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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异

想起父母的同时,顾缠又想起顾严。

她总吐槽顾严不将她当亲人,她对顾严不也一样么?

说过一句关心的话么?甚至连一句“少喝点酒”都不曾提过。

觉着自己在家打扫卫生,洗衣煮饭,已经是尽了一个做妹妹的义务。

“我确实挺混账的。”后知后觉的顾缠端起茶几上的调酒一口闷了,难喝的差点儿掉眼泪。

“嗯?”唐励尧一时间跟不上她的节奏。

“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自责?”顾缠自言自语,“谢谢你啊唐甜甜。”

唐励尧听到这个名字从她口中喊出来,几乎炸毛:“喂……!”

“你挺像我外婆。”顾缠发现这酒入口如苦药,后味却甘甜绵长,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外婆教我认字,理解字面意思,但你好像能教我体会这些字的意思……”

“不是,是我能感觉到你的情绪……”

她眼神迷离,似笑非笑,“真奇怪啊,我好像可以对你产生共情……?”

唐励尧听她絮絮叨叨,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见她不仅脸颊驼红,连眼珠子都红了,诧异:“不是吧,一杯鸡尾酒你不会醉了吧?”

幸好是在酒店,唐励尧在二十楼开了一间套房,扶着她进入二层电梯。

简南柯居然也在,是从一楼上来的。

又没下雨,他手里却拿着一柄伞。原本就是个风水先生,再奇怪都不让人觉得稀奇,只认为神秘。

除他之外电梯里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男胖子。

简南柯问:“顾小姐这是怎么了?”

唐励尧感叹:“酒量忒差,我先送她去客房躺会儿,等晚宴时再下来。”

他又看向那大胖子:“这位先生是……?”

并非他好奇,今天能进酒店的除了酒店服务人员,全是他们家请来的贵宾。

“小唐先生?”胖男人哈哈笑起来,满脸油光,“幸会幸会啊!”

简南柯介绍:“这位是屠振,屠先生。”

唐励尧脑海里立马生出印象,是最近声名鹊起的画家。

今晚慈善拍卖,他还捐出一幅最新完成的画作。

说起来,拍卖这幅画时将会有个即兴小节目,需要一位嘉宾配合,先给这幅画作抬一抬身价。

早上唐律还跟唐励尧说,让他来当嘉宾。

唐励尧不喜欢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套路,但收益全是拿来做慈善的,他也就应下了。

腾不开手和画家握手,他礼貌的恭维一番。

等到二十楼,他扶着顾缠先下电梯。

电梯门合上继续上升,停在二十二楼。

……

简南柯跟着屠振进入房间。

屠振邀请他在沙发上入座:“听闻简大师重金难请,我何德何能,竟被大师您主动指点。”

简南柯并未坐下,他一手握着伞,一手摸出老式怀表,看着快速倒流的指针,确定屠振身上有着强烈的蹀躞邪性。

他不动声色:“屠先生,不知道你之前是不是有着什么奇遇?”

屠振不解:“奇遇?”

简南柯将怀表收回去:“比如从前你的画作一钱不值,近来却身价倍增,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内情?”

屠振哈哈笑着:“我当什么事儿呢,这太简单了。”

“哦?”简南柯抬起手臂,伞尖指向他,厉喝,“出来!”

屠振眨眨眼:“谁出来?他吗?”

他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里是一个画室,里面坐着一位潜心作画的男人。

简南柯微微怔。

屠振耸肩:“这就是我的奇遇,重金聘请了一个枪手。大师以为是什么?”

简南柯皱起眉头。

屠振道:“蹀躞邪性开启了我的绘画天赋?”

他过于坦诚,完全是有备而来,简南柯不敢掉以轻心:“那你身上的邪性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收集来的。”屠振拍了下鼓起来的肚子,肚子肉眼可见的缩了一点。

他向后仰躺,翘起二郎腿,“不这样做,怎能将‘你’引出来?我还真没想到‘简南柯’就是你,你们这族不是从来不入世的吗?”

连自己的来历他都知道,简南柯利索地收了伞,在他对面坐下:“不知是哪条道上的兄弟?这么多蹀躞邪性是从哪里收集来的?”

屠振道:“我们是谁,你不用知道,只需清楚我们的目标和你一样。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合作。”

简南柯嘴角浮出一抹哂笑:“合作?全世界能收服它的只有我,你拿什么与我合作?”

屠振耸耸肩:“我知道蹀躞邪性在哪里。”

简南柯目光一凝,不言语,听他说条件。

屠振竟直接暴露:“它藏在榕州。”

简南柯蹙眉,蹀躞邪性是在唐律和他未婚妻出事故之时逃走的,兜兜转转,果然又回到了榕州。

屠振又说:“就是刚才唐励尧扶着的那个女人。”

简南柯:“不可能。”

顾缠身上有邪性,但并非蹀躞邪性。

屠振笑:“话还没说完呢,是那个女人的哥哥顾严。”

简南柯不耐烦:“直接说条件,我没时间陪你玩儿。”

“我是说真的。”屠振收起笑容,坐正,语气阴冷,“蹀躞邪性就在顾严身上。”

“顾严没有被寄生的迹象。”简南柯对顾缠好奇时,暗中去见过顾严。

和顾缠一样有着邪性,但与蹀躞邪性无关。

“但蹀躞邪性绝对在他手中!至少藏匿十几年了!”屠振恶狠狠地道,“你知道这是我们损失了多少,才确定下来的吗?!”

简南柯依然无法相信:“顾严没有被寄生,怎么能和蹀躞共处?”

他在镇压邪性?

还是想收为己用?

或者……?

“因为他们一家比蹀躞邪性还他妈邪门!”屠振啐了一口,一口黄牙几乎咬碎,“我们一开始还真没发现顾严,他太能藏了,直到他妹妹从云南跑来找他,他才暴露……”

简南柯沉默着听他说。

“我弟弟带了几个兄弟,去到他妹妹从前居住的白蛾子山,潜进了她家那栋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屠振眼珠子都红了,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无法自控,流露出暴戾气息,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了!我弟弟还没出来!所有人都没出来!他们消失了!”

简南柯不断后退,看向屠振起伏不定忽大忽小的肚子。

如果顾家兄妹是妖,那屠振肚子里的东西就是魔。

狗咬狗,半斤对八两。

当然,简南柯也不是个路见不平就降妖除魔的道士。

人各有命,他的使命只是抓回蹀躞邪性,让它远离世人。

“咱们合作吧!”屠振正是清楚这一点,极速平静下来,充满希冀的看向简南柯,“你打不过顾严的,相信我!想拿回蹀躞邪性,咱们得从他妹妹着手,今晚上的慈善拍卖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大鱼抓不到就抓小鱼,从小鱼研究他们到底是什么怪物。

看看他弟弟还有没有救。

“等顾严把蹀躞邪性吐出来,我只借用一下,立刻交给你。”

简南柯疑惑另一件事:“你们想抓顾缠,也需要我帮忙?”

“你以为她好抓?你没看到石俊的下场吗?”屠振又暴躁起来,“唐励尧整天跟她在一起,根本没有下手机会!直接动用人手抓?谁他妈打得过唐励尧啊?!”

又因为带久了灵性蹀躞,一般邪术安在他身上挠痒痒似的!

何况现在是法治社会,又不能太过张扬,国家力量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倒是,不过简南柯并不准备和他合作,不是清高,是没必要。

唐老爷子是个明白人,晓以利害,唐家懂得如何站队。

屠振却突然笑起来:“没用的,对于唐家人来说,唐励尧能活着,应该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简南柯等着他解释。

“唐励尧的命攥在顾缠手里,我不知原理,但他俩现在差不多属于共生体。不是顾缠寄生他,是他在寄生着顾缠,没了顾缠立刻就会死。”

屠振说,“这或许就是他们家的邪门之处,唐励尧的身体正在发生改变,往一个变态的方向变异,现在还是复原能力增快,指不盯再等等就能刀枪不入!”

简南柯心神一震,联想到唐励尧噩梦里的“换骨怪”。

难道是顾缠带来的影响?

“不能再等了知道吗?等唐励尧彻底变异,等顾缠学会操控他,那就没指望了!”屠振目光中杀机迸现,“还不明白吗,唐励尧就是顾严为他妹妹精心打造的人形兵器!” ec8Eqaouexp2UzJpOvtz7nbjGEEZv6ZqzEJPwi+fR3Mcq6poHFCZwooqiryCnI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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