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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品啊

神君,她是

第十二章

雨声淅沥,乌云密布,也不知几时停歇。

我蜷缩在房间里,期盼着这雨能够早一些停。师兄自打那日从酒馆回来之后,整个人变了不少,要是放在往日,这样的天气,他准会倚楼听风雨,默写话本子。然而他今日只是在卜算,我尚且不知,我师兄也会卜算。

雨下了两日,夜寥整日陪着我看医术,偶尔会躺在我的腿上,任我给他针灸。只是思凡,一直不曾回来。

倒是司命他这几日来的很殷勤,拐着弯的跟我说:“这几日千万不要出来,我爹娘想见你,我同他们说神医病了。”

哦,一定是因为赐婚的事情,莫非他们也担心我克死司命不成?我打量了他一会儿说:“你是不是怕死?”

他一笑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我皱眉:“啥意思,你能不能直接一点,拐弯抹角的以为自己很有文化啊!”

司命翻了一个无比销魂的小白眼说:“你说你这个文化程度,打死我也不愿意娶你,我可是才高八斗啊!我的意思是,谁都有死的一天,就看你死的有没有价值了。”

我摇头,仿佛又深奥了一层,怎么死才算有价值呢?

夜寥也加入了这个探讨,他觉得人为什么要死,活着多好。

司命说,有时候你不想死也得死,这是必然的事情。

我说,我医术高明,我死不了。

我们仨就着这个死不死的问题,争论的面红耳赤,直到驿站的大门打开,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撑着油纸伞,小心翼翼的护着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为止。

我手里的药臼不知怎么就掉了,砸在了司命的脚上,他疼的嗷嗷直叫。

那男子正是多日不见的思凡,可是他护着的那个女子又是谁?

“慢些,当心被雨淋湿了。”他温柔的说道,举手投足只见都是对那女子的怜惜。

那女子笑了笑,颇有些娇羞的地下了头,小声说道:“难为你还记得我怕水。”

“你的事情,我总是会记得的。”

他们二人旁若无人的亲昵,仿佛是相识多年的之交好友,他们发乎情止于礼,但是眉目之间却又有无尽的情意绵绵。这也多亏了师兄的话本子,我才能了解到这么多的复杂人物情感,今日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只是怎么都没想到,所见对象是思凡罢了。

我捡起药臼,继续捣药。

“好友啊,你好大的醋味。”

我抬头瞪了司命一眼:“你什么鼻子,坏了吧,要给你开药吗?”

“啧啧,别捣了,都成药渣了,不能用了。”

我将药臼重重的一扔,推门出去,跟思凡他们走了个碰面。那女子在瞧见我之后,愣了一下,旋即对我笑了笑。

“桉笙,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艾草,我的……”

“你夫人嘛,我知道的。”我哈哈的笑了起来,围着艾草看,虽然这样十分不礼貌,可是我好奇,名震神界的神女艾草,竟然是这个样子。她恬静,她温柔,她好似一幅画,自然是美的不可方物,可是这眼眸里出了温柔,就是一片的空荡。

艾草听了我的话,脸颊迅速绯红,嗔怪的看了思凡一眼:“怎可乱说。”

“你若不高兴,我便不这么叫你,同大家解释我们的关系。”思凡道。

我冷笑一声,思凡竟然这么会尊重人啦?他可是神君啊!

艾草摇了摇头,“算了,你我之间,也不在乎这些虚名。思凡,我有些累了。”

“我带你去休息。”思凡扶着她,路过的身边的时候对我说,“等下我有事找你。”

“我没空!”我跳脚大吼。

司命恰巧从我房间出来,思凡看了一眼司命,又看了看我,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然后就扶着他那娇妻回了自己的房间。

“咱们这驿站房间多得是!我给艾草再安排一间房吧!!”我追着他们走了几步,思凡却摆了摆手说,“不用了。”

嘿!你们俩睡一间房合适吗?!

司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在我后面问我:“怎么回事儿?情敌吗?”

我回头阴森森的瞪了他一眼:“你再乱说我毒哑你,哪只眼睛看到那是我情敌了?”

司命撇嘴,十分不屑地说道:“你这山西老陈醋都打翻一车了,我又不傻,我能看不出?不过,你们俩长得可真像啊!”

“像?我同艾草长得像?”我茫然,真的像吗?为何我不觉得?

我本回房间,对着镜子仔细照自己的样子,我的确变化不少,然而我一直以为是修为增进了的缘故,这一张脸还是我的,为什么司命觉得我跟艾草长得像呢?我看着镜子的时间久了,久到我都看不出自己跟过去有什么不同了,阿爹曾经跟我说,女大十八变,我总不会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的。

傍晚我带着师兄和夜寥出去找司命蹭饭,让他在京城最好的酒楼请客吃饭,打死我也不愿意在家给那俩人做饭吃。虽然我们并无过节,可是我心里不爽到了极点,大抵我真的是病了吧。

“小二,把你们这最贵的最好吃的都给我拿上来!”我大喊了一声。

司命赶紧对小二说:“对对,把最好吃的家常菜都拿上来!”

师兄啧啧了两声:“你可真抠!”

司命搓了搓手说:“我乃一介清官。”

“你爹可是大学士,你这一顿饭请不起?”

“哎呀小细节不要在意,还要存钱娶媳妇呢!”

师兄给了他一记白眼:“短命之象,别存钱了,娶不上媳妇的。”

司命哈哈一笑,对我说:“你瞧瞧,你师兄都看出来你会克死我,桉笙咱们找个机会把婚约解除了吧!”

我沉默良久,听到他这句话,突然一拍桌子说:“没错,得找机会把婚约解除了!”

说完我就火急火燎的站起来打算走,司命一把拉住我说:“等等我一起,咱们面见陛下。”

我一愣:“找陛下做什么?”

他也愣了:“不是跟我解除婚约吗?”

“我是要去跟思凡解除婚约!”

“啊?!”司命张大了嘴,“我说你怎么还一个人许配俩人啊!”

我笑了笑说:“你放心,我这就解除婚约,然后咱俩立马成亲。”

司命一听脸都绿了,直接跟我求饶,只差跪在地上了:“求放过,我有苏音啊!”

师兄冷冷道:“你俩这辈子没戏。”

司命瞪他:“你这怎么说话呢,虽然前路艰难,但是兄弟我信心十足啊!”

师兄看着他叹了口气,“几时才能想起来?几时才能回归神位啊!”

我赶紧捂住了师兄的嘴,这可是天机,司命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司命星君的转世呢?

司命果真听的一头雾水,我干笑了几声说:“我师兄喝醉了,胡言乱语呢。”

司命看了看茶水都没上的桌子,点了点头:“西北风真是醉人啊!”

酒楼的酒一般,但是我这人的酒量不好,几杯下肚脑袋就昏沉沉了。我们四人谈天说地,司命见闻很广,他几乎要将这个国家走遍了,他看过无数的大好河山,他同我们是不一样的,我在认识思凡之前,大概一辈子都只会呆在清鸾山的小药炉里。可如今,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们会回到神界,然后他带着苦苦寻找的艾草回到雪海涧,我还是回到我的药炉,从此不再有任何交集。

如此,这样吗?

我不甘心。

“你说什么?”司命口齿不清的问我。

“我说,我不甘心!我不能让思凡就这么跟别人跑了!”

司命嘿嘿一笑:“那你去抢啊!不是有婚约吗?”

我打了个酒嗝说:“可那姑娘是他夫人呢!全天下都知道了。”

司命哦了一声,拍着我的肩膀说:“你怎么就知道是他夫人呢?万一是个假的呢?怎么出去几天就带回来个夫人呢,我怎么出去一年连个小妾都没能带回来呢?!”

他这一言惊醒梦中人,这个艾草会不会是假的?思凡会不会被骗了?

我的酒醒了几分,让师兄照看好夜寥和司命,自己急急忙忙的回了驿站。

雨在傍晚时分才停的,院子里还有些潮湿,我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在思凡房门口。此事他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莫非他们睡了?

什么?他们俩睡了?!我的火气登时就窜了上来,他们俩怎么能睡在一起呢!我抬起手准备敲门,可是又犹豫了。神君他生气怎么办,我这会儿也打不过他啊!更何况,我以什么理由敲门呢?

问他们吃不吃宵夜?

门忽然开了,却是她背后的那间房门。

思凡问:“你站在那嘀咕什么呢?”

我一怔,哈哈的笑了几声说:“那个,我煮了点药,你们吃药吗?”

思凡也是一怔,问我:“你没病吧?”

我赶紧点头:“我有病。”

“你……”

“思凡,思凡……思凡你在哪里。”房间里艾草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好似从噩梦中惊醒一般,没一会儿还呜呜的哭了起来。思凡立即越过我破门而入,将艾草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我在,别怕,我一直都在。”

“思凡,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你不要我了,你要娶别人为妻。思凡这是真的吗?你会离开我吗?”

我冷哼一声,这噩梦做的可真巧。娶别人,娶我啊,是啊他要娶我呢!

可我没想到思凡却说:“我此生只爱艾草一人,这颗心给了艾草,再也给不起别人任何情感。”

我默默地站在门口,只觉得今夜风很凉。

我失眠了,第二日饭也没吃,师兄也没叫我起来吃。只有夜寥一直守在我的床前,见我醒来,给我倒了杯水。

我颇感欣慰,有一种孩子长大了能照顾人了的感觉。就着夜寥的手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噗的一下全都喷出来了。

“娘亲……”

我委屈至极,“你干嘛给我喝开水。”

这一闹腾,师兄正好来了,端着食盘,给我煮了点清粥小菜。可我这舌头烫的,一口也吃不下了。

师兄坐在我床边叹了口气说:“桉桉你也别太难过,这喜新厌旧可是常有的事情。咱们也别管神君跟谁在一起了,明天你就跟师兄回清鸾山,咱们好好过日子去。你要是实在想嫁人,没人肯娶你的话,师兄就吃点亏,把你给娶了。你也千万别太感动,谁让我是你师兄呢。哎呀,你看你还哭了,你小时候可不会哭的。”

我张了张嘴,这一口的血泡,我这是烫的,疼的啊!

后来我给自己配了副药,一连喝了三日,被开水烫过的喉咙才有些好转,勉强能正常说话了。夜寥大抵是知道给我喝开水是不对的,所以这几日都陪着我,寸步不离。

我们俩在花园的凉亭里挑药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他说:“娘亲,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呀?”

“你想去哪儿?”

“哪里都行,就是不想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夜寥扁着嘴,好似不开心。

我问:“出什么事了吗?”

“我兄弟说,让我不要出现在那个女人的面前,我这几日都没地方可去,只能呆在娘亲这里,闷死了!”

我汗颜,合着我身边就一个夜寥整日陪伴,还是不情愿的啊!

我摆了摆手:“自己玩去吧,我没心情!”

夜寥见自己说错话了,吐了吐舌头,然后竟然真的就自己玩去了。等我反应过来,喊他已经没了人影。

没一会儿,我的药材挑完了,一阵脂粉香混入了药香,我抬头看见艾草。她对我笑了笑,说:“前几日听说你病了,可好些了?”

我点了点头。

她又说:“桉笙姑娘你是个聪明人,我也就不必跟你拐弯抹角了。我听说,思凡同你有婚约。”

我抬头瞥了她一眼,莫非是要跟我说,你离开他吧,我跟他才是真心相爱,历经磨难总算可以在一起了,你就不要横插一脚了。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嫁给他做小吧,日后我们姐妹相称,一起好好服侍神君,你意下如何?”

我震惊了,这完全不是话本子的套路啊!

她娇羞一笑道:“我身体不好,恐怕一个人伺候不好他,不如一起……”

“停!”我赶紧打断她,怕她说出点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这也太直接了吧。我冲她笑了笑,收拾好自己的药材,然后撒腿就跑。

司命听了这事儿以后,思索了一番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好友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是你发威抢思凡的时候了!你俩赶紧成亲,咱俩的婚约也就不算数了,甚好甚好!”

我翻了个白眼,说到底他还是为了他自己,不过抢回思凡,倒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日,我跟师兄借了不少风花雪月的话本子,都是教人怎么谈恋爱的。无非都是月黑风高花前醉,郎情妾意好办事。这话本子写的可真叫一个露骨啊!我看的面红耳赤,最终想了一个好办法。

当天夜里,我将思凡约在司命给包的客栈里。那是京城最豪华的客栈,亭台楼阁,水榭听香。司命为此,差点没跟我拼命。

房间内已经备好了酒菜,只是这酒壶有些学问,我让夜寥施法将这个酒壶变成了鸳鸯酒壶,按一下按钮,倒出来的是酒,再按一下倒出来的是水。等会儿我就把思凡给灌醉了,然后生米煮成熟饭!

我在房间里等的火急火燎,一连喝了好几口酒壶里的水败火,几杯水下肚之后,思凡姗姗来迟,看见我皱了下眉头说:“喝酒了?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我摇头,怎么可能呢,夜寥给我兑水了啊!咦,思凡怎么一直在晃?我摇了摇头,不管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给思凡倒了一杯酒说:“我们喝一杯吧。”

“桉笙你有话要对我说?”

我用力的点头,然后又摇头:“你先喝了,我才能说。”

他仰头一饮而尽,我又给他倒了一杯,他再喝,如此五杯酒下肚,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思凡含笑说:“看不清楚,许是醉了。”

我哈哈大笑起来:“果然!你醉了,来吧,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吧!”

“噗……桉笙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话本子里的情节,脑袋疼的要命,当下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扑在了思凡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的腰。思凡整个人一僵,“桉笙,你可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我在他怀里蹭了蹭,点了点头,说:“思凡,我好像病了,我查了很多医书,好像是不治之症。我得了相思病了,怎么办,我一天看不见你,我就觉得难过。你带艾草回来那天,我都不想理你了。可是你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的,她说我们俩可以一起服侍你,但是我不愿意啊,我只想自己跟你在一起,我太自私了,思凡,思凡怎么办呀,我喜欢上你了……”

“桉笙……”他迟疑着,摸了摸我的头,我仰起头看他,他此刻看我的眼神,竟然也那么温柔,似乎还带着心疼。

我大着胆子,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思凡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傻愣愣地看着我。我笑了笑,将衣服扯了扯,露出半个肩膀来,说:“快,别耽误时间,生米煮成熟饭吧,先生火吧!”

思凡噗嗤一声又笑了,按住我的手说:“桉笙别闹。”

我瞪他:“我没闹,我认真的!”

仿佛怕他不信一般,我又凑过去狠狠地亲了他一下,“你看,我敢亲你,我没有闹。我是……呜呜……”

他的吻霸道而炙热,吞噬着我所有的理智,将一切的一切变成熊熊的火焰,燃烧了我们两个人。思凡如此狂热,我几乎窒息,他温热的手掌在我的身上游走,我耳畔有他的喘息,他低沉性感的声音,他说:“那个艾草是假的,我早就知道。我只是不知道,你如此喜欢我。桉笙你若是后悔了怎么办?”

我想说,我怎么会后悔呢,我喜欢你喜欢的都快成神经病了!然而,我终究是没能说出来这一番话,我在他的吻中昏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梦,梦里面一棵巨大的桂花树,雨声潺潺,我站在琉璃瓦下,望着远方出神,桂花树上坐着一个红衣似火的男子,他身后有一条白色的毛绒尾巴,他撑着结界飞到我的跟前,笑着说:“这么大的雨你也敢出来,不怕现原形吗?”

我惊愕的发现,这个人居然是思凡。

我张了张嘴竟然问他:“夜寥可曾说过几时回来?”

思凡明显落寞,却还笑的魅惑:“你怎的不问我,为何现在才回来?”

我嗔道:“爱说不说。”

他就笑了起来:“你这人,好生无趣。”

我猛然惊醒,我怎么会梦见思凡和夜寥呢,梦里的情景那样熟悉,所有的景物我都好似见过,像是梦,却又那么真实。我头疼的很,想起夜寥,又不得不骂他一句,夜寥这个不靠谱的,酒水都分不清!

“醒了?”

我抬眼看见思凡正躺在我的旁边,我又迅速掀开被子,看见我俩皆是穿戴整齐。

他翻身下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慢条斯理的说:“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他回眸一笑说:“生米煮成熟饭啊!某人昨天喊了一夜呢!当真是热情!”

我脸刷的红了,讪讪道:“酒后胡言乱语,你切莫当真呀。”

“我倒是觉得是酒后吐真言。”

“那个……那咱俩到底……”

“我倒是想,可某人喊完了煮成熟饭之后,就睡死过去了,我叫都叫不醒,你让我怎么煮饭?”

我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思凡皎洁一笑:“正好你现在醒了,咱们也别浪费,赶紧生米煮成熟饭吧。”

我赶紧摆手:“神君,我错了!”

思凡一把抓住我的手,牢牢握在掌心,敛去了笑容,他说:“桉笙,我们成亲吧。”

“嗯?我们不是已经有婚约了吗?”

“我跟你,思凡和桉笙,我们成亲。有我在一日,定护你周全,桉笙你可愿意将自己交付于我?”他无比郑重,是在向我宣誓。

我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师兄话本子诚不欺我啊!我扑进他的怀里,“哈哈,神君是大家的,思凡是我自己的!”

我笑了好一会儿,才恍惚想起,他还有一个艾草在驿站啊!

他总是能读懂我的心思,于是说:“昨夜我就跟你说过,那个艾草不是真正的艾草。她是艾草以前的一副画像,机缘巧合得了一些灵力,所以才能从画中走出来。”

“那……怎么办?”

“只要我把那些灵力收回来,她就只是一幅画了。”

“你有办法?”

“自然,那画是我所作。”

我又有些怅然,我真的能从艾草手里夺走思凡吗?

想到这里,我又笑了,我何必要与一个故去的人争。哪怕短暂,是我的,也已经是我的了。

近来司命他心情不大好,苏音躲起来了,任凭他怎么折腾,苏音都不出现。他今日又来找我包扎伤口,这胳膊上腿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淤青我都要数不过来了,我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

司命也叹了口气说:“你这不是废话么?!要是哪天思凡躲起来不见你了,我估计你比我更惨!你还不得疯啊!我现在还有你医治,等你疯了,谁能治你。”

我就笑了说:“那是你太不了解思凡了,他要是哪天真的不想见我了,绝对不会躲起来,他会给我安排好日后的一切,让我华丽丽的离开他。”

司命白我一眼说:“思凡这又走了三日了,你不担心?”

“不担心,他总要跟过去告别的,三日我等得起。”

我嘴上如是说,可是心里又怎能不焦灼呢?只是艾草的一幅画,可以让他消失三天用来告别,如若是艾草真的回来了呢?他会选择我,然后会用多久来跟艾草告别呢?

我茫然一惊,我怎么如此笃定,他一定会选我?师兄说,这盲目自信不好。可我从来都相信,我是这天底下最好的。

司命忽然拿起了刀,对着自己的胳膊开始比划,我赶紧拦住他:“你这是干嘛?”

他说:“我不给自己来点狠的,苏音她不见我啊!”

“你要真的这么放不下她,你娶了她啊!”

司命张了张嘴,我知道那表情是不能。我冷笑,得亏苏音是个神女,若是寻常家的女子,被你这么蹉跎岁月,还不抽死你。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都给你了,你又怎么忍心辜负她。

但是我到底没对司命说出这些话来,我怕他觉得我太文艺他受不了。他要是走了,我这身边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一个人孤独的等待,我也是会害怕的。

傍晚时分,驿站的门响了。我扔下正在挑选的药材,一路狂奔出去。

思凡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见到我笑了一下,“听说你想我了?”

我点头,然后扑到他怀里,像只熊一样手脚并用的挂在他身上。

思凡抱着我,看着我笑:“桉笙,让你久等了。”

我摇头:“回来就好。”

“啧啧,听你这话,有点怨妇呀,来让我好好看看。”他说着就将我抱回了房间,手一指将房门关得死死的。

他将我放在桌子上,仔细端详着我,我脸唰的一下红了,小声道:“你要做什么?”

思凡不语,只是一直盯着我,我觉得我的脸都能煎蛋了。就在我为了缓解尴尬,要问他需不需要吃个煎鸡蛋,我的脸正好能煎熟的时候。思凡将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轻声道:“想你了。”

我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背,抱住他说:“你这脸皮也太薄了,你就为说一句想我了,还至于把门窗全都给封上啊!”

“如此……我也不能让你失望了。”他说着就放开了我,然后当着我的面开始宽衣解带。

“你干嘛?!”我紧张起来,想伸手去按住他的手,却也不好下手,他已经将外袍给脱了,并且将衣带全都给解开了,露出结实的胸膛来。

“思凡,这样不好!还没成亲呢,你这……”我细弱蚊蝇,他似乎没听清我说什么,捏了捏我的鼻子说,“去给我放洗澡水,我在外奔波了三日,脏死了!”

我愣了,“就为这?”

“不然呢?”

我哼了几声,跳下桌子,去给他准备热水。思凡在我房间吭哧吭哧的洗澡,我守在房门口生怕有人来偷看,没过多久他竟然还喊我进去帮他加水。

我很是不情愿的拎着热水桶进去,真想顺着他脑袋给他来这么一下。

“别偷看。”他在浴桶里身体隐藏在腾腾的水汽下。

我哼了一声,一脚踏上台阶,打算上去给他倒水,岂料,台阶上放着一块皂角,我一脚踩在皂角上,水桶瞬间飞了,我整个人也人仰马翻,直愣愣的朝思凡砸了过去,摔进了他的浴桶中。

“啊!”我尖叫。

思凡一把将我抱住,我的衣衫尽湿,贴在了我的身上,他看了看我,这场面别提有多尴尬。

他的呼吸急促,我挣扎了一下想起身,思凡却将我抱的更紧。在我耳边充满魅惑道:“我总觉得这种事情应该留在我们成亲之后,可是先下看来,却是把持不住了。”

“嗯?”

思凡吻住了我的唇,极尽温柔,他将我湿哒哒的衣衫除去,不知何时已经温柔的抚摸过我。我被他吻的忘乎所以,几乎快要溺死在这温柔当中。

他轻轻地咬我的唇,咬我的舌头,一路吻下去……

我脑袋轰一声,猛然间从浴桶里坐直了,将他推开。思凡因此撞到了头,不解又委屈的问我:“怎么了?可是我弄疼你了?”

我摇了摇头,郑重的说:“你搓泥了没,我刚才掉进水里的时候,好像喝了一口洗澡水。”

思凡的脸一瞬间黑了,他似乎气急,又十分好笑的看着我,最后他捏着我的脸说:“桉笙,老子太喜欢你了!”

我也急了:“那你到底搓泥了还是没搓泥?”

思凡一副被我打败了的表情,无奈的翻白眼,大概的意思是,你这会儿问这个问题合适吗?

可是作为一个大夫,我觉得这个应该问啊,万一不干净病了呢?

最后他怒了,将我再一次捞到怀里,狠狠地亲了我一通说:“没搓泥!”

我松了一口气。

他抱着我站起身,将两个人湿漉漉的头发迅速弄干,又裹上衣服,回到床上睡去。只是简单的拥抱,不越雷池。

我睡到一半醒过来,看他的脸,指尖轻轻地描绘着他的样貌。我如今总算知晓,思凡当真好看,精致如画。不不不,这世上没有任何一幅画能比得上思凡。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睁开眼睛问:“你有心事。”

他是肯定的语气,我啊了一声。

“你想问我,艾草的那幅画。那一幅画有了自己的思想成了灵,我处理掉她需要一些时间,因此回来晚了。”

“嗯。”我埋进他的怀里,嗅着他的味道。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问我?”

我昂起头,有些犹豫的问:“什么都能问?”

他笑了笑说:“只要我能说。”

我一咬牙道:“你能现个原形给我看看吗?”

思凡整个人僵住了。

我解释道:“哎呀,你别这幅表情,你看我本体是个胡萝卜,你都看过好多次了。可是我还没看过你的啊,虽说你是神君吧,但是你现在也是妖界的二太子啊,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变的。你就给我看看好不好?”

思凡皱眉:“一定要看?”

我点头,恳切地看着他:“就一眼好不好?”

思凡眉头深锁:“还不曾有人看过我妖身的本体……”

“我是你媳妇呀,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挑眉:“果真?”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那当然了,自家相公,怎么好告诉别人呢!”

思凡无奈的叹了口气,妥协道:“那……好吧……”

片刻之后。

“哈哈哈哈哈……”

“你不许笑了!”

“哈哈哈哈……可是……哈哈哈……我忍不住啊……哈哈哈……”

“桉笙你想死吗?!”

“哈哈哈……神君大人……哈哈……你怎么是只……哈哈……猫啊……”

“……”

“神君大人,你喵一个好吗?你会喵喵叫吗?”

然后我就笑不出来了,思凡再一次吻住我,一双唇似火一般。我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一整晚的亲吻,第二天师兄见到我之后愣了一下说:“嘴上叼着香肠干嘛?”

我狠狠瞪他:“你才香肠,你全家都香肠!”

翌日我们去向皇上和皇后辞行,顺便毁掉了我跟司命的婚约。思凡的本事当真不是盖的,三寸不烂之舌,愣是让皇上这样久经沙场的人哑口无言,也让在后宫斗了一辈子嫔妃的皇后心服口服。临行之前,皇上送了我一个礼物,说是作为拯救了他全国子民的报答。是他们国家曾经用过的国玺,后来因为钦天监的占卜,觉得此乃圣物,凡人不宜使用,因此又造了新的国玺。

今日皇上将此物送给了我,他说,我总觉得神医不是凡人,你就当留个纪念吧。

最终我和司命成了自由之人,司命得知这件事情,来给我们送行的时候,还说了句:“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

我嘿嘿一笑:“不必了。你只要快点回来就行了,我们在上头等着你们俩。”

“上头?什么上头?”司命望了望天,又看了看我们,忽然笑了,说,“人生数十载,当真短暂啊,有缘再见吧!”

他那一笑,十分的意味深长,我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想起自己是神界的司命星君,还是纯粹将自己当做杜若字司命呢?

神界,我们终于回来。我拒绝了思凡要带我畅游名山大川的提议,神界还有我的一位病人,战神的小女儿茵沫。我一刻也不曾忘记,我这个年幼的病人正在饱受病痛的折磨。我从人界走了这一圈回来,发现自己先前给茵沫的药方差不多齐了。最后的一味良药,竟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国玺,传闻中如云璧的残璧,能解百毒,六界至宝。

我有了魔族圣物血灵珠、人界国玺如云璧和火凤族的灵草涎雪草,在搭配上几位调理气血的药,相信茵沫的病一定能够药到病除。

我很兴奋,因此去天君那里复命,得了什么封赏都不知道。还是后来我阿爹告诉我,我们一家都得到了赏赐,阿爹升了官,师兄被赦免了罪。

我当时并没有仔细打听,师兄几时获罪了,只当是他们东海那会儿跟苏音的那点恩怨了。

回到雪海涧,渊浊大哥见到我的时候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但是已经尽力的克制撒腿就跑的冲动。他对思凡道:“爷,雪海涧和竹隐已经全部修缮完毕。”

思凡嗯了一声,“那我们择日完婚吧。渊浊日后对桉笙要像对我一样尊敬。”

渊浊极为复杂的看了看我们,似是不解,然后低下头说:“喏。”

我和思凡回到竹隐小院,修缮过的院子跟原来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不光雪海涧山下有了药炉,竹隐小院也有一间我的药炉,我推开门,琳琅满目的药材,还有我之前研究的各种器具,都被人临摹了一份放在这里。我一时开心的不能自已,拉着思凡转了几圈。

“思凡,我好开心!”

“你喜欢就好。”

渊浊大哥打了个寒颤,似乎是受不了我们俩这么肉麻。我就故意说:“思凡我有点口渴了。”

思凡说:“我给你倒茶。”

渊浊像看怪我一样的看着思凡,大抵是他这位爷还从不曾伺候过别人。

茶水入口,有些不对味,我皱了下眉,“怎么不是凝心茶?你们都换口味了?”

渊浊一愣,思凡笑了笑说:“我们以后不喝凝心茶了。”

“爷!”渊浊似乎急了,声音都透着焦灼。

思凡摆手让他下去,又对我道:“休息一日,明天再去看茵沫吗?”

我摇头:“今天先去把脉,晚上我把药弄好,她明天醒来病就好了,就是正常的小孩子了。”

思凡揉了揉我的脑袋,颇为怨念地说:“你晚上还要加班?苍衣他给你多少诊费啊!”

我猛然间想起,“哦对了,之前你们不是说好了,你把他孩子的病治好,他要告诉你一个人的下落。应该是对你很重要的人把,所以我一定会努力治好茵沫的。”

思凡呆愣的看着我,良久才道:“你如此费心,是为了我和苍衣当初的那个约定?”

我笑了笑:“也不完全呀,你当时还说我治好了茵沫,帮我把腿找回来呢,现在我的腿都长出来了。”

思凡看着我,眼眸之中有十分复杂的光芒,他说:“你为何不问,我打听的是何人下落?”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你若愿意告诉我,我就当个听众,提供一双耳朵。你若不想说,那就藏在你心里。”我又笑了,“但是呢,如果这个秘密说出来我会难过,那你还是别说了,思凡,我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光里每一天都是好的。思凡,你别看我是个大夫,但是我很怕疼的,你别伤害我。”

思凡拥我入怀,温暖而有力的拥抱。

“桉笙,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办?”他说。

“这不是早就确定的事儿了吗?”

“可我是神君。”

“难不成神君只能娶媳妇,不能有真爱呀?!”我打趣道,没想到他却迟疑了很久没有说话,我突然一阵心惊。

“远古的神,生来便要要守护这天下苍生,而我已经被诸神遗弃了。从前,我所爱上的皆没有好果,桉笙我……”

我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创世之神会因担心我而害怕,我想这世上在没有什么情话比这更加动人了,师兄那些话本子比起来真是弱爆了。

“你不会被遗弃了,我的手就在这里。”

他只是用力的抱着我,长久的拥抱。

茵沫的脉象比之我走之前没有什么变化,想来战神这一家子为了这个孩子没少费心。我参考之前的药方,又加入了人参和雪莲等名贵的药材。茵沫体弱,还得吊着点气才行。

第二日,一剂良药,将茵沫身体里的毒素全都给化解,她幼小的身躯在床上打滚,不停地呕吐,她喊着疼,喊着娘亲,我期间给她针灸了几次。终于三个时辰过去,她疲倦了,靠在醒醒的怀中睡了过去,面色也渐渐如常人一般红润。我过去摸了一下她的脉搏,对战神一家笑道:“余毒全清,日后调养就行了。”

醒醒和苍衣皆是十分震动,连道多谢。

我笑了笑,然后竟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我听到思凡惊恐的喊着我的名字:“桉笙,桉笙你怎么了?” dFtztezMSh535669m9jFZSlC0ukcccNFxDlTs1B5OQmHyWnYjg4MNmMYRov1ah1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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