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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1

薛建宝到医院来看女儿小月亮,陈苗苗把他叫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刚出病房,陈苗苗就“哇”的一声扑到薛建宝怀里哭了起来。陈苗苗抽泣着告诉他,家里已经没有钱给小月亮治病了,卖房子的定金都已经交了医药费。薛建宝强忍内心的无助,抱着陈苗苗。

走出医院的薛建宝凝视着过往的车流,沉思许久,他拿起手机:“喂,老陈,上次你说的那个老板,现在还需要保镖吗?”

咖啡厅内,薛建宝和陈明面对面坐着,等待着张老板。陈明介绍了一下张老板的基本情况:从国外回来的大企业家,身家过亿,一心想找个熟悉国内情况的保镖保驾护航。薛建宝面色冷峻,心里已经纠成一团。在现实与理想面前,薛建宝犹豫再三:“我还是先跟张老板聊聊吧。”

这时,包厢门开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成功人士走了进来,这个人就是张老板,其实就是猞猁。猞猁笑着跟薛建宝握手:“哎呀!薛建宝班长啊,真的是久仰大名了!”

“张先生过奖了。”薛建宝拘谨道。

“坐,坐,我对你啊,可真的是求贤若渴啊!谈谈吧,你有什么要求?我会尽我所能满足!”猞猁极为诚恳地道。薛建宝神情复杂地望着他……

从咖啡厅出来,薛建宝孤独地走着,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他拿起手机:“喂,老婆,你别哭了,医药费……我借到了。”

武警总队训练场上,沈长城坐在一边,想着心事,警犬雷明顿趴在他身边。场上的朱明峰和李文希打得难分难解,招招不留情,韦岸叹息一声:“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到了晚点名的时间,总队营区内的各个中队已经开始组织点名,只有突击队员们没站队,面面相觑。朱明峰拖长声音抱怨道:“这可真的是要黄摊子了,我们都没人管了啊。”李文希起身道:“要不咱们也点个名?”沈长城立马揶揄他又想过官瘾。

稀稀拉拉的队伍里,小声议论变成了嘈杂之音,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晚点名!”

薛建宝已经换了迷彩服,大步走过来,开始点名。点名完毕,薛建宝有千言万语想说,但他说不出口,泪水在他眼睛里打转,他硬是憋了回去,想说的话也憋了回去。队员们狐疑地看着他,陆续散去。留在原地的薛建宝回望部队大院,心绪难平。

第二天,薛建宝心事重重地走进医院,手里拿着那个信封。戴淼看见了薛建宝准备去和他打招呼,但看到他情绪不对,就没有出声。戴淼心生疑惑,悄悄地跟着他,一路尾随,来到了小月亮的病房门口。

病房里,小月亮正在睡觉。陈苗苗心事重重,坐立不安。薛建宝把信封递给她:“这里面是十万块,先交费吧。”

坐在花园里的薛建宝忧心忡忡,戴淼走过来,告诉他,小月亮的事她已经知道了。薛建宝也就照实说了,说他不想麻烦组织,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只是希望戴淼能够保密。戴淼心情沉重地看着薛建宝离开。

参谋长杨斯亮来到猎豹突击队兵楼,却发现值班处只有陶然一人,不见薛建宝,问过才知薛建宝竟然出去了,连去干什么都不知道。“搞什么?突击队解散了吗?”杨斯亮大为恼火,陶然大着胆子说这要问他。杨斯亮一回头,看到突击队员们已经在他身后站成了一排,都默默地注视他。杨斯亮问他们:“你们都这么想的吗?”队员们不吭声。杨斯亮想了想,对李文希道:“李文希,十分钟之内找到薛建宝,如果他赶不回来,你来向我报到。”

李文希敬礼:“是!”

杨斯亮转身走了,留下队员们面面相觑,嘀咕着士官长是不是要被训了。

这时,兽医谢敏来给雷明顿送药,和沈长城寒暄了几句。

薛建宝和陈明正坐在露天咖啡厅里聊着。面对陈明询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去上班,薛建宝显得心事重重,他告诉陈明,自己还没有打报告,部队工作还要交接,当兵这么多年,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但他既然已经拿了钱,一定会言而有信。这时,薛建宝手机响了,是李文希打来的,告诉他参谋长马上要见他。薛建宝便跟陈明告辞,匆匆赶回部队。陈明给猞猁打电话,保证这件事不会出现任何变动,适当的时候他会再添把火的。

薛建宝和李文希站在参谋长办公室里,一声不敢吭。薛建宝低声说:“对不起,参谋长,我错了。”

“士官长是干什么的?”杨斯亮冷色问道。

“报告。士官长在分队主官直接领导下,主要负责组织共同科目训练,参与业务工作筹划及训练管理,督促检查训练安全措施落实情况,同时兼顾做好士兵日常教育管理工作。”薛建宝立刻大声说。

“背得很熟。不请假外出,我去突击队都找不到你人,你到底想干什么?”杨斯亮冷声问。

“我错了。”薛建宝负疚至极。

李文希说:“报告,是我的错,是我同意他出去的,他出去办那个……”

“我出去就是见一个老同学。”薛建宝接话道。

李文希一愣。薛建宝看了他一眼,他马上跟着附和。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怎么神神秘秘的?什么事瞒着我?”杨斯亮起身,看着他俩问。

薛建宝说没有,李文希也马上说没有。

“好吧,你们现在不愿意告诉我,我现在也懒得问,等你们想好了再跟我说吧。按说我说不着你们,现在你们队长不在,整个就成一个纪律散漫的独立小队了!”看到薛建宝、李文希不吭声,杨斯亮继续说,“我叫你们来,是有任务给你们,你们还能完成任务吗?”

两个人眼睛一亮,抬眼看着参谋长。杨斯亮问:“回答我,能不能?”

“能!”两人高声道。

“好,这个任务还是交给猎豹突击队,行动代号‘猎狐’。这次的行动是高度保密的,已经秘密进行了相当一段时间……”杨斯亮面容严肃地说着任务内容,薛建宝、李文希二人目光炯炯地听着。

“保证完成任务!”二人听完,热血澎湃地说道。

2

中队办公室,赵前卫接到总队司令部的加密命令,由猎豹突击队负责押解老五这名要犯,并且刘闯是监狱中队配合这项工作的专项负责人,即使赵前卫不理解也得执行。

天色蒙蒙亮时,刘闯就穿好迷彩服和装具,整理好头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庄严、肃穆、神圣、紧张的感觉又回来了。

警用直升机在监区上方超低空盘旋。监区内,四周制高点布设着几组武警特战的狙击手。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狱警和武警站立在各个位置。武警战士的03式自动步枪上都装了刺刀,刺刀雪亮带着寒光。每一名武警战士都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数千囚徒已经陆续在院子里列队。几百名狱警和武警高度警惕,持枪警戒,几十条警犬也列着队,吐着舌头。随着监狱长讲完话,一声令下,囚犯们在管教的口令当中,分队列有序登上囚车和大巴车。因为老五是重犯,监狱押运方案采取单独线路隐蔽转移,负责押运老五的是刘闯、罗霄和猎豹突击队员们,他们见到刘闯格外激动,但刘闯表情平静,只说了一句先完成任务。

在地下指挥部的夏冬一直关注着投影送来的实况,她把画面定格在被突击队员们押解出来的老五身上,调出资料来:“查尔斯·薛,男,多国国籍,四十五岁。国际贩毒组织头目,江湖人称老五,已被判处死刑,正在等待最高人民法院核准过程中。”夏冬看完,露出诡异的笑容。

负责押运普通囚犯的车队出发十分钟后,监狱的侧门被武警打开,押运老五的车队开了出来,只转着警灯,没拉警笛,这支小车队悄然离开。

车内,刘闯看看手表,罗霄也看着表道:“我们按照时间出发的,一秒钟都不差。”

刘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方,目光很是复杂。

监狱制高点,韦岸、朱明峰收起武器,直接借攀登绳滑降到监狱外,登上一辆等待在路边的装甲车,朝押运老五的车队追去。

押运老五的小车队在疾驰,夏冬通过路上交管局的摄像头注视着车队,脸上露出捉摸不透的微笑,好像在期待一出戏。

装甲车内,老五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坐在他身旁的刘闯抬头看了他一眼。副驾驶位置上的罗霄看起来有点儿紧张,突击队员李文希正在专注开车,偶尔通过后视镜看到刘闯,就露出大大的笑容。刘闯看到了,没有任何回应。

打头的装甲车里坐着陶然和孙涛,跟在刘闯他们后面的装甲车里则坐着薛建宝、朱明峰等突击队员。

没多久,小车队上了高速公路,平稳行驶时,突然一辆大货车不紧不慢地压在车队前面,坐在打头装甲车里的陶然拿着麦克风道:“前方车辆立即让开,请立即让开……”

就在这时,这辆货车的后车厢突然爆炸了。孙涛急忙踩刹车,车身一阵剧烈颠簸,打了几个转横在了路面上!后面三辆装甲车纷纷紧急避让刹车,车内的人也跟着左右摇晃起来。

车队早已散了形,汽车发出刺耳的声音,七零八落地停在路上。

李文希好不容易停住车,刘闯、罗霄他们也被晃得有些狼狈。老五望着堵住路的正在燃烧的货车,惊喜地看向刘闯,李文希看到,大吼一声:“你干什么?”

这时,罗霄的手枪已经抵住了李文希的太阳穴:“别,别动!”李文希惊呆了:“搞什么?”

“打,打劫!”罗霄结结巴巴地说。

“你不想活了?”李文希还没说完就被刘闯一枪柄击晕了。

“废话太多了!”刘闯随即去开老五的手铐脚镣。

薛建宝喊道:“有埋伏!下车!快!”队员们迅速下车,依托汽车迅速展开防御,但就在这时,那辆货车再次爆炸,他们四周也产生了爆炸,火焰腾腾,硝烟弥漫。

与此同时,刘闯带着老五下了车,罗霄持枪紧跟,三人趁乱越过高速公路的护栏,没命奔逃。

“怎么回事?”沈长城大吼。薛建宝喊道:“狙击手!”

韦岸与朱明峰迅速架好高精狙,两人扣动扳机,弹着点落在刘闯三人的身侧,泥土飞溅。三人滚下一道坡,坡下是一条两米宽的水渠,刘闯拉着老五一纵而过,平稳落地,身后的罗霄也跳了过来,却“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怎么了?”刘闯回头看他。

“我不行了,我脚崴了,跑不了了,你们快走!”罗霄催促道。

“走不了了?那赶紧把枪给我!”老五催促道。

“你别想碰枪!”刘闯看了坡上一眼,又看着罗霄,“不能走了?我们走!”

刘闯拉着老五跑了。

薛建宝、李文希等人追到坡边,对着跑远的刘闯和老五射击着,两人渐渐没了踪影。

突击队员们包围了罗霄,持枪相对,罗霄坐在地上举着手:“我投降!我投降!别开枪……”

罗霄被下了枪,龇牙咧嘴地喊道:“我脚崴了,你们温柔点儿!”话还没说完就被黑布袋罩住了头,什么也看不见了。

刘闯带着老五没命地跑着,身上的电台传来警情通报:“紧急警情通报,紧急警情通报。青州市监狱在转移犯人过程当中,一名囚犯潜逃。国际贩毒组织头目,江湖人称老五,该犯极度危险。现场情况正在调查当中,省厅命令全省各地公安机关,启动一级响应预案,所有单位取消休假。重复一次,所有单位,取消休假。”

接到警情通报后,已经有许多警车来到现场,民警、武警等都在现场忙碌,警犬队被训导员牵着进入草地,搜寻着越狱者的踪迹。武警部队的直升机低空掠过,薛建宝等突击队员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

直升机降落在空地上,杨斯亮面色阴沉地走了下来,突击队员们都背上武器跑过去。杨斯亮没有跟突击队员们说话,而是扭过头去对身后的武警战士打了一个手势,那些武警战士迅速呈环形包围队形,把突击队员们围在了中间。

韦岸左右看看:“不对啊,怎么是冲我们来的?没搞错吧?”

“没搞错,我们现在也有重大嫌疑。”薛建宝说。

孙涛激动地道:“什么嫌疑?我们,我们是武警战士啊!”

“有重大嫌疑的武警战士。”陶然很心酸地说。

沈长城环顾四周:“真的开始怀疑我们了吗?”

包围他们的武警战士目光锐利,持枪紧紧地盯着他们。

“下枪。”杨斯亮发出命令。

“参谋长……”李文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斯亮打断:“听见没有,我命令……下枪。”

“是!”李文希忍住眼泪主动卸下步枪、手枪放在面前,其余的突击队员也都默默执行了。

“我当兵二十年,这是第一次……交出自己的武器。”薛建宝说。

“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刘闯带着老五跑掉了。这是我们武警部队的耻辱!我们当中,居然出了一个叛徒!这个叛徒,就是总队的前任突击队队长,也就是你们的队长!是我们最信任的武警战士之一,是功勋累累的武警英雄!他变质了!腐化了!乃至于,丢掉自己的荣誉和前途,持枪叛逃了!”杨斯亮咆哮道。

听到杨斯亮的话,突击队员们都落下耻辱的泪。

陶然怒喊:“我不信,我不信!我们队长不会叛逃的!是他招我当兵的,是他把我从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训练成一个合格的武警战士!是他教育我,做一个忠诚于党、忠诚于国家、忠诚于人民的武警战士……”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薛建宝拍拍他的肩膀。

“整个过程有很多未解之谜,在案情没有明朗以前,你们猎豹突击队要接受全面的调查!执行命令,都到那边去,挨个儿接受保卫部门和公安部门的询问!你,带个队!”杨斯亮命令。

“是!”李文希转身喊队。

突击队员们灰溜溜地走向一边,几个武警战士持枪跟着,很明显是押送。

而此刻,杨斯亮的目光转向茫茫大山,充满担忧。

3

在事发现场不远处的一座山头高处,胡嫣拿着望远镜,看着被押解走的突击队员们,嘴角露出笑意。她放下望远镜,拿起手机:“一切按计划进行。”

山区密林里,一张伪装网被撕开,露出一辆不起眼儿的越野车。老五看到越野车,很是佩服刘闯的精心准备。

“这是杀头的罪,不准备好,我敢干吗?”刘闯没好气地说。

“到了境外,我不会亏待你的!”老五道。

刘闯没说话,拿出钥匙打开车门,取出背包。背包里装着两套便装,他拿出一套丢给老五:“赶紧换衣服!”

刘闯又取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伪造的身份证和驾照,名字自然也都是假的。他收好以后,也开始换衣服。他盯着猎豹突击队臂章看了一会儿,丢到一边,继续换衣服。

此时,一架无人机飞过,夏冬通过摄像头看到刘闯他们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开车离开。

老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兴高采烈地道:“太棒了,我自由了!”

“别高兴得太早,还没出境呢!”刘闯冷静地说。

“你这么有头脑、有能力,以后就跟着我干吧,反正你也回不了中国大陆了!”老五再次想要拉拢刘闯。

“有命出去再说吧!”刘闯说完,一脚踩下油门,越野车就开了出去。

越野车在山地疾驰着,高空中,夏冬的无人机还在跟着他们。

罗霄头上蒙着黑布袋,坐在地上,他的装具、领章都已经被摘掉。戴淼在给他查看伤势,几个武警战士看守着他。突然,罩在他头上的黑布袋被人摘掉了,强烈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眨巴了几下后,他抬头看到赵前卫,赵前卫冷冷地看着他。

“中队长?”

赵前卫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叛徒!老子要打死你!”指导员连忙抱住赵前卫。杨斯亮走了过来,严肃地说:“打人解决不了问题!”赵前卫指着罗霄,痛心疾首地道:“首长,我做梦也没想到会这样……”杨斯亮看看罗霄:“把他送到医院去吧,看好他。”又对戴淼说:“你负责给他治疗。”

戴淼给罗霄处理了一下脸上的伤,罗霄被两个战士扶上了救护车,赵前卫还是冷冷地看着他。罗霄苦涩地道:“中队长,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老子毙了你!”赵前卫伸手去摸手枪。

“关门!快关门!”罗霄赶忙让戴淼关门。指导员也连忙把赵前卫拉走了。

戴淼走到杨斯亮面前,忍不住地问道:“参谋长,刘闯他……”还未说完就被杨斯亮打断:“此事与你无关,工作去吧。”杨斯亮说完就走了。戴淼眼睛酸涩,捂嘴跑上了救护车。

突击队员们席地而坐,看着那边忙碌的场景。有几个武警战士负责看守他们。

朱明峰先开口了:“干吗?都不说话?全都哑巴了?”韦岸道:“说什么?我们又不是这场戏的主角,没我们的台词。”朱明峰看着那几个武警战士:“太憋屈了,我们又不是罪犯,怎么会让自己人看着?”朱明峰站起来跟一个武警战士吼了起来,被薛建宝拽着坐下:“你别闹了,他只是执行命令!”朱明峰又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命令?什么命令?拿枪对着自己人的命令?就算是他叛变了,也不是我们所有人都叛变了!为什么要拿枪对着我们?”孙涛眼睛都红了:“他不会叛变的!队长不会叛变的!”朱明峰骂道:“你眼瞎了吗?现在我们所有人都被自己人拿枪看着,我们自己都逃不掉拖累!”李文希不耐烦地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谁的心里好受?”朱明峰高声道:“现在突击队都要黄铺子了,我说两句怎么了?你们还看不出来吗?猎豹突击队,参谋长的掌上明珠,整个总队的精锐尖刀,人人都羡慕,年年都立功——马上就要黄铺子了!”朱明峰继续说,“曾经,我是我父母的骄傲,现在我算什么啊?我算什么啊?叛徒的部下?还被人拿枪看着?我算什么啊?我们,算什么啊?”

听了朱明峰的话,突击队员们都很难过,看守他们的武警战士也同情地看着他们。

李文希说:“我们是武警战士。”

“在组织上没有调查清楚以前,我们要执行命令,配合组织调查。”薛建宝坚定地说。

“调查什么?调查我们有没有叛变?”朱明峰问。

“如果你还把这身武警制服当回事的话,就给我闭嘴!坐下!没有人心里好受,每个人都有委屈!但是不管怎么委屈,我们是武警战士!你如果还信得过我这个老班长的话,就不要再冲动!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看看你身上的制服,想想你自己的誓言——绝对忠诚!这点儿委屈算得了什么?”薛建宝站起来对朱明峰说。

这回朱明峰不吭声了,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警服,抽泣着坐回原来的位置。队员们也都流泪了。

薛建宝深深低下头,李文希抬头看着天。

孙涛喃喃自语:“我怎么也不相信……”

陶然也沮丧道:“我也不信……这是真的……”他闭上眼,耻辱和哀怨的眼泪流了出来。

李文希也流泪了,由衷地说:“你们……戏演得真好啊……干突击队员,你们真是屈才了……”

省城的各个交通要道、高速出口、山区村庄都被警察和武警布下了天罗地网。警用无线电台循环通报警情:“各单位注意,最新警情通报——劫持老五的犯罪嫌疑人已经锁定。刘闯,男,三十四岁,省武警总队猎豹突击队队长,武警少校军衔,目前持械潜逃,据悉,与老五在一起。此人接受过系统的特种作战训练,并有丰富的作战经验,熟悉警方和武警的内部情况,极度危险。如果发现,不要轻易抓捕,立即报告上级求得援助。注意,此人系持械潜逃,随身携带95式自动步枪一把、子弹60发,92式手枪一把、子弹30发,以及催泪弹、闪光震撼弹等装备。如果对方有危害群众和民警安全的企图,可以不加警告,就地击毙!”

刘闯驾驶越野车在荒野山路上疾驰,警情通报延续过来,刘闯的表情很复杂。

“怎么了?被自己人追杀的感觉爽吗?”老五坏笑着问他,见刘闯没搭理自己,他接着说,“这有什么啊?我都被你们追杀几十年了!听我说,等你跟我出境,就凭你的身手和胆识,绝对是我的一把好手!到时候钱有的是,吃香的喝辣的,笑傲江湖,你还有什么好怀念的?”

刘闯还是没有说话。

“兄弟,别觉得毒枭是坏蛋,你看,最后想杀你的并不是毒枭,而是你的同志……”老五仍在说着。

刘闯一脚刹车,老五因为惯性猛地朝前一冲,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刘闯冷冷地看着他,突然掏出匕首贴上他的脖子。

“你你……你干什么?”老五吓得慌张地问。

“闭上你的嘴!否则,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我没兴趣听你说话,我只是负责把你送到地方!给我的钱,没有做你听众的费用!知道吗?”刘闯厉声道。

老五战战兢兢地点头,刘闯收回匕首,继续开车。越野车一路狂飙,来到了大路上。老五把头伸出车窗吐着,刘闯依然面无表情地开车。老五竖起大拇指:“太刺激了!你是我见过最棒的车手,我太喜欢你了,我给你加钱,啊……”

“闭嘴!”刘闯说完又一个特技动作。车一个漂移转过弯道,老五又是一顿狂吐。

“你别这样,你理解理解我,我在里面好几年了,都没人跟我说话!除了审问我!”老五又搭话道。

“可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要尊重我的感受!”

刘闯一个更大的特技,老五又一次呕吐起来,都快把胆汁吐出来了。这下他真的没劲说话了,只是竖起了大拇指。

刘闯一路狂飙到一个废弃机场,一架小型直升机停在那儿。刘闯把车停到直升机附近:“下车,说好了在这儿接应。”他背上装备包,挎着步枪下了车,老五也跟着下了车。

此时,机场附近的山头上,一支大口径狙击步枪的枪口隐蔽在草丛中。狙击步枪瞄准镜的十字准星瞄着刘闯,而后又转向老五,这个狙击手正是魔影。刘闯警觉地带着老五走向直升机。事先隐蔽在集装箱后的枪手都开始悄悄行动,只待一声令下,立刻开枪射击他们。

刘闯突然站住了。老五紧张地问:“怎么了?”

“不对劲。”刘闯说完已举起步枪,呈戒备姿势,仔细地观察着四周。

老五左右看看,道:“天上、地下、左边、右边——不没什么不对劲的吗?”

刘闯没有搭理他,依然持枪在手,肃立在原地。

山头上的魔影已经瞄准刘闯,他的食指在均匀加力。

“看来,不能空爆你了……”魔影心想。

突然一声枪响,几乎同时,刘闯一脚踢翻老五,自己也横倒在地。

刘闯和老五谁都没有受伤,倒是魔影,胳膊中弹,他急忙闪身到掩体后。原来,是胡嫣。她抱着狙击步枪所隐蔽的山头正好在魔影所在山头的对面。她看着魔影躲藏的地方,再次扣动扳机。

“他妈的!居然暗算老子!”魔影拽过大口径狙击步枪,滚翻撤离。

埋伏在各处的蒙面黑衣人闪身出来,叫嚣着,互相呈战术队形对刘闯和老五进行射击。刘闯边带着老五躲避边与他们交火。老五抱着脑袋问:“他们是什么人?”刘闯说:“想要你命的人!这边走!”

“太多人想要我命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老五一边跑,一边问。

“你可以自己去问他们!”刘闯话音刚落,就击毙了两个冲过来的枪手,“我就知道,钱没那么容易赚!有人出卖你!”

“冬宝?不可能!”老五大喊。

魔影抱着狙击步枪躲在胡嫣的射击死角,用枪管举起帽子,刚伸出去就被子弹打中。

“妈的!局中局!”魔影啐了一口唾沫,纵身一跃,胡嫣利落开枪,但没有打到。魔影又消失了。

刘闯和老五躲在集装箱一侧,刘闯与对方交火后,躲回来更换弹匣:“快没子弹了!”

老五慌张地问他:“怎么办?”

“你好歹也是个毒枭,能不能不要这么没出息?”刘闯看看对面的直升机。

“我们过不去的!这是一片开阔地,我们会成为跑猪一样的活靶子!”老五道。

“这是唯一的逃命机会!”刘闯一把抓住老五,“跟着我!”

刘闯掩护老五跟在自己身后,一边持枪射击,一边横向运动。密集的弹雨朝他们射来,他们又被打了回去。侧翼突然出现黑衣人,刘闯抬枪射击,黑衣人应声倒地。

步枪没子弹了,刘闯丢掉步枪,拔出手枪,闪身出去再次射击,又有几个黑衣人应声倒地。老五压低身子爬到被刘闯打倒的黑衣人身边,伸脚钩住地上的冲锋枪,拽过来丢给刘闯。刘闯拿起冲锋枪,落地滚翻射击……

黑衣人陆续围拢过来,丢了手雷,手雷落在老五和刘闯中间,只见老五迅速抓起手雷丢了回去。

刘闯和老五捂住脑袋,两个黑衣人被炸飞……

“还可以啊你?”

老五嘿嘿一笑:“合作愉快……”

结果更多的手雷丢了过来……

“跑啊!”刘闯抓起老五纵身快跑。手雷在他们身后陆续爆炸,烈焰升腾,把他们掀飞了起来……

山头上的胡嫣死死盯着对面山上魔影消失的地方。突然,她眼角余光看见了什么,急忙滚翻到掩体后,一颗大口径狙击步枪的子弹落在她刚才的位置。突然又射来一枪,打烂她躲避的树木,强大的震动把她震出几米远。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胡嫣吐出一口鲜血——她穿的防弹背心后面被打破了,猝然倒地。她倒地后没有犹豫,迅速拖着狙击步枪往沟壑里躲闪。胡嫣心急如焚地对着耳机道:“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魔影还在瞄着胡嫣这边,突然,他听到一阵马达声,扭过头就看到一架小型攻击无人机超低空飞来,无人机上的小型导弹已经点火。

“我去!”魔影急忙丢掉狙击步枪,翻身飞跃到一边,导弹打在他刚才的位置,“轰”的一声就爆炸了。无人机掠过升空,再次回旋,进入攻击位置。魔影拼命地奔跑着,无人机发射出第二颗导弹,魔影被炸飞出去。身在地下指挥部的夏冬冷冷地看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

躲在集装箱后的刘闯和老五已经陷入绝境。刘闯和黑衣人都看到了山顶的无人机攻击,他们都很纳闷儿,不知道这无人机到底是哪边的。还没来得及细想,只见从周围的树林里突然冒出三辆大马力UTV(农夫车),“砰砰砰”,撞飞铁丝网,冲上了机场平台。几个蒙面的女枪手驾车疾驰,机枪扫射,打得黑衣人措手不及,不少黑衣人纷纷中弹,剩下的则迅速躲避着。

废弃机场的塔台上,蒙面的林彤和马丹从隐蔽处闪身出来,用狙击步枪射杀下面的黑衣人,弹无虚发,黑衣人一个个伴随着枪声倒下。

制高点单个狙杀,交火处UTV来回厮杀,打得黑衣人人仰马翻,阵脚大乱。

被炸倒的魔影爬起来又拼命奔跑着,身后的无人机伸展机枪,开始朝他射击。魔影虽然凭着多年战场经验左晃右闪,但还是中了几弹。他跑到了尽头,前方就是悬崖,悬崖下是一条湍急的河。魔影回头,无人机已经低空紧逼而来。他别无选择,纵身跳下悬崖,惨叫声从悬崖下传来。

无人机降低高度,慢慢掠过水面,水面没有任何动静,无人机开始朝水下进行射击。正在憋气潜水的魔影憋不住了,开始拼命划水离开原处,射入水中的子弹贴着他的身体飞过,他快速潜水逃离……

此时的废弃机场,黑衣人已经全军覆没。刘闯和老五从集装箱后探出脑袋,看到三辆UTV跟来的时候一样,快速撤离,好像没来过一样。地上一片狼藉。老五纳闷儿地问:“怎么回事?”

刘闯突然持枪对准一边,老五顺着他枪指的方向看过去,胡嫣正一瘸一拐地从远处走来。

“冬宝!”老五激动地向胡嫣跑去。

两个人抱在一起,胡嫣痛哭流涕地喊道:“五哥……”

“冬宝,这是怎么回事?”老五问道。

“有人要杀你……刚才那帮人是我请来保护你的。”胡嫣哽咽着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么大的阵势,警方马上就到!我们赶紧走!”刘闯喊住他们,走向直升机。

胡嫣急忙喊住刘闯:“等等!直升机是做过手脚的,飞行五分钟后就会爆炸。”

刘闯一愣:“真是做绝了啊!那我们怎么撤离?”

“跟我来!”胡嫣带着他们来到集装箱码放处,打开其中一个集装箱,一辆黑色奔驰G露了出来。

突击队还坐在高速公路外的草地上。赵前卫黑着脸,带着自己的战士看守着他们。薛建宝左右看看,又看看手表,韦岸低声问:“差不多了吧?”薛建宝点点头:“应该快了。”沈长城在喂雷明顿喝水,抬眼看看日头:“这场戏我们已经候场太久了。”薛建宝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时,杨斯亮从指挥车上下来:“猎豹!”

薛建宝立刻招呼大家:“集合了!集合了!”

“没时间跟你们废话了,拿上自己的武器,出发!”杨斯亮说完走向了直升机。

队员们一下来劲了,“噌噌”跳过护栏,跑到车上拿了自己的武器重新装备。

赵前卫看得目瞪口呆,问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该我们上场了!走!”薛建宝说道。

队员们如猛虎出山,跑向了直升机。

直升机螺旋桨开始旋转,赵前卫蹲下,戴上风镜看着飞起来的直升机。指导员凑过来,一张嘴就是一嘴沙子,高喊:“看来我们判断错了啊?”

“我就说嘛,刘闯不会叛变的!”赵前卫呼了一口气道。

“那罗霄呢?”指导员问。

赵前卫苦笑,低声叹道:“罗霄的心已经不在我们中队了!”

奔驰G在山路上疾驰,刘闯从后视镜观察老五和胡嫣,老五想知道是谁要杀他,胡嫣却一直闪烁其词。老五又问起了忽然出现的那队高手,胡嫣说她们是她雇用的一队女杀手,暗中保护他们,只在关键时刻出现。刘闯若有所思,打断了他们俩的对话,问胡嫣:“我们现在去哪儿?”

“在前面上国道,往东开,有个藏身的地方!”

刘闯一脚油门,车加速驶去。

载着猎豹突击队员的直升机已经到达废弃机场,这里亦警车云集。地上横着十几具着黑衣的尸体。张斌带着高璇和徐阳在现场勘查,高璇一脚踩在血上,差点儿滑倒,急忙甩着鞋:“屠杀啊?”

杨斯亮和猎豹突击队在一边看着民警收拾现场,沈长城带着雷明顿在搜索现场。薛建宝蹲在地上观察车辙印:“有两拨人,对战。”

孙涛和陶然夸着卤煮走的战位简直是战术表演,干净利索,枪枪击中要害。

沈长城带着雷明顿绕着那架直升机闻着,雷明顿坐下“汪汪汪”警告,沈长城贴着直升机听了听,里面传来“嘀嗒嘀嗒”的声音。

“直升机里面有炸弹!已经启动了!”沈长城大喊。

“往后退!都散开!有炸弹!”薛建宝急忙向周围的人呼喊道。

现场民警和武警急忙转身朝四周飞扑卧倒,直升机爆炸的冲击波擦着他们头皮震过。幸好沈长城发现及时,才没有人员受伤。

魔影从水里钻出来,已经离废弃机场很远了,他爬上岸,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危险,便起身跌跌撞撞进入山林。在山道上碰到一对来开车游玩的情侣,那对情侣正在一边亲昵地拍摄视频,魔影两三下就打晕他们,抢了车钥匙和一部手机开车离去。

魔影一边开车一边给老七打电话,暴跳如雷,质问老七敢给他设局,除了他,他的人都死了。老七也恼火得很,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声明不是他干的。魔影让老七给他一个解释,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队人来,把他的人都杀了。老七猜测是胡嫣干的,他也没想到胡嫣还有这么一手。魔影怒火中烧。

“你还能不能杀他?只要你杀了老五,我给你加钱,两倍!”老七说。

“再联系,不要再打这个号码!”魔影挂了电话就将手机扔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疾驰,天色已经黑了,奔驰G在树林间一个孤零零的木屋旁停下,刘闯给车罩好了伪装网。木屋内壁炉燃烧得很旺,刘闯、老五、胡嫣三人围着壁炉坐着,胡嫣正在给老五包扎胳膊上的伤口。

刘闯说:“我收的钱,只是劫狱,可没跟我说,会有人杀你。”

胡嫣没有吭声,继续包扎。刘闯死死盯着她:“你知道。”

老五也抬起头看着胡嫣:“你知道?”

“她当然知道,她要是不知道,还会安排另外一队女人出来搅局吗?你当这是好玩儿的啊?”刘闯依旧盯着胡嫣。

“到底是谁要杀我?”老五看到胡嫣眼里有眼泪在打转,赶忙问,“怎么了?冬宝?到底怎么回事?”

“五哥……”胡嫣再也忍不住了,哭着说,“是老七……”

老五一瞬间只觉五雷轰顶。刘闯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胡嫣继续哽咽着说:“五哥,是真的!老七他……他想杀了你……”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我?”老五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胡嫣已经泣不成声。一边的刘闯笑了笑。

“你笑什么?”老五怒道。

“我笑你蠢!亏你也是跑黑道的,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连这些都想不到!”

“他是我一手带大的!”老五只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胡嫣抽泣着说:“五哥,老七是一条喂不熟的狼崽子!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他一直都……他还……”

“他还干了什么?”老五眼都瞪圆了。

“五哥,我对不住你……”胡嫣一下子跪下,哭得更大声了,“他还,他还……他还坏了我的身子……”

老五彻底蒙了,两个拳头攥得青筋暴起,全身都在发抖。

刘闯叹息一声,起身道:“我出去看看,你们聊吧。”

刘闯走出木屋,装作漫不经心地观察着四周,伪装极好的狙击组已经被他发现,在高处的夏冬的指挥组、木屋右侧的突击组,都已经被他发现。童心和龙晓冉急忙埋头在灌木丛当中,童心压低声音道:“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们的埋伏都看出来了。”

刘闯观察完也就心中有数了,他转身上了奔驰G,从上衣内兜取出隐形耳机塞在耳朵里:“卤煮呼叫老猫。”

此时在废弃机场已经搭建起临时指挥部,杨斯亮和张斌正在电子地图前研讨作战计划,刘闯的声音传了过来。

“卤煮,老猫收到,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请讲。”杨斯亮道。

“胡嫣和老五正在痛诉惨痛往事,我这边……除了有一支不明身份的小队在监视我以外,没别的异常。”刘闯颇为平静道。

“你怎么知道有人在监视你?”杨斯亮问。

“三个位置,交叉监控,一支完整的小队。”

突击队员们纳闷儿地看着杨斯亮,因为他们都在这儿,那又是谁在监视他们队长?

杨斯亮笑笑,道:“你不用担心这支小队,按照计划进行吧。”

刘闯继续问:“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机场那帮杀手的情况摸清楚了吗?”

张斌说:“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是境外来的一队雇佣兵,身份已经核实清楚。”

“老七可是出了重金买老五的人头,他不会就这么罢手的。我身边这支小队到底是怎么回事?”刘闯又把话绕了回来。

“我说了,你不用担心这支小队,她们会保护你的。”

“你从哪儿搞来这群母夜叉的?”

突击队员们面面相觑。

杨斯亮笑笑,道:“现在不是谈这个事的时候,总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就是了。”

“好吧,希望这队母夜叉够机灵,通话结束,下次通话待定。”刘闯摘下耳机,在车上又坐了一会儿。

夜晚的公海上,海浪一下一下拍打着货轮的船舷。秃头老黑进了一个船舱,向老七汇报:“胡嫣确实雇用了一队女杀手。”

“从哪儿冒出来的女杀手?”

秃头老黑说:“神龙见首不见尾。这群女杀手价格很高,江湖上早有传闻。她们非常谨慎,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知道是一群女的,从做事方法来看,应该有曾经在特种部队服役的背景。”

曾勇听到这里一愣。

老七安排老黑赶紧仔细去查这队女杀手,还有魔影的消息。

曾勇从老七的船舱里出来,独自倚靠船舷望着苍茫大海,回想着刚才秃头老黑和老七对话中的每一个字,特别是“女的”“特种部队”这两个词,一遍一遍地从他脑海拂过。

曾勇拿出钱包,打开,看着里面夏冬的照片:“会是你吗?”

4

夜晚的货轮码头上,一排排集装箱三个一摞,整齐地码放着。一个月光照不到的集装箱门被打开,一个黑影突然闪进去,从里面轻轻地把门关上。黑影打开集装箱里的灯,原来是魔影。

集装箱里摆放着几个蒙着帆布的箱子。魔影掀开帆布,打开一个箱子,箱子里整齐地摆放着狙击步枪、步枪、手枪各一把,以及弹药等。箱子里还有一个背包,里面放着各种护照、各种钞票、几个手机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魔影打开电脑,连上手机提供的热点,打开视频通话,接通了老七的电脑。

“哟?没想到,怎么?这是你的小金库?”老七调侃着。

“我不是来和你聊天的,钱打了吗?”魔影沉声道。

“已经又打了一笔订金,你可真有本事啊,居然还有个小金库。”老七笑道。

“不然呢?我不留后手吗?白白送死?”魔影一声冷笑。

“胡嫣的资料已经发给你了。”老七一仰下巴道。

“我知道,我会办的。事成以前你我不再联系。”

“你打算如何去做?”老七问。

“事成之前,你什么都不必知道。”魔影冷声道。

“这恐怕不合章程吧?要知道,我是出钱的主儿!”老七缓缓地说道。

“我好不容易又积攒起的一队人,这么轻易就送了命,我不可能再随便透露自己的行动细节。”魔影眼底浮出阴霾。

“你不信任我?我有什么理由出卖你?我想要的是老五和那个贱人的命!”

“我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你,通话结束。”

电脑另一头的老七气得够呛,目露凶光,对身边的秃头老黑说:“他没死的话,就办了他。”秃头老黑会意:“我去安排。”他转身出去了。

老七的目光移到墙上,凶狠地盯着墙上贴的三张照片——老五、刘闯和胡嫣。 7MpNo5X3nm36UEstcal+WDbg4tBN/DGnBK39PQBzFN9yNCxYC47B9cEUExRMTF6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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