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莲乡一处山坡上,有一户农家。李柷三人被年青人带到这里,见到了他们想见的人。
“在下独孤英,拜见三位朋友。”
“原本你藏在这里?”一番自报名字,哥舒欣雨问:
“你知道他们要去客栈追捕你?”
独孤英笑着说:“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早晚都会查到长风客栈,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快。刚搬到这里来,他们就去了。”
还算小心,李柷问:
“刚才我们也在那里看,住在长风客栈的还有些人。有几个高手突围出去,那些人和独孤兄是一起的?”
没让李柷失望,独孤英说:
“不是,我就主仆三人,没和谁一起。你说的那几人我知道,大家虽同住一个客栈,并不认识。”
独孤英不是与李茂贞的人一伙,李柷生出一些心思:
“独孤兄敢暗杀朱温,令我们佩服。不知独孤兄为何会冒险做出如此之举?”
独孤英很相信李柷,因为李柷在和寇彦卿打斗时,已被他一个下人看见。
“朱温这狗贼,人人得而诛之。不瞒各位,家父是昭宗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与裴枢等众大人,被朱温害于滑州白马驿。只恨我没本事,无法为父报仇。”
李柷恍然明白,独孤英的父亲他也认识,名叫独孤损,是昭宗时期忠于他们的宰相,可惜被朱温害死。他最后一点疑心解除:
“原来是独孤宰相之后,失敬。他们的仇不可不报,但要计划好。独孤兄,我们也要对付朱温,可愿与我们一道,报此血海深仇?”
独孤英虽相信他们,还未到那一步:
“杜兄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人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去打扰谁。”
哥舒欣雨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一些事。半晌,李柷已打定主意:
“不瞒独孤兄,在下李柷,从宫中逃出来,正在四处联络有志之士,除奸重振大唐。”
独孤英呆住了,只见李柷转过身,再次出现时,已恢复相貌。还好,现在不认识李柷之人,已经不多了。
“独孤英拜见皇上。”
李柷很高兴,有皇帝这个招牌,招人很方便。
“独孤兄快快请起。同时江湖沦落人,不必叫什么皇上了,就与兄弟相称。”
一番介绍,独孤英很激动,他没听李柷的:
“皇上在这里太冒险,我愿与哥舒兄他们一起除奸,皇上应远离这里,可找一忠心的势力相投,我们送皇上去。”
李柷摇摇头:“正当乱世,那些手握军权的军阀,又有几个忠心?就算忠心,也难顶住四方压力。投谁就没必要了,我们合计一下,下一步如何做。”
……
来洛阳这些天,李柷除了打探消息等待时机,还在做一件事、制作人皮面具。
材料先来的袁万申已准备好,李柷已经制作好十多张人皮面具。现在这些面具,已戴在好几人的脸上,让新加入的独孤英又是一番惊喜。
铁人张铁铺,李柷接过他新设计的铁枪,有些惊讶。螺纹已经过加工,车上拆下都没有多少阻力。枪长三米,重三十几斤,他拿在手里,全身上下仿佛都充满力量:
“好,很不错。有了这把枪,实力也能增强几分,多谢张师傅。”
哥舒欣荣看样子更喜欢,拿起一块薄铁片,一刀将其劈成两半,刀锋没有卷刃。
“好刀,的确比钢刀要强上不少。”
铁人张的年青弟子不满说:“师父岂会骗你们?加了不少玄铁,就算与一般的武器对砍,也不会有损。”
李柷试了几招,非常满意,就如同手拿一把AK47,有一种藐视天下的感觉。问扮成壮年人的独孤英:
“独孤兄要不要打造一把武器?”
独孤英摇摇头:“我很少用其它武器,有弓就够了。”
李柷的武艺,独孤英惊为天人。独孤英的箭术,李柷同样非常惊佩。他以为在长风客栈看到的那个中年男子,箭术已经算顶尖了。
独孤英并不差对方,他同样可以一连三箭,在五六十米内,箭箭可命中目标。如果是单箭,一百一十米内,有绝对的杀伤力。上次独孤英暗杀朱温,用的是铁箭,可惜碰到人家更硬的大轿,无功而返。
一行四人离开铁铺,来到一家酒楼,饭还未上,听到一阵让他们很感兴趣的议论声:
“听说皇上和公主找到了,已回宫。”
“老天保佑,皇上终于平安无事。”
四人呆了片刻,不用吩咐,喜欢说话的哥舒欣雨来到旁边桌,问说出消息的中年男子:
“这位朋友请了,请问你这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
有人问话,中年男子很高兴:
“刚才城门口已贴告示,让大家不用再找了。有些人还看见,皇上身穿龙袍,在一大群禁卫保护下回宫。”
哥舒欣雨看向李柷,李柷一阵苦笑。中年男子又说:
“告示上还说,为了普天同庆,三天后,朝廷会在皇宫外的天元广场,举行为期三天的比武大赛,到时谁都可以参加。连胜十场之人,奖一千两黄金,途中还有休息时间。连胜二十场之人,奖一万两黄金。到时皇上和魏王都要去现场观临,听说还是由魏王主持比武大赛。”
四人匆匆吃过饭,来到西城门口,这里已围了不少人。几张告示,说的和中年男子一个意思。哥舒欣雨一脸不解:
“难道他们不找皇上了?搞比武是什么意思?”
四人暂时未离开,退到一旁的李柷说:
“他们已经忍不住了,找是要找,只是由官府或他们派的人悄悄找。比武的目的也不单纯,一是让他们选的皇帝与大家见面,让大家相信皇帝真被他们找到。二只怕是陷阱,到时候由朱温主持,是杀朱温的好机会。他们布下天罗地网,谁掉入陷阱都难爬出来。”
三人恍然大悟,独孤英说:
“先生说得是,与朱温有仇的不少。这种机会,只怕有些人不想放过。先生,我们最好将他们的阴谋传出去,让大家有所警惕。”
李柷看着嘈杂的人群:“这两天京城的人多了些,有些人很可疑,怕是他们安排进来的探子。不可贸然行事,我们可以这样做。”
……
第二天一早,在四个城门口,仍有许多人围观告示。在最热闹的城东门口,地上突然多了些纸张。一个年青人拿起纸张,可能为显示他识字,拿起就开念:
“告全国百姓书:朝廷为了抓住暗杀魏王的凶手,特举办比武大赛。到时魏王会亲自为诱饵,引出凶手。至于比赛奖金,不过是个噱头。谁要是能胜七八场,他们都会安排强者上场,轻则受伤,重则性命难保。希望看到此消息之人,广为通知,唐皇李柷拜上。”
年青人念完,另有几处也开念。很快念的人被官兵包围,强行带走。
不止四城门口,一些热闹的地方,同样出现这种传单。一时有不少无辜之人被抓,作甬者就在城东门口,看着被带走的几人摇头支援。哥舒欣雨说:
“这帮人只会欺负无辜百姓,这事不用一天就能传遍洛阳,他们抓也没用。先生妙计,这下应该能将朱温气得半死。先生,有没有办法将那些被抓的人救出来?”
李柷苦笑:“只怕要受几天罪,查清应该不会有事。朱温快登基了,总要施些小恩小惠。”
……
李柷临时想的一个小计,影响大得他也没想到。
皇宫一座大殿,脸色发紫的朱温,捏着一张传单的手竟有些颤抖,瞪了眼他的几个大臣:
“都是些饭桶,辛辛苦苦想的计,被人家几张破纸就解决了?还让人怀疑现在这个皇帝的真实性。写这东西的是谁?如何才能抓住他们?”
说到最后,朱温已变成咆哮。怕得发抖的贺环跪在地上:
“王爷息怒,下官已经派出所有人出去,抓了不少可疑之人。回去细审,应该能将幕后之人审出来。”
贺环不得不怕,他是京府尹,京城出的这些事,他有绝对责任。
朱温脾气虽不好,对他这些大臣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混到如此地步。只是用杀人的眼神瞪了眼贺环:
“混,现在就去查。”
贺环离开,为朱温出计的李振说:
“他们有如此反应,想来查也查不出什么。他们发的一些告示我看了一些,出自三人之手。其中一人的笔迹,应该出自女人之手。他们那些人,至少有一个女人参预。”
能从笔迹上看出性别,李振也算可以了。朱温一屁股坐下:
“落款是李柷,没有李柷的笔迹,会是些什么人?”
“王爷,虽没有李柷的笔迹,此事与他很可能有关系。”
李振的话,再次将大家吸引:
“与我们作对之人,多数是些保唐派。如果没有李柷的允许,他们不可能如此不敬。”
朱温一呆,葛从周附合:
“李大人说得是,王爷,他们不可能直呼君主之名,更不可能自作主张,冒君主之名写这些。”
这些事李柷几人也没想到,怕对方猜到他,只让哥舒欣雨三人代笔。被李振三言两语就说出来。朱温的怒火消失大半,双眼冒光:
“这么说,李柷极有可能在洛阳或附近。给我传令,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来。”
朱温一派的许多人,都以为李柷已经逃到某个势力。得到这个可能,难怪朱温会兴奋。李振说:
“在京城有一势力,消息只怕比官府还要灵通。要是有他们帮助,我们找李柷,可能会事半功倍。”
朱温有些迫不急待了:“什么势力?”
“京城的乞丐,”李振说:
“他们的头叫权九公,此人很贪财。无论是为了命还是为了财,想来他都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