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我之境,人惟于静中得之。有我之境,于由动之静时得之。故一优美,一宏壮也。
无论是“有我之境”或“无我之境”,当其写之于作品中时,则又都必然已经过诗人写作时之冷静的观照。“无我之境”既原无“我”与“物”利害关系之对立,自开始就可以取静观的态度。所以说:“无我之境,人惟于静中得之。”至于“有我之境”,则在开始时原曾有一段“我”与“物”相对立的冲突,只有在写作时才使这种冲突得到诗人冷静的观照,所以说:“有我之境,于由动之静时得之。”又因在“有我之境”中,既有“物”“我”利害之冲突,所以其美感乃多属于“宏壮”一类;而在“无我之境”中,既根本没有“物”“我”对立之冲突,所以其美感乃多属于“优美”一类。由此可知,静安先生所提出的“有我”与“无我”两种境界,实在是根据康德、叔本华之美学理论中由美感之判断上所形成的两种根本的区分。
按:“无我之境、有我之境”的关系与“静、动”相关。“无我之境”,诗人处于忘我状态,因此心境平和,形成一种悠远、优美的风格。“有我之境”,诗人处于情景交融的状态,情感激越,无法正视事物的客观性,形成一种激烈、宏壮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