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言没有意识到男人突然上来的脾气,只能被迫压在陆覆身下无法动弹。
刚才那个在教室里面一把将她抱起来温柔绅士的陆覆跟面前这个霸道强势的男人重叠在一起。
眼睛逐渐酸涩,胸口闷闷的,眨巴了下眼睛,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只是想陪在他身边,她只是不想他骂陆飞渡,她只是不想李书把覆叔抢走。
她知道现在来了苏城之后,她想要的东西变多了。
喜欢的人变多了,可是她不想跟李书分享那么好的覆叔,所以她撒谎了。
她余光瞄到陆覆的时候,故意凑近李书,不无得意的跟她说:“可是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最终你目光所及之处,那些高傲的男人却只看的到我。”
现在她已经知道错了,也很难过,一看到陆覆那如狼似虎般要将她吃掉一般可怕的眼神,重言感觉刚才在教室忍住不哭的泪珠现在仿佛成了决堤的洪水。
男人的身体坚硬如同磐石,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难受的用手臂挡住双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口开始泛酸,眼泪就是止不住,一直往眼角往下流。
陆覆扯领带的动作一僵,锐利的黑眸有了片刻的怔忡,没有焦距的瞳孔逐渐回神。
他抬起在女孩脖颈的头颅,盯着哭成泪人用手腕遮住眼睛的女孩,愠怒自己竟然失了控吓到了她。
“阿言,我……不要哭了好不好…宝贝儿,都是覆叔不好,都是覆叔的错…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强迫你的。”
重言的整个小身子因为陆覆的离开,一瞬间缩了起来,像是刚出生的宝宝一般紧紧的缩成一团。陆覆的心开始抽痛,他刚才并不是真的想吓她,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一个奔三的男人,竟然会为了这种小事吃醋。
他在折磨她的同时,自己左心房的那一处,也痛的窒息。
“阿言…阿言…”陆覆又叫了几声,但是重言仿佛听不到一般就这样缩在角落里面,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头微微的垂着,看着就像是毫无生气的水晶娃娃。
“阿言。”陆覆摸了摸女孩的脸颊,眼中泛起的心疼丝丝缕缕,让他现在也很不好受,他一面吃醋重言对其他男人的重视,一面他还要哄这个让他难受的女孩子。
他心里的感受五味杂陈,又苦又涩又酸
可是在看到她的眼神以及眼角流下的泪水的瞬间,他满腔的怒火就转为了心底钝涩的心疼,怜惜。
他紧贴着女孩的背部,环着重言纤细的腰身,抱着怀里的小身子,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陆覆忍不住抬起头轻轻吻重言眼角的泪水,一下一下,轻柔婉转,满腹怜惜。
可是就当陆覆轻轻覆上女孩的脸颊的那刻,重言似乎是触电般的缩了一下,那退后的动作一下子伤害了陆覆的心,而重言颤抖的声线仿佛控诉,她说:“求你,不要在车上。”
他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温柔的含在嘴里怕化,放在掌心怕砸了,可是她此刻害怕的样子让陆覆感觉自己的心被人一刀一刀的凌迟,分明一丝血都没有,却每一刻都在痛楚中煎熬。
陆覆脸色唰白,他坐正了身子,将脸往旁边扭开,看向了窗外的车流。
如果重言能够细心一点的话就能够发现,男人的身子尽管做的板正笔直,一丝不苟,可是放在大腿根部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
爱一个人就是如此的痛苦的事情…
陆覆从车上下来之后看了一眼仍然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孩,伸出的手在空中尴尬的僵了一分钟,最后还是默默的收了回来。
转身往前厅走去,重言的一张小脸布满泪痕,刚才她真的以为陆覆会在车上对她做那种事,但是他没有。
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怕陆覆会离开她,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她真的不是故意推开他,拒绝他的示好的。
没过一会儿,张若安已经从前厅跑了过来,一看到重言,惊呼了一声:“小小姐,你怎么眼睛都红了,还有你今天穿的裙子呢?有什么好哭的?是不是跟先生吵架啦?”
“哎呀,你跟先生置什么气,我听说今天先生特意去安馨堂给你买了小甜点,你知道的可难买了,先生一大早就在那排队了,排完队为了小小姐可以早点吃到新鲜的蛋糕,从下午开始就坐在车里等小小姐下班了。”
难怪,刚上车的时候感觉陆覆的脸有点红。
所以,他刚才还跟他耍小心机,惹他不高兴就算了,竟然还哭着拒绝他,是个男人都是会觉得尊严受到了创伤,更何况是天之骄子的陆覆。
重言擦了擦眼角已经干涸的泪痕,盯着仍是看着她慈眉善目的安管家,鼻子还在抽噎,长长的羽睫湿润,但是心却安定了不少。
每次她一闹情绪,受苦的都是陆覆。
安管家还跟她说,其实陆覆在接她的那天晚上,他一个人一声不响的把房间收拾了出来。
虽然说锦园的房间也是准时有下人每天收拾的,但是为了翻新,陆覆让家具店送了好多东西过来,粉色的窗帘,樱桃小丸子的抱枕等等,收拾的既温馨又舒适。
一个大男人在那个粉嫩的房间里面一声不响的收拾了一整天,等到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这个还是安管家说她准备晚餐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每次也都是安管家如同之前在孤儿院永远站在她这边的李院长一样,她的心变得软。
所以说陆覆真的能够很好的保护她一辈子,就像当初他跟自己说的要带自己回家一样。
“去吧,小小姐,先生不会怪你的。”张若安在背后推了重言一把。
有些事情,当事人确实没有旁观者清楚,而在一段感情的经历中,很多时候也需要一些“助攻”,不然一个只会忍,一个什么都不说。
隔阂这种东西就是不解决随着时间的推移间隙越来越大的,直到产生无法挽回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