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匹黑马驰骋而来,溅起烟尘一片。马上一名蓝衣少年手提缰绳,身体却遥遥欲坠,右胸口一支长剑贯穿而入,少年面色白的吓人。黑色骏马刚冲进城门,少年便再也支撑不住骏马的颠簸,跌落下来,黑色骏马却没有停下,沿着道路飞奔而去。
蓝衣少年扭头的看了看城门,轻轻的叹了口气,用起全身的力气向前爬去。
“咄咄咄……”城外马蹄声又起,十多匹马紧接着飞奔进来。领头的人身着紫衣,脚踏凌云靴,腰扎一跳和田玉带,气势非凡。
“吁……”紫衣人用力一提缰绳,胯下白色骏马一声长鸣,高高扬起双蹄,堪堪在蓝衣少年身边停下。身后一行人也止住去势,城门口顿时乱成一片。百姓商贩仓促闪躲。
紫衣人翻身下马,伸出左脚踩住了蓝衣少年的受伤的胸口。
蓝衣少年急促的吸了一口气,面目铮娘,却没有叫出声来。
“呵呵。易水寒,你还想往哪逃?”紫衣人面带讥讽,左脚使劲的向下拧了拧。
“啊……”蓝衣少年额头之上青筋暴露,汗水猝然而下。
“秦京,你们秦家不得好死。”少年紧咬牙根,狠狠的吐出这句话,但却牵连了胸口的剑伤,夹杂着鲜血,深深的咳嗽了几声。
“成王败寇,要怪就怪你生错了人家。哈哈哈……”紫衣人猖狂的笑着。身后一行人玩味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蓝衣少年,“快把玉佩交出来,不然立马杀了你”。
“是么?”少年竟然抽出插在胸口上的长剑,狠狠的劈在紫衣人的右腿之上,惨叫声骤起,鲜血喷涌而出,紫衣人瞬间跌倒在马旁。
巨大的疼痛感贯穿易水寒的神经,仿佛所有的生机已经被这一剑带走,紫衣人跌倒,身后的一群人鱼贯而来,刀剑接踵而至,朦胧中这一切变得那么模糊。“我的人生就这么结束了吧,刘叔,我逃下了山,可终究还是没有逃出去。”易水寒翘起了嘴角,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却不知一个佝偻的身影就在这一刻挡自己的面前。
“杀了他……”跌倒在地紫衣人恼休成怒大声吼道。其他人得令,暂时顾不得跌倒在一旁的紫衣人,都举着剑扑向易水寒。
忽然易水寒身前一个身影出现,佝偻的身子藏在巨大的黑色袍子里边,面色苍白,左手拄着一条木头做的拐棍,还时不时的咳嗽一声。只见那人右手轻轻一抬,那些扑向易水寒的人已经倒飞出去,哀嚎声一片。
“好快。”易水寒出生于武术世家,自小便随父习武,却没有看清黑袍人是如何出手,难道和昨晚出现在山庄的白衣人有关?想到这里,想到了惨死的父亲和为救他而死的刘叔,心中狠狠地疼了一下。
黑衣人抬头,眼睛里红光乍现,“滚。”说完,便再也不理会躺在地上的众人,竟让用佝偻的身体扶起了瘫倒在地的易水寒,一把将他夹在胳膊下,向城中走去。
紫衣人大声喊道:“敢得罪秦家的人,咱们走着瞧。”
黑衣人,微微蹙起了眉头。但却没有停下脚步。
“多谢……多谢恩人……出手相救。”易水寒声音嘶哑,时不时的倒吸凉气,本来很简短的一句话,却被他说的四分五裂,胸口伤口上的血已经湿了大片衣襟。
黑袍人不看他,依旧在自顾自的走路,“能坚持的住么?”黑袍人的声音异常沙哑,但却仿佛有魔力一般,瞬间抓住了易水寒的心思,胸口的疼痛就仿佛减轻了一样,被易水寒瞬间抛在脑后。如果易水寒此时看见自己的胸口,就会发现在这一句话的时间里,自己胸口的血竟然已经凝固。
“能。”易水寒仿佛恢复了些体力,咬着牙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黑袍人终于停了下来,易水寒强睁开眼睛,发现竟然他们已经出了城。
“客栈”两个字慢慢的映入易水寒的眼帘,由于体力透支,失血过多,易水寒终于昏昏的晕了过去,意识也慢慢的也停顿了下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射进屋子里,“咳咳……”床上的易水寒突然干咳了起来。易水寒朦胧间感觉有东西从嗓子向外涌,便用左手支撑起身体想要用力的坐起来。不想胸口的剑伤又绷开,疼的易水寒呲牙咧嘴,却清醒了大脑,易水寒的第一反应就是摸向自己的胸口,冰凉入手,易水寒心中的大石头也怦然落地。忍着巨疼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忽然一个人闯入眼帘,此人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双目紧闭,身穿黑袍,大概而立之龄,不过气质不凡,脸上透着神秘。
“感觉怎么样?”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黑袍人身体中传了出来,仿佛是六、七十岁的人一般,易水寒面露惊讶,却马上收敛而去。
“还好。”易水寒回答的轻松,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他刚想转身,胸口上的巨疼却让他打了个冷战,额头上冷汗直流。
未等黑袍人再说什么,易水寒早已从床上滚了下来,单膝跪地,抱着双手道:“水寒,谢过先生的救命之恩。”不想胸口的剑伤早已绷开,这双手抱拳的姿势也做的不伦不类。
黑袍人也不理睬,对着易水寒说到:“你神智刚刚清醒,不易活动,我这有一个般宁丸,你且服下,会对你痊愈有所帮助。”黑袍人说罢从胸口掏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个墨绿色药丸,递给易水寒。
易水寒急忙伸出右手将药丸托在手心,也不细看,直接送入嘴中。
“多谢先生。”
“恩。”黑袍人沉沉的应了一声。抬眼看了易水寒一眼,眼神竟然透着一股热烈。
稍过一会易水寒竟然觉得胸口发痒,拨开纱布,竟然发现胸口的剑伤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随度在愈合。易水寒一时间目瞪口呆,这严重的违背了他的常识。心有疑问,却不敢开口相问。
“想问什么吃饱了再说。”黑袍人忽然间蹦出的一句话,让他本来没有觉察到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只见桌子上摆满了吃的,一大碗米饭就放在桌子旁边。
易水寒饿到极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坐在桌子旁,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黑袍人不管他,自顾自的说起话来。“你刚刚吃的药叫做般若丹,是佛家的宝贝,身体强壮之人吃一粒可延寿三年,病弱之人吃一粒则可强壮如牛。”
不等易水寒惊讶,黑袍人接着说到:“我知道你的事,你昏迷这几天,外面到处都是找你的人。”
“先生就不怕我拖累你么?”易水寒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过身,面向黑衣人问道。
“咳咳……,我怕的话为什么要救你?还有,我叫宁言,你可以叫我宁先生。”伴随着咳嗽声,黑袍人缓缓答道。
“我想知道杀我父亲的是什么人。”易水寒缓缓地下了头,轻轻的说了一句。向着宁先生疑惑的眼睛,将当时的情景跟宁先生说了一遍,只是省略了玉佩一事。
“你说的可是真的?”宁先生眉头紧锁。
“千真万确,我父亲号称天下第一,天下之中能将他打败的不出三个人,何况是被一招击败。”
“恩……”一句话没说完宁先生忽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沉重的咳嗽声又传了出来。
易水寒一阵心惊,“宁先生……?”
宁先生伸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没事,老毛病了。”
易水寒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宁先生放下了捂嘴的手,本来就很白的脸色更是白得吓人。
“杀你父亲之人本就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
“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那是哪个世界的?”易水寒忽然想起那天旋转在空中的巨剑,风雷之声,再加上宁先生那个快到让他看都看不到的拳法,和那颗般若丹,忽然心中有所明白。
“那是一个叫修真界的地方,人们可以凭借功法腾云驱物,更可以长生不老。”宁先生眼睛看着窗外的北方,缓缓说道。
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易水寒愣愣的答道,“那不是神仙么?”
“不是神仙,不过对于你们来说,就是神仙了。”
“原来父亲是被修真界的人杀死的,我的仇该怎么报。”易水寒像没了主的孩子,瞬间呆滞了下来,忽然看到闭着眼睛的宁先生,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宁先生,你是修真界的人么?”
“你可知道墨渊?”
“不知道。”虽然疑问颇多,但是易水寒还是谦逊的回答道。
“墨渊是当今修真界最大的门派之一,我曾经是墨渊的弟子。”宁先生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