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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过,你最喜欢这个胡老师了,那她以前肯定是非常善待你的。她对你好过,那就值得外婆对她好。”
说完,见自家外孙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老太太那半永久柳叶眉微微向上挑,“怎么?你不喜欢这位胡老师?不喜欢你也不会把她微信推给我了,这世上能有一个你喜欢的老师多难得啊,还是你不想把对门租出去?”
“没有,你老想怎么租就怎么租。”任沐冶翻身~下床,准备去洗漱。
“那你快点啊,人胡老师过几天就要来看房子了。”
闻言,任沐冶脚步一顿,回头问:“过几天?”
这么急?
“是啊,听说她那房子年久失修,她急着搬。”老太太打着哈欠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睡回笼觉去。
走进对面的房子后,任沐冶觉得缘分这种事也是挺神奇的。
那个近来总是扰他心神的女孩可能会住进这里。
离得更近了,估计以后被扰乱的东西会更多,但他似乎不排斥,反而隐隐有丝期待。
这四室一厅的房子面积不算太大,格局和他那边差不多,老太太就是因为住不惯大房子,所以尽管他们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也还是一直住在这里。
至于这两栋公寓楼是怎么来的,老太太从没跟他说过,但以任家的过去,是不可能买得起两栋楼的,所以他猜测这应该是沐家给任卉珠的补偿。
没有再细想下去,任沐冶开始仔细检查屋内所有的家具家电,所需设备都很齐全,基本没什么问题,这房子算是可以直接拎包入住了。
只是这四间房,清一色都是偏冷的色调,不像是小女生会喜欢的风格。
“沐冶?”
这时,一道柔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位亭亭玉立的女生。
任沐冶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他回头略略瞥了眼,问:“有事?”
宋妍舒手上抱着个大大的保温盒,对着任沐冶轻轻浅浅地笑着说:“我妈包了很多饺子,她让我送点给你们,这里面有你最喜欢的胡萝卜玉米馅,是我亲手包的……也有老太太喜欢的白菜猪肉馅。”
“谢了,放桌上吧。”任沐冶关上房间门,继续去查看其他地方。
宋妍舒听话地将保温盒放到客厅的桌子上,然后尝试着找话题,“这里是有新的租客要搬进来吗?”
任沐冶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格子短裙摇曳生姿,宋妍舒已羞怯地走到他身后,望着他高大的背影问:“是认识的人吗?还需要你亲自过来看……”
“没事了你就回去。”任沐冶突然转身,瞥了眼门口对她下逐客令。
宋妍舒噎了下,略显尴尬地停在原地,他总是这样对谁都毫不客气,一点也不顾及对方的情面。
“我也是想提前了解一下,毕竟我就住楼上……”她低头失落地轻喃一句,“那我先回去了。”
任沐冶又是一声敷衍至极的“嗯”。
周一。
安烛还没进校门就听到了一声悠长的呼唤,“蒋安烛!”
安烛头疼地和石原相视一眼,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甚至明显加快了脚步。
到了二班门口,石原嘱咐她一句,“有事喊我。”
“知道了,拜拜。”安烛脚步不停,朝他挥挥手就快马加鞭地跑进一班。
只可惜跑进一班她也是躲不掉他的。
不一会儿,蒋帅就一屁股坐到安烛前面,不太高兴地问她,“我叫你呢,装没听见?”
安烛着实是想继续装下去。
这位蒋同学是上周刚转到一班的新同学,本来新同学初来乍到,她们作为“主人”是应当对他多关照一点的,可是,新同学十分自来熟且不正经,他见到她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同学,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对你十分有感觉,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我未来的媳妇儿。”
安烛起初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没想到后面几天他真的是对她各种捉弄与逗趣。
更是厚颜无耻地叫她“蒋安烛”。
安烛抬头再一次义正言辞地纠正他,“我姓安,不姓蒋,请你以后叫我……”
“蒋安烛,”他又一次笑嘻嘻地打断她,“你不觉得冠上个蒋姓后,你的名字更好听了吗?”
“不觉得。”
“我觉得。”
“……”安烛不想再跟他多说废话,拿出课本准备早读,“读书,不要讲话。”
蒋帅咧嘴一笑,抬手敬礼,“遵命,夫人。”
“……”安烛——忍耐。
蒋帅识趣地不再打扰,然后转过身去——趴~下睡觉。
戚聆聆悄悄凑过来,小声跟安烛说:“你说学校为什么会让一个不务正业还成天睡觉的学生进一班?”
安烛瞟了眼已经进入梦乡的前座,这个不太好说,“不知道。”
可能是他学习能力比较好,或者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真羡慕,”戚聆聆突然萎靡地趴~下去,贴着英语课本有气无力地抱怨,“石原管我学习管得比老师还严,比我爸妈都严,我怎么这么惨?”
她这不是找男朋友,而是在找家教吧。
安烛只能安慰并鼓励她,“为了你们以后的幸福,加油!”
这时,窗外突然压下一片阴影,安烛机敏地碰了下戚聆聆的手肘,小声提醒她,“老师来了。”
戚聆聆立即支起脑袋,闭上眼睛大声地背诵英语作文。
她幸运逃过一劫,但教导主任还是被另外一个人给诱进来了。
那圆滚滚的身影缓缓地越过安烛,停在蒋帅旁边,他先是探头确认这位同学确实是在睡觉,然后才肃起一张脸,抬手扣响桌面。
蒋帅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看到教导主任站在眼前他也没表现出丝毫的惊吓,且趴~着的动作不变,还极有礼貌地朝教导主任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啊,王主任。”
教导主任端着脸,语气不悦,“干嘛呢?早读时间是用来给你补觉的?”
蒋帅弹出一根食指摇啊摇,十分敷衍且苍白地解释道,“我不是在睡觉,我是在默默地背书。”
说完,他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打了个哈欠,打完哈欠后,眼眶中还隐隐泛着水光。
被当做智障的教导主任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努力使出和善的语气继续问:“哪个人会像你这样背书啊?趴~着还……”
“老师,”蒋帅突然打断他,然后摆出一副很困惑的样子,“你在骂我不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