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苏唐神秘兮兮的凑到我和蔚朵朵中间,“我约了个网友见面,到时候一起去吧。”
蔚朵朵问,“男的女的?”
“这个世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一句话,去不去。”
蔚朵朵当然不去了,苏唐搂着我暧昧的笑笑,“比邱冬柏还要帅。”
“比吴彦祖帅我都不去。”
我把这话给撂下站起身就走,苏唐在后面扯破嗓子大喊,“你不能因噎废食啊!世上男人千千万,好男人排队等你看!”
……
我怎么也没想到,邱冬柏会主动来找我。
在图书馆二楼的靠窗处我们安静的坐着,桐木色的木桌上跳跃着碎碎星星的阳光。谁也没有打破沉默,任凭寂寥在时光中流淌。
沉默片刻,邱冬柏开口说话了。阳光下他干净纯和的笑容让我险些迷失,那种暌违已久的温暖汹涌而至。
他轻声呢喃着我们的相知相识,我感动万分地凝望他,以至于我以为他良心发现想跟我重归于好。
末了,他转头微笑的对我说,“可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电光火石之间,我呆若木鸡。
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说,“我喜欢上了阮浅浅。我想跟她在一起。”
他又说,“浅浅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孩。”
他最后说,“南风,我们分手吧。”
我拍案而起,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也顾不上周围异样的眼光,没形象地对他大吼,“邱冬柏!你他妈给劈腿找了个漂亮的理由!”
邱冬柏有些愤怒,他向来痛恨别人掷给他这样难堪的处境,所以把嗓门扯得比我还大,“你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大猩猩无理取闹!”
邱冬柏一语惊人,整个书馆二楼一片哗然,我瞠目结舌之余泪水还不忘刷刷往下落。所有人都认为这个野蛮女友会孤身自傲,借着剑拔弩张之势狠狠痛扁劈腿男友一顿,可是结局演绎地连我自己都觉得下贱。
邱冬柏离开的时候,我丢下仅有的脸面紧紧抱住他,多年之后想想当时我妄自菲薄的样子,真的就想一头撞死算了。
年少懵懂的爱情就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爱得死去活来,分开不久便淡泊如水。
在所有人嗤之以鼻下,邱冬柏冷冷地丢给我一句,“你再缠着我们,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我们,用的是第一名称我们,也就是这两个字把这场爱情赌局落败的我狼狈的踢出局外。
在我被所有人围观的时候,叽叽喳喳中听见一个女的说,“这就叫自作自受。”
再然后,苏唐就出现了。
我蹲坐在地上看着苏唐跟阮浅浅拉拉扯扯、推推搡搡的就那样打起来了,旁边的同学就像发现新大陆般兴奋,不停地给她们加油鼓气,我依旧像个傻子一样盘腿坐在那嚎哭。
这真是一件多么值得探究和玩味的事件。
之后我落跑了。
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苏唐和阮浅浅悠闲地享受海尔空调带来的温暖,就在她们激励辩论且众目睽睽之下,我落跑了。
我已经做好了再次邀请夏文心的准备,所以也无需要鼓足多大勇气来接受记过的惩罚。事实就是这样,夏文心是个神,她无所不能。其实我也是个神,只不过我的神是神经病的神。
我独自晃悠在街头,两旁光秃秃的梧桐丑陋地将枯枝延伸到公交站牌上,看着路旁一个又一个脏兮兮的垃圾桶,胃里又一阵排山倒海。
从人民路到健康路,再从健康路到学府路,再从学府路到人民路,最后再从人民路到健康路,就按照这样的规律我来来回回晃荡了几十遍。
在霓虹灯全部亮起的时候,手腕上的米奇卡通表不偏不移指向七点。我一甩书包走进了那家我眈视已久的川菜馆。
服务生疑惑地眼神让我很不爽,在我点了两碗辣肉面,一大碟牛肉,一大碟花生米再加一大碟蛋酥,另外加了两瓶38度的二锅头,我极其嚣张地拍给他两张百元大钞,轻佻一句,“剩下做小费。”
事实证明我夏南风的确了不起,扫光了所有东西又叫了一瓶青岛悠闲地小资着,脑袋已经眩晕的我哼起了张学友的烦恼歌。我拿着筷子使劲地敲着碗胡乱打着节拍,服务生实在忍受不了上前夺过我的筷子,怒不可遏地指着墙上。
我扭头一看,请勿大声喧哗。
我没理会他,继续玩自己的。
那个服务生火了,看着他愤怒的快要狰狞地脸庞,眼前突然就浮现了邱冬柏的样子,好啊,原来全世界都开始跟我作对。
“邱冬柏……”我头晕目眩地指着他的鼻子骂,“王八蛋!”
就在他惊诧之余,我握紧拳头用力地朝他的脸挥去。遽然间,一只遒劲有力的魔爪抓住我的拳头,几番挣扎,就这样被僵持在半空之中。
他一身黑,矫健挺拔的身材忖托他是那么孤傲冰冷,不让人靠近,那副黑色墨镜下透露出一股暴戾深邃的戮气。
“你真是屡教不改。”他口若寒冰,握住我拳头那只手开始收紧,我痛得龇牙咧嘴。
看着他一副嘲笑的嘴脸,这阵仗,摆明了就是想打架!我竭尽全力把所有的怨恨全都集聚在另一只拳头上。
哄的一声,我的右脸颊针扎式的痛,鼻子陡然一下喷出血来。
我们两都愣住了,停滞两秒,我捂住汹涌澎湃的鲜血哇的一下哭出来。更不靠谱的是脑袋一阵眩晕,在我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钟,我不忘抓花了他的脖子,之后就是玻璃器具摔碎的声音。
我被人打晕了。
是夜。
一辆黑色崭新吉普与红色的保时捷并排横列,一分钟末了,两辆车同时摇下车窗,戴着墨镜的一男一女微微蹙起了眉头。
女人首先打破了寂静,她略带嘲弄的口吻说,“你应该对女孩温柔点。”
男的哼了一声,揉着红肿的脖颈说,“她能对我温柔点就不错了。”
女人捋捋刘海,“她叫什么?”
“夏南风。”
她的手掌僵硬在半空,随后摘下深红色的墨镜,露出了那张白皙的脸庞,复杂的神情渐渐流露出忧伤的神色,她朱红的双唇轻轻吐出一个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