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陆砾和七公主大婚,那么多人都看着,陆夫人没有办法只能让徐夫人入席。
徐琴琴是跟徐夫人一起来的,进门之后倒是没有作妖了,旁人不待见她们,她们也不在意。
袁氏知道了前头发生的事情,忍不住道:“这徐家,当真是连体面都不要了。”
在袁氏看来,就算徐家丢了爵位,可大户人家的颜面还是要的啊。
好歹在京中不是默默无名之辈。
景冉笑意凉薄:“他们就没想过要东山再起。”
所以徐夫人才那么死死巴着陆砾,生怕陆砾对徐琴琴反悔,挑着今日这种时候上门,用这种死乞白赖的方式入府。
她将徐琴琴带过来,就没打算再将人带回去。
不过在景冉看来陆夫人性子还是温和了些,当家主母岂能轻易被人要挟,就算命人将徐夫人叉出去又如何。
徐夫人那般做派,是个正常人就不乐意惯着。
景冉这头与袁氏说着话,就见安蕊来了。
安蕊蒙着面,是与文王一起来的。文王去了男客那边,陆玉芸陪在安蕊身侧。
安蕊看见袁氏身边的译儿,眼神瞬间阴沉下去:“这个孩子怎么还活着?”
她突然发问,把袁氏都问懵了。
看见安蕊盯着自己的孩子,袁氏才确定安蕊是在说译儿。
她反应了下才听出安蕊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袁氏冷下脸来,对安蕊半点好脸色都无。
安蕊面色不善的打量译儿。
当初袁氏几次三番哭求她救孩子,安蕊怎么会认不出译儿。
原本她没将这个孩子放在心上,可被她判定为必死无疑的孩子,即便她没有出手相救依旧好好活在她的面前。
安蕊心里有种自己的权威被冒犯的感觉。
安蕊只是冷着脸没有开口,陆玉芸上前道:“嫂子,这位是晋国的昌乐公主。”
陆玉芸说着冲着景冉甜甜一笑:“景小姐。”
景冉颔首示意。
袁氏皱眉打量安蕊:“晋国的昌乐公主?你分明是安蕊,怎么成了晋国的昌乐公主?”
袁氏只知道有晋国使团这事儿,不知道安蕊就在使团里头。
当日接待使团的宫宴上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传开过。
安蕊挺直了腰杆,仿佛昌乐公主这个身份给了她莫大的底气:“我在问你,这个孩子为什么活着?”
袁氏不悦的眯着眼睛。
她心里几乎可以确定这人就是安蕊,这种惹人厌烦的感觉别无他人了。
不知道安蕊怎么变成昌乐公主了,袁氏冷冷道:“看来昌乐公主是知道我儿的遭遇,没想到你初来乍到也会知道这些。”
“说来我儿也是命苦,被青山妖道迫害也就罢了,还被安蕊那个无良庸医耽误病情。幸好我儿福大命大遇见了神医,否则今日怕是不能站在昌乐公主面前。”
袁氏没理会安蕊瞬间难看的眼神,弯腰将译儿抱起,挑衅的冲着安蕊笑了笑:
“咱们做人呢,还是得有些底线的,再有本事也不能失了品德,否则只会叫人唾弃,昌乐公主觉得我这话说的可有道理?”
安蕊这些日子本就心里不畅快,袁氏这样激她,更加让她怒火中烧。
她索性也不再废话,上前就想探查译儿的脉象。
袁氏哪里敢让她碰自己的孩子,忙往后退去,避开安蕊伸过来的手。
“安蕊你做什么!这里是宁远侯府,你最好规矩些!”袁氏厉声呵斥。
安蕊十分不满:“我只是想看看你孩子的脉象,无知的蠢货,你儿子当初的情况有多危险你心里没数吗?他能活下来你就不觉得蹊跷?”
袁氏想爆粗口了,蹊跷你奶奶个腿,到底谁他娘的才是无知的蠢货?!
“你自己不愿意救治,就觉得天下没人能救治?我儿子康复你竟会觉得蹊跷,你是多盼着我儿子死?”
“一个小孩子什么地放招惹你了,世上怎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袁氏说这话的时候当真是感到匪夷所思。
安蕊见有人在朝着这边观望,也不好硬要上去替译儿诊脉。
“我要给他诊脉,这是为你好!”
袁氏被气笑了:“当初我苦苦哀求死活不肯替我儿医治的人是谁?如今你竟有脸说出为我好这种话?”
早知道来宁远侯府会遇见安蕊,她就不来了,晦气。
安蕊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有点站不住脚,她转移了话题:“替你儿子医治的人是谁?”
袁氏冷哼:“陆小姐,我见府上也不需要我一个外家的妇人为你们待客,家中还有事情,我先告辞了。”
袁氏是真的怒了,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
陆玉芸几次想插话都没有机会,此刻才道:“嫂子息怒,昌乐公主原来是客,我们作为东道主自该多让着些。”
思忖了一下,她又道;“而且,昌乐公主只是想知道是谁治好了小侄儿,此等神医,嫂子为何瞒着?说出来也可以为神医扬名啊。”
陆玉芸这话看似两边靠谁也不得罪,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她是站在安蕊的立场上的。
景冉突然就笑了。
陆玉芸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眨着无辜懵懂的大眼睛问景冉:
“我说的哪里不对吗,景小姐笑什么?”
“无事,只是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而已。”
景冉淡淡说完,才跟袁氏道:“夫人有所不知,当初在京中声名一时的安蕊姑娘,便是晋国的昌乐公主。”
景冉简明扼要的将当初宫宴上安蕊掉马甲的经过说了。
袁氏听得嘴角抽搐,憋笑憋得。
她是应该为太子让侍卫打了安蕊一顿拍掌叫好呢?还是应该为太子让侍卫打了安蕊一顿拍掌叫好呢?
憋笑憋得她好辛苦!
说完景冉才看向安蕊:“救了译儿的人,就是我。”
安蕊像是一愣,随即狐疑的审视景冉,最后眼底浮现薄怒的冷意:“你?”
袁氏见景冉都说了,才冷哼一声道:“是啊,就是景小姐救了我儿。如今想来幸好你没有答应我,否则也不知能不能救活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