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月黑风高,顾敏本能的有些睡不着觉。窗外有些声响,顾敏披着衣服爬了起来,原本想去茅厕,却发现墙头有黑影在动。
墙头上趴着个人!
顾敏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看着那人,那人跳进院子里,后面又跟着进来了个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顾敏知道,这是遇上贼了!
抄起一根扁担,顾敏站在院坝上,冷声道,“不论你们是谁,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两人没想到大晚上还有人,一看是个瘦弱的姑娘,因此两人目光一交汇,拿着刀就向顾敏砍过去。贼人拿的是一把镰刀,就是平日里割稻子的镰刀,看来这两人怕不是山贼,是村子的贼人!
顾敏可不怕他们,拿着扁担直接打了过去,打得那贼人的手臂直接断掉,另一个人见状,冲了过来。被顾敏一让,转身一扁担打在他腿上,只听见咯嘣一声,腿大抵是断了。
“这娘么劲可真大……”贼人吸着冷气道。
顾敏冷哼一声,大叫了起来,“快来人呀,家里进贼了~”
这时,家里人都被叫声惊醒,贼人见状不妙,想逃跑,一个断了腿跑不动,一个被顾敏用扁担压着,动不了,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周围的灯亮了起来,其他人披着衣服走出了屋子。
就连隔壁的三爷爷家,也都起了身,几个男人忙过来帮忙装声势。
“究竟怎么回事?”二爷爷又是害怕又是惊吓得问道。
顾敏拿着扁担打着两人,“月黑风高得,这两个贼人翻墙进来,能有好事?手上还带着刀,怕是要杀人越货……”
齐嘉眸子一闪,站在顾敏旁边,气得有些狠了,声音冷冷道,“拔了他们得面巾看看,究竟是谁!”
来旺来丰一听,和几个人一起把两人五花大绑捆住。两个贼人目光闪烁,却不出声,直到摘掉面巾一看,才知道为什么。
“张狗子,齐二路,怎么是你们!”来丰吃惊得问道。
二爷爷更是气得发抖,“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你们怎们能干这样的事情!”
张狗子就是村口张寡妇的小孙子,齐二路是村里另一户姓齐的人家,两人都是村子里出了名的二流子,游手好闲,平日里偷鸡摸狗惯了,不过乡里乡亲的,众人并不当什么,只是平日里和他们少有来往。
张狗子断了腿,这会儿正疼得厉害,一见身份暴露,也索性哭丧道,“二爷爷,我们也是没办法,家中没有粮食,饿呀,所以才来借些粮食,您大人大量,饶过我们吧。”
顾敏拿着扁担朝他身上打了一棍子,“胡说,谁家借粮食带着刀的?”
张二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二奶奶,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你饶过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齐二路也忙嚷嚷道,“二爷爷,你饶过我吧,这日子都难熬,若不是饿的狠了,谁会做这样的事情?二爷爷,看在咱们都姓齐的份上,饶过我们吧。”
“饶过你们?”赵氏拿着鞋底狠狠拍打两人,“拿着刀爬进别人家里,搁哪儿都是强盗,绕过你们休想!咱们报官!”
“对,报官。”顾敏也一脸严肃道,“若是绕过你们,岂不是咱们家成了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一听到报官,张狗子和齐二路脸都绿了,可怜巴巴的看着二爷爷。
二爷爷迟疑的对齐嘉道,“咱们村可都是老实人,这么些年可都不见衙门的事……”
齐嘉却道,“爷,必须报官。”
走到两人面前,齐嘉格外冷静,“这灾荒年节,谁家都不容易,你们缺粮食,就带着刀到我家来,这可是违法的事情!”
三爷爷爷觉得必须要送到衙门,给村里人一个警示。
“二哥,必须去衙门,如今村里因着穷,已经发生好些偷盗伤人的事儿,这可不是小事,必须要让衙门的人来看看。”三爷爷抽着烟干,一脸严肃道,他家也有些粮食,若是也有人来他家偷盗,那可怎么办?三爷爷一惯比二爷爷看的更长远些。
商量妥当,一行人就准备把两人送到衙门。
却没曾想,大爷爷带着齐家族长,张家族长联袂而来,就连张狗子的奶奶张寡妇和齐二路的娘亲也哭哭啼啼的跟着来了。
看到这一圈人,顾敏的头大了。
大爷爷看着捆在地上的两人,对二爷爷说道,“二弟,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搞成这个样子?孩子不听话让大人教训就是了,送到衙门成什么样子?咱们甜水村几十年的好名声不要了?”
二爷爷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面对这个强势的大哥,二爷爷一向是个软蛋。齐嘉站到二爷爷面前,拱了拱手,行礼道,“没想到大爷爷,齐伯爷,张伯爷都来了。”
齐伯爷见齐嘉行事有礼,点了点头,对于齐家这个聪慧的读书人,齐伯爷很是看重,因此道,“嘉哥儿回来了?有空到我家去瞧瞧。”
齐嘉自然立马答应下来。
后面齐二路的娘忙叫着叔,眼巴巴的看着齐伯爷,齐伯爷黑着脸训斥道,“都是你这无用的妇人,教不好子孙,才让齐家出了这样鸡鸣狗盗之徒!”
齐二路的娘不敢说话了,低着头嘤嘤的哭着。
张寡妇可就直接多了,冲到张狗子身边心肝的叫着,见张狗子的腿伤了,更是哭得厉害,一边哭一边骂着没良心,为富不仁之类的话,把顾敏给气乐了。
张伯爷眼神晦暗的看着齐嘉,道,“嘉哥儿,你也是个童生,算是个体面人了,张狗子再不好,也是我们张家的人,你们直接要送去衙门,怕是不妥。”
赵氏见张伯爷为难齐嘉,挤到跟前道,“张叔,张狗子可是拿着刀翻墙进我家,若不是阿遗发现的早,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大爷爷皱了皱眉头,冲二爷爷道,“还不管一管,这哪有妇道人家说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