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者,政之本也。朝者,义之理 ① 也。市者,货之准 ② 也。黄金者,用之量 ③ 也。诸侯之地,千乘之国者,器之制也 ④ 。五者其理可知也,为之有道。地者,政之本也,是故地可以正 ⑤ 政也,地不平均和调 ⑥ ,则政不可正也;政不正,则事 ⑦ 不可理也。
①义之理:仪法的体现。②货之准:商品供求流通的标准。货,商品。③用之量:财用计量的尺度。④器之制也:规定军赋的标准。⑤正(zhèng):整顿,整治。⑥平均和调(diào):平均分配,合理分配。⑦事:这里指农业生产。
土地,是治理国家的根本,朝廷,是仪法的体现,市场,是商品供求流通的标准,黄金,是财用计量的尺度,一个诸侯国拥有千辆兵车,是规定军赋的标准。这五个方面,道理是可以知道的,推行起来也有一定的规律。土地是治理国家的根本,因此,土地可以整治国家政事。土地不合理分配,政事就不可能得到整治。政事得不到整治,农业生产就无法管理。
春秋冬夏,阴阳 ① 之推移也。时之短长,阴阳之利用也;日夜之易,阴阳之化也;然则阴阳正矣,虽不正,有余 ② 不可损 ③ ,不足不可益 ④ 也。天地莫之能损益也。然则可以正政者地也。
故不可不正也,正地者,其实必正,长亦正,短亦正;小亦正,大亦正;长短大小尽正。正不正,则官不理;官不理,则事不治;事不治,则货不多;是故何以知货之多也?曰:事治。何以知事之治也?曰:货多。货多事治,则所求于天下者寡矣,为之有道。
①阴阳:古代指日、月等天体运行规律的学问。②余:剩下来的,多余的。③损:减少,损失,损耗。④益:增加,增益。
春秋冬夏是阴阳的推移,农时长短是阴阳的作用,日夜交替是阴阳的变化。阴阳的运动是正常的。即使有时会失常,多的也不能减少,少的也无法增加。天时不是人力所能损益的。可以用来调整政事的只有土地。
所以,对土地不能不加以整顿。整顿土地,其实际可耕的数字,一定要进行核正。长的要核实正确,短的要核实正确,大的要核实正确,小的要核实正确,长短大小都要核实正确。土地不核实正确,官府就无法进行治理;官府无法进行治理,农事就办不好;农事办不好物资就不会丰富。所以,怎样知道物资是丰富的呢?回答是,农事搞得好。怎样看出农事搞得好呢?回答是,物资丰富。一旦物资丰富,农事搞好,就可以少求助于他人了。掌握起来,也是有规律的。
圣人之所以为圣人者,善分民 ① 也。圣人不能分民,则犹 ② 百姓也。于己不足 ③ ,安得 ④ 名圣?是故有事则用,无事则归之于民,唯圣人为善托业于民。民之生 ⑤ 也,辟则愚 ⑥ ,闭则类 ⑦ ,上为一,下为二。
①分民:将国用所需寄付于人民。②犹:好像,如同。③于己不足:自己总是得不到满足。④安得:如何能,怎么能。⑤民之生:指人的本性。⑥辟则愚:越是开导就越是通情达理。愚,这里是通情达理的意思。⑦闭则类:越是堵塞就越是悖逆。
圣人之所以能够成为圣人,就是因为他善于分利给人民。如果圣人不擅长分利给人民,那么他就如同普通百姓一样了。自己总是不满足,怎么能够算是圣人呢?所以,国家有事就取用于民,无事就让财富留在百姓那里,只有圣人才善于把产业寄托于百姓。人的本性,越是开导就越是通情达理,越是堵塞就越是违背正道。上面做出好的榜样,下面就会加倍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