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被吵闹声弄醒,此时天已经大亮。
窗外非常吵闹,他们的语言,和周南头脑里掌握的语言,有很大的区别,他努力辨别也没有明白在吵什么。
此时,门开了,束依抱着一个箱子起了进来,此时,这里大约是五月初,天气有些微热,这里的人的衣服都穿得比较少,晨光中,束依一身素色的丝绸长裙,衬着她轻盈却凸凹有致的身体,束依脸上,总带着淡淡的笑容,透明如玉的脸上,在晨光中逆着轻轻的光晕。竟然把周南看呆了:这绝对是一个天然的美女,第一寸肌肤都透着胶原蛋白的活力,如果放在现代社会,不知有多少少年会为她神魂颠倒。
周南:“束依,你,昨晚,在哪儿睡?”
束依指了指周南睡觉的木榻,很自然地说:“束依晚上要侍候公子。”
和如此美少女睡了一晚,竟然毫无知觉,周南真想掐自己,转而暗喜,这样一个绝美少女,竟然和自己早晚相守,周南不禁稍觉宽心:“有如此美人相伴,不旺穿越一回啊。”
束依见周南盯着她看,笑了笑:“公子醒了!”
然后放下箱子,用手掠了一下落在脸前的长发,见周南还是呆呆地看着她不说话,她惊讶地问:“公子怎么了?”
哦,周南这才回过神来。说:“外面出了什么事?”
束依脸色暗了下来:“听说,有一伙盗贼朝單狐来了。”
啊,盗贼,这周王室落迫如此,已经与一方地主无异,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周王室,不久前,还带着三万大军与赵楚等国组成联合军队准备进攻秦国,怎么竟然有盗贼朝着單狐来了也这么惊慌?
束依摇了摇头,表示这一切,她一个小宫女,是不能明白的。
周南起身,动手把那些宝贝放进箱子,一边说:“我想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你说,找谁打听更好?”
束依:“找苏内史,这里的一切,都是他做主,王有事也是找他。”
周南说:“是不是昨天在王那里那个中年人?”
束依点头:“是的。”
周南说:“把他叫来。”
束依犹豫了一下,说:“公子,我们刚到單狐,这里一切都没有安排好,加上现在又有盗贼奔来,现在苏内史肯定很忙的。”
周南一拍脑袋,对啊,我不过是周王的九孙,如果一个王孙都可以把这苏大人呼来唤去,那是不太可能的。
周南:“他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他。”
束依打开桌上了一个铜豆盒子,里面冒着热气,那是一些小米粥。她说:“你先得吃了东西,昨天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她这么一说,周南才觉得十分饥饿,也就不再言语,拿起勺子就开始吃饭。别说,这清清淡淡的味道,很适合他的胃口,加上心里有事,他很快把一豆东西划进了肚子。束依脸上有了笑意,她看着周南:“公子的伤真的好了吗?”
周南拍了一下腰,说:“你看,没事了。”
束依:“奇了,那么高的崖摔下,十数日便没事了?”
此时,外面的喧闹声更大,听得出,有不少的人跑进跑出。
有一个声音很响亮地响起:“大家勿乱!人群便静了些。”
周南和束依一边朝外走,一边问:“此何人?”
束依:“这是世子?”
周南:“世子,昨天不是有一个世子姬索吗?”
束依:“那是东边的世子,这一个是西周君的公子,西周君被秦王留在了咸阳,这里的事情,目前是他领头。”
周南的脑子有些迷糊,因为所有史籍中,关于周,就到连西周君东周君叫什么名字都没有记载,但别说这两位君主的儿子们,周南问:“他叫什么?”
束依:“姬节。”
说话间,他和束依已经到了外面。院子里,整整齐齐立着一些兵士,看样子有三四百人南,衣冠稍有些不整,兵器也横七竖八,那位姬节站在这群人面前,并没有讲话,垂着手,一脸阴沉。士兵们静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说知,又开始有动静了,这时,昨日那位应其实将军从外面进来,他大吼:“静!否则,军杖十!”
那群人便寂静下来,再无人敢出一声。
周南问:“这里只有应将军一位将军吗?"
束依:“是的。"
应其实朝姬节拱手:"世子,现在怎么办?"
姬节说:“等苏标回来再作安排。"
姬节说完,转身过来,正好看到周南和束依从里屋出来,他说:“姬南醒了,正有事和你商议呢。”
周南一时没有适应过来自己的角色,呆呆地没有回答。
姬节也没有觉得奇怪,他说:“一伙盗贼朝單狐来了,估计人数不少。”
这时,有两人从院子外跑了进来,一看,其中一人正是苏标,另一人穿着甲,虎背熊腰,看样子是个军官。
束依小轻介绍:“这位是單狐原来的守军百夫长杨虎。”
姬节迎上去:“长史,什么情况?”
那苏标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站定,指着院子边上一小阁,这小阁正是周南和束依站的位置边上,于是姬节招手,招呼应其实和他们三人,一起坐进了小阁,但是没有招呼周南,可以看出,这位原来的姬南,并不怎么参与这些正规的事务。
苏标和应其实还有那位军官对着站在一边的周南躬了躬身,他们四人便开始商议,也没有要周南回避的意思,周南便站在一边认真地听着。
苏标:“公子,我们现在只有兵士七百,單狐城里,有戍卫两百,加起来不足一千人啊。”
他一同前来那位杨虎说:“是的,这两百人还有许多是老弱,不能战。”
姬节:“探了吗,那伙强人有多少?”
苏标:“探了,两千!”
啊!一伙盗贼,竟然有两千之众?
姬节:“他们离單狐有多远?”
苏标,他们正午可到,但是现在,他们在远处安营,并没有靠近單狐。
周南实在忍不住,从小阁后问:“一伙盗贼,怎么会有两千之众?”
对于周南的突然发问,这些人也没有觉得奇怪,因为这位周王定下的接班人,虽然一直不理政务,但是他参与这些事也是应当的。苏标听了,正色回答:“郑国亡后,一些郑国的兵士没有回家,散在四处占山为盗,一般生活在尹山一带,已经存在了数十年之久,这伙人,有可能就是这些郑国的兵士,听说周王南迁,来打劫的。”
这的确有可能,因为,周王室虽然马上消亡,但是,周王室的钱财倒是不少,史记中,也有这个记载。但是,这些钱财,应当属于西周君,而真正的周王姬延很穷,招募兵士准备打秦国,结果花的钱没有办法还,自己筑个高台躲债。“债台高筑”这个成语就是讲的周王姬延穷得还不起钱的这件事情。周王姬延这些年,一直是寄居在西周君这里的。也就是说,周南和周王等人,是寄居在西周的,王室对东周和西东,早就没有了控制。
应其实:“單狐城墙只有丈余高,防备不了。”
姬节想了想,突然说:“我们,我们找个地方躲避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叹息。
苏标:“公子,何处可避?这么多人,而且多老弱,昨日刚到單狐,怎么能够动身?”
应其实一拍长剑:“避什么,一战吧,城墙不高,我等外出迎战,几个尹山盗贼,何惧!”
杨虎:“單狐虽小,但城里人也是周室遗民,不可弃王和君主而走。我们可以发动城里人有当过兵士的,准备迎战。”
姬节摇头,便不再说话。显然,他从生下来,就没有见到周王室有过什么象样子的战斗。
苏标站起了身,对两位军官拱手:“应将军,马上带将士们到城墙上进行防守准备,不可小视这群盗贼。杨虎将军,马上带人去城里招募兵士,正午前,我们在这里会面,再议。”
两人起身,拱手应了一声,各自散去,那一直稳稳立在院中的兵士,便被应其实带着出了大院子。
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直接走到周南身边,说:“伤好了?”
这人正是周南昨天在周王那里见到的东周太子姬索。看样子,他和姬南关系不一般。周南点头:“已无碍。”
姬索看了一眼正和姬节议事的苏标,问周南:“情况如何?”
周南答:“不好,盗贼人数三倍于我。”
他咬牙:“反正如此,便只有死战了。”
周南看了一眼这位东周将来的君主,他刚毅的样子,不样是一个亡国之君啊。但是,以东西周之弱,纵然他有是一块硬骨头,也无能为力。
此情此景,周王室三位苦命的接班人,全在这里了:西周君世子姬节,年纪四十左右。东西君世子姬索,十八九岁的样子。姬南,周王室理论上的接班人,年龄十九。因为周王姬延共有五子,十一个孙子,但是,五子目前已经全部离世,而孙子辈中,他最喜的就是这位姬南。姬南的父亲,本是他最小的儿子姬连嗟,但是,父亲在周南不到十岁便生病去世。周南和生他的母亲西门九群生活在一起,跟随周王生活在西周王城。周王的其他的孙子,大多散在东西周,这次跟随他南迁的孙子,竟然只有两人,除了周南,便是周南同父同母还的哥哥,叫姬平安。这一切是昨天束依讲给周南的。到现在,周南还没有见过这位姬平安哥哥,也没有见这位亲哥哥来看望他的伤。周王不止一次当众说过,他会传位于姬南。以周王室现在的样子,没有人会争夺这个名义上的王位,那不是权力象征,是死亡的象征。估计当其他王孙知道周王这个决定时,一定在家里感谢皇天后土,庆贺这个炀手的东西没有落到他们的头上。恐怕,这也是苏标等人对姬南还有着一丝敬意的原因。
周南在大脑里快速搜索着一切可能的应对盗贼的办法,但是,没有,首先,从物质上,他没有任何办法给这次战斗帮助;另外,从战斗策略上,他也给不出任何有用的建议;他更不可能在平板电脑上查得到这次根本没有记入半个字的周王南迁遇到的小得不能再小的与盗贼的战斗。听天由命吧!
苏标等人要去前方查看情况,院里,只剩下周南,姬索,束依。
周南说:“我去见一下王,然后,也去城墙看看。”
姬索点头,说:“东周带来接我有三百兵士,由百夫长周刚周杰带领,可以用。”
王此时,还是斜躺在榻上,但是,服过周南的药过后,明显气色已经恢复。周南也暗惊这来自现代一味普通的药在战国时期竟然那么管用,不禁更觉那包里那些剩下的药物珍贵无比。
王的身边,站着一位清矍老者,须发半白,面色血红,背上负一把长剑。见周南进来,他只是看了周南一眼,也没有打招呼,目光便转向了王。王精神很好,见他们进去,说:“服了南儿的丹,已觉大好,这样下去,明日便可下榻走走了。”
周南很奇怪,看王的样子,并没有为外面盗贼来攻有什么担心。
姬索小声对周南说:“没有让王知道。”
原来如此。
他们和王打了招呼,就出了院子,朝城墙处去。路上,周南对姬索说:“你本来该走,此时單狐有危险,你何不就此离开呢?”
姬索:“我说过,要你跟我一起到巩城。”
此人有义气。
周南想问王身边的老头是谁,转而想:“我不能暴露我的穿越身份。嘴上咕噜着说:王不知情,但是那身边的老头好久不见了……”
姬索想也没想:“你说段裁子啊,他是有些日子不见了,原来可是天天守在王的身边。来了也好,有他在,王的安全无忧。”
周南:“他毕竟也老了。”
姬索:“以段裁之威,即使老了,百十人也难近王寝半步,难道你忘了债台之事。”
周南:“想不起来了。”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说了,再说露馅了,债台什么事?他完全不知啊,只好急忙转开了话题。
姬索知他失忆,也没再问。
然后回院后,私下问束依有关段裁子的情况。原来就是这位段裁子,是周王的贴身护卫。数次将欲刺杀周王的刺客斩首,当年在数人围攻大闹债台之时,被他一人力退上千人,再无人敢近债台半步。
这是一位剑道高手,江湖地位高不可测。
單狐城墙不高,大约只有丈余,也不算宽,上面仅可行三四人。这在古代,应当算是很小的城墙了。这样的墙,确实起不到防守的作用。苏标和应其实,正在忙着招呼兵士和城里的一些青年人搬石运土,一是修理城墙壁一个残破的地方,二是,备了大量的石块准备迎战。
远远的,一眼东面看去,广阔的原野上,大约十几里的地方,有一南一北两行山坡,山坡中间,几行行军的帐篷整整齐摆在那里。就凭周南这样一个完全没有见过古代打仗的人,也看得出,那根本不是一伙盗贼能摆出的样子。虽然没有旗帜,但是,严重怀疑那群人是某个国的正规军,装成盗贼来行刺周王。
周南和苏标姬索三人并肩而立,说:“那不像是盗贼。”
苏标目光没有从远处移开,他说:“秦灭周王,弹指间的事情,却能招天下人责骂,所以,这次周败,秦扣西周君,南迁周王,却不亲自杀周王。但是,王因其他事情死于非命,这天下便无主了。”
深刻,周南此时也是这么想的。说明,这伙人,根本不会为财而来,目标只有一个:周王的命。
姬索:“他们人多,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反而在那里等?”
周南:“等天黑,天黑趁乱,才不会暴露他们的身份。”
苏标点头,说:“幸得公子下令杀了那五十秦人,不然里应外合,王更加危险。”
周南远看着那些营帐,说:苏长史,既然他们等天黑,我们便有机会了。
苏标看了周南一眼,对这个刚刚长大的周王接班人显然只是形式上的尊敬,并不相信这个从小生活在宫廷里的小王孙能给出什么有用的想法。
周南说:“带三百人,从城西门出,绕到他们身后,天黑,等他们一动,但从山后出击,他们自会大乱,这时,城里的七百人主动出击,必胜!”
苏标一愣,他可能没有想到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王孙会说出这么一个办法,并不是这个办法高明,而是以攻为守的气势令人一震。
他说:“眼下无兵,更是无将,谁可带领兵士从西门出。”
周南说:“我!”
周南转头对姬索:“太子可愿意把你的三百兵士给我?”
姬索说:“好,我也跟你同往。”
苏标眼睛放光,转而熄灭:“两位公子,年少且身负周室祭祀之责,不能置你们于险地。”
周南手指东边,大声说:“那就站在这里,等他们来灭杀我等吗?”
这时,应其实从一边走上来,他可能听到刚才的对话,说:“公子所言,应其实认同,来敌十分轻敌,我们只要前后合击,会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苏标默然,然后击掌:“好吧,横竖是一赌,既然两位公子有此胆识,苏标赌上一赌。”
御贼的方案就这么定了下来。
周南心里热血燃起,在战国晚期,能带上人,亲自一战,想起就兴奋。退下城来,他和姬索应其实,细细合计细节,包括哪个时间潜出,哪个时间进攻,哪个时间应其实出击。
完了,回到院中,已经正午,束依已经等着周南回来用餐。
周南突然问:“应其实可靠吗?”
束依:“应将军的父亲原是周王待从,从他父辈开始就一直跟着王,因为将军们都各自散了,所以,王便推荐他做了西周中郎将,所有人都离开了,以他之能,大可去各国做个将军,可是应将军从没有想过离开,应将军,可靠。”
周南心里想的是:如果我和姬索从后面进攻,而前面应其实如果不出战,那么,我们就完了。
其实,同样这样想的还有一人,那便是苏标。
他急入周南院子,和周南商议,照顾周南和姬索从没上过战场,安全第一,方案改为:等敌人开始进攻城墙时,应其实带兵扑出。然后姬南姬索再从后面进攻,敌必乱。而且,苏标把给他们的人数,从三百改成五百。
苏标是个慎重小心的人。
回到住的地方,看了看那些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包。能带在身上的够得上武器的只有两个东西:那把小小的金属戈登弓弩,有效射程有六十米,但我只有四支碳头箭。这本来是个玩具,每次野营,周南都会带上它,一是闲是娱乐,二是可以射鱼,六十米这个射程,在古代战场上,应当不算太弱,根据宋代兵器志的记载,古代步兵骑兵的弓箭一般有效射程大约也是百十米。另一个,是那支小小的强光电筒,上面有电击功能,贴身肉博,必胜。周南想了想,只带上了电筒,快速结束这场战斗,必先擒王,这个电筒能起作用。那个玩具一般的弓箭,就算了吧。
吃完饭,姬索已经把他的三百士兵集中起来,苏标这边,分来的两百士兵也由杨虎的人带来了。
周南一行人,装成从西门逃跑的百姓,进入了西边的大山。然后北向,从山林中,慢慢朝着东边的摸去。
那伙人没有防备,他们的确不是单纯的盗贼。他们接到的任务和苏标猜测的完全相同。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面对的只是一群毫无还手之力的末路穷兵,无需任何战术,也不用做什么准备,天一黑,冲入單狐,找到周王的住处,乱刀杀了便是。此时,带队的将领远远地看着小小的單狐的城门口,不停地有人拖儿带女朝外跑。他明白,天一黑,便大功告成。
夕阳西去,周南和姬索杨虎从潜伏的山林朝着盗贼的营地摸去。山林中,居然没有探子防卫,可见这伙人对單狐完全没有防备。
他们摸到他们北边的山林里,一动不动伏在那里,这距离太近了,近到几乎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如何整队集合,手里何种兵器。天边还有最后一缕晚霞时,这群人终于出发了。计划是,只等盗贼和城里人一交手,周南和姬索等便从斜后方杀出。夜色里,盗贼不可能分清楚后面有多少人,必乱。
两千人,一步一步逼近單狐矮小的城墙。
周南死死盯着这个队伍最后骑着白马的那个家伙,显然,刚才指挥队伍出发的是他,他就是这伙人的“头儿”,天色渐暗,他们消失在暮色中。
按周南和姬索商议,只等一开战,五十人的弓箭全射向这队人马的“头领”。黑夜中,如何能找到头领,周南没有给他们讲,只说自有办法。此时,那五十个弓箭手全伏在周南和姬索身后,周南小声说:“传下去,那骑白马者,便是盗首,等开战后,有强光照在他的身上,所有弓箭全射向他和他的马。”
杨虎和姬索有疑:哪来的强光?
周南想了想说:“老天自会助我。”
一百多米的距离,对于他怀中这个强光电筒来说,小菜一碟。考虑到弓箭的射程,五六十米是最有把握的距离。所以,他们必摸到距离那匪首六十米左右的距离才能放箭。古代战斗,一般有效距离都在五六十米以内进行的。没有电影里描述的那么远。
天终于黑了,那伙人打起了火把。这一边的人全部衔着木棍,防止出声音,小心的尾随那些队伍前行。距离,三百米。
近了,离單狐城还有两里地,火把大张,喊杀声突然响起。这伙人,几乎没有用任何战术,也不讲究什么阵形,打群架一般直接朝着小小的單狐冲去。
城墙上,有数支箭飞射而出。这伙盗贼显然不是弱兵,手中的盾牌守得死死的,一阵箭雨后,竟然没有什么人倒下,眼看他们就冲到城墙前。
突然,城墙上火光大起。城门洞开,应其实带着队伍突然冲出。这可是这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这案板上的肉,怎么反而进攻起来。天黑,后面的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只得朝前涌。
一时短兵相接,杀声四起。
时机到了!
杨虎一声令下,潜伏在后面的人马突然大叫着扑了上去。
周南和姬索当然冲在最前面。
周南穿着登山用的鞋,在这平地上,就算天黑,跑起来也不难。
听到后面传来喊杀声,那两千人的队伍显然乱了。急急回头,却看不清来了多少人。
周南努力在黑夜中,辨认那骑白马的“匪首”。他身后的五十人,弓已经上弦,只等他说的强光出现,但齐射而去。
近了,更近了,大约五十米,够了。周南突然打开手中的强光电筒,一道雪亮的强光,从沉沉夜色中破空而出。这个场景出现在两千年前的战国时代,会是多么令人震惊的奇异事件,这件事,很快会被人们传遍这东西两周,又会很快被神化,而周南心知,他需要这种神化,来维持周王室最后的尊严。
终于,强光锁定了那匹白马,五十步外,能清楚地看到马上那虬须人震惊恐慌的表情。
周南用力大呼:放箭!
五十个弓箭手,五十支箭,朝着那强光锁定之处飞射而去。人和马的惨叫一起传来,强光中,那人和白马一起滚落于地。
强光倏然闪过,消失在黑夜中。
震惊!这光芒从何处来,倒了何处去,无人能知。就连周南身边的姬索,在这冲击当中,也不清楚那道光是如何从周南手中发出,进而锁定匪首。
那两千人大乱,“头儿”已经死,无人指挥这场战斗,且前后受敌,黑暗中根本不清楚有多少人从后面攻来。混乱之中,盗贼四下逃散,一时相互践踏,余下的人,除了被杀的,一部分人扔掉手中兵器举手投降,仅仅两三刻,战斗结束!
周南等人和城里出来的应其实苏标两队见面,兴奋不已。一战下来,竟然无一人死亡,只伤了几十位兵士。
应其实和杨虎等人安排人收拾战场,除了移走那数百尸体,还要把那些兵器当战利品收集起来。
应其实:有三十几个俘虏,怎么处置。
苏标:“杀了。”
周南:“慢,留下他们。”
苏标看着周南,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周南:“杀之无用,一则问一下他们来历,二则,让他们把这场战斗的结果传出去。”
苏标略一思考,觉得公子说的有理,不免又看了这个小王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