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此时正值暑假,“读书还是抗战,求学还是救国?”成为许多学生亟需面对的问题。8月,学生陆续返校。但是,由于很多学校被日军恶意蹂躏,校舍遭轰炸而毁坏严重,南京国民政府开始谋划教育机构西迁事宜。中央大学在8月底率先西迁。而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等学校也开始陆续向西迁移,三校根据教育部规定在湖南联合组建了长沙临时大学。全面抗战爆发,西迁犹如逃难,匈奴未灭,何以为学?许多热血青年在这种形势下投笔从戎,参军参战。
在赶赴新迁学校的路上,一些学生就直接从军了。清华大学的杨德增便是其中一员,他回忆道:
同学多人在南京平津流亡同学会招待所住。时南京陆军交辎学校正招考大专三四年级机电系学生,成立技术学员队,予以汽车修护短期训练,毕业后分发至陆军机械化部队,担任战车汽车修护技师。北平学生当年发动抗日宣传,计有“一二·九”及“一二·一六”两次抗日大游行,今日已进入正式对日作战,有此良机参加部队,实现当年志愿。故我校机电系三年级同学多人相互转告集会协商,决定放弃大学最后一年学业,投笔从戎,报名参加陆军交辎学校受训,计有胡笃谅、张厚英、吴业孝、梁伯龙、黄茂光、李天民、吴敬业和我。另外报名参加受训者尚有北洋工学院、山东大学、武汉大学、上海雷斯特工学院等同学,总计全队共计27人,其中女生仅有我校张厚英一人。
特别是在南京沦陷之后,人心浮动,大家都没有心思上课了。学生们围绕应否进行战时教育展开激烈争论,否定参军的也比较多。1937年,全国专科以上学校在校人数共计才30976人。其中,文类(文、法、商、教育)15562人,占比50.24%;实类(理、农、工、医)15414人,占比49.76%。 虽然大多数学生都到了役龄,但他们确属稀有人才。“同学中一部分觉得应该有一种有别于平时的战时教育,包括打靶、下乡宣传之类。教授大都与政府的看法相同,认为我们应该努力研究,以待将来建国之用,何况学生受了训,不见得比大兵打得更好。” 双方各执己见。
长沙临时大学对从军活动给予了一定的支持,但还是希望大家能够按照政府的规定,安心求学。长沙临时大学常委会决议:“凡学生至国防机关服务者,无论由学校介绍或个人行动,在离校前皆须至注册组登记以便保留学籍。”
湖南省政府主席张治中到长沙临时大学演讲时则大声疾呼:“际兹国难当头,你们这批青年,不上前线作战服务,躲在这里干什么?”
显然,国民政府在战前并没有对战时教育做好应对之策。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无论是教育界,还是国民政府军政要人,对于学生何去何从都没有确定的答案。经过三年多的论争,最后教育界达成了“战时须作平时看”的教育政策。这一政策并不鼓励学生直接参加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