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充满香味的咖啡馆,靠近阳台那个位置上坐着两个女孩。她们一直在谈话,各自揣测着对方的心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像是最后的棋局,拼的是沉着冷静还要足智多谋。
其中一个开口了,微微苍白的脸庞流露出一种凛冽的笑,“我现在想的很明白,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谁造成的,什么亲人,这些都是假的。”
“什么意思?”
“她总是想方设法夺走我的东西,你觉得我还会任她宰割吗?”
“这些不能怪她。”
她又笑了,“那我的孩子呢?”
另一边沉默了。
她最后说道,“只要你帮我,你心里想的一切都有机会。”
人往往都是靠着利益赖以生存,用谎言和悲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都这样告诉自己,哪怕不择手段得到了一些从而失去某种意义上的东西,都甘之如饴。
所以,另一个只考虑了三十秒,“我帮你。”
模拟小考过去的时候苏唐约了我们出去玩,吃饭K歌已经成了我们舒缓心情的最佳方式,那天我们说好AA制一起去还海上皇宫吃缅甸蟹,我和程越北把钱凑齐了这才一行四人风风火火的闯进那家五星级饭店。
我们像是一群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似的在里面横冲直撞,服务员把我们领到包厢之后这才安安分分的坐下点餐,苏唐拿着菜单极其缓慢的看着,她的表情特别不自在,程越北挤了过去,“我来点。”
我和蔚朵朵就看着程越北千变万化的脸,他看完菜单之后又递给苏唐,“咳,那个,还是你点吧。”
“怎么回事啊你们。”我撞撞蔚朵朵的胳膊,“拿过来,我们点。”
事实是拿过来之后我们就后悔了,我不想说菜单右边那一栏飙到三位数的价格有多离谱,我知道的只是如果今天谁点了餐,谁就负责到底。
果然,苏唐他们几个用那种“你是大爷,您点”的眼神看向我,交了这几个损友,我算是认清了。等菜上齐了,大闸蟹也上桌之后程越北满嘴油光的对我说,“南风你真大方。”
看着蔚朵朵饕餮暴食的模样还不忘仰起脑袋,“南风你真美丽。”
我究竟是不是美丽大方,待会等你们吃完就知道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苏唐说要去卫生间,她拿着包包就走了。我注意到她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我让那两个吃货自己慢慢吃,然后就跟在苏唐的身后。
可奇怪的是,我进入女卫生间里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了男卫生间里传出的喘息声。
那是苏唐的声音。
我大步往男卫生间迈去,用力推开刚走到门口的那个男人,他惊慌失措的跳到一边捂住自己下面,“我靠!流氓啊你!”
我没理他,刚走进里面就看见苏唐趴在洗手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她一脸痛苦的模样让我震惊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苏唐对我伸出手,她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下,这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包……把包给我……”
我迅速拉开她包包的拉链,“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她又摆了摆手,我慌了,想在她包里找出一些药物或者是别的什么特别东西,刚在门口碰到的那个男人也在这里,他在我耳边凉飕飕的说,“看来你这个朋友病得不轻哟。”
我立刻扭过脸恶狠狠地看向他,他有些结巴起来,“看……什么,没……见过帅哥。”
“你现在闭嘴,去帮我打110。”
苏唐终于说得清话了,她拉住我的衣角声音有些颤抖,“南风,别打电话,把包里的烟拿给我。”
我还未有任何动作身边那个男人就伸手在苏唐的包里乱翻,他找出了烟盒,熟练地点燃送到苏唐的嘴边。看着她用力的吸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好死赖活的不肯松手,那是一种狼狈没有自尊心的样子,我的心就那样狠狠痛起来。
因为我还看见了一样东西。
它还在燃烧着,蓝色的烟雾模糊了苏唐的脸,我泪水婆娑的看着她,很久很久。
那天我们很晚才离开海上皇宫,蔚朵朵和程越北心满意足的吃完所有的菜时,我跟苏唐已经沉默多时,蔚朵朵兴高采烈的对我说,“南风姐姐赶快付钱吧。”
我不吭声。
程越北笑的太欠扁了,我都想忍不住抽他,“真不好意思南风,让你破费了。”
我十分平静地说,“我今天根本就没带钱。”
……
饭桌边上的四人持续半个小时的死寂,程越北喊了我一声,我看向他,“南风,伤人不带你这样的。”
蔚朵朵哇的一声就哭了,“南风,你想害死我,我妈妈会打死我的。”
我看向苏唐,她一直就埋着头没有抬起过,我重重喘了一口气这才拿起手机拨了沈胥然的电话。
“大爷,我在海上皇宫没钱付账,要被卖到山沟去了。”
离开海上皇宫的时候,沈胥然开车先送了蔚朵朵程越北,最后车里就剩我和苏唐。我们坐在后座都看向窗外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送她到家的时候我跟着下了车。
我也太多太多的问题要问她,却不知如何开口,苏唐没有要向我解释的意思,她只对我微笑,然后说,“南风,我很感谢你。”
生疏,已经在我们之间横亘,这是一条很难再修补的隙缝。
我点点头,没有一丝犹豫的转身离去。
上车的时候我坐在了副驾驶,沈胥然递给我一张卡,他说,“这是我的副卡,密码是799822,以后有事情就不用等我来了。”
我默不作声的接过那张银行卡,换做是平常的我一定会跳起来抱着沈胥然猛亲,觉得我拿到沈胥然的卡是一件至高无上无比光荣的事,我确实是坐稳了他女朋友的位置。
可是为什么,泪水砸到卡上的时候我的心却是那么痛。
“这么容易就被感动了?”沈胥然叹了口气,又从车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把你那个山寨手机给换了吧。”
我哭的更凶了,沈胥然看了我半晌,他毫不留情地说,“再哭把东西都还给我。”
我努力把眼泪都收回去,紧紧抱着手机和卡,声音也变得沙哑难听了,“这是我的。”
“市侩。”
他摇摇头,“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