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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句町魂

句町古国,是秦汉之前的一个部落联盟,西汉时期协助西汉平定西南的滇国和夜郎国。汉武帝时内附,以其地置句町县。汉昭帝时封其首领毋波为王,到西晋时代消失于历史的烟云中。

句町国建于何时,史书并没有明确的记载,但从《汉书》及相关古文献与考古的发现情况看,句町在西汉时期非常活跃,社会文明程度相当高,与滇、夜郎等齐名。《汉书·地理志》载,汉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设牂牁郡,共有17县,其中有句町县,这是句町之名最早见于史籍的记载。东汉学者应劭注说句町是从“故句町国”而来。《华阳国志·南中志》也说:“句町县,故句町王国名也。其置自濮,王姓毋,汉时受封至今。”这就是说,在汉武帝元鼎六年设句町县以前,是有个句町古国的。《华阳国志·南中志》又说:“南中,在昔盖夷越之地,滇濮、句町、夜郎、叶榆、桐师、嶲唐侯王国以十数……秦并蜀,通五尺道,置吏主之。”以上所列的先秦以前西南地区的方国中句町位列第二位,说明它在先秦时期是雄踞西南诸方国前列的。

在秦的势力已进入广西、云南之际,句町国实际上处于三不管地带,名义上是南中一侯国,受秦的直接管辖,但仍处于独立的状态。我们从汉武帝元鼎五年(公元前112年)南越相吕嘉反叛之事便可看到这一点。汉武帝决定用兵岭南,曾计划“遣驰义侯遗别将巴蜀罪人,发夜郎兵,下牂牁江,咸会番禺”,但是包括句町国在内的西南诸方国“恐远行”“乃与其众反”。由于这些方国不听话,汉武帝非常恼火,因此,在平定南越国后,便乘胜“平西南夷为牂牁郡”,实行郡县制,派汉官到那里任职,加强中央对地方的领导。流官(汉官)的出现,触动了地方势力集团的利益,于是他们联合起来反对中央王朝的做法。此时,句町县主审时度势,没有跟这些势力集团在一起,而是出兵帮助朝廷平定叛乱。《汉书·西南夷列传》说:“孝昭始元元年(公元前86年)益州廉头、姑缯民反,杀长吏。牂牁、淡指、同并等二十四邑,凡三万人皆反。遣水衡都尉发蜀郡、犍为犇命万余人击牂牁,大破之。后三岁,姑缯、叶榆复反,遣水衡都尉吕辟胡将郡兵击之。辟胡不进,蛮夷遂杀益州太守,乘胜与辟胡等战,士战及溺死者四千余人。明年,复遣军正王平与大鸿胪田广明等并进,大破益州,斩首捕虏五万余级,获畜产十余万。上曰:‘句町侯亡波率其邑君长人民击反者,斩首捕虏有功,其立亡波为句町王。大鸿胪田广明赐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

句町王毋波接受汉王朝封王之后,与朝廷的关系大体上还是纳贡关系,管辖区域还是原来的地方。任何人,不管地位多高,无论是王还是侯,都必须守规矩,不能随意扩大自己的地盘,扩张自己的势力,否则就会遭到朝廷的围剿镇压。《汉书·西南夷列传》曾记载夜郎、句町、漏卧三国的一次战争 ,很可能是夜郎企图吞并句町、漏卧,结果是两者联合起来对付夜郎国,最后夜郎国被汉王朝军队所灭。

汉时,西南夷三大方国中,滇王国约在西汉末消亡,夜郎国在成帝时被消灭,句町国成了西南最大、实力最强的方国。大约至东汉以后,句町国逐渐衰落,两晋时代逐渐消失在历史的烟云中。

对于句町国的位置,《汉书·地理志》云,句町境内有“文象水,东至增食入郁。又有卢唯水、来细水、伐水”。《水经·温水注》也说:“温水又东迳增食县,有文象水注之,其水导源牂牁句町县。”文象水是句町国的主要河流,文象水东流至增食县入郁水,就是说,句町国在增食县以西,东界与增食县相邻。汉代的增食县包括今天的田东、田阳、平果、武鸣一带。对照地图水系,百色以上较大的河流,自上而下有驮娘江、西洋江,二水于广西田林县八渡东面汇合,继续流向东南,至云南省富宁剥隘东,有自南向北流的谷拉河汇入,然后东流,称剥隘河,剥隘河东流经广西百色阳圩而至百色,途中又有自北向南流的乐里河、澄碧河等支流汇入,至百色以后,即为右江,流向东南,为郁水上游。根据上述关系推测,句町国的疆域应包括今云南省的广南县、富宁县和广西的西林、隆林、田林、百色市右江区以及那坡、德保县的部分地区。

根据考古发现和史书记载,我们可以看到句町国有以下几方面的特点。

1. 国王拥有绝对的权威。死者骸骨周围散布着无数细如粟粒的绿松石珠和残绢片,应为“珠襦裹骨葬制”,墓内高档次随葬品如此之多,葬礼级别之高,非国王所不能比。 而铜鼓更是权力的象征。据目前考古资料所知,西林铜鼓墓是陪葬铜鼓最多的一座墓。

2. 国王具有较强的政治意识。句町国原来仅仅是夜郎国的“旁小邑”,所处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东有骆越国,北有夜郎国,西有滇王国。句町国夹居在三个方国之间,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尤其是三大方国衰落之后,跃居西南地区有影响的大方国,除了句町国长期发展经济和保持强大的军事力量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维护中央权威,服从中央号令。

史书有载,在几次重要节点上句町王都积极响应中央王朝的号召,没有私下扩充土地,没有举兵参加叛乱,并派兵参加了几次重要的战争。每一次战争都是极为残酷的,其一是孝昭帝年间,句町国王毋波率兵参加汉朝军队平叛益州各小方国,“斩首辅虏有功”,被封为王;其二是汉成帝和平年间,句町国与漏卧国联合对抗夜郎国的战争;其三是王莽专制,句町国反叛,对抗王莽20万大军。如果国王没有高度的政治意识和绝对的权威,就会迷失方向,无法统一协调各方力量,取得战场上的胜利,让人民休养生息,安居乐业。

3. 农业发展水平较高。汉成帝和平年间,在与朝廷平叛夜郎国过程中,句町王禹、漏卧侯俞一次就向汉王朝军队“入粟千斛,牛羊劳吏士”。一千斛约相当于15625千克,说明了当时提供的粮食仅仅是句町国储蓄粮的一部分。虽然是两家一起赠送,没有讲谁多谁少,但就算五五分,也要七千多千克粮食。而这仅仅是粟,粟在句町国的比重是不高的,更多更大量的粮食是稻米。这说明了句町国农业生产达到了较高的水平,否则就不会有太多的粮食作储备。虽然文献上没有记载句町国种植稻谷的情况,但稻谷是本土栽培的作物,其种植历史远远超过粟的种植历史。我们从那坡感驮岩遗址中出土的炭化稻成堆成团,数量要比粟多得多这一点上不难发现,当时人们种植两种农作物的收获产量是成正比的。

4. 青铜冶铸技术发达。句町国故地有非常丰富的铜矿。宋人周去非《岭外代答》云:“右江蛮峒,铜所自出也。掘地数尺即有矿,故蛮人多用铜。” 从西林铜鼓墓出土的物件看,有些铜器铸造精良,花纹清晰,布局严谨而有变化,达到了很高的技术水平。如4件铜鼓足边钻6个眼,铆入一件四瓣纹花钉的做法非常独特。铜洗、铜 、铜耳杯等形制周边都有钻细眼的做法,很特殊,应不是舶来品。

随着时光流逝,苍梧人、西瓯人、骆越人、句町人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他们爱歌唱,善征战,很早便掌握先进的农业技术……他们生长栖息于岭南大地,创造了属于这片土地的独特的文明。

梦越千年。

梦里有先人的魂和魄,有先人的形和神,有先人的智和达,有先人的敏和贤,有先人的担当和创造 。

先人的梦像奔流不息的左右江、红水河,不断激励着后人前行,不断激励着后人为创造美好生活而不懈奋斗。 M8w9cZnIphbPFDWgz3ZY7URGWFBQaYdnK46Bycn+9bCVd3kTiT4CePRsuFYnQ4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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