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饭店。“咔嚓咔嚓”,墙上的挂钟声音有些发涩。
被褥就没打开,与初始相比又多了很多的资料平摊在床上。彭德怀搬了张椅子,以床当桌。这时他倒显出戎马风骨了:其一是基本用不着靠背,手扶于膝一溜直的军人坐姿;其二是以床为桌——想把资料尽收眼底时,桌子永远不够大。
因为看了太多次,所以不用再翻看。偶尔会与资料上的麦克阿瑟对视。
挂钟异响了一声,十二点。这让彭德怀皱眉,这年头的钟难得有准,而其职位又让他对时间极敏感。掏出自己的怀表,果不其然,挂钟快了近一分钟。于是凝视着怀表的秒针跳动,直到十二点,而远处传来遥远的钟声——那个是准的,怀表也是准的。
收好表,彭德怀继续沉思与积虑。
唯一能打断这种思虑的是他的怀表,他每次掏出怀表来确定时,精确到秒,总卡在一个准点上。
三点。彭德怀霍然站了起来,与其说是终于下了决定,不如说是觉得必须做点什么。于是拨通了内部电话:“备车。中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