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道阳光从窗户上透了进来,月清棠的手术也成功完成。
她将绿萝的腹部缝合,用纱布包好,随后将药箱里的消炎药和抗生素给了王嬷嬷。
“等绿萝醒来就喂,一日三次,一次每样一颗,不要记错了。”
王嬷嬷哆哆嗦嗦地接过白色小药丸,脑子里一片凌乱。
月清棠刚做完一台手术,满脸倦容,也不想再去管她有没有记下,真到那时候,她为着自己女儿着想,也会来问她的。
她正想要回去好好睡一觉,大门就被“嘭”的一声踹开。
吓了她一跳,什么毛病?都这么喜欢踹门!
屋内浓郁的血腥气顿时向外面蔓延,让才踏进房间里的澹台漓和苏潆潆都是脸色一变。
苏潆潆忍住想要冲出去吐的冲动,手指颤抖着指向月清棠,一脸惊恐:“清棠姐姐,你竟然真的……真的这样做了……?”
“什么?”月清棠蹙眉,正摘着临时手套、头套和口罩。
“我听说……姐姐因为好奇人体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就打开了一个下人的肚子供她观赏,我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
苏潆潆胆怯地向澹台漓身后躲去,眼眸红红的,一副吓怕了的表情。
月清棠冷眼扫过众人,就发现王嬷嬷神色闪躲,心下了然。
她讥讽地扯一下唇角,缓缓抬眸看向澹台漓。
今日他穿着一袭玄色衣袍,衬得脸庞更加冷白,整个人如同精心雕琢的神仙画卷,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就见这男人走向了床榻,衣角扫过地面,上面的暗纹流光溢彩。
他先是看了看床上的绿萝,随后目光逐渐落下旁边的一盆子纱布血液、手术刀具……
最后,他慢慢抬起了眼睛,眸子深处弥漫起浓重的寒气,如同冰川上的风暴,毁天灭地,势不可挡。
“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在场所有人都不由瑟瑟发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月清棠迎着那道目光,坦然道:“我是在救人。”
“就凭你?”澹台漓不怒反笑,带着浓浓的冷意。
“我为什么不行?”月清棠冷道,“世子对我很熟悉吗?”
澹台漓眼眸风雪更盛,他冷笑一声,看向张太医问:“她方才是否当真对这婢女开膛破肚。”
在太医院当差,话不敢说太满,常年的职业习惯,让张太医迟疑了一下,“是的,但……”
“啊!”苏潆潆脸色惨白,“别,别说了,太吓人了!”
张太医之言打断,澹台漓也不想再听经过,冷冷地看向月清棠:“你还有何话可说?”
“来人,将世子妃带下去。”澹台漓面无表情地下令,“鞭打五十。”
鞭打五十?她还有命在?
月清棠猛然抬眼,咬着牙道:“你就这么相信她?就凭她的几句话,你就要打死我?”
澹台漓冷冰冰道:“眼见为实,本世子亲眼看到了,你还想如何辩解?”
“眼见为实?”月清棠觉得这理由可笑极了,“这只是你目光短浅,见识浅薄,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在治疗?”
澹台漓没有说话,但那淡漠的眼神却告诉她,他一个字都不信。
苏潆潆忽然弱弱开口:“世子,要不还是算了吧……清棠姐姐昨晚不知和谁在一处,万一有了孩子……那孩子是无辜的呀,还请漓哥哥手下留情。”
这个毒白莲!简直就是污水喷发机!
月清棠猛地冲上去,反手就是两巴掌!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鲜红的手印看得她一阵畅快,苏潆潆懵逼一瞬后,忽然大声哭起来,委屈婉转的强调动人心情,仿佛是死了爹一般,格外凄凉又惹人疼。
澹台漓面无表情,眸光冰冷:“不知悔改。”
紧接着他大手一挥,立即有侍卫前来拿住月清棠,将她向外面拖去。
月清棠气得冷笑连连,咬牙切齿道:“你个傻逼世子,你迟早会后悔的!”
声音渐渐远去,苏潆潆低垂的眼中满是得意,这两巴掌虽然疼,倒也是值了。
澹台漓微微垂眸,再次看了绿萝一眼,目光清透,似乎能看穿一切。
有些人的手,伸得太长了!
也好,就拿月清棠来引蛇出洞……
随后让侍从将一袋银子扔给王嬷嬷:“这五十两,拿去好好安葬你的女儿。”
王嬷嬷看着右手的钱袋,再看看左手的药,老泪纵横。
月清棠虽然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是她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世……世子!”
管家忽然气喘吁吁地闯进来,焦急道:“二公子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澹台漓脸色微变,才褪下去的霜雪再度覆满整张俊脸:“走。”
“你也跟着。”
后一句是对张太医说的。
张太医心情复杂地看一眼床上的绿萝,匆匆茫茫跟着澹台漓到了澹台明的房间。
屋内鲜血气浓郁,丫鬟小厮乱成一团,张太医一眼就看到澹台明肿胀的腹部,和口中不断流出的鲜血。
他当即手腕一抖。
这,这,这和绿萝的状态何其相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