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星王璀璨的法国文坛中,巴尔扎克是个响当当的名字。特别是他与很多作家不同,为了能够成为作家,巴尔扎克所付出的努力已经远超很多人了。巴尔扎克从小家境富裕,但家庭关系却非常冷漠。父母出身平凡,全靠自身努力才打下了一份家业,这就导致了巴尔扎克的父母重利轻感情。
父母对巴尔扎克有着非常高的期待,他们渴望儿子能够符合自身“城里人”的身份,将来最好是从事律师这样能赚很多钱的职业。于是,巴尔扎克八岁时就被送进了教会学校,背负着父母的期望拼命前行。很快,巴尔扎克就有了自己的理想,他不想从事律师这样能赚大钱的职业,而是想要成为一名作家。巴尔扎克唯利是图的父母自然不会赞同他的想法,于是父母断绝了对巴尔扎克所有的经济支持。巴尔扎克没有屈服,他宁可住进贫民窟也要坚持自己的写作梦。写作就是他的谋生手段,他痛恨父母的唯利是图,痛恨以金钱衡量一切的社会,但是为了生存他又不得不将大部分时间用来追逐金钱。他觉得贵族阶级的存在是不合理的,贵族阶级注定是要消亡的,但是贵族阶级的衣食无忧让他非常羡慕,因为如果他有衣食无忧的生活就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写作中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巴尔扎克雕像
巴尔扎克在写作方面是很有野心的,《人间喜剧》几乎囊括了整个19世纪前半期法国资本主义社会的全貌,因此《人间喜剧》不仅是一部小说,更是法国资本主义社会的风俗史。《人间喜剧》最开始的名字是《社会研究》,因为其内容非常庞杂,包括了分析研究、哲理研究和风俗研究三个部分。在这三部分中,风俗研究是最重要的。这部分内容又可以细分为私人生活场景、外省生活场景、巴黎生活场景、政治生活场景、军人生活场景和乡村生活场景,全面地概括了当时法国各地区、各阶层、各种身份的人的生活状况。而改名为《人间喜剧》是因为受到了《神曲》的影响。
《人间喜剧》共收录了96篇小说,其中大多数是围绕着当时人们对于金钱和欲望的追求,为了满足欲望、升官发财,从而展露出的丑陋样貌。《人间喜剧》中最有名的两篇小说是《欧也妮·葛朗台》和《高老头》,而《高老头》则是巴尔扎克的巅峰之作。
《欧也妮·葛朗台》讲述了一个吝啬鬼的故事。吝啬的葛朗台在法国大革命时期抓住了机会进行投机,成了有钱人。但是,因为吝啬,他的生活过得非常穷酸,连一点小钱都舍不得花。他的妻子、女儿都被迫跟他一样过着贫困的生活。葛朗台的女儿欧也妮·葛朗台是个纯洁善良的姑娘,她喜欢上了堂哥查理,但是她的父亲却不同意这门婚事,并且经常从那些爱慕自己女儿的小伙子那里骗取钱财。
后来,查理的父亲破产,葛朗台认为查理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于是就将查理赶出了家门,将欧也妮锁在阁楼上作为惩罚。老葛朗台终于死了,他庞大的遗产落入了欧也妮手中。但是,此时的欧也妮已经不再年轻了,也没有机会找回已经失去的爱情,错过了一生的幸福。后来,欧也妮将大部分财产拿出来做了善事。
《高老头》之所以经典,与其创作时的时代背景是分不开的,巴尔扎克在创作《高老头》的时候正值法国里昂纺织工人进行起义。这场起义遭到了法国政府的血腥镇压,无数起义者被杀死,城市也遭到了毁灭性的摧毁。资产阶级政府亮出了獠牙,展现出了凶狠的一面。《高老头》通过对当时社会上不同的人、不同阶级进行刻画,让人们看到了资本主义社会金钱至上观念下发生的种种丑恶。
主角高利奥本是一个贫穷的普通人,年轻的时候贩卖面粉,后来幸运地为军队供应军粮,成了有钱人。他有两个女儿,对这两个女儿高老头可谓百依百顺。后来更是花费巨资将她们嫁给了富家子弟,让整个家族一跃攀上了贵族阶级。但是,高老头对女儿的疼爱却没有得到回报。两个被宠坏的女儿傲慢又势利,在她们嫁入豪门、成为伯爵夫人以后,为了维持挥金如土的生活,不停地伸手向高老头要钱。等高老头被她们榨干之后,就再也不跟他见面了。最后,高老头死在了破旧的阁楼上,死的时候一贫如洗。
高老头的悲剧在金钱社会之中不可避免。当人们对金钱的追求胜过了亲情,那么道德沦丧也就不难预见了。除了高老头和他的两个女儿外,小说中还有两个着墨颇多的角色。一个是青年野心家拉斯蒂涅,他是外省的破落贵族,在巴黎上学。他想要学业有成,重新让自己的贵族家庭恢复昔日的荣光。但是,巴黎贵族阶级的奢侈生活腐化了他的内心,对金钱的渴望开始超过对荣誉的渴望。在跻身上流社会的过程中,他认识了同样家族没落的鲍赛昂子爵夫人。在子爵夫人的诱导下,他开始失去上进心,失去善良的本性,开始全心全意地为金钱服务。在他看见高老头的悲惨遭遇后,更是坚定了金钱最重要的信念,坚定了走向资产阶级道路的决心。
抛弃了良心和道德,这个青年野心家爆发出的能量是非常惊人的。他步步高升,最后成了副国务秘书和贵族院议员。怂恿他抛弃良心的鲍赛昂子爵夫人象征着旧贵族,她原本是巴黎社交界的皇后,但是因为家族没落,没有金钱,被情人抛弃,所以远离了巴黎上流社会。可见,贵族门第的作用远远不如金钱来得重要,一个没钱的贵族也称不上是什么贵族了。在金钱的冲击下,旧贵族迟早要退出上流社会的舞台,只有金钱才能决定社会地位的高低。
《高老头》的写作方式是非常严谨的,既定的人物在既定的场景下,让整个行为逻辑非常严密,毫无破绽。故事的主线是以拉斯蒂涅的经历为主的,其他三条都是为了辅助这条主线,让拉斯蒂涅的变化、堕落更加合情合理。巴尔扎克在人物的刻画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从人物的一言一行到内心活动,都有精细的描写,这让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特点,都能让读者更容易记住。
高老头的遭遇是悲惨的,这不是个人的悲剧,而是整个法国社会的悲剧。巴尔扎克通过文学性的描述,将当时的法国社会赤裸裸地展现在人们面前,值得人们引以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