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皮皮上学了

杜米和阿妮卡自然是天天上学的。每天早晨八点钟他们胳肢窝里夹着课本,手拉着手到学校去。

这个时候皮皮主要在给马刷毛或帮尼尔松先生穿衣服。她也做早操,包括在地板上倒立,然后在原地连续翻四十三个跟头。随后她坐在厨房里的桌子旁舒舒服服地喝上一大杯咖啡,吃点夹心面包。

杜米和阿妮卡去上学总要情不自禁地往维拉·维洛古拉看一眼,他们更乐意去跟皮皮一起玩儿。不过要是皮皮也去上学的话,他们的心情就会大不相同。

“想想看,我们要是能和皮皮一起放学回家的话,这该多有意思。”杜米说。

“对呀,我们能一起上学也很有意思呀。”阿妮卡说。

他们越想越觉得皮皮不去上学实在不好,最后他们决定一起去劝皮皮上学。

“你想象不出我们的女教师有多好。”一天下午,杜米和阿妮卡做完了作业到维拉·维洛古拉来找皮皮玩儿,杜米就向皮皮夸耀起老师来。

“如果你 知道 上学有多么有趣就好了。”阿妮卡赞叹地说,“我要是不能上学的话,我真会发疯的。”

皮皮坐在凳子上正在脚盆里洗脚。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动着脚指头,弄得满地都是水。

“用不着老待在学校里,”杜米继续说,“到下午两点钟就没课了。”

“对呀,还有圣诞节假、复活节假和暑假。”阿妮卡说。

皮皮若有所思地咬着大拇指,但是继续一声不吭地坐着。突然皮皮一下子把水都倒在地板上了,坐在不远处正在玩镜子的尼尔松先生的裤子全被弄湿了。

“太不公平合理了。”皮皮生气地说,一点儿也没有理会因裤子湿了显得很着急的尼尔松先生,“这事绝对不合理。我再也不能容忍了。”

“不能容忍什么?”杜米问。

“再过四个月就到圣诞节了,那时候你们就有圣诞节假。但是我呢,我有什么呢?”皮皮的声音很悲伤,“没有圣诞节假,连最短的圣诞节假都没有。”她抱怨说,“必须要改变一下。明天我就上学。”

杜米和阿妮卡高兴地拍起手来。

“好啊!八点钟我们在我们家大门口等你。”

“不行啊,”皮皮说,“那么早可不行。再说,我可能要骑马到学校去。”

她真的骑马到学校去了。这一天十点整她把马从前廊里举出来,过了一会儿,这个小镇的所有的人都急急忙忙跑到窗前,看一匹马怎么受惊。这就是说,他们以为真有马受惊了,但不是那么回事,是皮皮急匆匆骑着马到学校去。她骑着马飞快地冲进了校园,马还在跑她就从马背上跳下来,把马拴在一棵树上,“咚”的一声打开教室的大门,把坐在椅子上的杜米、阿妮卡和那些听话的同学吓了一跳。

“你好!”皮皮一边喊着,一边挥动自己的大草帽,“我正好赶上学剩法 吧?”

杜米和阿妮卡曾经跟女教师讲过,有一个叫长袜子皮皮的姑娘要来上学。女教师也听说过小镇里的皮皮,因为她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师,所以她决定尽力使皮皮适应学校的生活。

皮皮没等别人让坐,就在一个空位置上坐下来。但是女教师对她的不礼貌做法没有介意。她只是客气地说:

“欢迎你来上学,小皮皮。我希望你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和学到许多知识。”

“啊,我希望能有圣诞节假,”皮皮说,“这是我来这里的原因。首先要公平合理!”

“你能不能首先告诉我你的全名,”女教师说,“好让我给你在学校注册。”

“我叫皮皮露达·维多利亚·鲁尔加迪娅·克鲁斯蒙达·埃弗拉伊姆·长袜子,父亲叫埃弗拉伊姆·长袜子船长,过去是海盗,现在是黑人国王。皮皮实际上是我的爱称,因为爸爸认为叫皮皮露达太长了。”

“噢,”女教师说,“好,让我们也叫你皮皮吧。不过现在我们要考核一下你的知识。”她继续说,“你现在是一位大姑娘了,你大概已经学会很多知识。我们先从算术开始。好,皮皮,你能告诉我七加五是多少吗?”

皮皮看着她,露出惊异和不满的神情。她说:

“噢,你自己不知道,休想让我告诉你!”

所有的孩子都吃惊地看着皮皮。女教师告诉皮皮在学校里不能这样回答问题,不能称老师“你”,要叫“老师”。

“真对不起!”皮皮懊悔地说,“我过去不知道。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

“好,我希望能这样。”女教师说,“我告诉你七加五等于十二。”

“啊!”皮皮说,“你自己已经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啊,我这个大笨蛋,我又对你称‘你’了。对不起。”她说完狠狠拧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女教师装作不介意。她继续考核。

“好,皮皮,你知道八加四是多少?”

“差不多是六十七。”皮皮说。

“当然不是,”女教师说,“八加四是十二。”

“啊,我的小宝贝儿,这太不像话了!”皮皮说,“你刚刚说七加五等于十二,怎么又说八加四也等于十二。学校也得讲理呀。此外,如果你要是喜欢这些蠢事,你为什么不自己坐在一个角落里去算,让我们安安静静地玩拍人游戏?嗐,我又说‘你’了。”皮皮惊叫起来,“你能不能原谅我这最后一次,以便我将来 尽量 记得牢些?”

女教师说她愿意原谅她。不过她觉得没有必要再教皮皮算术了。她开始问其他的孩子。

“杜米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吗?”她说,“如果丽萨有七个苹果,而阿克塞尔有九个苹果,他们一共有多少苹果?”

“啊,说呀杜米!”皮皮高声插话说,“你还可以同时回答我这个问题:如果丽萨吃得肚子疼了,阿克塞尔肚子疼得更厉害,这是谁的过错,这些苹果是他们从哪儿偷来的?”

女教师竭力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她转向阿妮卡。

“阿妮卡,你回答这样一个问题:古斯塔夫和同学们一起去野游。他去的时候有一克朗 ,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七个厄尔。他一共花了多少钱?”

“问得好!”皮皮说,“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爱花钱,他买汽水没有,在他离家之前,他把耳朵洗干净了吗?”

女教师决定不再做算术题了。她以为皮皮可能更喜欢念课文,因此她拿出一张美丽的小型挂图,上面画着一只刺猬,在刺猬的鼻子前边有一个“刺”字。

“喂,皮皮,我给你看一点儿更有趣的东西。”她兴致勃勃地说,“你看到的是一只刺……刺……刺猬。刺猬这两个字当中,前边一个字应该念……‘刺’。”

“啊,我永远也不会相信,”皮皮说,“我觉得这个字看起来就像乱糟糟的一堆东西旁边加一把长刀和一把短刀。不过我倒很想知道这个‘刺’字和这样两把刀子有什么关系。”

女教师又拿出第二张挂图,上边画一条蛇,她告诉皮皮上边的字念“蛇”。

“啊,说到蛇,”皮皮说,“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次在印度被一条大蛇缠住的事。你们可能不敢相信那是一条多么可怕的大蛇,十四米,生起气来就像一只马蜂。它每天要吃五个印度人,再吃两个小孩子当点心。有一次它爬过来,要把我当点心吃,它用身体把我紧紧盘住——嘎吱——但是我说‘我是见过世面的’,我用拳头打它的头——砰砰,接着它‘嘶嘶嘶嘶’地叫起来,我又一次打它——砰砰!扑哧——它死了。啊,这个字就念‘蛇’,太有意思了!”

皮皮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需要喘一口气。女教师觉得皮皮实在是个顽皮的孩子,她建议全班的孩子画一会儿画,皮皮准会安静地坐下来画画。女教师拿出纸笔分给每一个孩子。

“你们画什么都可以。”她说,随后坐在讲台旁边改作业。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想看一看孩子们画得怎么样了。这时所有的孩子都看着皮皮在地板上兴高采烈地画着。

“咳,皮皮,”女教师急躁地说,“你为什么不在纸上画呢?”

“纸上我早已经画满了,可是那张可怜的小纸怎么画得下我那匹马?”皮皮说,“我现在正在画马的前腿,但是当我画马的尾巴时,我肯定要到走廊里去画了。”

女教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让我们唱一会儿歌吧。”她提议说。

所有的孩子都从凳子上站起来,唯独皮皮还坐在地板上。

“你们唱吧,我要休息一会儿,”她说,“太用功了身体再好的人也会累垮。”

然而这时女教师再也忍不住了,她叫所有的孩子都到校园里去,她要和皮皮单独谈话。

当教室里只剩下女教师和皮皮的时候,皮皮站起来走到讲台前边。

“你知道吧,”她说,“我的意思是‘老师’知道吧,到这里来看看你们做些什么是非常有趣的,但是要不要继续上学,我觉得无所谓。就像有没有圣诞节假一样。什么苹果、刺猬和蛇之类的东西,对我来说太多了,我的脑子都昏了。我希望老师不要因此伤心。”

这时女教师说她当然伤心了,特别是皮皮表现得很不好,像皮皮这样的女孩子是不能上学的,不管她多么想上学也不行。

“我表现得很坏?”皮皮吃惊地说,“可是我自己不知道。”皮皮说。这时她显得很伤心,谁也没见过有比皮皮不高兴时更伤心的孩子了。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用颤抖的声音说:

“老师你知道吗,当一个人她的妈妈是天使、爸爸是黑人国王,而她自己一直漂泊在大海上,她怎么能知道学校里的东西,回答苹果、刺猬这样的问题呢?”

这时女教师说,她明白了,她不再生皮皮的气了,皮皮再长大一点儿的时候,她还可以到学校来上学。这时皮皮非常高兴地说:

“我觉得老师非常好。老师请你收下这件礼物!”

皮皮掏出一只小巧玲珑的金表放在讲台上。女教师说她不能接受皮皮如此贵重的礼物,但是皮皮这时说:

“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明天还要来,那就变成了一场闹剧了。”

随后皮皮飞快地走到校园里,猛地跳到马背上。所有的孩子都围着她,用手拍拍马背,看她离去。

“谢谢,我了解阿根廷的学校,”皮皮高傲地说,看着马下的孩子们,“你们应该到那里上学。在阿根廷圣诞节假结束以后三天就开始放复活节假,而复活节假结束以后三天就放暑假。暑假一直放到十一月一日,然后当然要辛苦一阵,到十一月十一日圣诞节假又开始了。但是没关系,因为不放假也没有作业。在阿根廷严格禁止做作业。如果有一个阿根廷孩子钻到衣柜里去偷偷摸摸地做作业,这时他的妈妈看到了,他就要吃苦头了。学校里一点儿算术也没有,如果有一个孩子能告诉女教师七加五是多少,他会羞得整天躲在墙角里的。他们只有在星期五念书,不过说是有几本书可念,但是实际上一本也没有。”

“那么他们在学校里做什么呢?”一个小男孩问。

“吃糖果。”皮皮肯定地说,“附近的糖果厂有一根很长的管子直接通到教室里,糖果整天往下掉,所以孩子们一直在吃糖。”

“那么女教师做什么呢?”一个姑娘问。

“给孩子们剥糖纸,傻姑娘。”皮皮说,“你大概怀疑他们为什么自己不剥吧?他们很少剥!因为他们自己一次也不到学校去。他们只派自己的弟弟去上学。”

皮皮摇摇自己的大帽子。

“再见了,孩子们!”皮皮高兴地喊,“你们转眼就看不到我。不过永远不要忘记阿克塞尔有多少苹果,否则你们就要倒霉。哈哈哈!”

皮皮爽朗地笑了一声,骑着马出了大门,碎石在马蹄下飞扬,学校的窗子震得轰轰响。 1zUmM+7grjyTli7oxUoFNwwPd8Dxq3tXxFQiFEuJW54fu7hK0XtF5i23kmdQVQlV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