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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前辈带路自学医

那些简陋的小书屋里来读书的孩子并不多,他们的学习是流动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对于他们来说,读书只是一种有时候很好玩的游戏,有兴趣想玩了就来听刘爷爷讲讲,不想听或听烦了就回家去,或找其他伙伴玩。孩子们不知道读书的作用,吸引孩子们的就是好玩的事物,好吃的东西。刘爷爷不需管孩子们的去留,他理解他们;每个人都有过童年。

唐一奇也来到了这个“教室”,他坐在最后一排。他是这个“教室”里十几个孩子中的最大的一个,也是经历最多的一个;他经历了一段普通人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事情——在外面流亡,亲眼目睹父母的死亡,然后独自一个为自己父母挖坟墓,最后把他们埋葬。唐一奇静静地听着刘爷爷讲课,讲课内容很简单,只不过是些认字,三字经,道德经的朗诵;刘爷爷并未细致地讲解,他明白对于下面的孩子只要认字,懂得三纲五常,仁义伦理道德就足够了。唐一奇读书很用功,他想把以往浪费的时间弥补过来;前面的孩子乱成一团,他不在乎,他依然认真地读书。即使几个顽皮的孩子逗他玩,他也不会在意;他想:这些孩子还太小,当他们长大,经历的事情多了,他们就能明白如今的生活是怎样。面对孩子们的玩弄,他只是莞尔一笑。

这堂课的时间没有时间限制,当刘爷爷讲累或者孩子都走光了,只剩下唐一奇一个人时,便代表这堂课结束了。孩子们在屋外的大槐树下玩耍,他们的笑容很灿烂,像灿烂的阳光,他们天真活泼开朗;牛爷爷的小孙女也在他们其中,小女孩在玩耍中忘记了痛苦——父母的离去。童年就是这样,心情变化不定,不高兴了就会大哭一场;玩得高兴了,便会忘记不快乐的事情。可是,当她回家的时候,又该问牛爷爷了。孩子们在这里玩够了,然后疯狂地跑开。

陋室里只剩下刘爷爷与唐一奇两个人,他们两个人在这里也没意思了;唐一奇起身,跑到前面,扶起刘爷爷离开。孩子们在这个“教室”并没有学到太多的东西,他们是随性而致;如果什么都不学,他们又感到无趣,或多或少学到了知识。他们的名字都会写,不过,字的形状千奇百怪。不知,他们是故意写成这样,还是本身就写不好。

唐一奇对读书充满了很大兴趣,书成了生活中的最要部分,因为看书他常忘记吃饭,忘记睡觉。但他从不忘记照顾刘爷爷的起居生活,他们的生活过得很安静;刘爷爷没有子女,更没有孙子与孙女,他完全把唐一奇当成了自己的孙子,他感觉一奇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生命延续。唐一奇也把刘爷爷当成了自己的亲爷爷,他没有了亲人,是爷爷在他危难之时救了他。是刘爷爷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在“教室”里学习的东西,他总会花时间把他们全部弄懂。他与刘爷爷生活在一起,方便了他学习,他有不懂的问题便会请教刘爷爷;刘爷爷很喜欢这个爱读书的少年,他非常乐意把知识传授给他。他是一位先生,先生的职责就是要把知识传授给自己的学生。刘爷爷给唐一奇讲了很多知识,唐一奇努力学习把知识完全掌握。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他已背熟了三字经,道德经;并能明白里面讲的意思。

唐一奇的知识越来越丰富了,在“教室”里学习的东西已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读书的强烈欲望。他开始翻阅刘爷爷书架上的书,那里的书对他来讲,是一片知识海洋。

几年过去了,唐一奇已在刘家村生活很久了,他渐渐长大了,个子高了,肩膀变宽了,只是他的身体有些瘦弱;一奇的眼睛还是那么有神,是知识增加了他的自信,让他用自己独有的眼神去审视这个天下。唐一奇的身板硬了,可刘爷爷的身体却越来越软了,大不如前;刘爷爷拄的拐杖以前是他的生命支柱,现在拐杖可以入住博物馆了;他现在只能依靠他的孙子一奇的搀扶行走。虽然刘爷爷年纪更大了,可他依然坚持去那间陋室去教书,唐一奇还是坐在最后一排认真听着;同时还有一些时听时不听的新来的孩子在屋里玩闹,原来那些喜欢玩闹的孩子现在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刘爷爷讲课。通过年龄的增长,似乎他们懂得了很多。以后的路还很长,还有更多的路要走,还会经历更多的事情,懂得更多的道理。下课之后,唐一奇还是搀扶着刘爷爷经过那棵老槐树回家。

刘爷爷老了,还有一些刘家村里的人也老了,还有一些刘家村里的老人去世了,还有一些刘家村里的小孩长大了。天下就是这样,一代走了,一代来了。刘家村有了变化,只是人的年龄的变化,生活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唐一奇仍然对书有兴趣,在刘爷爷的教导下,他掌握了很多知识,读了很多书,而且自已随便翻阅了刘爷爷书架上的书,有些不懂的词句便去请教刘爷爷。刘爷爷便会认真的给他讲解。刘爷爷发现唐一奇是一个很爱读书的人,一奇除了吃饭睡觉和照顾他的时间,几乎全部时间都放在读书上;唐一奇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牛爷爷去世了,只剩下了牛爷爷的孙女小柔独自生活,他常常去给小柔送吃的,他把小柔当做妹妹一样对待。刘爷爷常想一奇是自己的亲孙子该好,可他又想,是不是都不重要,一奇比亲孙子对他还好。

唐一奇把书架上的书从下至上不停地看着,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看得越来越老了;随着个子的增长,他看得越来越高了;随着知识的增长,他看得越来越深了。渐渐地,他看到了书架的最上面一排,上面的书他随意翻着却看不懂。唐一奇便拿着书去请教刘爷爷,刘爷爷告诉他这是医书。唐一奇很好奇,刘爷爷又不懂医术,为何会有医书呢。刘爷爷说细地跟唐一奇讲了这些医书的来历,又为什么自己不懂医术?

年轻时的刘爷爷喜欢到处行走,遍游各地。收集到了许多医书,从中掌握了很多医术。从此,引以为豪,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得到了很多百姓的敬重。可是,在一次给病人写药方时,由于大意,写错了药方,最后两人死亡。死人家属要求他偿命,便把他抓起来;幸好有位好心人把他放走,他带着他所有的医书开始亡命天涯,之后来到了刘家村,过着简单的生活。从此发誓再也不看医书,不给人看病。

每个人都有段痛苦的经历,刘爷爷由于大意,害人性命;一失足,成千古恨。从此,放弃终生所学医术。书架上的医书成了摆设,成了回忆,成了警钟。

刘爷爷讲完了,热泪盈眶,埋在心里几十年的故事终于在今天讲出来了。刘爷爷看着唐一奇,唐一奇看着刘爷爷。唐一奇眼睛里也噙满了泪水,他对刘爷爷说,“爷爷,我想学医。”刘爷爷看着唐一奇,“一奇,你真想学吗?”唐一奇坚定地说:“是。”刘爷爷又说:“医者,定要救人无数,不可伤人一命。”唐一奇恳切地说:“我知道,我会做好的。”刘爷爷感动地说:“好孩子。”他把手里的书递给唐一奇:“书你看吧,不懂的问我。”唐一奇接过书,“嗯。”

唐一奇拿起书,回到他的小椅子上认真地看着书。

唐一奇看医书看得更加仔细与执着,他把它们当做一种使命,一种对生命的敬畏;他觉得救死扶伤是伟大的。如果他懂得医术,百姓就不会死于瘟疫;如果他懂得医术,百姓逃难时就不会让疾病来增加他们更多的痛苦;如果他懂得医术,也许能救治更多的人。刘爷爷看着唐一奇的执着不知是喜是悲,高兴的是他能为身在水深火热中的人着杨;痛苦的是他担心一奇会步自己的后尘,救人容易,害人更容易。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书架上的最上面的书越来越旧了,它们失去了灰尘,出现了一片片手指的印迹。唐一奇看完了书架上所有的书,他很高兴,也有一些负担。一个人的能力强了,面临的责任就大了。不过,唐一奇还是满怀自信,他认为医者天下是天下最有意义的事,他要为天下人做出努力。

当唐一奇读完书架上的书时,刘爷爷身体也不行了,他已无力起床,他此时的世界只是那几块坚硬的木板床。木板已陪过他度过几十年依然坚硬,而他却越来越弱。唐一奇守在刘爷爷的身边,老人老态龙钟的样了让人看了不免有些伤感。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是,人之常情中总夹杂着人所无法抹去的伤痕。

一天又一天,一夜又夜。唐一奇一直守候着刘爷爷,刘爷爷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只剩一息尚存。刘爷爷的言语已经无法说清,可他还是坚持要说,因为他有重要的话要跟唐一奇说。刘爷爷伸出手去摸唐一奇的手,唐一奇赶紧用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唐一奇已满脸泪水,他担心亲人的离去,很担心很担心。刘爷爷想要起身,可他已没有力气;他用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对一奇说:“医者……必要救人……无数……不可……伤人一命。”唐一奇哭哭啼啼,刘爷爷又说:“谨记……谨记……”唐一奇明白刘爷爷的话,答应着,“我记住了……记住了……”刘爷爷闭上了双眼,松开了一奇的手。唐一奇痛哭起来,响彻天地,最后的亲人走了。

唐一奇的哭声惊醒了村里的人,村里的人意识到又有人去世了,人口又减少了。此时外面响起了雷声,霹雳一个紧接一个,闪电交织,在天边不断闪现;紧接着倾盆大雨砸向刘家村。刘家村很久没下雨了,不知这雨是及时雨,还是代表了某种危难。百姓们已不在意这些,灾难就灾难吧,过去的灾难还少吗?再来一次不过是再忍忍。

深夜,唐一奇跪在刘爷爷床前,继续守着他,他要为刘爷爷守最后一夜,明天就要送他远行了。唐一奇这一夜回忆着与刘爷爷在一起的许多事情,从他们初次见面到他们在一起生活,再到他跟刘爷爷读书,再到刘爷爷指点他学医,最后陪着刘爷爷走到生命的终结。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唐一奇无限惆怅与伤心。

清晨,雨停了,刘爷爷的家里围满了人。他们来为刘爷爷送别,身体强壮的人主动为刘爷爷抬身体,走向坟地;身体强壮的人在刘家村哪里还有,只是一些还能活动的人。唐一奇紧跟在他们后面,他后面还有一大群人。雨后的地面还很湿润,似乎大地也在流泪。村民踩在潮湿的地面,破旧的布鞋显得更加破旧,挂满补丁的裤子也粘满了泥土;老百姓是什么样的生活,这种拖泥带水的日子已成家常便饭,谁还会在意这些。刘爷爷的身体只能简单地放在一个勉强称做棺材的大木箱里,这个大木箱又勉强可以放下刘爷爷的身体。村民把刘爷爷放进他们早先挖好的坟地里,用土埋没那个大木箱,埋没刘爷爷。村民然后用一块木板写上刘爷爷的名字,放在这个锥形的坟墓前面,这就算是碑了。

善良的村民什么都想到了,在这个年月里,他们看到了太多死亡,埋葬了很多人;他们对这个流程已经很熟悉。唐一奇很感激他们,他们在他不知所措时帮助了他。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也只能把刘爷爷的葬礼做得像他父母的一样。唐一奇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很惭愧,对父母的后事他做得那么随意。

刘爷爷走了,唐一奇如今又孤单一人,他呆坐在刘爷爷留下的房子里,显得空虚,迷茫。他一直想着,接下来他要做什么?刘爷爷的死让他对生活变得失去了兴趣。刘爷爷在世的时候,生活并不是很富裕,可他们生活得很开心,他们每天都去外面走走,看看村子的变化,村民的变化,看看那棵老槐树的变化。一个人的自主性真是很差,孤单对人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唐一奇的孤单让他陷入迷茫状态。人孤单的时候,总会去回忆,回忆以前有趣的事情,美好的事情;唐一奇回忆着,回忆着与刘爷爷在一起最有意义的事情。是什么呢?往事历历在目,唐一奇尽数所有,最后又落在了那棵老槐树下,他明白了。刘爷爷不在了,那间陋室还在,那里还有很多孩子们;刘爷爷教给了他很多有用的知识还没用到,他可以代替刘爷爷去教导那些孩子。

唐一奇开始了新生活,他每天去那间陋室教书,他重复着刘爷爷生前在刘家村做的事;这件事是有意义的,对刘爷爷来说,是;对唐一奇来说,也是。

唐一奇去那间陋室了,又看到了那棵老槐树,它还很好,身体更加粗壮,树皮更加深厚,它的树枝已延伸到了陋室的房顶。树的生命力是旺盛的,它一直生长,赢了所有人。陋室里的又来了新孩子,孩子们还是那样的性格,不知苦难,只有时刻浮现脸上的稚气与笑容。最后一排的座位已经空出来了,以前那里他的位置,现在他走到了前面,坐在讲台上讲着刘爷爷以前讲过的东西。他拿出三字经朗诵着,并讲解着;下面,孩子们乱成一团,他同刘爷爷一样不管不问,继续读着他的书。当孩子们都走光了,他也放学了。然后经过那棵老槐树,回家。

回到家里,他看看刘爷爷的牌位,想对他说说今天上课的内容?但又感觉不必说,因为刘爷爷都知道他要讲什么,讲的内容还不是和他以前讲得一样吗!剩下的时间,他要做什么,他回到那个书架旁,继续读那些书,反复地读,一遍又一遍。

刘家村自从那场大雨之后,又经历了几场大雨。这雨很奇怪,需要时一滴水没有,不用时却不停地下;这种气象普通人是无法处理的,只能静观其变。天有不测风云,也就是这个原因吧。雨水冲走小村的花草,以及一些身体行动不便的人,甚至把那棵老槐树的根都冲出来,呈现在村民面前。至此,村民才知道老槐树才是村子里年纪最大的“人”。雨水把刘家村的一些房屋冲垮了,把百姓生活的信心冲掉了,生活在这种环境下还有什么意思?百姓怨天尤人起来,可是无奈之下,他们还是依然在这里活着。雨水冲走了他们的需要的东西,并带来了他们不需要的东西。

刘家村又遇见了困难,他们现有的灾难还不知如何,现在又给他们送了一份“大礼”,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村子里出现了瘟疫。这场瘟疫是由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开始的,小女孩的名字叫小丫,五六岁了,梳着两个小辫,嘴里牙齿还未长齐;当她笑的时候,几颗小牙呈现出来,还有一个豁口,挡在中间。小丫穿的衣裳本身是件红衣裳,经过多次的冲洗,衣服的色彩似乎白色更明显。当时小丫与一群伙伴在玩,他们玩得很开心;可谁知此刻危险即将降临。人类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天真烂漫的孩子更无法预知未来,如果他们知道,他们能做什么呢?他们能改变即将来到来的危难吗?他们应该什么都做不了,他们能做的只是等待,等待灾难来了,然后采取一些不知是否有效的措施。小丫在玩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其他孩子们还不知道,他们以为小丫在跟他闹着玩,假装晕倒;他们躲起来,静静地看着小丫,等她醒来时,便可以揭穿她的骗局。孩子们是天真的,他们创造的骗局也是天真的,简单的。比起朝廷对百姓的欺骗,那是天与地的差别;朝廷承诺的粮食在哪?朝廷承诺的平安在哪?粮食在他们的私囊里,平安在他们带着百姓的粮食躲起来。小丫的伙伴们静静地看着她,她很长时间都没有动弹;伙伴们走过去,叫了叫:“小丫,小丫。”小丫没有反应,他们又推了推,还是没有反应;他们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他们以为小丫死去了。在他们年幼的心灵深处记着,只有人死了,才不会动;他们害怕起来。伙伴们控制不了心里的担心,有的叫起来,“小丫死了,小丫死了。”有的痛哭起来,有的跑回家。孩子的说话声很小,但哭声很大。引来许多人过来,这些人在小丫身边围成了一个圈,他们议论纷纷却不知所措,只知道肯定生病了,应该找个大夫过来。可是,村子里哪有什么大夫,百姓生病了想要活下来,就靠自己了,如果个人的生命力顽强些,便能支撑起来;如果个人的体质很差,他就等着自生自灭吧。每当村里人去世,或经历什么大灾难时,村民只会哀叹;他们从不会用什么实际行动来试试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人。此时,他们又是一阵哀叹,“唉,可怜的小丫。”村民们望着小丫,议论着。一位老人从他们身后走进来,她是小丫的奶奶,小丫的父母都走了,只剩下小丫与奶奶相依为命。 1Llk6Qqp3ftkv13m/uan/k+zNj5miK95Du9X/kt2/Tp4KtHlo3lQAGjKMId4A3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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