了徐静。
只是有些事情也挺奇怪的,按说徐晓峰白手起家,能力肯定是不俗。
怎么到了林彦这,也看走眼了呢?
让这么个小人登堂入室,搞得现在家业都快要保不住,跟别人姓了。
可能是我思索的太过入神,徐静见我的样子,也大致猜出了我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们家怎么搞成现在这样?”徐静问。
“是啊。”我说道,徐静观察力很强,我也没必要掩饰,再说确实好奇想要知道。
与其猜来猜去的,不如直接听她说了。
“林彦这个人,真的很会装模作样。”徐静叹了口气,说道:“我很早之前就跟爸爸说过,不想进家族企业,我想依靠自己的力量,闯出一番天地,我姐徐佳呢,从小身体不好,我爸很溺爱她,林彦是把我姐姐拿住了,我当初年纪小不懂事,死活不来云峰,直到前段时间,我爸才发现林彦在偷偷收购云峰股份,笼络人心,气病了,他在病床上拉着我的手,嘱咐我的样子,真的是让我……”
徐静说到此处,忍不住有些哽咽。
我这才算是完全明白了,看来徐静对于林彦,只怕恨的也不比我少。
徐静对于自己当初的任性应该也是非常自责,又无人可以倾诉。
她是觉得我也和林彦有仇,所以一吐为快也没什么吧。
我很有眼色的退出徐静办公室,往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虽然我刚才在徐静面前,说的头头是道,但我也知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到了东北部的办公区域后,我首先找了我手底下的经理王岩。
王岩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西装革履,看起来很是稳重。
见了我先叫一声陈总,一副听从使唤的样子,显得极为恭敬。
我深知看人不能看表面,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第一把火,烧的一定要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