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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北斗一星降人间

唐一奇与李无双终于走到了一起。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能走到一起确实不容易。他们应该感谢谁呢?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周围的百姓,感谢那场要命的瘟疫,感谢他们自己。他们需要感谢李大人吗?不需要,如果没有李大人他们会更快地生活在一起。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中纷扰确实让人无法悟透。李无双家就是这样,在这种时代大环境下,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很自然的事。李大人似乎感到对自己的女儿的不理解,同时也感到对唐一奇的不公平。他想为他们做点什么?他去问他的女儿,他的女儿什么都不要,李无双有了唐一奇已不需要什么?李无双与唐一奇什么都没说,李大人只好自由安排,他要为他们重新举行一次婚礼,这次婚礼要盛大,他要邀请文武百官来祝贺他。但是,唐一奇却对此感觉有些奇怪,他们的婚礼已经举行过了,刘家村的百姓就是他们的证婚人。自己的女儿出嫁,父母竟然不在身边,确实有些不好。唐一奇是在韩义的劝说下才同意。

李府上下张灯结彩,人来人往,高朋满座。李大人请来他所认识的有身份的人,他要让他家的喜事办得隆重,不知他是为了他的女儿李无双,还是为了他自己。李无双认为他父亲很爱她,在她成亲的日子,李大人请来了那么多人,其中还有很多她所不认识的。唐一奇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有些茫然;他不认识那些人,当那些人陌生人跟他打招呼时,他只是随便应付一下。他没想到应付这些人际关系,还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不过,所有事情总有过去的时刻。他们的“第二次”婚礼终于结束了。李大人把他们安排一间大房子里。就这样唐一奇成了李家的人。看起来感觉很别扭。

唐一奇与李无双在李家生活下来。唐一奇自从出世以来一直过着简单的生活,他也喜欢这种生活,这种生活没有拘束,他可以想做他自己喜欢的事情,可是,现在到李家,无论他做什么都觉得不自在。所有的衣食住行都要有律可循。住在李家确实是什么都不缺,但是,他并不开心,他讨厌这个高宅大院,这座院子的围墙像一条绳子栓住了他。每天他都在这里呆着,外面的世界与他隔离了,他只能夜晚仰望星辰。他在不断地思考,这就是他的幸福生活吗?所有的豪门望族也都这样吗?豪门望族有他们自己的玩乐,只是唐一奇不懂得,他才来京城多久。京城是一座不夜城,里面充杂着一些浑浑噩噩的事物。唐一奇虽然有李无双陪着,但是,他很孤独。他想着外面的生活,他觉得他应该那些平民生活在一起。

李无双是京城人,外面的生活,她也生活过。无论在哪里,她都无所谓了。只要她能和唐一奇在一起。李无双是最了解唐一奇的人,她猜透了唐一奇的心情,她能理解唐一奇的处境,一个在乡村生活惯的人,来到京城,他肯定会不适应的。晚上,李无双与唐一奇好好地聊了一下。唐一奇面对李无双也很纠结,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对她说。他怕影响她与李大人的关系,影响她的生活。然而,李无双很诚恳地说:“一奇,我会尊重你的决定,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不会离开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李无双的话让他很感动,唐一奇与李无双进行了一次长谈。他们决定走出李家大门去外面独立生活。每个人都想独立,独立生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生存就是最大的障碍。唐一奇初来京城,他能做什么?行医看病,也就是这条路,通过京城的这场瘟疫,唐一奇的医术也得到了证明,他的名字已响。

唐一奇和李无双决定了,他们要去找李大人讲明。李大人是一家之主,所有的事情都要得到他的同意。他们走到大厅,李大人与李夫人正在大厅会客,他们只好在后堂等待。李大人是京城的大人物,结交认识的人也是大人物,李大人是好客之人,他常邀请朋友来家中做客。他们常用聊的事情,无非是些官话,有的人升了,有的人降了,他们常放在嘴边讲来讲去,同时也会发表一些看法,甚至是些对皇上不恭的言辞;这此话可真要小心,只可亲友之间随便谈谈,若传入外人之耳,将是一场大难。

客人走了,李大人与李夫人再次回到他们的座位上,再谈些自家的事;当唐一奇来了之后,自家的事完全变成唐一奇的事。唐一奇与李无双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他们走到前面。李无双先说话:“爹,娘,有一件事要跟你们讲。”李夫人放下茶杯,说道:“什么事?”李无双有些说不出口,又不得不说。李大人看出他们的神情,说:“有什么事,就说,吞吞吐吐地,像什么样子。”李夫人不紧不慢地对女儿说:“不着急,慢慢说。”唐一奇想说话,李无双却先说了,“爹,娘,我和一奇想去外面生活。”李大人直接把茶碗摔在地上,转身离去。李夫人,李无双,唐一奇都被李大人的举动吓到了。李夫人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对李无双与唐一奇说:“双儿,你们先回去,我去跟你爹谈谈。”唐一奇说:“一切都是我的原因,与无双无关。”李夫人匆匆离去。李无双拉着唐一奇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唐一奇自觉羞愧。他们的意愿没有达成,只好先回自己的房间。

李夫人紧跟着李大人,问起话来:“你到底是怎么了?发那么大的脾气。”李大人大声叫起来:“我为他们付出了那么多,他们居然嫌这个家不好,想搬出去。”李夫人说:“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我们应该先听听,再做决定。”李大人说:“没有什么好谈的,李家这些家产,他们不需要吗?这个家的生活不好吗?他们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时代要变了,人的心思也变了。”

京城的灾民越来越多,官府突然都慌了起来,他们感觉要发生暴动。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他们试图采取一些措施,来缓解他们的压力,同时也算是做一回善事。他们开始向富人征集粮食,发放给穷人。官员总会以权谋私,利用助人的借口还可谋取私利,可是,富人的钱也不是好出的,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山连着另一山。政府还组织了建设工程,修建运河,修建桥梁。这场运动使灾民的心收起来,灾民似乎看到了政府对子民的爱戴。这场运动安抚了百姓,却使富人与官员的矛盾变得强烈。山与山的竞争,最后还是由山后面的山来解决。

李府有了天枢,又添加了一个宝贝。小孩子总是一个宝,人人喜爱。李大人与李夫人爱不释手,他们对小天枢的疼爱似乎多于李无双了。李无双的“权利”越来越少了,她与孩子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李大人与李夫人的多,李大人这个大忙人现在也不忙了,他的心思都在他的外孙那里。一件有趣的东西总能引能人的兴趣。

光阴转换,一年又一年,小天枢成长起来,他三岁了,他已经会跑了,刚出生时就当成一个玩物,一个宝贝,是人用手拿起来,现在他有了人样了,像个真正的人了,需要人追捧了。李府的人都叫称呼他小少爷了,只是这个小少爷不懂小少爷这个称呼的含义。

唐一奇看着小天枢一天天成长,他想离开李府的心更加强烈了,他一直不适应李府的生活,为了小天枢的生活他一直忍受着,这一年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他忍受着许多。这多年的生活并没有让他去适应这种奢华的生活。唐一奇永远不会适应这种生活,他对世间普通生活的渴望已经透入骨髓,深深地刻入内心。这种观念是他在刘家村时就已经形成了。以前那段痛苦的经历让他明白了很多。他一生都该为此奋斗,努力让生活痛苦的百姓摆脱痛苦。

这几年里,他在李府并不是白呆的,虽然他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但他总要生活,还要为以后做打算。他的医术逐渐完善,得到了许多百姓的认可,百姓慢慢地发现人世间还有这样的医生,他仿佛是他们的救世主。当百姓有需要的时候他总能出现,唐一奇的行医生活像一位行者,他是走到哪里,看到哪里。唐一奇为百姓服务,却没有得到太多的报酬,百姓哪有什么钱?

唐一奇跟李无双商议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他们再次敲起了李大人与李夫人的房门,看到他们正在与小天枢在一起,看到他们欢乐的在一起,唐一奇与李无双有些矛盾,如果他们走了,小天枢与李大人李夫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李大人李夫人看到他们进来,并不在意,他们一心只有小天枢。唐一奇与李无双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李无双抱起了小天枢,逗着他开心,然后,唐一奇说:“爹娘,我们想跟你们谈些事情。”李夫人便叫来下人,让她把小天枢带走。李无双接着说:“我们想了想,要去外面独立生活。”李大人很生气,再次拍下桌子,离开。李夫人语重心长地说:“你们怎么还有这种想法,你们不为天枢想想吗?现在外面这么乱,你们怎么生活。李府是最安全的地方。”说完之后,李夫人也离开了。只剩下唐一奇与李无双两人站在那里,他们在想他们的想法到底对不对,他们只是在做他们喜欢的事情。

在李府,李大人李夫人与唐一奇李无双之间产生了冷战,这场冷战最后由唐一奇结束。唐一奇单独一人去找李大人,唐一奇与李大人进行了一次长聊。唐一奇把他这前半生的经历都讲给了李大人听,里面有他小时候的逃难,有他遇见刘爷爷,有他在刘家村的生活,有他遇见李无双。他所讲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独立生活,如今在这样一个高宅大院里,他被拴住了,他不得不离开这里,去寻找一个自由的地方,不过,那个自由的地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选择了李无双,他选择了京城,他就要在这里扎根,他要在京城里与李无双一起独立地生活下去,并且坚信他一定能过好。李大人听着唐一奇讲得的所有,他有一些感慨,哀民生之多艰!感动归感动,但李大人还是不太赞成唐一奇的想法,李大人在京城摸爬滚打多年,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他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对京城太熟悉了,不仅仅是京城的地形,还有生活在京城里的人的心。江湖里卧虎藏龙,人心叵测呀,世事难料呀!唐一奇与李大人各自发表自己的的想法,始终无法说服对方,李大人最后让步,他倒想看看唐一奇有什么本事能在京城靠自己的能力生活下来,并且生活好。最后两人达成一个协议,给唐一奇一年的时间,如果他能在一年里生活好了,就让他们自由地在李府外面自由地生活;反之,他们必须回李府生活。唐一奇答应了,他自信自己可以在一年的时间里生活好。

唐一奇离开李大人的书房,他有些惊喜,也有些压力,他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总之是很激动,他要去李无双把这件事情与她分享,这次唐一奇与李大人的交谈也算是一次小的胜利。李无双听到了这个小小的胜利,她没想到唐一奇能使他的父亲退步,李无双了解自己的的父亲,他是严厉的,他就是家规,他掌握着李府的一切,掌控着李家人的生死存亡,同时他也有着在京城发号命令的权力。

在李大人与唐一奇的谈话中,李夫人也做了一个试验,她想试试小天枢是喜欢跟外公外婆生活在李府过着富裕的生活,还是喜欢跟着爹娘生活在外面,过着拮据的生活。小天枢的回答让李夫人理解了唐一奇李无双,小天枢只回答想要跟爹娘在一起。一个几岁的小孩心里哪有什么富裕与贫穷,只有爹与娘。

唐一奇与李无双要离开了,离别酒宴是一定要喝的,虽然他们去往的地方依然是京城,但是对于李大人而言,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回不来。酒宴正常进行着,餐桌上是只有他们简单地一家人,没有与他们无关的人。李大人,李夫人,李无双,唐一奇,这四人足矣。其他人只有站在旁边的资格。李大人这个权势人物必定在酒宴上说些话,他的话无非是对唐一奇的要求;李夫人也说了一些话,她的话只是对女儿的关心,有难处就回家,李府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着;唐一奇也要说一些,他的话是向李大人与李夫人的保证,他会好好照顾李无双。李无双却无话,她只是听着,她的期望只是这个家永远和睦。

李大人与李夫人很舍不得他们,更舍不得他们的小外孙唐天枢。可是,他们又无可奈何,一奇与无双有权利选择他们的生活,李大人与李夫人尊重他们。让他们去吧,无论他们到了哪里,他们的心是分不开的。小天枢也懂得了亲人的概念,爹娘是他们的亲人,外公外婆也是他们的亲人。他们都是他的亲人,他们都对他非常好,但是面对两难选择,他只好哭着跟爹娘走。临走前,他跑到李大人与李夫人面前,用他的小嘴巴亲了他们一下,李大人与李夫人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唐一奇与李无双也很感动。离别总是那么伤感,可是为什么又要分离呢?人与人之间不能和谐相处吗?人各不同,人与人之间存在着隔膜。那层膜是无形的,但又无法消除。

三口人乘坐一辆马车离开了李府。李大人与李夫人以及李府的大小仆人长久地停留在门口,思绪万千。马车离去了,留给他们的只是回忆。

一辆马车供他们三人使用足够了,他们的东西不多,只是简单的衣物,以及生活用品。其实李无双的东西有很多,多到几辆马车都装不下,只是李无双不愿带,她想把这些东西留在李府,就当做个纪念吧。李无双的房间里都是宝贝,首饰,衣服,小饰品都是价值昂贵的事物,她的房间就是一座小金库。

唐一奇的新家并不是太远的地方,一个多时辰的路程。离李府的路并不远,但是与他们的心越来越远了。这个新家位于京城边缘,与几位普通百姓人家成为邻居,房前有棵大槐树,还有一大片的草,环境是好;尤其是这棵大槐树,就像刘家村的树。刘家村的老槐树见证了刘家村的历史,这棵老槐树将见证唐一奇与李无双的历史。这座房子是三间屋子,左右睡房,中间客房。房子很简陋,但唐一奇已经尽力了,这是他最大的努力。看到这个房子与李府比起来真是天地之隔,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讲,这种对比算得了什么?唐一奇有进在反思,他做得对不对,为了个人的爱好,让李无双与他的小儿子跟着他一块过简单生活。他曾经让李无双做出选择,无论她去与不去,他都无怨无悔;令他欣喜的是李无双选择了他。更令他感动的是小唐天枢也选择了他,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父子连心吧。为了李无双与唐天枢,他会为他们付出他的一切,甚至于生命。此处居住只是暂时的,他相信他有能力带给他们幸福。

夕阳西下,新生活将要开始,每个人都在为明天的新生活准备着,努力着。 gBfkBohZCPp2vQ7ZRm09fM7e2e5LIEtIRIC5VY8qnHZXZS1j+LEjlrz2ceM9ol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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