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吕·醉扶归·秃指甲

十指如枯笋，和袖 ^① 捧金樽；搊杀 ^② 银筝 ^③ 字不真，揉痒天生钝 ^④ 。纵有相思泪痕，索把拳头揾 ^⑤ 。

①和袖：袖手。指藏手于袖，表示闲逸的神态。②搊（chōu）杀：尽力弹奏。③银筝（zhēng）：用银装饰的筝或用银字表示音调高低的筝。筝，拨弦乐器。④钝：笨拙，不灵活。⑤揾（wèn）：擦。

女子的十根手指如同枯笋般纤细，袖手捧着金樽。娇弱的玉手尽力弹奏古筝时都因没力气而音字不真切，就连搔痒也天生笨拙而无力。纵使腮边落下相思的泪痕，也只得索性用拳头来擦。

这首简短的小令只是吟咏佳人的“秃指甲”，但在这种看似荒诞的咏物背后，却隐藏着作者复杂的情感心理，映衬出那个时代的社会生活，反映了当时身处社会底层的汉族文人独特的文化心态和创作视角。

此曲一共只有六句，句句不离主题，又句句不直写主题。起句“十指如枯笋，和袖捧金樽。”赫然地在读者眼前描绘出一双素手，“如枯笋”以比喻的形式直接描绘手的情状，又以“和袖”的优雅姿态生动地展示这样一幅画面：佳人的素手和袖缓缓地捧起金樽。一个“捧”字生动地将佳人的这个举动展现在读者眼前。

在对手的刻画描写背后，我们分明看到一连串有序的社会画面，展示了佳人才子痛苦的感情生活。这双手，如同画龙之睛，高度凝炼了多种复杂的事物和情感，以小见大，令人玩味无穷。

活灵活现于读者面前的这双手，虽然是一双“秃指甲”，但它是一位久经磨练的女艺术家的手，可与雕刻史上、绘画史上不朽的一双双手相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