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未满18岁的我从中师毕业,开始投身教育事业。
报到后不久,我发现学校有一台旧的北京牌风琴,大概是因为年岁已久,它只能静静地依靠着墙壁,不然就会斜向一边。尽管这样,它还是令我大喜!我将其尘埃扫去,搬到我那只有10平方米的小屋里,靠墙角放着,打开一弹,还好!其“内脏”与键盘还算正常。
之所以如此钟爱这台古董般的风琴,是因为在我遭遇失去读大学机会的困境之时,没有教过我但一直很关心我的中师唐任生老师让我跟他学习音乐,报考广西艺术学院。于是在之后两年的乡村教书生涯里,这台旧风琴便成了我的伙伴、我的希望、我的精神支柱。每天清晨起来,弹起琴练起声,空旷的田野上飘荡着我的琴声和歌声;每天晚上,我更是放声高歌,弹唱起《敢问路在何方》、《故乡小唱》……不知天高地厚的我“胜似闲庭信步”,多少次,直到同事敲门告诉我已到半夜,我才意犹未尽地“偃琴息声”。有时兴致一来,用录音机录下自己稚嫩的弹唱,一个人津津有味地“欣赏”;有时录下用于练耳的声音,听着录音自己给自己“上课”;有时学校演出,要求我伴奏,除了抬上风琴,还要扛上一张让风琴依偎的桌子。两年来,这台旧风琴给我的音乐学习插上了翅膀,在恩师的指导下,我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广西艺术学院。
在搬家离开那间小屋子的时候,我最割舍不下的就是那台旧风琴,但我不能把它带走,我只能深情地望着它、抚摸着它、向它致敬,如同告别一位情深的战友。
到了大学,弹起了钢琴,也见到了大的三角钢琴,但我总是想起那台在我最痛苦、也最有拼劲的岁月里曾经陪伴我度过两年乡村教师生涯的旧风琴。现在我工作了,有了自己备课用的钢琴,但一看到风琴或听到风琴声,那在旷野响起的琴声与歌声,仿佛还萦绕在我的心头。
短文《那台旧风琴》是我在1998年春季学期给学生上完音乐课后在钢琴盖上即兴写作完成的,当时已经是我当音乐老师的第五年,在学校教研活动的影响下,我开始写作一些教学、教改文章,这算是小散文,是较早在报纸上公开发表的小文章,刊登于1998年7月7日的《桂林晚报》。2000年看了郭声健老师的《琴歌舞笔——音乐教师写论文》,领悟书名的两层含义:其一是“琴歌”为音乐老师,“舞笔”为动笔写文章;其二是音乐老师不但要懂得弹琴、唱歌、跳舞,还要学会动笔,那就是写文章。如今,动笔已经基本被电脑键盘和鼠标操作代替了,但我认为有时手写及纸质笔记本的功能还是不可替代的。另外,音乐教师一定要腾出时间、拿起笔来(或操作电脑)写文章。开始时不一定能长篇大论、洋洋洒洒,可以从“豆腐块”文章开始,日积月累,就会慢慢收获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