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柷提着长枪猛冲过去,快接近前方一个骑马的年青将领时,三支箭从他侧面赶超,三人应声而倒。
三人都知道这是紧急时刻,一旦被缠上,他们很难逃走,全都将自己的实力发挥到极致。
李柷两人身穿太监服,年青将领并不敢肯定他们是什么人,原本只想让他们站住,接受检查。见他们像三只自寻死路的猛兽冲来,一脸冷笑,在快接近李柷时,他一侧的三个禁卫倒下,此时他才感到这些人不一般。
“快去通知大将军。”
年青将领喊完,李柷从他眼球中腾空而起。他的瞳孔一阵收缩,双手紧握大刀,将大刀早早举在头上,可惜做好的防御没用。
李柷武艺再好,在空中也得正常落下。他双手握枪,刚到达有效攻击范围,长枪消失。
一条在夜色中根本看不见的虚影,在空中斜斜扫下。越过年青将领举在前方的大刀,砸中对方右腰。
一声很大的破甲声传出,引出一阵惨叫。年青将领飞离马背,摔在十米开外。李柷刚落地,翻身上马。
再利害的军队也是人,剩下的禁卫被李柷这一手,将士气打掉一半,仗着人多没被吓走。
李柷上马后,一枪横扫前方,砸中一个步兵脑袋,对方的身体又撞到一个战友身上,传来一阵惨叫。
一寸长一寸强,一般的高手都喜欢使用长武器。李柷已将实力发挥到极致,三米长枪,让四周的禁卫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被他杀出一个几米直径的真空地带。
哥舒欣荣也很不错,飞身一刀将一个骑兵劈飞下马,上马后更利害,左冲右突。和李柷两人,将宽敞的巷道堵死。
三人的组合很不错,独孤英在后面用箭射。每次只用单箭射出,一箭射完,飞快又从箭筒中摸出一箭。箭无虚发,每一箭都能带走一个对手。
“快上马。”
后面的禁卫已经追来,前面还有几十个禁卫堵着。独孤英飞身上马,跟在李柷两人身后,快速朝前方冲去。
前方的几十个禁卫已经被杀胆寒,都很聪明。虽未逃,只要李柷两人靠近,他们就挥舞着武器,朝左右墙壁上靠,给李柷三人让出前方的空间。
追来的禁卫没有胆寒,只有一肚子急怒。领头中年将领大喊:
“将他们堵住。”
待他们追到第一批尸体旁,李柷三人已冲出围堵,逃离巷道。
李柷在洛阳城逛了二十多天,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他们走街窜巷,来到一个较狭窄的巷道口时,跳下马,一板拍在马屁股上,让它们自行离开。
三人又走了两条巷道,敲开一扇小门。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青人将门打开:
“快进来,我家公子等你们多时了。”
三人来到一个院落,一脸焦急的韦向前迎来:
“先生,可顺利?”
“已将东西取回。”
这里是韦家在洛阳的家,三人昨天中午来过一次,人熟路也熟了。来到大厅,李柷将铁盒打开,松了口气,里面的玉玺完好无损。
韦向前惊喜说:“先生,你现在完全可以凭此玉玺,广发诏书,让各地诸侯兴勤王之兵,灭了朱温。”
这事李柷也考虑过,有些事不好处理:
“可以一试,但派去各地送信的人,一定不能让他知道我身在何处、我们有多少人等等这些都不可透露。”
哥舒欣荣不解:“先生如果不现身,怕是无法号召多少人兴兵勤王。”
“现在我们还很弱,一旦现身,绝对会有不少人打我们主意。”这些李柷已经想过:
“那些人也靠不住,前两年他们联盟伐朱,同样不了了之。多一个圣旨又如何?自身不强,永远也别想让谁臣服。”
独孤英点点头:“先生说得是,我们不能指望他们能将朱温如何。下诏勤王,不过是给朱温带来一些麻烦而已。打铁全靠自身硬,发展我们的势力才是硬道理。”
几人聊了一会,天已亮,韦向前的年青下人韦义从外面走来:
“先生,公子,外面满大街都是官兵,听说城门也未开,全城戒严。
……
“咔嚓,”一只白如玉的茶杯,砸到庞师古头上,还好有头盔,庞师古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脸已被气成黑色的朱温,对这个效果很不满意,指着庞师古的手也有些颤抖:
“来人,将这蠢材押下去斩了。”
“王爷息怒,”李振赶忙插进来: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万不可阵前斩将。可让庞将军戴罪立功,让他去查清此案,夺回玉玺、抓住那些贼人。”
“求王爷开恩,让庞将军戴罪立功。”
大殿上只有十几人,全跪下为庞师古求情。这阵势,朱温也不能轻视。忍着怒气:
“给你十天期限,人你可以抓不到。夺不回玉玺,你提头来见。到时谁再求情,一律斩之。”
李柷想错了,他以为朱温改朝换代,会将他大唐的玉玺也毁掉。这传国玉玺是秦始皇用和氏璧所刻,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
如果登大位而无此玺者,会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这也是朱温为何如此发火的原因。
庞师古离开,朱温一眼扫过,全低着脑袋,生怕被朱温相中。朱温更火:
“刚才为庞师古那蠢材求情的时候,大家如此积极,现在都哑巴了?找不回玉玺,大家都别想好过。”
一个叫刘捍的中年大臣站出:
“好在事发时,城门未开,那些贼人定未离开。待会多画几张贼人的画像,出动大军全城搜捕,包括臣等家里,任何一家都不能放过。”
有人开头就有人接,葛从周站出来:
“白敬升假传王爷旨意,派王度去取玉玺。外面那么多人,竟没得到一点消息?此事定是白敬升与贼人勾结。说不定还有不少内侍和贼人是一伙的。王爷,臣愿带人从宫里查找线索。”
“准奏,”庞师古天未亮就来汇报,这些事他们早已知道。朱温等不得李振考虑好:
“兴绪有何办法能找回玉玺?”
李振愁眉紧锁,半晌才接话:
“他们进宫,想必在外面已做好准备。京城人不少,要找几人难度不小。要是他们稍加易容,更是难找。城门也不能一直封闭。下官认为,王爷不能再等了。早日登基以定乱局,说不定还能将他们引出来。”
……
现在虽没有地毯式搜索一词,洛阳城已经开始这样实施。
洛阳城四面,从最外围开始,数万大军地毯式搜索。无论任何人家、包括已分出去的朱温几子,全都在搜索之列。
韦府,韦义刚将大门打开,一窝蜂冲进来数十个官兵。
“官爷,你们这里干什么?”
一个年青将领盯了韦义一眼:“将府中所有人全叫出来,走不动抬也要抬出来。剩下不出来之人,我们会当作反贼处置。留二十个弟兄在这里,其他人进去搜,不要放过一个地方。”
很快韦向前带着三个下人来到院中,这三个下人,一个是杵着拐杖的老头,一个是腰也伸不直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脸色深灰,一看就是病入膏肓的壮年男子。
年青将领拿着画像比对,看不出什么地方有问题。韦向前顾不得里面翻箱倒柜的声响,挤出一脸笑容对年青将领说:
“将军,在下韦向前,是个举子,京兆韦氏人。家父现在也在朝为官,要不了多久大家就是同事了。将军放心,这些都是我家下人,绝对不是贼人。”
韦向前虽没求什么,年青将领一听他是京兆韦氏人,总算给了些面子,对一个中年士兵说:
“让里面的弟兄小心些,不可损坏财物。”
几句闲话聊完,韦向前问:
“陈将军,城门何时才能打开?就这样关着也不是个事吧?”
陈将军叹声说:“现在还不知道,看这样子,要是抓不到贼人,起码会关上好几天。”
……
京城的大街上,已经看不到一个普通百姓,全是官兵。连乞丐也没放过,权九公领着一大群乞丐,在一个宽阔之地乖乖接受检查。
有些和人皮面具相像的人,被直接押入禁卫军大牢。就算查证是清白的,这些人也很难平安离开。
这样的检查,持续到第四天,全城已搜完。得到一些相像的人,一个都没认罪。
洛阳这样的巨城,皇帝被杀,怕也封不了几天的城。朱温顶不住下面的压力,只好在第五天打开城门,转向四城门口严查。城中的百姓,逐渐恢复正常生活。
城门打开,许多人涌出城去。李柷三人刚出城,对这些人皮面具很熟悉的哥舒欣雨迎来:
“先生,哥哥,城门怎么被关这么多天?让我们在外面好担心,事情如何了?”
来的人不止有哥舒欣雨,还有独孤英的两个下人,年纪大点的叫卢志,小点的叫王琛,都是有武艺的年青人。李柷防朱温大搜查,没让她们待在城中。
“去清莲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