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柷没再陪徐奎去胭脂楼。下午他不但回来了,还弄了辆马车,将任小倩也接到他们住的客栈。李柷见他们拿着大包小包东西,呆住了。
“多谢杜兄,我已将小倩赎回来了。”
“多谢杜大哥,”任小倩向李柷行了个大礼,李柷有些不好的预感:
“恭喜徐兄任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为何要感谢我?”
任小倩的脸色现在都还很激动:
“那个叫王昌美的大爷,这些天一直住在胭脂楼。他出手阔绰,是少有的金主。今天他将我们带去,问我们和你是什么关系。奎子说是弟兄,他就拿一千五百两银子,将我赎出来了。”
李柷揉了揉额头,徐奎补充:
“杜兄放心,其它我什么都没说,他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赎回来就好,坐下吧!”李柷问:
“徐兄以后有何打算?”
徐奎看了眼任小倩:“我们知道杜兄是干大事的人,无论其他弟兄愿不愿投杜兄,我愿追随你。至于小倩,可先去杜兄说的那个山头安顿。”
卖了个人情,总算将徐奎收入帐下,李柷还算满意。徐奎的武力不弱,虽比不过哥舒欣荣,论单打独斗,比独孤英还强。
李柷暂时没告诉他们的真实身份,让他们先去清莲乡住下。他来到一条次街口,一个年青乞丐拿着个破碗跑过来:
“大爷,施舍点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走在街上不时会碰到这种事,以前李柷从来不施舍。和权九公关系好了,不好意思再抠门,扔了颗碎银豆给对方。正要进入次街,年青乞丐轻声说:
“杜大爷不要去,我们那里已被朝廷的人监视,跟我来。”
李柷复了眼这个年青乞丐,心想要是他不施舍,这么重要的事就不说了?
这些乞丐李柷称呼为丐帮,他们的产业不少。转了几条街,又来到一个小院。在这里,他碰到丐帮的第三号人物、中年乞丐梅山。
“杜先生总算来了,我们这两天到处找你。”
李柷这两天一直在陪徐奎,他不放心对方,没有联系这些人。
“出了什么事?”
梅山说:“我们按你说的,将你住过的几个地方泄露给朝廷,并说出你可能就是这些事的幕后主使,朝廷查证后,给了我们一万两赏银。但朱温要我们在半个月之内,查到你的下落,否则就会对我们不利。”
为了让权九公能交差,李柷想出自己出卖自己的方法,没想到又惹了麻烦,还好他有准备:
“此事不急,这两天有没有出什么大事?”
李柷帮的忙更多,已得到丐帮上下信任。见他如此说,梅山松了口气:
“其它倒没什么,听说北衙禁军大将军庞师古和家人失踪了,朝廷正在到处找。”
“庞师古?”李柷猜到一些,应该是受他所累,笑了笑:
“他倒聪明,知道跟着朱温不会有好下场,先行逃了。你们给我打听一些人,商州白溪村有一帮劫富济贫的人,有赵义堂、徐奎等,看他们那帮人到底如何。”
梅山应下:“我们的事如何解决?现在九公抽身,没什么好的借口,朱温很可能会怀疑。”
李柷虽出主意让权九公装死,莫名其妙死掉,朱温再傻也会怀疑。李柷本不想让他们知道更多,形势所逼,有些事只能一点点被抖出来:
“你让九公马上去给朱温说,就说打探到像李柷的人,去了陕州陕县。可惜实力不够,跟丢了。”
李柷的身份丐帮还不知道,梅山一呆:
“这事可不能乱开玩笑,杜先生,你真有把握?”
“放心,抛开感情不说,我们大家现在谁也离不开谁,我绝对不会害你们。”
……
陕州陕县,哥舒欣荣兄妹俩再次来到这里,不但已没了惧意,心里还很兴奋。
第二天清晨,一个倒夜香的老头推着一辆板车,走到一家三层高楼前,很自然向大门上那块排匾看去,一眼过去再复一眼。
“奇怪,谁在天香楼旁边贴了张纸?”
老头走近一看,惊讶说:
“纸上还有官印,谁将文书贴在这里了?”
老头走了几步,碰到一个早起的年青人:
“张秀才,天香楼上有张文书,也不知是谁贴的,你去看看写的啥东西?”
“谁会将文书贴在那种地方?”张秀才不服,走到天香楼下一看,撒腿就跑。
一家客栈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子。男子走了几步停下,侧过脑袋看去,和年青人一样,头也不回跑开。
很快,陕县所有官兵满城跑。一个中年文官用抖得利害的手,拿着一张米高的纸喃喃自语: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
“皇上讨伐魏王的檄文在陕县出现。”
这个消息如同一股飓风,很快袭卷到各地。
……
消息暂时还未传到洛阳,李柷一早来到徐奎住的客栈。小两口满脸春光,生活过得很滋润。徐奎问:
“杜兄看没看城门口贴的缉文?”
缉文就是通缉文书,李柷哪有闲心看那些:
“没有,徐兄看到什么了?”
徐奎一脸不解:“怎么只有我们几个的缉文?杜兄的没有?不过这样也好,杜兄可以装扮成上次那样也没事。”
李柷懒得给徐奎解释:“你们俩再住几天,待我们将这里的事办完,你可送嫂子去山上。记住,就算碰到赵义堂他们,暂时也不能透露我们任何事。”
李柷就那么几个人,已全派出去做事。袁万申那些人他只想用来打探消息,不想牵连对方,只好将徐奎带上。
两人来到迎客酒楼,门口一个身材健硕的壮年男子迎上。
“在下柳悲回,见过杜兄徐兄,二王子已在里面等候。”
“徐兄,你在此等候。”
后院客厅,王昌美一个人坐在那里。李柷到来,一番闲话说完,王昌美说到正题:
“杜兄,皇上在什么地方?”
李柷想过很多,这些军阀不利用太可惜,但底线是暂时不能投靠任何人,要有绝对的把握对方忠心才行。
“皇上已知道你们来,也知道你们的心意,让我带他向你们表示感谢。你们应该知道,他难得逃出来,不想也不敢再冒险,他的行踪,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王昌美苦笑道:“皇上的心思我理解,总不可能就这样下去吧?不是我小看你们。就凭你们这些人,只怕保护皇上都是个问题。要是有我们参预进来,朱温稍派些人,我们根本不用怕他。”
王昌美说完,柳悲回和一个年青人进来,两人还拿着武器。
“杜兄,为了皇上的安危,今日你一定要将他的下落告诉我们。”
李柷知道王昌美想做什么,暗自叹了口气。这样的人,绝对不值得信任。
“这样吧!你让他们俩一起上,要是能在我手下走十招,我就将皇上的下落告诉你。”
年青人提着一把钢槊上前:“在下秦仲,我与你比。”
王昌美瞪了眼年青人,笑着说:
“既然杜兄对自己的武力如此自信,你们就陪他玩玩。记住,不可伤了杜兄。”
王昌美为了安全,已将这后院全包下。李柷出来时,院中又多出两人。他知道王昌美不止这些人,不用武力将他们降伏,这些人以后还会纠缠他。
柳悲回和年青人已站好位,李柷放下背来的包裹,从包裹中取出三截枪身。一把三米长枪出来在大家的眼前,几人眼前都看直了。柳悲回说:
“好巧的设计,此枪不知在哪里购得?”
这些人毕竟算是朱温的对头,李柷说:
“京城铁人张能打造这种武器,你们可去找他。”
秦仲自信说:“武器虽好,和武力没多少关系,得罪了。”
三人相距只有五六米,秦促说完,二米多长槊向前刺出,冲向李柷。柳悲回也没不好意思,紧随其后。
李柷对自己的武力越来越自信,在原地蓄好力,双眼看着冲来的两人,心中已有应对方法。
秦仲的长槊最先到达,李柷一枪横扫,打中槊尖。只听“当”一声大响,长槊朝一边偏去。
李柷的铁枪同样朝另一边弹去,弹到对准柳悲回时,突然一枪刺到。对方一惊,停住脚步,将长枪向前一扫,打中李柷的铁枪。
一股巨力,迫使柳悲回退了两步。李柷的铁枪再次转向秦仲,没管对方刺来的长槊,一枪刺去。
秦仲反应不慢,在李柷快刺中身体时,将长槊一偏,铁枪偏离目标,从秦仲左颈侧面刺空。秦仲还未能蓄好力,颈间一凉,铁枪贴在他的左颈。
秦仲没再动,凭他们这种实力,只要不是太软的东西,贴在颈间绝对能瞬间要命。柳悲回没有放弃,趁李柷控制秦仲,一枪刺向李柷。
四周的三人都看呆了,柳悲回仅仅敌住三招,就被李柷长枪架胸。总共李柷使出的招数,只有七招。一个年纪较大的男子说:
“这武力,只怕不比当年的李存孝差多少了吧?”
武力才是硬道理,王昌美换了一张笑脸:
“杜兄绝世武艺,令我们大开眼界,佩服。请里面喝杯酒,我们慢慢聊。”
李柷已经不想和这种人喝酒,从怀里拿出一叠纸递给王昌美:
“这是皇上的意思,告辞。”
“杜兄?”王昌美没能留下李柷,将李柷给的纸打开。
“讨伐奸臣朱温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