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封很普通的慰问信,以前的李柷也会笼络人心,在信中将韦标称为“先生”。可能因为这些原因,韦标才会被贬到这里来。
证明韦标和朱温绝非一路人,又证明韦标可以和自己尿到一起,李柷赌了。怕吓着韦标,他转过身将人皮面具揭开。
“皇上,真是你。”韦标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皇上,你果真逃出来了。大唐之幸,天下百姓之幸。”
“韦大人请起。”李柷将韦标扶起,将他这段时间的经历说出,但没说他神功盖世。韦标虽有些地方有疑问,并未问出:
“逃出来就好,此地不益久留。我们可找一个忠心的势力投奔,诏令天下,起兵讨朱。”
李柷知道,前两年就有李克用、李茂贞联合天下军阀,讨伐朱温。很像三国讨董,最后不了了之。
“韦大人以为天下军阀,谁对大唐最忠心?”
韦标想了好一会:
“晋王李克用虽曾反朝廷,都是被奸臣所逼,他对大唐存忠义之心。另琊郡王王审知也不错,此人并无大的野心,从未反唐,对唐也很忠心。”
李克用反过大唐,李柷对他没好感。王审知不知道:
“李克用那种桀骜不驯之人,要是我们势大还没问题。现在去投,很难保他不会成为第二个朱温。王审知忠于我大唐,我们就不去祸害他了,待以后再去联系他。”
韦标有些懵:“李克用也就罢了,王审知?皇上为何出此言?”
有些事李柷已经想通,对自己的处境更忧心:
“无论我们去投哪里,都会面临群起而攻之的局面。没有很大的势力,只会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韦标呆好一会:“皇上准备如何做?”
“就从朱温这里做起,”以前没外援时,李柷就有这想法。他将他的想法说出,听得韦标目瞪口呆:
“皇上想接手朱温的势力?”
……
史伯英没有哥哥史伯雄聪明,执着过之。他一直在外面等,等到午后,他认识的韦向前走来:
“史壮士,杜先生让你进去。”
史伯英一点没犹豫,跟着韦向前进入县衙。来到大厅,这里已经摆了一大桌酒菜,只有李柷和韦标。
“史兄快来坐下,我已和韦大人说了,他愿与牛头山说和,以后你们只要改邪归正,他非但不会再去找你们麻烦,还会帮助你们。”
“多谢杜先生,多谢韦大人。”
史伯英惊喜,三杯下肚,李柷说:
“有韦大人的支持,牛头山的生计已不用担心。现在正值乱世,武力最为重要。即日起,将牛头山能战之人组织起来,日夜训练,以保全家乡父老。”
李柷给牛头山摆平两大难事,已经不会有人再反对他。史伯英看了眼韦标:
“一切由先生作主,我们除了练兵,现在还需要干些什么?”
李柷刚才和韦标商量许久,他有太多事情要做,这里的事,只有甩给韦标处理:
“你们有什么事,就来找韦大人,他会安排你们。我要出趟远门,拿回属于我的一些东西。”
……
太原,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骑狂奔而来。行人纷纷朝左右避让,当看到骑马的年青人,大家的怒火很快被浇灭。
“世子为何如此急?要去何处?”
马上的年青人长着一双大长而有神的眼神,身上肌肉如铁,丝毫不受马的奔跑而抖动。这个年青人叫李存勖,晋王李克用世子。他所要去的地方,正是晋王府。
李存勖闯进大厅,正在谈事的五人全闭嘴。他对着主位年过半百的老者说:
“父王,洛阳那边传来消息,皇上失踪了。”
这个左眼被黑皮包裹的老者,就是此间主人李克用。消息将李克用和两个男子惊起:
“失踪了?”
“是的父王,”要不是李存勖一脸喜庆,几人已误会了。
“听说皇上与朱温之子朱友贞等人出去狩猎。趁机逃走,朱友贞也被杀了。现在朱温正在遍地找皇上,父王,这是个好机会,我们也派人去找吧!”
在场五人,都露出喜色。一个身材偏瘦的壮年文官说:
“王爷,世子说得是。朱温之所以得势,与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有很大关系。皇上不可能独自逃走,定是有人帮助。他们就算逃不出来,一时应该也不会被朱温找到,我们可以派人去找找。”
李克用看向左首的老者,老者叫张承业,白脸无须。虽是太监,却是李克用非常倚仗的谋臣:
“继元,你以为如何?”
张承业打断沉思:“找一定要派人去找,就算找不到,尽尽人事也好。”
“父王,孩儿愿去那边一趟。找不到皇上,打探一下朱温虚实也好。”
李克用想了一会,缓缓点头:
“我们得到消息,其它人也能得到。洛阳那边不太平,一切以安全为重。”
……
陕州、陕县,李柷看着城门口,心里生出一些悲哀。
十多个百姓,各自拿着几张画像,扫描着过往行人。稍有长得像之人,都会被他们盘问,有些甚至会被押解官府。
一路走来皆如此,李柷也怕了,将一起同行的韦向前遣在前方,他戴着一张假面具在后面跟着。
陕县是陕州州城,没受什么灾,比河中府更热闹。
李柷找到一家食楼,点了两个小菜。正盘算去洛阳之事,在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开始他没管,很快传来一阵惊呼声:
“杀人了。”
李柷和许多食友一样,没能受住这道声音诱惑,跑到外面。
外面真杀人了,一个三十来岁、身材魁梧的壮年男子,手拿一把大刀,护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女面前。李柷复了几眼,这个少女长得和李真有几分相像。
两人被一大群人包围,在他们面前躺着三男,身上皆有血迹,在地上不断呻吟。只听壮年男子说:
“在下哥舒欣荣,这位是舍妹哥舒欣雨。我们路过陕县,不料遭这几个无赖纠缠,非要强拉我兄妹去官府。刚才的事许多朋友都看见了,是他们先动手。大家请让让,放我兄妹离开,在下感激不尽。”
四周之人不全是看客,扶着一个伤者的年青人大喊:
“不要放他们走,那女子是平原公主,大家快抓住他们。”
朱温做得很绝,在通缉文书上写道:为了皇上公主的安全,可对其强行擒拿,绝不会治犯上之罪。
听到年青人的喊话,不少围观之人蠢蠢欲动。正在这时,从包围圈外传出一道喊声:
“官兵来了,大家快让让,赏银见者有份。”
从外面跑来七八个衙役,刚才喊话的年青人,对一个中年衙役说:
“曹捕头,我们发现了平原公主,她在那里。被那个大汉挟持,你们快去将那大汉抓住,说不定皇上也在他手里。”
八个捕头全部双眼冒光,哥舒欣雨手拿两把短刀,与哥舒欣荣并肩:
“我不是什么平原公主,你们认错人了,快快让开。”
“动手,”曹捕头大喊一声,率先向哥舒欣荣冲去:
“别伤了公主。”
哥舒欣荣看了眼哥舒欣雨,沉声说:
“这些人是非不分,落到他们手里,只怕生不如死。妹妹保重,哥哥给你杀出一条血路”
哥舒欣荣话还未说完,曹捕头已头到面前,一刀向他劈来。他横在一侧的大刀突然启动,化着一道刀光劈向面前的刀,将曹捕头迎面一刀劈开。
曹捕头一脸震惊,倒地的三人虽受伤,并不严重,他将哥舒欣荣的实力和胆量都看低了。只见一道刀光刺来,一刀捅进他的胸膛。他仍有些不敢相信,指着哥舒欣荣:
“你、你敢杀我。”
第二个冲上来的壮年衙役,还未冲到哥舒欣荣面前。哥舒欣雨迎上,一刀劈向壮年衙役。壮年衙役呆了一刹那,被一刀劈中左脑门,溅出一股腥红。哥舒欣雨怒呵道:
“你们这些贼子欺人太甚,我们给你们拼了。”
哥舒欣荣兄妹两的武艺不凡,下手又再无顾及。八个衙役,没过一会就被他们劈翻在地。除一两个还在呻吟,其它人的胸膛全停止跳动。
这一闹,终于将四周见钱眼开的家伙吓跑。兄妹俩没跑几步,从城内又冲来一群士兵,还有一个身穿盔甲的中年将领带队。
李柷觉得他心态有问题了,看见哥舒欣荣兄妹俩杀官兵,他竟然一阵爽快。见兄妹两朝城门方向跑去,城门口同样有官兵把守。他想了想,朝后院马厩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