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陕县这种大的州城,城门口不但有官兵把守,城楼上也有不少官兵。
哥舒欣荣兄妹杀衙役的事,传播速度比他们跑得更快。他们跑到城门口,这里已经堵了几十个官兵。
“妹妹小心,跟在我后面。”
哥舒欣荣一紧大刀,朝城门口的官兵冲去。一些官兵虽拿着弓箭,此时四周还有一些百姓,没敢乱放,很快被哥舒欣荣冲到面前。
哥舒欣荣的武力值,是目的李柷见过最强之人。只见他手起刀落,一劈一砍之下,两个士兵命丧当场。哥舒欣荣的刀还未从士兵肚子里取出,三把武器刺来。
哥舒欣雨冲过来,替哥哥架住一刀。哥舒欣荣一刀扫向刺来的武器。突然从城楼上射来一箭,哥舒欣荣右肩被射中。
“哥哥,”哥舒欣雨放弃杀对手的机会,扶住哥舒欣荣。哥舒欣荣受伤后,拼得更凶。杀到城门口,后面传来一阵惊喜声:
“郑将军带人来了,不要放走他们。”
闻讯而来的郑将军领着几十人,冲到城门口。将哥舒欣荣兄妹俩堵住后,挥手暂停战斗。
“放下武器,否则你现在会身首异处。”
哥舒欣荣见郑将军在看他妹妹,猜到对方的想法,对哥舒欣雨说:
“不关你的事,你站一边去。”
哥舒欣荣虽给哥舒欣雨挤眉弄眼,哥舒欣雨没有理会,瞪着郑将军:
“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要放就将我哥哥也放了,我跟你们走。”
郑将军没见过李真,哥舒欣荣和画像上的李真很像,原本怕伤着她。见她自己也承认不是,少了许多顾忌:
“全力斩杀此人,活捉这位姑娘,杀。”
哥舒欣荣兄妹俩露出一丝绝望,此时他们在内城门口里面一点,前后都有官兵堵住,其它地方更无法逃走。正要拼死一战,从城内奔来一骑。一道声音传来:
“小心。”
……
路上查得太紧,李柷这次出来没骑他那匹紫掠。
李柷戴着一顶黑色斗笠,身穿一套黑衣。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脸上还蒙了一张黑巾。难怪他还未冲近,在城楼上的士兵就大喊小心。
被李柷打扰,哥舒欣荣兄妹的压力稍减。现在攻击他们的只是外面的官兵,里面大半官兵已转身面向李柷。。
郑将军用不爽的眼神瞪着李柷,这身打扮,连招呼也懒得打:
“射击。”
数支箭迎面射来,李柷开始还有些紧张,这时候的箭,不亚于后世的弹子。他见这些箭飞的速度,并不比史伯英的出招速度快。心里除松口气,还暗自称奇。
接下来就是李柷震惊全场的时刻,众官兵只见他的长枪化着一道道虚影,数点火花闪烁,七支完整的飞箭夭折,李柷已冲近。
李柷一枪刺穿最近的个士兵咽喉,抽出来又给旁边士兵一枪。再抽出来,一枪将一个准备对他动手的士兵打飞。
郑将军看傻了,只见李柷除了挡攻击他的武器外,一枪一个。没有伤害,只有死亡。
杀的人渐渐多了,加上天天练武,李柷感觉武艺越来越好,没过一会就杀了二十多人。郑将军也被杀崩溃,一拍马屁股就开逃。剩下的人再也不敢留下,全都一窝蜂逃去。有些被吓傻的人边逃边喊:
“快逃,杀人了。”
李柷很痛快,逃走的士兵他没管,将领他不想放过。从地上挑起一把枪,右手接住,一枪扔向正在逃跑的郑将军。一道惨叫声传出,被长枪穿透的郑将军摔下马去。
受到里面的影响,外面剩下的官兵也没敢再坚持,纷纷溃逃。哥舒欣荣兄妹俩很讲义气,他们没逃。李柷赶来两骑:
“会不会骑马,会就骑上马赶紧逃。”
“会,多谢恩公。”
……
一户偏远的农家小屋,哥舒欣雨端着一个小瓷盆进来:
“杜恩公,盐水已煮好。”
“放在旁边,”哥舒欣荣的衣服已被剥开,右肩上只剩下小半截箭头插在肉里。撒了些药,已将血凝固。李柷说:
“哥舒兄,接下来可能会很痛。”
哥舒欣荣感激了李柷一眼:“杜恩公只管施展。”
有这句话就好说,李柷拿起盆中的湿帕,就朝哥舒欣荣的伤口上浇去。
“杜恩公,你怎么用盐水浇哥哥的伤口?”
要不是李柷才救她们一命,哥舒欣雨一定会发火。李柷没有停止手上动作:
“盐水能消毒,被任何东西弄伤,都会沾上毒。可用盐水清洗伤口,再敷药包扎。”
“没事妹妹,这点疼痛我还能忍受。”
哥舒欣雨呆呆看着李柷施展,偶尔帮忙递一下东西,没过一会,伤口包扎好。
哥舒欣荣跳下床,准备向李柷跪下,被他阻止:
“多谢杜恩公救命之恩,今日要不是你,我们兄妹已丧命在那些狗官兵手里了。”
哥舒欣荣兄妹俩是秦州人,准备去开封探亲。出身于武学世家,祖辈还做过唐朝大将。受到李柷的连累,李柷很不好意思。
“你们的相貌和名字都已被官府知道,再去访亲,只怕会连累对方。你们现在有何打算?”
李柷算是领教现在的通缉手段,不比后世差,简直是全民出动,一般人很难逃避得了这么多耳目。哥舒欣荣长叹一声:
“恩公说得是,为今之计,只能过城不入,乔装打扮,快些返回秦州。那里不是朱温的地盘,只要回去我们就能安全。”
这和李柷想的不一样,他现在碰到个普通人也想招揽,何况兄妹俩武艺如此高。
“乱世豺狼当道,在哪里都不能安全。只有扫尽乱尘,才能天下太平。哥舒兄有如此本事,回家隐居太可惜。何不出来为天下百姓、也为自己做些事?”
兄妹俩对望一眼,哥舒欣雨问:
“恩公是?”
李柷只给兄妹俩说他叫杜林,其它什么都没说。为了招揽对方,他只得又抖些出来:
“我在山上有些势力,准备聚天下英雄,为天下百姓做些事。”
说得隐讳,兄妹俩能听懂,哥舒欣荣很兴奋:
“恩公如此本事,所建势力定是不凡。定能推翻这腐败的乱唐,让天下百姓归心。我兄妹二人,愿投恩公。”
李柷被说得一脸尴尬,他现在的势力只有几百人,全是普通山贼。万没想到的是哥舒欣荣如此怨唐,这事不说清楚,以后更尴尬:
“一个时代乱,罪并非当代,皆因人而起。当今唐皇也想改变这乱世,杀尽那些奸臣贼子。我们这个势力,是为了匡扶大唐,非是要建立一个新国家。”
哥舒欣荣呆了呆,哥舒欣雨说:
“匡扶大唐?为何要帮大唐的昏君?那些帝王都一样,开始重用你,待收复天下后,说不定就会拿你开刀。恩公自己干,我们一定相助。要是帮唐?恕我们不愿参预。”
李柷实在不愿这样的人才流失,转过身。再次面对兄妹俩时,两人惊呆。哥舒欣雨指着他:
“你、你是唐皇。”
……
哥舒欣雨没想到,她们还会进入。不时看看李柷那张死人脸,暗自腹诽。
李柷带着兄妹俩,来到一家名为“太仓客栈”楼前,还未进去,在门口不知等待多久的韦向前迎来。
“杜先生,房我已租好,随我来。”
三人跟着韦向前走进一个厢房,韦向前看了哥舒欣雨兄妹俩一眼,李柷说:
“他们是自己人,已知道我的身份,不用回避他们。”
韦向前皱了皱眉头,哥舒欣雨猜到几分:
“你是韦向前韦公子吧?别小看我们,昨天在城西杀官兵之人,就是我和哥哥。不过更利害的是杜先生,多亏他救了我们。”
“昨天是你们在街上杀人?”得到证实,韦向前眉头更皱,轻声说:
“杜先生得保重龙体,万不可逞一时之勇。”
哥舒欣雨脸色不喜:“我说你这人怎么如此罗嗦?杜先生都说了,不用回避我们,有什么话就说,我们还要赶路。”
被一顿怒怼,韦向前没再耽搁时间:
“我有一友人名郑古山,在这里当推官。昨天杜先生没来,我去找过他。听他的意思,对朱温也很不满,对大唐颇为忠心,要不要将他拉过来?”
推官是个文职,最多不过七品,为此冒险有些不值得。李柷正要拒绝,韦向前仿佛知道他的心思:
“郑家是大家族,不比我韦家小,各势力都有为官者。要是能将他弄过来,其影响绝不会小。”
“你去安排,我和他见一面。”李柷也是个势利眼:
“但不能说出我的身份,现在是非常时期,知道我身份的人越少越好。”
韦向前看了眼哥舒欣荣兄妹俩,被聪明的哥舒欣雨猜中其意,又被一番怒怼:
“我和哥哥已在杜先生面前发过誓,此生追随于他,绝不后悔。岂能和你那些狐朋狗友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