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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越人歌

八百里洞庭,烟雾弥漫,透着朦胧而神奇的色彩。微风吹拂,水面泛起波澜,轻轻地拍打着,岸边的杨柳随之起舞,添了几分雅趣。一轮红日在湖水的簇拥下升腾而起,霎时霞光万道,波光潋滟。鱼儿飞跃,舟船竞发,人声鼎沸,拉起一网网的喜悦。

一艘装饰典雅、古朴豪华的游船荡漾在湖面上,船中觥筹交错,歌舞相衬。船正中坐着的大人物是曾任过楚国令尹的鄂君子皙,他风度翩翩,神采飞扬,人们簇拥着他,对他的各种赞美声不绝于耳。当钟鼓之类的音乐声响起时,群情振奋,如痴如醉,只见他挥挥手,鼓声暂歇,一群舞女退下。片刻,划船的越女脸色含羞地走上前,向上座的大人作揖,随后启动朱唇,歌声婉转,如珠玉落盘,惊动四座。余音袅袅,密布云端;其情绵绵,塞满船舱。

(越语歌词: 滥兮抃草滥予?昌枑泽予?昌州州 。州焉乎秦胥 胥,缦予乎昭澶秦逾渗。惿随河湖。

因子皙不懂越语,叫人“楚说”翻译: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一个热爱歌唱的“越人”跃然纸上。一部流传千古的迷人作品就这样诞生。而由于“翻译”的缘故,两千多年来,对《越人歌》的解读可以说不绝如缕。

春秋战国时期,越族群分布广泛,因部落纷繁,号称百越。正所谓交趾至会稽三四千千米,各有种姓。《越人歌》到底是哪一支越人的民歌呢?这支越人的后裔何在呢?对此问题,两千多年来一直众说纷纭。

20世纪70年代末,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的韦庆稳先生尝试解开这个谜。这位出生于广西来宾,壮族拉丁化文字创始人之一的学者经过深入研究和鉴别,从语言学的角度对原歌的歌词加以剖析、探究。他根据音韵学家对汉字的上古音拟构,把歌中每一个汉字的中古音和上古音(隋唐时代的音和周秦时代的音)用国际音标记下来,然后与有关的壮语词逐个进行对照。结果发现,原歌的记音和壮语译音基本上是相同或相近的,而且构词很有壮语的特点。他把拟构的上古壮语按原歌记音字的顺序加以排列,做了词对词、句对句的直译,证实唱歌的越人乃是今天壮族的先民。此外,韦庆稳先生还从词汇、语法结构、歌式韵律等方面去进一步考证,发现歌中有许多壮语和壮歌的特点:原歌同现代壮语一样,都是用词序和虚词来造句,并且主、谓、宾、定、状等成分的位置与现代壮语相同;原歌的长短句歌式在今天的东兰、天峨、上林等地仍在流传;原歌押腰脚韵,现代壮歌也押腰脚韵;原歌中把“心中感激”说成“心喉感受”,今壮族人仍保留这种说法,如“愤怒”“恼火”说成“喉热”。

当年的人和事,当年的水面和船帆,当年的风和绿柳都已不在,子皙早登仙界,越女早已轮回。斗转星移,洞庭湖一带的空气中已闻不到越女的歌声,但在离洞庭一千多千米的岭南广西壮族地区却时时听到这种声音。 riThBo01RqaYfOFtVpKeVT1kQjqsEJyK944T6Z55YComhOopylMnp3B5Dlv/7UQ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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