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鲲鹏展翅逍遥游——庄子

(《庄子》)这些故事所含的思想是,获得幸福有不同等级。自由发展我们的自然本性,可以使我们得到一种相对幸福;绝对幸福是通过对事物的自然本性有更高一层的理解而得到的。

——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

其文则汪洋辟阖,仪态万方,晚周诸子之作,莫能先也。

——鲁迅《汉文学史纲要》

梦,是大家都会做的,但是在历史上大概没有谁的梦像庄子的梦那样出名,那样充满哲学!

《庄子》书影

这个梦,我想大家都知道,就是有名的“庄周梦蝶”。有一天,庄子做了个梦,在梦里他变成了蝴蝶,尽情地享受大自然,感受人类所不能感受的一切。他跨越山川,俯瞰一望无际的平原,留恋大漠,欣赏长河落日、大漠孤烟;他沐清风、饮甘露,不担心人生荣辱,不挂心生死名利。他不迷茫明天的路该怎么走,不焦虑明天走向何方,只知道从容地飞翔,安静地生活。庄子醒来的时候,一时恍然,不知是蝴蝶变成了庄子还是庄子变成了蝴蝶,这个故事被记录在《庄子·齐物论》中,即“物化”。

庄子画像

庄子是道家学派的代表人物,在战国诸子中,他也是独树一帜的人物。他生活在战国中期,那正是征战最为频繁和混乱的时代,国与国之间征服和被征服的战争,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人民生活混乱无序。而当时的显学儒、墨两家提出的治世观点,在庄周看来,都有其弊端,而且不能解决当时的社会问题和个人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道家的无为思想越来越吸引他的心灵,他逃避着现实生活的困境,专心探求心灵和更为广阔的自然,把自己的眼光由现实生活投向理想世界,提出了“天其运乎?地其处乎?日月其争于所乎?”(《庄子·天运》)等一系列关于自然和宇宙的探索性问题的思考,渴望通过对浩渺宇宙的思考,超越现实中的人生苦痛。庄周是继老子以后对先秦道家学派影响最大的一个人,现在我们往往把他们并称为“老庄”。而庄子对于哲学、世界、人生的认识,在《庄子》一书中得到较为完整的保存。据《汉书·艺文志》记载,《庄子》原有内篇7、外篇28、杂篇14、解说3,共52篇,10余万言。但经过西晋郭象注释整理,最后删改修订为33篇,分为内、外、杂篇三部分,就是现在通行本的《庄子》一书。

庄子继承了老子关于“道”的观点,他认为“道”是客观真实的存在,是宇宙万物的本源。而我们生活的经验世界,就是“物”,可见、具体,有声、有色,所有这一切都是因“道”而生。这个道,无为无形,存在于一切具体事物中,又不是具体某个事物:“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大宗师》)它真实存在,但又不同于具体的“物”。它弥漫宇内、贯穿古今,它既派生了万物,又不滞于万物,表现出超越性与内在性的统一。所以庄周认为,基于客观所见之“物”的理念形成的对世界的认识,与认识者的思想境界有非常大的关系。容易发现事物的差异和偏见,制造矛盾,所以人生充满矛盾,而立足于“道”的理念的认识,摒弃了具体的物与物之间的差异,美丽与丑陋、生与死、细小的草茎与粗大的柱子,其本质都是“道”。这种“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庄子·齐物论》)的态度,能让人摆脱个体的痛苦,达到心灵的自由。

关于世界是如何被认识,也就是主体如何认识世界,庄子认为,人的认识能力可以分为“小知”与“大知”。小知,就是以具体的有形有色的“物”为主要认识对象。人们要通过自己的感觉和经验、思维活动来掌握具体事物的差异、客观规律等;大知,就是以“万物之源”的“道”为主要认识对象,这就是“万物齐一”的认识原则。因此可见,庄周反对传统认识原则和传统知识获得的过程。

《庄子》中“道”是天道,是效法自然的“道”,与儒家入世思想相比,他更主张以自然为法,真正的生活就应该自然而然的,不需要刻意去追求、改变什么。这种对自由的向往和对现实的超越,是庄周思想的精华,他开辟了一条自然逍遥之道,使人们的心灵得到慰藉,精神更加超然、出世。道家的出世精神和儒家的入世精神在中国2000年文化中相辅相成、互相补充,共同塑造了中国文人的基本文化性格。

《庄子》作为文学作品而言,无疑也是非常成功的,在先秦诸子散文系列中艺术成就最高,其总体风格可以归纳为“汪洋恣肆”。但其文章又常常有异军突起之处,庄子作文也法自然,意随笔到,行所欲行,止所欲止,任凭意识带动作者手中的笔组织语句,构架篇章。全篇文章中,你可以完全感受到作者那种随意而来的意识起落所引起的或顺或倒、或长或短的语句组合,极有独创性。

《庄子》散文最大的特点是凭借丰富的想象力营造出极富浪漫主义气息的意境和气象。郭象在序言中说:“观其书,超然自以为已当,经昆仑,涉太虚,而游惚恍之庭矣。”庄子超凡的想象力,归功于他对“道”的认识,也归功于他无所拘束的思想、完全解放的个体精神以及对世界的独特认识。在他眼里,鲲鹏无所谓大,尘埃也无所谓小,都可以从中窥探到世间的大道。万事万物都是世界永恒之“道”的具象,可以任意遨游。

《庄子》散文的另一个特点是,全书大量使用“寓言”“重言”“卮言”,形象而生动地阐释哲学思想,内篇的《齐物论》《逍遥游》和《大宗师》都是这种写作方法的集中反映。哲学作为一种思辨性学科,极富理论性,就像老子在《道德经》中所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哲学命题就是这样难以表达。但在《庄子》一书中,作者运用了大量的神话传说、寓言和隐喻来解释、表达哲学道理,比如说《逍遥游》中的“无用之为大用”的道理:

惠子谓庄子曰:“吾有大树,人谓之樗。其大本拥肿而不中绳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立之涂,匠者不顾。今子之言,大而无用,众所同去也。”

庄子曰:“……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通过一株惠子认为“毫无所用”的大椿树将“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的道理讲述得清楚通透、淋漓尽致。

《庄子》在哲学、美学、文学技巧等诸多方面深刻影响着后世,其中“意出尘外,怪生笔端”的浪漫主义的气质,深深吸引着如李白、苏轼等这样的后学之辈争相效仿。《庄子》汪洋恣肆的写作风格对汉赋的发展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此外,“小说”一词在《庄子》中首次出现,丰富的语言和层出不穷的神话故事也成为后世各种文体,尤其是小说创作的重要素材来源。 wHQAQS4H9n/VfrFwCD1WMh7ARhNAJzOtqYX+PXG69g07pS5/rA1ebqhVkDl6mS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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