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3年）

克莱门斯，我要做你的妻子，并且马上必须这样。这是自然所决定的，直到今天我总以为这是不可能的，可我现在不再怀疑了。我的健康，你的青春，我的病情，这些你不关心吗？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向你说明，但我不能继续沉默不语了。如果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在给你一个甜蜜的吻之后，说给你听，可现在，我这枝笔竟不敢把诸神的决定写出来。最神奇的是，诸神想把他们在世界上的所作所为永远隐藏起来，但却不能隐藏得住。你能猜想得到么？痛苦、欢乐，生存、死亡竟聚集在一个人的身上！现在应是你给我以明确答复的时候了，不然你会成为幽怨的歌手的。

倘若你回到从前那种残忍的道上去，那我就坚决地决定做一个贼，带着你的财产逃往我已选定了的地方去，那你是永远也不会找到的。可是你的信既已像黄金质的花朵组成的链子一样巧妙地将我围住了，并且不断地拖着我向你靠近，所以我愿意将财产还给你，并小心地替你看管好它。我的心现在十分自由自在、十分轻松愉快，也十分勇敢。我几乎不知道它是否还是我的心……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不赞美你的才能，可也没有人不畏惧你的性格，这真奇怪了；只有我，对你的性格无所畏惧，我独自一人能很勇敢地对抗全世界，这真使我喜不自胜。我将和你共同享受幸福，这是我所知道的；是否能够长久如此？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可我又管它干嘛呢？在我行将受苦之前，我不能死去么？死在你的怀中，让你痛哭流涕，这一定是很惬意的——可是生活在世上，和你共享黄金光辉般的欢乐，那不更好吗？我向你保证，我有信仰，有勇气，有主见，知道你不会使我陷于不幸之中。

现在我的意见是，在旅行之中我们就结婚。我在魏玛把我结婚时的必需品办好，你到爱森纳赫把你的必需物品备齐，我们就在那儿相会。我们在所居住的村庄找一个牧师，让他在那儿的教堂中给我们证婚。也许你乐于在瓦特堡举行婚礼？请你对这事作一个确切的答复，并趁下一次邮车寄来，现在你已经接到我的两封信了，还没见到你的回信呢，我又写了第三封。我向你说明自己的情形，并要求立即做你的妻子，不知会不会惹恼你？现在我还说不准，我太不懂得男人的机智和巧妙了，所以顺便问问。

日月如梭，昼夜腾奔。

即刻送来了我最亲爱的人。

忧愁痛苦的时期已不复存，

只有明亮的灯，映着我们的心。

啊，不要让我去见死神。

最亲爱的他马上就要降临！

金碧辉煌的美服罩着他的身，

就像天上的使者来与凡人成亲。

我已收到了你的金子，其中一部分我将即刻让人捎回去。至于你的信，它对我来说比你的金子更为宝贵。我渴望着你的来信，这种渴望越来越增强，真是奇怪。我在盼信的时候，心情简直是无法形容，我趴在窗户上，眺望着埃斯普兰德的方向，看到了盼望已久的邮差的衣服，我真觉得这衣服的颜色比彩虹还要美丽。当我听到他那熟悉的脚步声，便急忙跑出去——我竟喜欢起这个人来。他本来就不讨厌，由于我的友谊的诱惑，他每次总是贪恋而又狡猾地看我几眼，从不舍弃得到的机会。这邮差，难道我就要离开魏玛时，你叫我哭丧着脸？

我将离开这里，心中是多么舒畅，

寻找爱情，啊，甜蜜的爱温暖着我的心房！

少年时期多少旧梦，都在想着这一时光，

等待多时，今天才实现了心中的希望！

我想像中的叶那城只具有一种忧郁的感情，倘若爱情没让我昏昏然。那当我到达时，我一定要给那个可怜的小城市以新的生命、新的安慰。我的朋友，可别嘲笑我啊！

一个人坚强的意志和信仰会对别人起重大的影响，这真奇怪。自从我得到了这种欢乐、这种保障之后，便和周围一致了，甚至那些和我完全相反的意见也不知不觉地与我相同了。唉！你知道吗？当你说你觉得快乐时，我的心中是何等狂喜啊！我为你的幸福而祈祷，而热烈地斗争，决不是说谎，我实在甘心情愿地用我的幸福和生命去换取你的幸福！我们的婚姻是无上纯洁、无上美满的，是人世间仅有的结合——啊，我无法再写下去，无法再忍耐了。请你将关于旅行及其他事项确切地告诉我，有关书籍、使女的床以及其他物品，你应当写明交给什么人才行。一切都要确定，请你快些。

我的未来，我的主人，我的一切，祝你晚安！

你一刻也不离开我的记忆中，我想念你，我只望有一个时候，能再见着你，并且保证你我总是和从前一样，我是为你而生存的。 FEQKW4w/WtXqHhZRyP4x+IZd3o81Bg/iSiYILypOx6aNgsnKzajyhZ34AJtWdsB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