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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第三十八章)

【提要述評】

此節爲傅奕本第三十八章,河上公注本題“論德第三十八”,唐玄宗注本題“上德不德章第三十八”。

本節的主旨在評判當時的道德規範(河上公注本題“論德”,可能即基於此),而特别致力於抨擊周禮。

當時以孔子爲首的儒家,主張以“德”“仁”“義”“禮”來治國安民,推崇“爲政以德”(見《論語·爲政》),認爲“道之以德,齊之以禮”,人民才會“有恥且格”(見《論語·爲政》);認爲“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見《論語·子路》);同時大力提倡“恭、寬、信、敏、惠”的仁德(見《論語·陽貨》),宣揚“克己復禮爲仁,……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見《論語·顔淵》)。

老子這一節文字,即站在哲學的高度,對儒家的主張作了史無前例的理性透視與深刻批判,認爲拘泥於當代的道德規範,提倡“德”“仁”“義”“禮”,實是“無德”的表現,只能歸之於“下德”。而其中又以干涉别人的“禮”爲最下等,因爲“禮”是忠信衰微的表現,是社會禍亂的起因。只有不囿於當代的道德規範,一切因循自然的順“道”者,才是真正“有德”的“上德”,所以“大丈夫”應該抛棄“禮”而歸於“道”。這些論述,其尖鋭的批儒傾向是顯而易見的。至於文中對“前識”的批判,可能也是針對孔子所説的“先覺者,是賢乎”(見《論語·憲問》)之類的話而發的。

【校定原文】

上德不德 [1] ,是以有德 [2] 。下德不失德 [3] ,是以無德 [4] 。上德無爲而無不爲也 [5] 。上仁爲之而無以爲也 [6] 。上義爲之而有以爲也 [7] 。上禮爲之而莫之應 [8] ,則攘臂而仍之 [9] 。故失道而後德 [10] ,失德而後仁 [11] ,失仁而後義 [12] ,失義而後禮 [13] 。夫禮者,忠信之薄也 [14] ,而亂之首也 [15] 。前識者 [16] ,道之華也 [17] ,而愚之首也 [18] 。是以大丈夫處其厚而不處其薄 [19] ,處其實而不處其華 [20] ,故去彼取此 [21]

右第三十八章,一百三十言 [22]

【注釋探賾】

[1] 上德:指最有道德的人,即得“道”、行“道”的人,也就是因循自然而“無爲”的人。《韓非子·解老》:“德盛之謂上德。”王弼曰:“德者,得也。常得而無喪,利而無害,故以德爲名焉。何以得德?由乎道也。何以盡德?以無爲用。” 不德:這個“德”指當代社會的道德規範,即下文所説的“仁”“義”“禮”等等(參見注[3])。這裏置於副詞“不”之後,則用作動詞,表示有意識地遵行當代社會的道德規範(“仁”“義”“禮”等等)。“不德”就是不强求自己或别人去遵行當代社會的道德規範,也就是致力於“無爲”而一切因順自然。河上公曰:“不德者,言不以德教民,因循自然,養人性命,其德不見,故言‘不德’也。”

[2] 有德:老子認爲,只有因順自然而不拘泥於當代道德規範的人才是真正有德的人,所以他把“不德”看作爲“有德”。河上公曰:“言其德合於天地。”第六十四章曰:“聖人無爲,故無敗;無執,故無失。”與此文“上德不德,是以有德”旨意相同。

[3] 下德:王弼曰:“凡不能無爲而爲之者,皆下德也,仁義禮節是也。”魏源曰:“仁、義、禮、智,皆下德。”覺按:魏源所謂“智”,指下文的“前識”(參見注[16])。 不失德:不丢掉當代社會的道德規範,也就是用“仁”“義”“禮”來規範人們的行爲,這是一種“有爲”的做法。

[4] 無德:老子認爲,用現行的道德規範去限制人們的行爲,這種“有爲”的做法實違反了因順自然的“無爲”原則,所以實際上是一種“無德”的表現。第六十四章曰:“爲者敗之,執者失之。”與此文旨意相同。

[5] 傅奕本句末無“也”字,據帛書甲本、乙本補。 無爲:從字面上説,可以解釋成“不做”或“無所作爲”,但老子所謂的“無爲”,其實質却並不是指什麽都不做,而只是指不作故意的人爲努力,不强行干預,也就是排除故意的人爲因素而一切因順自然,即第六十四章所説的“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爲”,故河上公曰:“言法道安靜,無所改爲也。”上文所説的“不德”就是一種“無爲”的行爲。其他如第二章的“不言”“不爲始”“不有”“不恃”“不處”,第五章的“不仁”,第七章的“不自生”“無私”,第二十二章的“不自見”“不自是”“不爭”,第三十章的“勿彊”,第四十三章的“不言”,第四十四章的“知足”“知止”,第四十八章的“無事”,第四十九章的“無心”,第五十一章的“不有”“不恃”“不宰”,第五十七章的“好靜”“無事”“無欲”,第五十八章的“不割”“不劌”“不肆”“不耀”,第六十三章的“不爲大”,第六十四章的“欲不欲”“學不學”,第六十五章的“不以知治國”,第六十八章的“不武”“不怒”“不與”“不爭”,第七十二章的“不自見”“不自貴”,第七十三章的“不敢”,第七十七章的“不恃”“不居”“不欲見賢”等等,均是“無爲”之德。“無爲”是老子最基本的思想原則之一。 無不爲:帛書甲本、乙本及河上公本、王弼本等都作“無以爲”。俞樾曰:“‘無爲’與‘無以爲’似無所區别。下文云:‘上仁爲之而無以爲。’夫‘無爲’與‘爲之’,其義迥異,而同言‘無以爲’,其不可通明矣。《韓非子·解老篇》作‘上德無爲而無不爲也’,蓋古本《老子》如此。今作‘無以爲’者,涉下‘上仁’句而誤耳。傅奕本正作‘不’。”覺按:《韓非子·解老》云:“所以貴無爲、無思爲虚者,謂其意無所制也。……虚者之無爲也,不以無爲爲有常。不以無爲爲有常,則虚;虚,則德盛;德盛之謂上德。故曰:‘上德無爲而無不爲也。’”“上德”在修養自己德行的時候,排除故意的人爲因素而不作强行的人爲努力,這是“無爲”;而從其效果來看,這“無爲”則時時在成就自己的德行而使自己達到了虚無的境界,所以説“無不爲”。相比之下,傅奕本與《韓非子·解老》的引文較帛書本及河上公本、王弼本等爲優。因爲道是“無爲而無不爲”的(見第三十七章),而上德是得道的人,所以也應該是無爲而無不爲的。 又,此句下傅奕本有“下德爲之而無以爲”一句,河上公本有“下德爲之而有以爲”,近世有人認爲當作“下德無爲而有以爲”(參見朱謙之《老子校釋》),均不當。因爲若依傅奕本,則與下文“上仁爲之而無以爲”相重複;若依河上公本,則與下文“上義爲之而有以爲”相重複;若作“下德無爲而有以爲”,則與上文“下德不失德”相矛盾,因爲“不失德”乃是一種“有爲”的做法,“下德”者是“有爲”者而並不“無爲”。《韓非子·解老》未涉及此句,帛書《老子》也無此句,都説明古本《老子》無此句,故今據帛書本删。

[6] 傅奕本句末無“也”字,據帛書《老子》補。 上仁:最仁慈的人。“上仁”與“上義”“上禮”同屬於“下德”(參見注[3]),但老子認爲“上仁”較之“上義”“上禮”來説,其道德境界要高一些,因爲他雖然是“有爲”者而屬於“下德”,但其仁愛之行則發自内心而没有什麽特定的目的。《韓非子·解老》曰:“仁者,謂其中心欣然愛人也。其喜人之有福,而惡人之有禍也,生心之所不能已也,非求其報也,故曰:‘上仁爲之而無以爲也。’”王弼曰:“至于無以爲,極下德下(覺按:“下”字疑衍)之量,上仁是也,足及於無以爲而猶爲之焉。” 爲之:指施行仁愛。河上公曰:“爲之者,爲仁恩也。” 以:爲了……目的。 無以爲:無爲(wèi位)而爲(wéi韋),没有什麽目的而做。

[7] 傅奕本句末無“也”字,據帛書乙本補。 義:道義,合宜的道德原則。 上義:最講究道義的人。 有以爲:有爲(wèi位)而爲(wéi韋),懷有一定的目的去做。“上義”者奉行道義是爲了維持一定的社會秩序,所以説他“有以爲”。《韓非子·解老》曰:“義者,君臣上下之事,父子貴賤之差也,知交朋友之接也,親疏内外之分也。臣事君宜,下懷上宜,子事父宜,賤敬貴宜,知交友朋之相助也宜,親者内而疏者外宜。義者,謂其宜也。宜而爲之,故曰:‘上義爲之而有以爲也。’”

[8] 莫之應:莫應之,没有人應答他,指無人以禮相答。

[9] 攘:捋。 攘臂:捋起衣袖而露出手臂,形容激動振奮的樣子。 仍:帛書本作“乃”,均爲“扔”之古字,“扔”是後出之今字,《老子》古本當作“仍”或“乃”,而不應作“扔”,其義則通後世之“扔”。《廣雅·釋詁一》:“扔,引也。”即牽引、拉的意思。 攘臂而仍之:捋起衣袖露出手臂去拉人,指憤怒地强迫别人行禮。《禮記·曲禮上》:“禮尚往來。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講求禮節的人主張有往有來,現在他對人行了禮,别人却不以禮相答,他就會對别人這種“無禮”的行爲十分憤怒,所以“攘臂而仍之”。王弼曰:“尚好修敬,校責往來,則不對之間忿怒生焉,故上禮爲之而莫之應,則攘臂而扔之。”

[10] 道:是老子假設出來的一個抽象的哲學概念。它是一種“惟怳惟忽”(見第二十一章)、“視之不足見,聽之不足聞”(見第三十五章)即不可感知的東西,是一種難以説明白而又永恒地存在着的東西(參見第四十五節注[1][2])。第二十五章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吾未知其名,故彊字之曰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第四十二章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由此可見,老子所謂的“道”,雖然不可感知,難以説明白,但還是可以認知的,它實質上是一種因循自然的物質性的東西,是産生天地萬物的總根源,也是決定天地萬物及人類社會發展的客觀總規律(參見第四節注[5]、第六十九節提要述評)。因此,“道”應該是人們遵循的最根本的原則。“道”在人類社會中,主要體現爲因順自然的“無爲”原則,這也就是要人們不强行“有爲”而謙退、柔弱、不爭。因此,在老子看來,只有順“道”無爲,才是“有德”的“上德”者。至於“德”,只是一種帶有“有爲”色彩的規範,遠不如“道”來得深廣。循“德”而爲,不過是“無德”的“下德”者。因此,人們如果能順“道”而行,那麽“德”就不值得一提了。只有人們“失道”之後,才值得稱道“德”,所以説:“失道而後德。”第十八章曰:“大道廢,焉有仁義。”與此文旨意相類(參見第六十二節注[2])。

[11] “仁”是“德”在人們思想意念中的一種反映,它不過是“德”的一部分。所以,如果完全的“德”還存在,則“仁”就不值得一提了。只有人們“失德”之後,才值得稱道“仁”,所以説:“失德而後仁。”

[12] “上仁”雖“有爲”,但尚能“無以爲”,而“上義”之“爲之”,却“有以爲”,所以不如“上仁”之高尚。如果有行“仁”者在,則“義”不值得稱道。只有人們“失仁”之後,才值得稱道“義”,所以説:“失仁而後義。”

[13] “上義”雖然“爲之而有以爲”,不如仁者高尚,但他還不至於像“上禮”那樣去干涉别人,所以行“義”者在,則行“禮”者不足道。只有人們“失義”之後,才勉强可稱道當今之“禮”,所以説:“失義而後禮。” 以上幾句是説明“道”“德”“仁”“義”“禮”的主次優劣關係,這從上文對“上德”“上仁”“上義”“上禮”的評判中也可以看出來,所以《韓非子·解老》引作:“失道而後失德,失德而後失仁,失仁而後失義,失義而後失禮。”《莊子·知北遊》也説:“道不可致,德不可至,仁可爲也,義可虧也,禮相僞也,故曰:‘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王弼也解釋説:“不能無爲,而貴博(覺按:《道藏》本誤爲“傅”,此依《古逸叢書》本)施;不能博施,而貴正直;不能正直,而貴飾敬;所謂‘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也。”但河上公則誤以爲這幾句是在説明“道”“德”“仁”“義”“禮”的先後産生次序,其言云:“言道衰而德化生也”,“德衰而仁愛見也”,“仁衰而義分明”,“義衰則施禮聘、行玉帛也”。馮達甫從其説,不當。

[14] 傅奕本“薄”下無“也”字,據帛書乙本補。 薄:不深厚,淡薄。 禮是用來表達内心情感的,但它其實像物品的外包裝一樣,只是一種外在的裝飾。正如好的物品不必過於裝飾一樣,如果互相之間感情深厚,也就用不着講求客套禮節,父母與子女之間就是這樣。從這種意義上來説,人與人之間講求客套禮節就是情感不深的表現,所以説:“夫禮者,忠信之薄也。”《韓非子·解老》曰:“禮爲情貌者也,文爲質飾者也。夫君子取情而去貌,好質而惡飾。夫恃貌而論情者,其情惡也;須飾而論質者,其質衰也。何以論之?和氏之璧,不飾以五采;隋侯之珠,不飾以銀黄。其質至美,物不足以飾之。夫物之待飾而後行者,其質不美也。是以父子之間,其禮樸而不明,……由是觀之,禮繁者,實心衰也。”

[15] 禮尚往來,所以别人不以禮相答則發怒,發怒則易引起爭吵,所以説禮是“亂之首”。《韓非子·解老》曰:“衆人之爲禮也,人應則輕歡,不應則責怨。今爲禮者事通人之樸心,而資之以相責之分,能毋爭乎?有爭則亂,故曰:‘夫禮者,忠信之薄也,而亂之首乎。’”

[16] 前識:超前意識,先於經驗的預見,指没有實際根據的預測。《韓非子·解老》曰:“先物行、先理動之謂前識。前識者,無緣而妄意度也。”有人認爲此文的“前識”是指儒家所推崇的“智”,如吴澄曰:“前識,猶先知,智也。”可備一説。

[17] 傅奕本“華”下無“也”字,據帛書甲、乙本補。 華:浮華,表面上的花巧,虚浮。 道之華:道的浮華,道的皮毛,指形似得道的浮誇。那耍弄小聰明的預測,表面上十分花巧,似乎已掌握了“道”,但實際上違背了因循自然、根據客觀事物來作判斷的正道,所以只是“道之華”,而並非“道之實”。有人認爲此文的“華”與“實”是以樹木之“花”與“果實”爲喻,如吴澄曰:“道猶木之實,未生之初,生理在中,胚腪未露;既生之後,則德其根也,仁其榦也,義其枝也,禮其葉也,智其華也。”此可備一説。

[18] 首:傅奕本作“始”,據帛書甲、乙本改。 愚之首:愚昧的開端。《韓非子·解老》曰:“前識者,無緣而妄意度也。何以論之?詹何坐,弟子侍,有牛鳴於門外。弟子曰:‘是黑牛也而白題。’詹何曰:‘然,是黑牛也,而白在其角。’使人視之,果黑牛而以布裹其角。以詹子之術,嬰衆人之心,華焉殆矣!故曰:‘道之華也。’嘗試釋詹子之察,而使五尺之愚童子視之,亦知其黑牛而以布裹其角也。故以詹子之察,苦心傷神,而後與五尺之愚童子同功,是以曰:‘愚之首也。’”

[19] 傅奕本“厚”下無“而”字,據帛書甲本補。 大丈夫:指富於理智的人。《韓非子·解老》:“所謂‘大丈夫’者,謂其智之大也。” 厚:忠厚,指深厚的内心情感,即上文所説的“忠信”。 薄:淡薄,不深厚,指表現在外的没有深情厚意的禮節禮貌,即上文所説的“禮”。 處其厚而不處其薄:指人際交往而言。《韓非子·解老》:“所謂‘處其厚不處其薄’者,行情實而去禮貌也。”

[20] 傅奕本“實”字下無“而”,據帛書乙本補。 實:踏實,指根據實際情況來作判斷。 華:虚浮,指根據主觀意念來預測,即上文所説的“前識”。 處其實而不處其華:指思想方法而言。《韓非子·解老》:“所謂‘處其實不處其華’者,必緣理不徑絶也。”

[21] 彼:指“大丈夫”不處的“薄”與“華”,即不合乎“道”的禮節和預見。 此:指“大丈夫”所處的“厚”與“實”,即合乎“道”的真情實感和實事求是。河上公曰:“去彼‘華’‘薄’,取此‘實’‘厚’。”

[22] 一百三十:傅奕本作“一百三十一”,今删八字,補七字,故改。

【韻脚韻部】

德、德、德、德,職部。爲、爲、爲,歌部。應、仍,蒸部。仁、禮,脂真對轉合韻(“仁”屬真部,“禮”屬脂部)。首、首,幽部。薄、華,魚鐸對轉合韻(“薄”屬鐸部,“華”屬魚部)。

【義疏正解】

道德高尚的人不拘泥於現行的道德規範而一切因順自然,因此有道德。道德卑下的人不丢棄現行的道德規範,因此没有道德。最有道德的人不作故意的人爲努力而又無時無刻不在作爲。最仁慈的人努力地施行仁愛之道而不是爲了達到什麽目的才這樣做的。最講求道義的人奉行道義則是帶有一定的目的才這樣做的。最講求禮節的人躬行禮節而没有人以禮相答,就捋起衣袖伸出胳膊去拉人還禮。所以人們喪失了自然的大道以後才輪得上稱説人類的道德,喪失了人類的道德以後才輪得上稱説仁愛的德性,喪失了仁愛的德性以後才能輪得上稱説合宜的道義,喪失了合宜的道義以後才輪得上稱説當代的禮儀。那禮儀嘛,反映了忠誠信實的淡薄,同時又是禍亂的起因啊。那先於經驗的預見嘛,是一種形似得道的浮誇,同時又是愚昧的開端啊。因此大丈夫立足於忠厚的真情實感而不立足於淡薄的禮節禮貌,立足於實在的判斷而不立足於虚浮的預見,所以抛棄那些不合大道的禮節禮貌和超前預測而採取這些合乎大道的真情實感和實事求是。 8H+fHhdmTp9MYmxhhdkS7ZO0dtjc7Ftz0avs3lqyeaYJSJKJKPozg5o6AsUiQH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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