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不禁私有武器,常有人拿着两三米长的武器满大街逛。不方便,还引人怀疑。所以李柷才想到,打造一把可拆分的长枪。
一通解释清楚,铁人张很兴奋:
“的确更方便牢固,并不会影响发挥。这两把武器我们接了,大概六七天可完工。”
“多谢张师傅,”李柷很外行:
“多少银子?”
铁人张没回答:“你们大概能承受多少斤?”
哥舒欣荣回答:“我用二十几斤即可。”
铁人张惊讶看了眼哥舒欣荣,使用二十几斤武器的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那些吹用七八十斤的,就算能用,也舞不了多久。
李柷说:“三十几斤即可。”
铁人看着李柷,想了一会说:
“我存有一些玄铁,可给你们加在锋刃上。打造不收你们银子,你们付玄铁部分,就给一百两吧!”
“师父?”同进来的一个年青人不满:
“一百两银子?只怕加的玄铁都不够。”
哥舒欣雨柳眉一跷,被李柷抢了先:
“就一百两银子,多谢张师傅。”
走出铁铺,哥舒欣雨不爽说:
“一百两银子?都可以买两把好刀枪了。最可恨的是他还说打造不收我们银子?心太黑了。”
哥舒欣荣摇摇头:“我对这方面多少了解些,加入玄铁的武器,价格远非不加的可比。两把,收我们一百两银子的确不贵,只是不知他为何收得如此便宜?”
玄铁这玩意李柷也听过,一百两银子他很满意:
“我们的设计起了作用,他们以后可给人设计那种武器,要不了多少就能赚回来。”
哥舒欣雨突然停住,呆呆说:
“原来如此?这样说来,我们还吃亏了?”
……
洛阳城茶铺不少,最有名的是德阳茶庄。往来这里之人,多数是官贵大富之人。宫里的人也有,因为这里离皇宫很近。
早上,在一间清幽房间。李柷和哥舒欣兄妹两坐在一张圆桌前,茶没喝几口,哥舒欣雨皱着眉头说:
“也不怎么样,一杯茶要二两银子?都够我们吃顿好的了。先生,我们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好不好?”
李柷并不富有,哥舒欣雨也知道。他笑道:
“我们来这里是有目的的,非是为了来享受。”
兄妹俩恍然大悟,哥舒欣雨轻声问:
“有何目的?”
李柷指了指他们侧面的窗口,没开口。过了一会,一阵钟声传来。从远处的宫门口,走出一大群官员。
皇宫外有一块很大的操场,不少赶车抬轿之人,一直在操场上等。这些官员出来,陆续钻进车轿中,骑马的人不多,走路的人更少。
哥舒欣雨打开包厢门看了一眼,将门关上:
“先生,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杀那些狗官吧?”
哥舒欣荣也吓了一跳:“不可,这里不但护卫多,禁卫更多。就算能成功,我们也很难脱身。”
李柷起身来到窗前,看着陆续散开的官员队伍:
“在这里杀,还不如等在他们家门口杀。只是那些大臣都有不少护卫,京城不同陕县,一旦被缠住,几乎无逃脱之机。我来这里看看想想,寻些机会。”
兄妹俩松了口气,想了一会,哥舒欣雨说:
“要是暗杀,凭我们的实力,只要不杀朱温都有把握。最重要是后续脱身的问题,不如这样,他们总不会只在宫里和家里转。我们等他们去某个地方,最好出城再动手,先生以为如何?”
李柷点点头:“外面的不难监视,宫里的就很麻烦。必须要去见见权九公,他要是能帮忙,我们胜算更大。”
李柷说完,门被敲响,从外面进来一个精瘦的年青人:
“先生,沈长福到了。”
……
沈长福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长着两片八字胡须。看起来不怎么样,确是洛阳顶尖的玉石商人、宝玉斋东家。
这样的人社交一般都很不错,所以名不见经传的李柷,很顺利在一间大包厢见到沈长福。
“沈老板,我想卖一块祖传宝玉,你有没有兴趣?”
沈长福一脸笑容:“杜兄说笑了,我们吃的就是这碗饭,要是没兴趣,岂不是连饭也没吃了?”
朱温给的一万两银子,对于要复国的李柷来说,算是杯水车薪。还好他毕竟是皇帝,有几件能解燃眉之急的宝贝。
李柷拿出一块玉佛,大半个巴掌大,绿得看不到一点杂色。沈长福仔细看一会,将玉佛还给李柷:
“杜兄,此玉佛是宫中之物,收了只怕会带来麻烦。”
玉佛上面一个字没有,能看出是宫中之物,李柷有些惊讶:
“现在国都快亡,从宫中流出的东西还少了吗?沈老板若是想收,就干脆说个价。不想收,就当我们相识一场。”
李柷没有说虚,沈长福笑了笑,不再给他打马虎眼,伸出三个手指:
“杜兄如此干脆,我也就不说虚了,三千两银。这东西虽是上好的和田玉,弄得不大不小,放在身上也不方便。我买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卖出去。”
李柷对玉石这些一窍不通,但对商人他不陌生:
“此玉是我祖传,我卖它,也是想弄几个银子周转一下。要是价太低,我就不卖了。这样吧!我再去问几家,谁开的价高,我就卖给谁。”
李柷精成鬼不说,还如此老实,哥舒欣雨兴奋附合:
“先生说得是,要是洛阳没人出得起价,就去长安,反正不远。”
“别别,”沈长福怕了他们:
“五千两,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
……
哥舒欣雨拿着几张银票看了又看,心里有些发虚:
“先生,这东西能抵真金白银?我们快到他们说的银庄去换了吧!”
李柷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现在就有银票了。
“这银票是一些大商人,为了买卖方便弄出来的,非一家的买卖。就算不相信谁,那么多商人总不可能不相信吧?没必要全兑换成银子,可以先兑几百两出来周转。”
李柷带的银子并不多,已见底,才想到现在就卖东西。三人骑到一条大街,前方传来一阵喊声:
“魏王出巡,闲人回避。”
三人同时望去,只见前方走来一大群队伍。最前面是些持牌举旗的太监,太监后面是些宫女、一些官员。更后面是一大群骑马披甲的禁卫,在这些禁卫中间,有一抬十六人大轿。
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的兄妹俩,看得目瞪口呆。哥舒欣荣说:
“我曾见到过岐王李茂贞的仪仗,也没朱温的仪式仗大。他这样子,已将自己当成皇帝了。”
李柷没有接话,在一旁死死盯着中间那顶黄色大轿。挡在他们面前的有一排人,大轿周围又有三层人。这些人就算用身体,也能挡住李柷一击。
如果出手,不能在第一时间干掉朱温,再也不可能有机会。李柷眼睁睁看着仪仗走过,大轿就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时,突然一道细长虚影,瞬间飞向大轿。
高手的反应自不用说,瞬间李柷就知道,这道虚影是一支箭。他们已看见,箭是从左边一幢三层楼中射出,又快又狠,一晃射中大轿。
如此快的箭射中大轿一侧,竟被反弹回来,几乎同时,一道声音响起:
“保护王爷,有刺客。”
大轿迅速落下,四周的禁卫组成一面人墙,仍不足,一排人拿出一面铁盾,将大轿护得严严实实。
一个身穿暗黄色盔甲的壮年将领,看着左边三层楼,一骑冲出才传来声音:
“刺客在那座客栈,拿些弟兄跟我来。”
李柷三人看呆了,哥舒欣雨说:
“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刺杀朱温?”
“朱温的轿子是铁料打造,刀箭无用。”哥舒欣荣说。
李柷看了眼兄妹俩:“我去看看,你们先回客栈等我。”
前方已被封路,李柷从一条小街绕道,来到客栈后面的小街,见一男子飞快从后门冲出,隐入对面巷道。
李柷正要追去,领头的壮年将领从客栈冲出来,后面还跟着一群禁卫。
李柷认识这个壮年将领,寇彦卿,元帅府的将军,专门保护朱温,算是朱温的侍卫长。他想得很美好,转身就准备离开。
“站住,你是什么人?”
此时李柷骑着马,马背上有一把普通长枪。被寇彦卿喊停,他抓起长枪:
“我只是个路人,真要起心杀谁,天下没我杀不死的人。”
李柷嘴上说得虽叼,行动上没当英雄的意思,转身就走,骑得还不慢。他没走多远,听到后面一骑跑近,声音传来:
“不站住,你就去死吧!”
李柷转过身,一道寒光飞来。心中微惊,这速度远比刘刚勇等人快,随即一枪刺出。
寇彦卿的震惊远在李柷之上,他虽能看见李柷刺出的长枪,速度太快,他来不及变招,一枪刺中他的刀颈。仿佛蛇被打中七寸,大刀被迫弹开。
李柷诚心要给寇彦卿颜色,长枪几乎没有走位,顺势一枪刺出。寇彦卿大惊,刚控制住大刀,一刀划向前方。“当”一声大响,两把武器弹开。只是李柷收回长枪,寇彦卿才将大刀控制住。
“再敢纠缠,你必死。”
李柷叼完离开,后面的禁卫已追来。一个年青将领正要追,被寇彦卿挡住。年青将领不解:
“寇将军,为何不追?”
寇彦卿握刀的双手被汗水湿透,看着李柷的背影:
“不是此人,他要是刺客,应该不可能用弓箭。”
李柷也捏了把汗,要是寇彦卿诚心留他。那么多禁卫,他很难脱身。他边跑边看,没发现有可疑分子,只好打道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