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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殷给甲邻郡

两宋时期,潮汕地区人口增多,社会经济建设进入全面发展时期。这自然是得益于中晚唐时期的迅速开发。

潮汕地区在此期的发展更加迅速。当然,如前所说,社会发达与否,取决于比较对象。如在广南东路,则此期的潮汕地区堪称繁华: 政治上,难免有封建制度下必然存在的动荡,但一至北宋,便有苏轼“至于今,号称易治” 的论断;文化上,则是州学、书院、私学俱全,科举踊跃,且随着全国兴文化偶像的大势,神化韩愈、推崇“八贤”,是所谓“从此方舆载人物,海滨邹鲁是潮阳” ;经济上,发展速度较邻近地区要快,外贸方面更甚,所谓“岸海介闽,舶通瓯吴,及诸蕃国。人物辐集,而又地平土沃,饶鱼盐。以故殷给甲邻郡”

这里只就与主题有强相关关系的对外贸易展开简述。实际上,上引的经济方面,已经是涉外经济列前。所谓“岸海介闽,舶通瓯吴,及诸蕃国”,虽然是文学描述,但从潮汕地区的地理位置和历史经验方面考虑,倘若外贸不发达,恐怕也难以实现“甲邻郡”。

按《广东省志·对外经济贸易志》的说法,广东全省在宋元时期的对外贸易十分活跃,广州是北宋外贸第一港口,“在宋代海外贸易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在全国对外贸易总额中,广州占有压倒性的份额”

而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始发地之一,自唐朝开始,潮汕地区的纺织品、瓷器等外销行业都已颇为发达,本期更是扩大了规模,无论深度还是广度,都有更大的发展; 矿物制品在潮汕地区无论是新兴产业还是前已有之,至宋代已然颇具规模,如锡矿,潮州便名列全国八产区之一。

一、纺织品

纺织品方面,潮汕地区继续发展蕉布在行内的优势,而桑蚕作业,则延续唐朝的发展态势。

据《宋史·地理志》载: “潮州,下,潮阳郡,军事。元丰户七万四千六百八十二。贡蕉布、甲香、鲛鱼皮。” 此时潮州蕉布与唐代一样,仍然是宫廷贡品。

《宋史·地理志》中,广南东路及广南西路在北宋时有40个州府,在南宋时一共有36个州府。据各州府上贡数据统计,贡绢的有韶州、循州、南雄州3个州,贡布的有潮州、连州、梅州、英德4个州府。其中,潮州是唯一一个上贡蕉布的州。 由此可见潮汕地区在纺织行业,尤其是在蕉布方面依然延续着唐代的行业领先地位。当然这只是就南方而言。

此时期潮汕地区大规模兴修水利灌溉工程,大大小小的工程建设延续整个宋代。如北宋时潮州地区开凿疏浚了三利溪,受惠潮阳、揭阳、海阳三县,“是溪之长百一十五里,东抵韩江西流入于港,……农夫利于田,商贾利于行,漕运者不之海而之溪,辞白浪于沧溟,谢长风于大舶” 。如南宋水利堤围建设更甚于前,其整治“鳄(恶)溪”韩江,补旧堤,筑新堤,宋理宗时期筑成的新堤高一丈二尺,为珠江堤三倍高。这些工程成为潮汕地区农业得以空前发展的重要保障,也对潮汕地区蕉、葛、麻、桑的种植大有裨益,这是可以预见的。

此时期桑麻种植在潮汕地区似乎十分普遍,并且不仅仅在州治之处。如雍正《揭阳县志·艺文》收有宋人彭延年退隐后的诗作《浦口村居好》五首,其中有: “浦口村居好,凭高望处赊。稻田千万顷,农舍两三家。樵路通云磴,溪船簇蓼花。太平无事日,处处尽桑麻。” 浦口属今揭阳市,已经离宋代潮州州治有一段距离了,彭延年称登高一望处处桑麻,虽有文学描述成分,却也可见从事桑麻种植者不在少数。

桑的种植,主要是应用在桑蚕业。桑蚕业状况的另一个体现,是蚕的养殖情况。此时潮汕地区的养蚕技术并不落后。说见《太平御览·岭南道·潮州》载:“《郡国志》曰: 稻得再熟,蚕亦五收,煮海为盐。”

由此可见,潮汕地区的纺织行业已颇为发达,而纺织品的质量或许不仅仅表现在生产之前的布匹之类,而是有了更高层次的加工技术。

据饶宗颐《潮州志》载: “客族妇女,晴夏皆戴凉帽。制用竹织,其式为圆简,中开一空,以容顶髻,周围缀以绸帛,或以五纱、罗布分五幅折而下垂。既可以围遮头面,长夏操作,可以迎风障目。名曰凉帽,又曰苏公笠,眉山遗制也。按: 东坡谪惠州,携朝云随侍,暇则令其艺圃莳花,故制此笠,嘉应妇女群相效之,今大埔丰顺妇女行之如故。” 这大约是说,苏轼于绍圣元年(1094)贬至惠州后,其妾侍朝云带来中原的先进加工工艺制作了“苏公笠”,后逐步流行于岭南。

又据饶宗颐《潮州志》载: “宋时,潮州一富人行韩江之上。见二美少年,自言一兄一妹,孪生也。兄能捕鱼,妹专绣刺。富人欲犯之。不从,题诗于壁云: ‘终日刺鸳鸯,懒把峨眉扫。且归水云乡,百年可偕老。’化双鸳鸯飞去。”

上引两则,我们注意的是纺织工艺。从苏公笠的形制,可见北宋潮汕地区已经有了“绸帛”“五纱罗布”,这显然是需要较高层次的手工加工技术才能得来。而后引的“鸳鸯”一事,明确提出了“刺绣”,倘若排除“化双鸳鸯飞去”的神话色彩,则可见“刺绣”也在潮州出现了。

二、瓷器

瓷器方面,潮汕地区瓷器兴于唐而盛于宋。两宋时产量为广南路第一,产品大量出口。

据《广东潮州古瓷窑址调查》载,1922年,在潮州城外西南约5千米的羊皮冈地方,掘出影青瓷造像四座和瓷香炉一件(原注: 藏广东省文管会),这四座造像均刻有烧制年月、工匠姓名以及烧制地点,其中一座为治平四年(1067)、两座为熙宁元年(1068)、一座为熙宁二年(1069)。1954年和1956年,故宫博物院先后两次派人进行实地调查,遗址位于原潮州市东郊的东桥乡韩山,又名笔架山,潮州笔架山东南山脚至西北涸溪塔山脚四五千米处,均属于窑址的范围,碎片与匣钵广泛分布,遗址发现很广,可见当时瓷窑很多。潮州笔架山窑烧瓷的时限,应为北宋到元代。

自1954年12月至1972年10月,广东省考古部门到潮州东、西、南、北四郊进行专门的瓷窑调查勘探,1978年作出考古结论《潮州唐宋窑址初探》,发现“南郊洪厝埠窑址的第二层、竹园墩窑址第二层,西郊凤山窑址,北郊田东园窑址、瓮片山窑址、竹竿山窑址、象鼻山窑址均属北宋年代”

文字记录和金石铭刻上也有佐证,以白瓷窑为例: 文献记录上,《永乐大典》引《三阳志》载: “郡以东,其地曰白瓷窑、曰水南,去城不五七里。” 金石材料上,据《潮州开元寺藏铜钟铭文》载,政和四年(1114)潮州开元寺铸造大铜钟时便有: “白瓷窑住弟子刘兢、王敏、王长、慎德、邝一娘各舍钱五贯文,各祈平安。”

其实,结合以上故宫博物院及广东省考古部门的考古发现,便可作出判断:北宋时潮州州治周围皆有瓷窑。其时瓷业之盛显而易见。

因此,《广东省志·经济综述》认为: “潮州的笔架山窑、韩山窑居广南瓷器生产之冠,有白瓷窑、百窑村之称。”

同样比较一下,按《宋史·地理志》的记载,广南东路在北宋时包括“府一: 肇庆。州十四: 广、韶、循、潮、连、梅、南雄、英、贺、封、新、康、南恩、惠。县四十三”。在南宋时包括“府三: 肇庆、德庆、英德。州十一: 广、韶、循、潮、连、封、新、南恩、梅、雄、惠”。广南西路北宋时有25州,南宋时有20州2府。 整个广南路在两宋大约包括今广东、广西、海南。参考这个范围,可更为深刻地了解到宋代潮州瓷业在当时中国的行业位置。

这些潮州瓷器主要销往国外。推断的依据主要是考古资料,在所出土的器物中有西洋人头像、西洋狗等专为外国人设计的器物; 在印度尼西亚、菲律宾、马来西亚、巴基斯坦、伊拉克、朝鲜、日本等地都发现、发掘了不少宋代潮州古瓷器。除此之外,从生产的规模上推断,产品也当主要用于外销,因为当时潮州及周边地区无法消费这么多的瓷器。

《广东省志·经济综述》也称: “宋元时期广东瓷器大量出口,今天在日本、菲律宾、印度尼西亚乃至巴基斯坦、阿曼等国家都发现过此一时期广东的陶瓷产品。” 在香港、海南等地和西沙群岛附近海底,多年来都发现有潮州窑产瓷器残片,时间有宋有明,可见潮州瓷此时期已然畅销海外。

三、矿物制品

《潮州志》称: “潮州矿产见于史籍与近今所开采者,凡金、银、铜、铅、铁、锡、钨、铋、钼、锰、镝、煤、磁土、玻璃、砂、水晶、硫磺、冻石、建筑石材十九种,就中以锡、钨、磁土、石材蕴藏最为富。”

在宋代,潮汕地区的矿产开发已颇见兴旺,锡矿更是全国八大产锡区之一。如《元丰九域志》载: “海阳。……疆丰济一银场,横冲、黄冈、锦田三锡场。” 该银场未知何时开启,三个锡场中横冲、黄冈则是在大中祥符八年(1015),锦田锡场可能稍后。说见《宋会要》: “潮州海阳县横冲场,大中祥符八年置; 黄冈场,八年置。”“潮州海阳县锦田场。” 潮汕地区锡的产量,在当时应是规模颇大的,《宋史》载全国产锡仅仅7州1军,其中便包括有潮州: “锡产河南、南康、虔、道、贺、潮、循七州,南安军,有九场。” 这里的排序显然是根据地理位置而非产量。

又《宋史》载: “政和元年,……广东漕司复奏: ‘……潮州丰政、……凡十六场,请并如旧。……’从之。” 说明潮州丰政场在政和元年(1111)便已存在,该场所产可能包括锡矿和铜矿。

又《潮州志》称: “锡为潮州首要矿产,自宋迄今代有开采。”“银为往代重要矿产,宋时已有开采。”“绍兴末岁铅产六千斤有奇(朝野杂记)。”“磁土产区以韩江流域之大埔、丰顺、潮安、饶平为主,此外惠来亦有之,而以潮安、大埔产最富,潮安宋时已有开采。” 除了锡矿,宋代的银、铅、磁土生产也颇见兴旺。

按《广东省志·对外经济贸易志》的说法,宋代与亚非各国交易的最大宗出口商品,是包括金、银、铜、锡等在内的矿物制品。该志虽然没有明确的潮汕地区产品出口的记载,但同样也未载别地产品专供出口的情况。 因此,以上述潮州的矿藏开发状况,完全有理由相信,宋代潮州产金银器件应有外销品,可能某些还在同类出口产品中占有不小的份额,如锡器。 ccGCL7EpsK8GKlSSptU+umpfn+yseptHtqttA4ttp8+RZ32myqYIY6hU2vqM2EU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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