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青人太过惊喜,抢在壮年男子面前说出。
李柷等人的穿着都不错,就算杨氏几人,也都穿着没有补丁的衣服。来这里,李柷让她们买了不少四季穿的衣服,安心让她们在这里住上几年。
壮年男子的眼睛也亮了一下:“在下宝鼎县牛头山史伯雄,既然你们现在回来了,就得按人头上税。”
“碰上山大王了?”李柷笑了笑。杜环怒声说:
“定鼎离这里有上百里之遥,我们这里关你们何事?”
一个中年男子很干脆:
“这河中府,皆是我牛头山的地盘。快将你们所有东西交出来,放心,我们会给你们留些生活之物。”
这些人应该不是专门为他们而来,李柷生出一些想法:
“要东西不难,老实告诉我,你们有多少人,除开老弱妇孺,能战之人有多少?不可说谎,否则我们拼死一战,总要拉你们大半人入土。”
李柷问话的意思,史伯雄这些人根本猜不到:
“告诉你们也无妨,我牛头山有数百人,除开老弱妇孺,仍有几百可战之人。不用他们出马,你若是不服,只要能打败我,我可以放你们一马。”
“来吧!只要你能受得了我两招,我可以放过你。”
大顺几人在后面暗自发笑,他们已对李柷的武艺很了解。李柷的本事,和他的身材严重不符合。
“既然你要死,我就成全你。”
史伯雄被李柷说怒了,一句废话说完,已冲到李柷面前,一刀捅向李柷。
这一刀是李柷让史伯雄先发,李柷已基本会看人武艺强弱。在李柷的眼里,史伯雄的速度比刘刚勇还要差上不少。
李柷不退反进,一枪刺到史伯雄握刀的双手中间。一枪上挑,一把大刀飞起,落在两人几米开外。
十多个山贼全傻眼了,一个年青山贼说:
“怎么可能?就算二少当家,也不可能一招将大少当家的武器挑飞。”
“十招也不可能,可能大少当家没准备好。”另一个年青山贼说出,众山贼深以为然。
史伯雄呆得更利害,李柷并未对他长枪加身。
“你要是不服,可拾起大刀重来一次。”
不用史伯雄表态,一个年青人已帮他拾起刀。他没客气,退后几步,再次大吼一声,冲到李柷面前就是一刀。
这次史伯雄心服口服。他同样没能看清李柷出招,只看到一道极淡的虚影,碰到他的武器。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让他不得不松开手,再次让刀起飞。
“阁下好惊人的武艺,我输得心服口服。”
“不用介意,谁和我比结果都差不多。”李柷说这话毫不脸红:
“史兄是个磊落之人,进村去休息一下如何?”
……
这次搬家,李真投入了十二分的精力,将她们在皇宫的东西几乎搬空。茶叶这些东西,她也在半路买好。
十几个山匪,端着一杯茶,看着墙上的几幅字画发呆。看他们的样子,李柷也觉得李真布置得太文雅,和他们现在的身份不匹配,这事要改。
一席话聊完,气氛也亲热不少,李柷问:
“史兄你们要去哪里?”
“准备去投晋王。”
李柷有些好奇:“史兄你们去投李克用,山上那些弟兄?”
史伯雄有些不好意思,说得比较简洁:
“我们先去看看,要是那边可以,再带他们一起去投。”
这些人有从良的上进心,李柷心中一喜:
“占山为王只是不得已,非长久之计。要能有个正规身份,比一直做贼强。只是投靠人要想清楚,万不可鲁莽。一旦选错,可能会悔恨终生。”
“原本我们并不想投军,”叫姜候的年青山贼嘴快:
“我牛头山以前是本份百姓,前几年河中府受天灾,活不下去,大家才铤而走险。人倒聚了数百,可一个天灾下来,没剩下多少人。大家知道我们后,又不走牛头山那边,已经好久没能做上一笔买卖。大当家这才让我们去太原看看,要是晋王愿收留,我们就过去。”
李真和杨采萍也在场,李真没忍住,捂住嘴偷笑。李柷点头附合:
“穷则思变,变则通。但路非只有一条,大家何不就留在这里,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机遇。”
史伯雄能被派去干事,脑袋不笨:
“莫非杜兄有更好的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李柷很为难,这些人和袁万申等人不一样,他必须要问清楚:
“你们为何会舍近求远,不投朱温,要去投李克用?”
史伯雄扫了李柷旁边的杜环几人一眼,半晌后问:
“实不相瞒,我们与朱温有仇。就算留在山上吃草根,也不会去投他。”
李柷不相信他们会如此骗他,起身说:
“可否带我去见见令尊?”
……
骑马远比走路快,一天的路程,要不了多久就能赶到。李柷留十几个山贼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和史伯雄骑马先行,下午来临时赶到牛头山。
牛头山比较形象,前面山顶如一只牛头,后面不像牛。高大险峻,难怪史万德会选址于此。
这里的条件比杜家村要好,还有条较宽的大道从山下经过。马也能上山,只有几处不敢骑。
山顶宽长,有百多间房屋。在中间一处有二楼的大院中,李柷见到这里的大当家史万德,和三个老大不小的男子。
“爹,这位是杜林杜兄,他说有办法能解决我们的温饱。”
史万德瞪了史伯雄一眼:“你有何本事,能解决几百人的温饱?”
李柷有些失望,牛头山大概有五百人,除开老弱妇孺,大概还有三百来人。连当家也只有一人,一个军师叫杜渐,现在也在这里。
这些人穷得叮当响,李柷上山,已经看到几个光着屁股的半大少年。和李柷想的大嘴吃肉,大碗喝酒的山大王完全不一样。
“做生意你们会不会?”
杜渐和身材高大的史万德相反,是个矮瘦的中年男子,比年过半百的史万德要小好几岁,他笑着问:
“我们一无本,二无货。进县城也要小心,怕被人认出来。杜兄认为我们能做什么生意?”
钱的事倒不用愁,混得如此惨,还留了案底?李柷很无语:
“这么多人,耕种应该能自给自足吧?”
最老的个老头说:“这里土地贫瘠,缺水。每年种的粮食,根本不够养活自己。搬到好点的地方去更不敢,这里的县令韦标放下狠话,要铲除我们。我们下山,一旦被他打听到,我们危矣。”
李柷很不甘,又想到一个办法:
“能不能与那韦标说和,让他不找你们麻烦?你们承诺不干这一行,再干下去也没前途。”
史万德挥了挥手,再次瞪了史伯雄一眼:
“以后没我命令,不准领人上山,将他带下去。”
史伯雄可能也认为李柷说这些太幼稚,捡好听的说:
“爹,他很能打,就算两个二弟加起来,也非他的对手,我们已经试过。”
四人难得露出惊容,史万德叹声说:
“如此英雄,应该去外面建功立业。我们这座庙太小,容不下你。”
蚊子再小也是肉,李柷不想放弃这些人:
“我要是能让韦标与你们说和,你们愿不愿意听我号令?”
抢老大的位置?史万德又换成一张冷脸: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是官府派来的人怎么办?”
史万德说完,从外面跑进来一个肤肉健壮的年青人,年青人手里还拿着一卷纸:
“爹,大好事,唐皇失踪了。”
大家都听得一头雾水,只有李柷一头黑线。杜渐接过纸张,当着李柷的面打开。上面除了字,还有李柷的画像。年青人说:
“这人就是唐皇,他失踪了。朝廷已下令,谁能找到他,可封王。有线索,查实无误,可赏黄金万两。爹,现在宝鼎城都闹疯了,许多人都在满大街找唐皇。我们也去找吧!要是找到,我牛角山就可翻身了。”
李柷注意看了下几人脸色,都很心动。史万德问杜渐:
“军师,你看此事如何?”
“可派人找找,但不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杜渐停了半会又接道:
“伯英,你带一百人四处去找找。伯雄,你还是要去太原,看晋王那边愿不愿意接收我们。”
“等等,”年青人叫史伯英,是史伯雄的二弟,听史伯雄说,是牛头山第一高手。转身就准备去大海捞针,李柷将他打住:
“天下这么大,你们要去哪里找他?”
“你是何人?”史伯英得到答案,不爽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找不到?万一我们运气好,找到他又如何?”
这帮人都穷疯了,李柷只有以利诱之:
“将你们山上所有人招集拢来,你我比武,你要是能挺得过我十招,我输你一千两银。要是十招之内败给我,半年之内,你们得听我安排。放心,我不会抢大当家的位置。你们看如何?”
“赌,”史伯英更现实,没有怒火,双眼冒光。
这事史伯英说了不算,大家看向史万德。史万德虽听史伯雄吹李柷如何如何,毕竟没亲眼见到:
“赌了,要是你输了拿不出一千两,我们只有将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