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闯坐着电动三轮车来到龙凤茶楼门口,正摸钱包准备付钱,才想起把钱包给了罗霄,刚准备开口跟车夫解释,只见车夫从帽子下露出笑脸,刘闯一看,竟然是薛建宝!
“果然是……你这算什么?”刘闯笑着扒拉薛建宝的帽子。
“我是你的后援啊,你独闯白虎堂,我是多可靠的后援啊!”薛建宝笑道。一切都心照不宣,他就知道刘闯被“调离”猎豹突击队,肯定是有任务。
“你这算什么后援,吓了我一跳!”刘闯无语道。
“你看,要不是我这战术三轮,你不还得给钱吗?”薛建宝拍拍电动三轮车道。
“战术三轮?就这破三轮,好意思称战术?”
“必须的,我在外面等你。”薛建宝说。
刘闯点头,转身进了茶楼。一直跟着刘闯的夏冬将车停在路对面,向指挥部报告情况。
龙凤茶楼在青州市还算是比较高档的茶楼,环境优雅,装修大气堂皇。刘闯进来,左顾右盼,服务员上前询问几位,刘闯直接说要找老板娘,是五哥让他来的。服务员听到这儿愣了一下,快步上了楼。
刘闯还不忘让服务员给自己上杯茶,然后大大咧咧地坐在散座上。从进来到现在,他虽然看起来随随便便,但其实一刻也没有放松警惕,一直在观察四周。他看到外面“战术三轮”上的薛建宝在拿帽子扇风,不时看向这边,心里感到略微踏实。
茶楼二楼的雅间里,香雾缭绕,古筝悠扬。这个在弹古筝的女人叫胡嫣,是这里的老板娘,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打扮得体,但眉眼之间杀气很重。服务员进来:“胡总……”胡嫣一甩手,一根飞针便离手而出,“嗖”的一声,擦着服务员的脸飞过,扎在旁边的门框上。服务员脸都吓白了。
“不是说这时候不许打扰我吗?”胡嫣不悦地说。
“胡总……是……他说是……五哥……让他来找您的。”服务员哆哆嗦嗦地说。
听到是五哥让人来找她的,胡嫣紧皱眉头,陷入深思,随即让服务员叫刘闯上来见她。刘闯跟着服务员上楼,眼角的余光瞥到茶楼里的摄像头在跟随他。夏冬在车里拿着终端看着,见刘闯瞅着镜头,笑道:“够机灵的啊。”
刘闯刚进入雅间,服务员就闪身出去,还带上了门。房间里没有人,放着一把古筝,香还在燃着。刘闯提高警觉,往里面走去。纱帘轻微飘动,刘闯刚扭头去看,突然一个发簪带着鱼线直刺而来。只见刘闯一个后仰,发簪擦着他的鼻子飞过。刘闯后倒,随即鲤鱼打挺起身。
胡嫣一拉鱼线的另一头收回发簪,闪身出来……她开始正面攻击刘闯,刘闯急忙应招,胡嫣的进攻有条不紊。两人有攻有防,刘闯拳风至刚,胡嫣身手至柔。胡嫣在屋内轻盈跳跃,刘闯拳拳带风,但胡嫣不是那么容易被抓到的……突然,胡嫣再次掷出发簪,这次刘闯没有躲避,脸被发簪擦伤。刘闯一摸脸,发现有血,胡嫣则在那边摆出格斗姿势盯着他。
“我警告你,再这样我就下狠手了!”刘闯威胁道。
“是公安派你来的!”胡嫣盯着他道。
“扯淡!”刘闯骂道。
胡嫣又冲了过来,刘闯迎面而上。这次刘闯拿出了三分功力,胡嫣被他一个抱臂背摔甩到了一边去。胡嫣重重落地,但随即滚翻起身,虎视眈眈地看着刘闯。
刘闯摆出咏春的架势,胡嫣突然一脚踏在茶几上,古筝飞了起来,又是一脚,古筝直接飞向刘闯。刘闯一拳击碎古筝,古筝里面的白色粉末瞬间爆开,“哗”的一声便笼罩了刘闯。刘闯瞬间感觉眼睛火辣辣的,什么都看不见了:“石灰粉!卑鄙!”
“受死吧!”胡嫣趁机攻了过来,刘闯躲开,闪身到一边,闭着眼平心静气后再次拉开咏春的架势:“我跟你说过,是老五让我来找你的。”胡嫣大吼一声:“胡说!”
胡嫣又冲过来,只见刘闯轻盈闪躲格挡,一拳打在胡嫣的腹部,胡嫣后退几步:“盲打?”
刘闯再次错步,脚碰到被撞飞的茶几下的纯净水桶,他顺手抄起水桶,就往自己脸上倒水。胡嫣一脚踢爆水桶。水炸开,兜头浇在刘闯脸上。刘闯终于能看见了。
胡嫣以更快的拳脚向刘闯砸去,却被刘闯一下弹开,撞到了屏风上。
“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住手吧。”刘闯平静地说。
胡嫣一骨碌爬起来,一脚踢翻墙角的架子,架子上的花瓶落地摔碎,里面的手枪飞了出来。胡嫣接住手枪,上膛,一气呵成。刘闯马上举手:“你这就叫耍赖了!”
胡嫣冷笑道:“聪明啊,不过我可不是公安,我会杀俘虏的!”
“那你永远也不可能再得到老五那个浑蛋的一点儿消息!”刘闯大声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的小名叫冬宝,这名字倒是挺俗的。”
胡嫣一愣:“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老五被你砍过一刀,差点儿变成太监,幸亏他躲得及时,砍在大腿根了,你砍他是因为他和你的师妹胡搞。”刘闯说。
胡嫣呆住了。
“还要我说下去吗?我还知道你屁股上有颗痣,在……”
“停!不必再说了!”胡嫣喝住他。
“现在你相信是老五让我来的吧?”
胡嫣的眼泪在酝酿。
“好歹得先关上保险吧?子弹可真的不长眼,你手指头一个不注意,我就没命了。”刘闯提醒道。胡嫣流着眼泪关上保险,慢慢放下手枪。刘闯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闯、胡嫣打斗时,杨斯亮也早已进了人民医院的手术室,手术室外的罗霄神色紧张恍惚:“我没撞他,我没撞他,我没撞他……”谭亚敏在对面盯着他。罗霄抬眼,认真地对她道:“老板娘,我真的没撞他,我是武警战士,我不会说假话的。”谭亚敏说:“我怎么知道,反正你现在不能走。”罗霄沮丧地低头自语:“刘队长,你在哪儿啊?”
手术室里的杨斯亮正跟穿着手术衣的张斌坐着下棋。一旁是同样穿着手术衣的高璇和徐阳,在兴致勃勃地玩手游。杨斯亮看了下表,觉得时间不短了。
被打斗搞得乱七八糟的茶楼雅间里,刘闯揉揉刚洗完的眼睛,听着胡嫣的道歉和解释。他打断了胡嫣,重新表明身份和来意。胡嫣急忙询问老五的口信儿。刘闯抬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倒是很现实啊,怎么也看不出你还是武警呢!”胡嫣嘲讽道。
“不为钱,难道还为了江湖义气?我又不是江湖中人,跟你跟他都没义气可谈。”刘闯耸耸肩道。
“老五给你开了多少?”胡嫣问道。
“五百万。”
胡嫣一愣,倒吸一口冷气:“你倒是真敢狮子大开口啊!五百万!一个口信儿五百万?黑道的规矩都被你给破坏了!哪有你这么要价的?”
“你觉得不值就算了,我走了。”刘闯作势要走。胡嫣叫住他,同意转账给他。
“没有账号。”刘闯一摆手道。
“你什么意思啊?要五百万,又没账号?我怎么给你?”
“这么大一笔数额,银行会盯上的,查出我的身份,马上就会报告给公安局——你以为我傻吗?现金。”刘闯扬眉道。
“五百万现金?我现在哪里有啊?”
“你还是不想给。”刘闯说完又往外走。
“好,我给!”胡嫣按下开关,雅间东侧的书柜自动移开,露出一个很大的保险箱。胡嫣走过去按了指纹,保险箱打开,里面是十几个黑袋子。胡嫣拿出两个黑袋子,沉甸甸地丢给刘闯:“老五了解我,所以开了这个价格。每个袋子里是二百五十万现金,都是不连号的,自己点吧。”
刘闯蹲下,拉开两个袋子的拉链,露出满满的百元大钞。他伸手进去,从下面和中间拿出几捆,每捆一万,又从兜里取出验钞机,在钱上扫了一下,又扫了钱袋里面,都是真的。
胡嫣冷冷地看着:“这样的高手,居然也能被钱收买。”
刘闯抬眼看着她,说道:“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想不想老五活着出来啊?那么多废话,如果不想,直说啊。”
“别别,我没那意思,你看看钱对不对。”胡嫣连忙道。
“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监狱看守中队的副中队长,把老五成功救出来,那确实有很大的难度,但是我要想搞死他,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不信你试试看?”刘闯幽幽地说道。
胡嫣赶紧道歉,刘闯把钱袋子拉链拉上,提起来:“你还得准备钱。”
“我这里还有三千万现金。”胡嫣说。
“不够。”刘闯淡然地道。
“什么?”
“事成之后,我要逃到中国警方找不到的异国他乡,我需要大笔的钱。”刘闯提起黑袋子晃了晃。
“好吧,我再去准备。”胡嫣只能答应。
“口信儿是,联系老七,趁从监狱押解转场的时候下手。”刘闯这才把口信儿告诉胡嫣。
“明白了,我本来也准备联系老七。”
“准备两个干净的手机,我会过来取,那是我们之间的联系方式——记住,不要智能手机,最简单的黑砖头就可以了。”刘闯提醒道。
“我懂。”胡嫣说。
“等我联系你吧。”刘闯说完就提着钱袋子往外走。
“你,你能帮我带句话给老五吗?”胡嫣忽然又说。
“那得另收费。”刘闯道。
胡嫣流下了眼泪:“我知道……我给……五百万……只要你把话带到,钱算什么!”
“说吧。”
“告诉他,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一定要救他出来!求求你,告诉他……”胡嫣用乞求的口吻对刘闯说道。
刘闯默然。
刘闯提着四个钱袋走出茶楼,他坐上“战术三轮车”,薛建宝低声道:“哟,满载而归啊!怎么,还打了一架,受伤了?”
“走,把我送到人民医院,这个你带给参谋长。”刘闯说道。
“你总得告诉我是什么吧?”
“现金,一千万。”
薛建宝瞪大眼:“早说我就准备装甲车了!”
“走吧,你这不是战术三轮吗?”
薛建宝开着电动三轮车走了。夏冬放下望远镜,开车跟上。
到了医院门口,刘闯径直走进医院。薛建宝把车靠边停好,因为车上有一千万而浑身紧张。
手术室外的罗霄看到刘闯大步走过来,哭丧着脸:“队长?你怎么了?”
“没事,摔了一跤,擦破点儿皮。”
罗霄问:“队长,中队怎么说的?”
“那什么,我想了想,还没跟中队说,先看看病人怎么样了。”
这时,手术室门开了,三人急忙迎上去。杨斯亮装着很虚弱的样子歪在轮椅上,谭亚敏急切地向“医生”询问“病人”的情况。
“心脏病突发,没啥大事,抢救过来了,死不了。”张斌摘下口罩说。
刘闯要带着罗霄离开,谭亚敏非说是罗霄撞的,让他赔医药费。刘闯和谭亚敏差点儿吵起来,最后罗霄说他出这笔钱,还跟刘闯借了钱。罗霄一把钱给谭亚敏,谭亚敏就贪婪地数着钱,然后才放他们离开。
“队长,太谢谢您了,幸亏没告诉中队。”出了医院,罗霄感激地对刘闯道。刘闯提醒道:“绝对保密啊!”罗霄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绝对保密!”
“要是中队长、指导员知道你跟我出来惹事了,下次你就别想出来了。”
“是是,绝对保密!”罗霄再次保证道。
医院外,杨斯亮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看到待在路边的薛建宝虎视眈眈的。
“你跟这儿戳着干吗呢?跟个押镖的似的。”
“确实在押镖。”薛建宝看到参谋长,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杨斯亮一愣,看车里:“什么玩意儿?”
“钱。”
“五百万?”
“一千万。”薛建宝竖起手指示意道。杨斯亮倒吸一口冷气:“好你个刘闯啊,好你个刘闯啊!你这给我倒腾出一千万来,我可怎么办?”
“咱把钱送哪儿去啊?”薛建宝问。
“还能去哪儿,不能招摇,走走,到市中队去,我跟你一起押镖。”说完杨斯亮坐上了电动三轮车。
胡嫣坐在雅间角落,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阳光透过飘荡的纱帘照射在她满是泪水的脸上。此刻的她回忆着和老五分别的那天:
南美某国,要去他国暂避国际通缉的老五背着行囊在停泊着一艘货轮的码头上等待着,路虎开过来,停在不远处,她从后排下车飞奔过来,扑进老五怀里,老七也从车里下来慢慢走过来。她哭求着老五带她一起走,老五担心她的安全拒绝了她,并把她托付给老七。伴随着货轮的汽笛声,老五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茶楼外已近黄昏,胡嫣木然地靠着墙,继续回忆着:
那是一个大雨瓢泼的晚上,她正在别墅的卧室里睡觉,突然听到卧室外面有声音。她一下子警觉起来,从枕头下面抽出手枪上膛,持枪慢慢往外走。她发现客厅的台灯亮着,一个人影坐在沙发上喝闷酒。她持枪闪身出来:“谁?”
男人拿着酒杯没回头。她喝道:“不说话就开枪了!”男人喝了一口酒,说:“是我。”
“老七?”胡嫣慢慢放下了手枪,“你是怎么进来的?”
老七回头,脸色阴沉地道:“你忘了锁车库的门,我是从车库进来的。”
“你现在来有什么事吗?”
老七道:“对,有事。”
胡嫣走过来:“你说。”
台灯昏暗的光照着胡嫣的睡裙不是很能遮严实的身体。老七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胡嫣,他的眼里突然升腾起烈火。胡嫣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穿得太少,马上裹紧睡衣,逐客道:“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胡嫣转身就走,老七起身按住她的肩膀,她抬手出枪,却被老七一把制住手腕。老七从后面将她持枪的右手拉过左侧,另一只手又控制住她的左手,凑到她的脖颈处闻了闻,一副迷醉的样子。胡嫣猛然一转身,手枪从手中滑落,她抬起一脚,直接把老七踹飞到沙发上。
胡嫣怒吼:“你干什么?我可是你五嫂!”
老七起身,直接冲过来,一腿踢来。胡嫣来不及捡枪,借着桌子,翻到对面。
“你要怎么面对你五哥?”胡嫣高声质问。老七没有理她,继续扑上来。二人缠斗成一团,在客厅里上下翻飞,客厅的器物一一被碰破打碎……
老七一阵连环踢,胡嫣被踢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胡嫣落地后,一把抓起地上的玻璃花瓶碎片,拿尖端对着自己:“你再试试!”
“我可以告诉国际刑警,老五在哪里。”老七冷笑道,“我干得出来。”
胡嫣一愣,大声质问:“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们是结义兄弟啊!”
“结义兄弟?他有把我当过结义兄弟看吗?不管当着谁的面,他想怎么骂我就怎么骂我,想怎么羞辱我就怎么羞辱我。我还是小孩子吗?我还是他的跟屁虫吗?他的一切,一切的一切,我都要夺过来!全部都要夺过来!”老七恨得面孔都扭曲了。
“你休想,你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胡嫣作势要了结自己。
“那老五就活不过今天晚上。”老七恶狠狠地道。
胡嫣呆住了,老七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她跪坐在地上,满眼的不敢相信。
老七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她打了一个哆嗦。
“我欣赏你好久了,我喜欢你好久了——今天,就是我得到你的良辰。”老七淫笑着。
“你不可能得到我的。”胡嫣恨声道。
“那我们就试试看吧。我知道你很能打,但你要记住,老五的小命就拴在我的手上。只要我一闪念,他就死翘翘了。”老七做了一个“灰飞烟灭”的手势。
胡嫣举起玻璃碎片:“我杀了你!”
“我如果死了,会有人马上把老五的下落告诉国际刑警。哦,对了,有的国家是没有死刑的,那就把老五的下落告诉他的仇家好了,这就不需要磨磨叽叽地审判了!”老七笑得很恐怖。
“你?!”胡嫣已被逼至末路。
“你别无选择。”老七缓缓地道。
胡嫣无助地哭出声来……窗外一道闪电瞬间照亮客厅,好似在揭开这人世间的悲惨。
此时茶楼外天已经黑了,月光下,一切都好似非常宁静。
别墅里,赤裸上身的老七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酒,衣不遮体的胡嫣坐在地上抽泣着,乞求道:“你都得到了……放过五哥吧……”
“老五,现在应该已经落入中国警方的圈套了。”老七打了一个饱嗝儿,狰狞地笑了。
胡嫣一惊。老七狞笑道:“我说了,他的一切,我都要夺过来。”
胡嫣杀气顿生,摸了一块玻璃碎片。她的手紧紧攥着玻璃碎片,流血了也浑然不觉,她在老七的身后高高举起玻璃碎片。
“你可以杀了我,然后,老五的犯罪证据就会被传输到中国警方那里。接下来的事,不用我说,你也懂的。中国大陆,可是有死刑的!他一定是枪决,并且会立即执行,没有第二条路。当然,也可能是注射。但结局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马上死掉!”老七笑着说。
胡嫣再也没办法扎下去。老七起身,转身看她:“你想他活命吗?”
胡嫣的手依旧对着老七,可是在颤抖。
“告诉我,你想他活命吗?”老七凝视着她,犹如恶魔。
胡嫣说不出话。
“只要你乖,老五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老七摸摸她的头发,穿上衣服走了。
空无一人的客厅,胡嫣孤独地站着,突然爆发出嘶哑的吼叫:“啊!”
“啊!”坐在雅间角落的胡嫣喊了出来,呐喊声逐渐变成哭腔,她伤心地哭了起来。
片刻后,桌上的电话响了。胡嫣一看号码就接通了,电话里的黑皮告诉胡嫣,她委托要找的人有眉目了。这是一个女子杀手集团,一直在东南亚活动,身手绝对了得!胡嫣问:“可靠吗?”黑皮说:“绝对可靠。”胡嫣道:“好吧,我见见再说吧。”
在境外某地的黑皮挂了电话,想了想,打给了张斌:“你交代的事我办了。”张斌说:“好,很好,这再算你一次将功折罪。”黑皮郑重地说:“张队长,我得提醒你,谁都不是傻子,我认识胡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非常聪明,能不能行还得看你们。”张斌说道:“我知道,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好。”黑皮道:“你放心。”张斌挂了电话,对进来的高璇道:“告诉参谋长,路已经修好了。”
女娲突击队临时驻地,无人机在驻地上空盘旋着。夏冬一边盯着无人机传回的视频信号,一边在仔细查看老五等人的资料。其他女孩子则在闲聊。这时,一部手机响了,夏冬立即关掉所有设备的声音,队员们也立刻安静下来,屏住了呼吸。夏冬接通了电话。
“你好,我是黑皮介绍的客户!”对方说道。
“这么说,是有活儿找我?”夏冬问道。
“没错!”
“我的价格是市价的三倍!”夏冬很是老练地说道。
“只要活干得漂亮,我给你五倍!”胡嫣说。
夏冬假装来了精神:“有意思!什么活?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这些见面再谈。至于什么时候见面,我给你发消息!”胡嫣还是颇为谨慎地道。
“好说!”夏冬挂掉电话,立即给杨斯亮拨了过去。
监狱里,老五正在睡觉,刺目的手电光照醒了他。刘闯全副武装,拿着手电站在他的面前,把口信儿转给他:“你女人要我告诉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老五愣在那儿,咧开嘴哭了起来:“我对不起你啊,冬宝……我对不起你啊……”还一个劲儿地感谢刘闯。刘闯说:“不要谢我了,我是拿了钱的。”老五仍感激地说:“那也得谢谢你……如果我有来生,一定好好报答你。”刘闯摆手:“别,我可不想和死人打交道,还来生呢!先抓紧这辈子报答我吧。”
老五抬眼看他。刘闯问:“你打算给我多少钱?”老五反问:“什么意思?”
刘闯说:“如果你能活着出去的话。”
老五看着他,刘闯也看着他。
胡嫣走进一栋建筑物,里面空无一人。突然一个人影闪过,胡嫣急忙躲到一侧。黑衣人再次闪过,胡嫣纵身去追。黑衣人突然出现,双方徒手格斗起来,翻腾滚跃。双方僵持,胡嫣把对方抵在墙上,一把拽下夏冬的面罩:“是女的?”夏冬再次出手。胡嫣问:“你是不是黑皮介绍的人?”夏冬道:“对!你是谁?”
“别打了,我是你的客户!”胡嫣喊道。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警察?”
“我要是警察,我能自己来吗?”
“警察才不会说自己是警察!”
夏冬又扑了上去。
“你就是这样对待客户的吗?”胡嫣怒道。
“在我没有核实你的身份以前,你就是敌人!”夏冬没有停止打斗。
胡嫣拿出手机:“我们给黑皮打电话确认一下如何?”
夏冬一愣:“你认识黑皮?”
胡嫣苦笑道:“我说了,是黑皮介绍的!”
“你可别耍花招,我的人控制了这里!”夏冬声音刚落,一声装有消音器的枪声便响起了,胡嫣脚下出现一个弹着点。五个蒙面狙击手在楼上不同位置持枪对准了她。
“怎么?你们要杀了客户吗?我确实是黑皮介绍的,他跟我认识六年了。”胡嫣临危不惧,看着夏冬道。夏冬也注视着她。
“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给他打电话确认!”胡嫣再次强调。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的话是真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不会失手吗?多疑!”夏冬傲慢道。
“这一点倒是跟我很像。”胡嫣打量她道。
“钱带来了吗?”夏冬问。
“放心吧,订金我带来了。”
“那钱呢?”
“这么大一笔现金,我一个弱女子总不能扛着吧?”
夏冬笑道:“你可不像是弱女子!”胡嫣拿出一把车钥匙甩给她:“钱在车上,你自己开走吧!具体的情况我随后会通知你。”夏冬接过钥匙:“我要先验验钱!”
夏冬打开后备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挎包,但包上放着一颗定时炸弹,并且倒计时五分钟已经开始。谭亚敏一把抓住胡嫣,用手枪顶住她的脑袋:“你阴我们?”
“拆啊,你们不是有本事吗,把这炸弹拆了。”胡嫣挑衅道。
夏冬发狠了:“你想死吗?搞这一出!”
“来的时候我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你们拆得了这个炸弹,我才能信得过你们的本事。”
龙晓冉说:“我来!你们都闪开!”
夏冬带着人躲到安全范围,谭亚敏依旧用手枪顶着胡嫣的脑袋,把她紧紧按在地上。
“我的姐妹要是挂了,你也别想活!”谭亚敏狠狠地说道。
“要那么轻易挂了,请你们有什么用?”胡嫣笑道。
大家都很担心。龙晓冉快速拆弹,终于,倒计时最后一秒钟的危急时刻被成功拆掉。大家慢慢站起身。夏冬说:“他妈的!再跟我玩猫儿腻,姐宰了你,不做生意了!”
“本领还不错,你们做得了这单生意。”胡嫣这时才承认了她们。
“加钱!否则滚他妈的蛋!”夏冬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