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

山高而不崩，则祈羊 ^① 至矣；渊深而不涸，则沈玉 ^② 极矣。天不变其常 ^③ ，地不易其则 ^④ ，春秋冬夏不更其节 ^⑤ ，古今一也。

蛟龙得水而神可立也，虎豹得幽 ^⑥ 而威可载也，风雨无乡 ^⑦ 而怨怒 ^⑧ 不及也。贵 ^⑨ 有以行令，贱 ^⑩ 有以忘卑，寿夭贫富 ^⑪ ，无徒 ^⑫ 归也。

注释

①祁（qí）羊：用羊来祭扫。②沈玉：古人把宝玉投入水中作祭祀之用。沈，通“沉”。③常：常规，固定的，不变的。④则：规范，法则。⑤节：节气。⑥幽：幽静隐蔽的地方。⑦乡：通“向”，方向。⑧怨怒：怨恨愤怒。⑨贵：地位高的人，指君主。⑩贱：地位低的人，指百姓。⑪寿夭贫富：指长寿、短命、贫穷、富有四类。⑫徒：空，凭空。

译读

山高峻雄伟而不崩溃，就会有人用羊来设祭；水深不可测而不枯竭，就会有人把宝玉投入水中求神祭祀。如果天不改变它的常规，地不改变它的法则，四季不改变它的节令，那么就从古到今都是相同的。

蛟龙只有得到水才能够显现神灵，虎豹只有凭借深山幽谷才能够保持威力。如果风雨没有既定的方向，那么人们也不会去埋怨它。君主之所以能够推行法令，百姓之所以能够忘掉卑贱，还有长寿、短命、贫穷、富有等，这些都不是凭空形成的。

原文

道之所言者一也，而用之者异。有闻道 ^① 而好为家者，一家之人也。有闻道而好为乡者，一乡之人也。有闻道而好为国者，一国之人也。有闻道而好为天下者，天下之人也。有闻道而好定万物 ^② 者，天地之配也。道往者 ^③ 其人莫来，道来者 ^④ 其人莫往。

注释

①闻道：懂得道的人。闻，懂得。②好定万物：支配万物，使万物各得其所。③道往者：失道的人。往，失去。④道来者：得道的人。来，得到。

译读

道的理论内容是相同的，但是运用起来则各不相同。如果有人懂得道并且能够用来治理家，那么他便是治家的人才；如果有人懂得道并且能够用来治理乡村，那么他便是一乡的人才；如果有人懂得道并且能够用来治理国家，那么他便是一国的人才；如果有人懂得道并且能够用来治理天下，那么他便是天下的人才；如果有人懂得道并且能够用来支配万物，那么他便和天地一样伟大了。失道的人，百姓不会来归顺他；得道的人，百姓也不会离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