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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会腐朽

你送我的红豆,

虽然我们都不知道案件再判的真正原因,但是许鸣皋案件再判确实是一件好事。

哪怕结局仍旧一样,也让此刻的我们能够有所期待。

有希望,就不算是百分之百的坏事。

沉珏守在于烟婉床边,于烟婉醒来后,沉珏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她。当时我还在前庭为客人演奏,无从得知于烟婉的反应,但我想,她一定是开心的吧。

客人离开后,已是傍晚,我带着绿祺去于烟婉房间看望于烟婉,却只看到了沉珏。

“沉珏,你家姑娘呢?”我问沉珏。

“我家姑娘听到许公子案件再审的事后,就说有事要出园,我问是什么事情,她不说,也不让我跟着。”沉珏说着,突然跪了下来。

我赶忙走上前想扶起沉珏,问:“有话好好说,这是做什么?”

沉珏挣扎着就是不肯起来,僵持不下中,绿祺劝我:“姐姐,沉珏跪着,总有她的原因。你就让她把话说完吧。”

我只好松开了手,任由沉珏跪着,等待她开口。

沉珏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镯子,拿在手中:“我跟了于姑娘五年,这五年来,于姑娘对我就像对亲生妹妹一般,从不把我当她的丫头看,有好吃的好喝的也总想着我。”沉珏越说越动情,声音有些颤抖。她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说:“来昭华园想见于姑娘的达官显贵何其多,可是于姑娘就是钟情于许公子,任是有多好的机会都不肯跟他人离开昭华园。每次许公子来昭华园,于姑娘的嘴角就没有停止过上扬,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眼看着于姑娘赎身的钱就要攒够了,许公子却在此时出了事。沉珏只是个丫头,没有本事,只能跟着于姑娘瞎着急。现在,许公子的案件有了重审机会,沉珏听说那白马寺求签特别灵验,沉珏一个丫头没有于姑娘出不了昭华园,可否请清让姑娘帮个忙替沉珏去一趟白马寺?”

沉珏的眼中满是渴望,我犹豫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一切有我”这四个字有毫无来由的信任,我总是觉得,既然边端砚这么说了,那么许鸣皋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哪怕我不知道边端砚是谁,也并不知道他会用何种方法帮助许鸣皋,可是我就是如此笃信。但我这种无根无据的信任,并不能坦白与沉珏说。这件事,想来就算是和于烟婉说,她也一定认为我是在凭空捏造罢了,毫无意义。何况现在天色已晚,白马寺是否还有人解签不说,要是想出园,必然是要和岚姨说明的。可是,岚姨是不支持我参与于烟婉这件事情的。

沉珏看我一直犹豫不说话,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金镯子,递给我:“于姑娘平日里总说偌大一个昭华园,只有清让姑娘是真心待她也只有清让姑娘值得她真心待她。沉珏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只想到了这么个祈福的办法,才来求清让姑娘。沉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镯子还望清让姑娘收下。”

“这不是于姑娘给你的嫁妆吗?”绿祺惊讶道。

沉珏低头看着镯子:“是啊,那时候于姑娘以为钱快攒够了准备离开昭华园前,便送给我了这个金镯子,说是让我日后嫁个好人家。”沉珏的手仍保持着将镯子递给我的状态:“但现在,没什么,比我们家姑娘的命重要。许公子要是死了,我家姑娘恐怕也就活不成了。”

我让她把镯子收回,示意绿祺把她扶起来,沉珏仍然不愿意起身。

“我现在就去向岚姨求出园的许可。”我拿下了她手中的镯子:“这个镯子,我就替你保管着。就算是要添香火钱,也轮不到你这个小丫头。”

沉珏看我拿过了镯子,高兴地直磕头,口中拼命感谢我。我示意绿祺把沉珏扶起来,出门走向了岚姨的房间。

绿祺把沉珏扶起来后,也赶忙跟了出来。

“姐姐,你真的要为了于姑娘的事情大晚上去求岚姨吗?”绿祺试探着问我,声音很轻。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可是……”最终绿祺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在我身后跟着。

我心中明白绿祺想说什么。绿祺想说“可是你已经为于烟婉与许鸣皋做了这么多努力;可是你之前的努力都证明了不过是徒劳无功;可是你明明知道去寺庙求签这件事实在毫无意义”,可既然绿祺没有说出口,那么我就不用回答。

到了岚姨房门口,我轻敲岚姨的门,岚姨回应我,让我进门。绿祺没有与我一起进门,而是帮我把门轻轻关上了。

“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岚姨让我坐下。

我开门见山:“我想出园,去白马寺为许鸣皋求个签。”绿祺紧张地站在我身后,与我一起等待着岚姨的回复。

岚姨听了我的话,不出意料的生气地说:“我和你说过,不要去掺和于烟婉的事情,你怎么就是不听?”

“那时候,林持欢在战场上,我总跑到白马寺去为他祈福求签。那些签拿回来,若是不好的解语,最难过的肯定是你。你总说,我们没什么能帮他的,能为他求个签也是好的。”我缓缓说着,岚姨没有打断我,或许是听到林持欢的名字便失了神:“许鸣皋的案子要二审,在二审结果出来之前,我能为他和于烟婉做的最后一件事,恐怕也不过是为许鸣皋求一支签祈个福罢了。”

岚姨没有说话,站起身,背对着我,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岚姨才回过身问我:“清让,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冷血?”

“岚姨是一园之主,清让都明白的。”我不知道岚姨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只好含糊着应答。

“我以前也有一个很爱的人,愿意为他生,愿意为他死。我那时候以为他对我也是一样,不管碰到什么事情,只要想到他,心中就充满了力量。我就用青春在这昭华园里挨呀挨,小心翼翼攒着钱,就像于烟婉一样等着和他一起出园的那一天。我以为只要我坚持,我们就能等到一起去看广阔天地的那一天,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什么叫做百无一用是深情。”岚姨叹了一口气:“清让,从进入昭华园的那一天起,就不配得到别人的真心。我们的真心,绝对比不上他人口中的名声。于烟婉以前对许鸣皋特别待遇我没管,并不是赞同她,只是不愿打破她的梦。但如今,许鸣皋出了事,哪怕他在朝堂上再怎么维护于烟婉,等他再回到市井当中,他一个私塾先生,以教书育人为己任的人,能受得了邻里乡亲的讨论吗?就算他可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他能还像当初一样,去看待于烟婉这个烟花女子吗?”

这是岚姨第一次向我提起那个“曾经很爱的人”,即使时隔多年,她说这话时,情绪仍然十分激动。岚姨把她的委屈、遗憾与心痛毫不掩饰地展现在我的面前,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话。曾经于烟婉是他的红颜知己,而如今,于烟婉是他人口中他迷失心智的源头。

按照于烟婉的说法,许鸣皋这个人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与气节,如果于烟婉是卖艺又卖身的女子,或许,许鸣皋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读书之人最看重的也不过这些,我突然想到了骆远慕,苦笑了一下。

岚姨见我没说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我说:“你若想去,就去吧。只是清让你记着,这世界上,没有人是圣人。”

我点点头,退出了岚姨的房间,绿祺在门口等着我。

昭华园与白马寺距离并不近,我想着绿祺这些日子跑来跑去也着实辛苦,便对她说:“你若是累了,可以回房休息,我自己去就可以。”

绿祺立刻摇头:“绿祺不累。绿祺跟着姐姐一起去。”

我看着她笑:“那走吧,不过路上可别后悔。”

快出昭华园门时,意外发现门口停着轿子。我疑惑地看着轿子旁仆人打扮的人,其中一个走上前,恭敬地对我行了一个礼:“我们被安排送姑娘去白马寺,请姑娘上轿。”

“被安排?被谁安排?”我更加疑惑。

“我们只是收了钱,不知道具体雇主是谁,姑娘安心上轿便是。”对方仍然恭恭敬敬。

我刚想再问一些问题,绿祺劝我:“姐姐要去白马寺这件事情除了沉珏就只有岚姨知道,想来肯定是岚姨心疼姑娘,让李妈妈请了这些轿夫来。”

我想了想,绿祺说的有道理,可是只有一顶轿子,我想了想:“我还是不坐了吧,我们两个姑娘,一起走走便是。”

绿祺推我上轿:“绿祺是丫头,哪有姑娘陪着丫头走路的道理。”

我拗不过她,只好上了轿子。绿祺在一旁跟着走。

坐在轿子上,我回想岚姨和我说的那段话,突然想到了当初质问她是否与懿王爷是否为故交的事,后悔不迭。《断雁曲》既是岚姨心灰意冷时写下,那一定与懿王爷有关。综合所有的讯息,仔细想来,懿王爷就是当初那个有意娶岚姨但最终未果的那个公子哥。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两个人到最后闹成这般地步呢?我不知道原因,但我想,我也绝对不会再在岚姨面前提起懿王爷了。想到这里,我对许鸣皋也担心了起来。

世上无人是圣人,但愿许鸣皋能与别人有些许不一样,不然,于烟婉怕是会走上岚姨的老路。

想着便到了白马寺,下轿子后,仍是之前那人对我说:“姑娘安心上香,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姑娘。”

我点点头,感谢他们后,带着绿祺进了白马寺。

夜间的白马寺,远没有白日里那般人声鼎沸。我与绿祺因常日里常去白马寺祈福,对白马寺十分熟悉,便直奔求签处。

求签的地方只有一个小沙弥在打扫,他似乎是知道我要来,径直向我走过来:“施主可是清让姑娘?”

我点点头:“是的,此时来访,只因有急事,还望小师傅帮忙能否请方丈帮忙,为我解一支签?”

小沙弥笑:“方丈已等候姑娘多时,姑娘随我来。”

我疑惑不已,只好感慨岚姨考虑太为周到,跟着小沙弥走进了内堂。

见了方丈,我恭敬行礼:“深夜打扰,还望方丈见谅。”

方丈笑:“无妨,施主来寺原因我已知晓,施主抽签即可。”

我从小沙弥手中接过签筒,虔诚祈祷后,一支签掉在了地上。

绿祺将签捡起,递给方丈。

方丈拿过签,皱了皱眉,沉思着没有说话。

我心中一紧,赶忙问:“是否签意不佳?还望方丈明示。”

“这签……”方丈摇了摇头:“施主所求之人能安全度过这场劫数,只是最终结果可能并不如人意。”

我想再问几句,方丈接着说:“老衲与施主也算有缘,今日施主既来了寺内,老衲便送施主一句话,还望施主悉心记着才是。”

“方丈请说。”我认真点头。

“江湖纷繁多少事,岂能一剑断恩仇。”方丈说过后,示意小沙弥送我和绿祺出寺,我不好再多问,只好道谢后带着绿祺转身出了内堂。

从内堂出来,我谢过小沙弥,告诉他不用多送。小沙弥与我们告别后,便回了后院。

我和绿祺在白马寺中走着,因我反复在思忖方丈刚刚说的话,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骆远慕手中拿着一卷书,疑惑地问我:“曲姑娘,深夜你何故在此?”

“骆公子呢?又为何深夜归来?”我反问他。

骆远慕拿起手中的书,在我面前晃了晃,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小生见今日月光皎洁,忍不住出寺赏月,又觉科举将近,便在月下诵读。不想深夜回来,居然还能碰见曲姑娘。”骆远慕的笑是如此纯粹,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到他的快乐。

我此刻却实在没有心思与他寒暄,只好直接与他道别,转身欲走之时,我突然想到了岚姨的话。

许鸣皋是书生,骆远慕又何尝不是书生?

最初见面时,我并非存心相骗,而现在,我却是在极力隐瞒。

我必须承认,我十分珍惜骆远慕这个朋友。或许因为他与我在风月场上认识的那些人不同,也或许只因为他尚且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只要骆远慕一天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就可以在他面前佯装清白人家,也或许,只因为,他会喊我“曲姑娘”,这个称呼,对我而言,如今已经是奢侈。

我曾以为我会一直假装下去,我以为我会非常享受另一种身份的状态,可是,我被这件事折磨的十分不安。

我站住了,绿祺没想到我会停下,也赶忙停住了脚步。

“你以后不必叫我曲姑娘了。”我望着未走的骆远慕。

骆远慕疑惑不解:“不叫曲姑娘,那该如何称呼呢?是否小生哪里冲撞了姑娘?”

“你没有哪里冲撞了我。只是,我并不是曲姑娘。”我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绿祺在一旁惊讶的看着我。

“不是曲姑娘?曲……”骆远慕意识到如此称呼不妥当,又不知如何接话,只好将后半句话咽了进去。

我决心将真相告诉他:“当日我随口说我姓曲,不过是为了避免日后多生事端,萍水相逢,我没有想到我们之后还会相见,并不是存心欺瞒你。”

骆远慕没有说话,定在原地听我说话。

我没有看骆远慕的表情,吸了口气,继续说着:“我是昭华园的赵清让。骆公子来京城时间也不短了,应该知道昭华园是个什么地方。我不是清白人家的千金小姐,骆公子腹有诗书,日后前程必定大好,还是别与我这种人扯上关系的好。”

我说着这段话,想到了殷灵笛,当时她又是用怎样的一种心情对我说“以后不要来看我,不要和我这种下人扯上任何关系”的呢?

骆远慕一言不发直到我说完所有的话,他突然大笑一声。

我疑惑地看着他,骆远慕看着我:“在你眼中,小生竟然是如此拘泥成见之人?”

我不知道如何回复,只好站在原地,笨拙地说:“对不起……”

骆远慕打断我的话:“那赵姑娘当日救我时,又是否有考虑过小生不过一介贫苦书生,如何值得姑娘以珠钗相救呢?我敬佩赵姑娘,是因为赵姑娘的学识与见解,与赵姑娘是不是某家小姐无关。莫说赵姑娘身处昭华园,就算赵姑娘是罪人之女,哪怕小生没有受过赵姑娘的恩惠,也不会改变小生对姑娘的看法。不管赵姑娘怎么看待小生,小生向来只知站在我面前的姑娘,有着这世间最好的心肠。”

一股暖流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的眼中居然有些湿润。

因骆远慕仍在我面前站着,我赶忙收拾好情绪,向他道歉:“将骆公子与常人对比,是清让狭隘了,还望骆公子不要见怪。”

骆远慕或许觉得自己刚刚情绪较为激动,也向我道歉:“小生方才言语间不当之处,还望赵姑娘切莫见怪。”

我抬头看他,发现骆远慕也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将真相说出口后,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骆远慕送我与绿祺到白马寺门口,看着我上了轿才离去。

我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皎洁的明月,回想方丈送我的那句话。

骆远慕和林持欢不同,林持欢对我的事情十分了解,他爱护我的成分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怜惜我同情我的遭遇,而骆远慕呢,他对我的敬佩里难道没有感激之情吗?

这世上的许多事,千头万绪,复杂不已,剪不断理还乱,可人的情感,远比世间的事情要复杂得多。

就像我想得明白林持欢与骆远慕,却始终想不通蒙面公子对我的提点与素未谋面的边端砚给我的字条,我不知道他们为何提点我,又为何令我莫名心安。

但当下,最重要的莫过于安慰于烟婉。

回到昭华园时,沉珏已在门口等着,见了我,迫不及待询问我签的情况。

我安慰她:“签上说许公子会平安无事。”我掏出金镯子递给她。

沉珏不肯接,推了回来,喜笑颜开地说:“等我家姑娘回来,我就立刻告诉她!于姑娘知道了,一定会特别开心的!”

“你家姑娘还没有回来?”我疑惑地问。

沉珏点点头:“是啊,时候这么晚了,应该也快了吧。”

绿祺拉我:“姐姐,累了一天,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陪于姑娘去衙门看许公子的案件重审呢。”

我想了想,今天确实奔波许久,点点头,沉珏不收金镯子,我只好暂时替她收了起来。

提醒沉珏等于烟婉回来后照顾于烟婉好好休息后,我就和绿祺进了昭华园。

虽然时候已经非常晚了,但我还是决定去岚姨房里告诉岚姨我已经安全回来,并且感谢她今晚的安排。

到岚姨房间时,发现岚姨的房间熄了灯。我以为岚姨已经睡了,刚要走,岚姨却迎面走来。

“岚姨,这么晚,你是出门了吗?”岚姨换了打扮,明显是有特别的人要见。

岚姨没有回答我,显得有些疲惫:“回来了就好,快回房吧。”岚姨推开门,进了房间。

我没有来得及向她道谢,又不忍心打扰她,只好带着绿祺回了房。

梳洗完毕后,绿祺在退出我房间时,突然问我:“姐姐,你为什么要对骆公子说实话?你不怕他知道你是昭华园的姑娘以后不再理你吗?”

“真相虽然残忍,但我起码问心无愧。”我轻快地回答她。

绿祺低声说:“若是有一天,姐姐你发现绿祺骗了你,你会不会不理绿祺?”

我实在是太疲惫了,不愿意回答绿祺这种根本没有意义的问题:“你怎么会骗我?就算你骗我,我也不会怪你的。你一定有你的苦衷。”

绿祺还想说些什么,被我催着关上了门。

我实在是太累了,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场“死别”正在向我招手。

第二日,我陪着于烟婉去了衙门。

出乎意料的,许鸣皋虽然身上还有许多伤,但看得出他昨日并没有添加新的伤口。只是不知为什么,许鸣皋看起来意志非常低沉,完全没有昨日的硬气。

同样是昨日的判案官员,今日却改了判法。

官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目击证人,说是当日李聿是自己失足落水,许鸣皋好心相救,并非是许鸣皋推他入水。

目击证人讲的情真意切,要不是于烟婉曾告诉我事情真相,我都要相信许鸣皋昨日的认罪真的只是屈打成招。

但无论如何,许鸣皋被判当场无罪释放,我由衷地为于烟婉开心。

但是,许鸣皋走出衙门看见于烟婉时,眼中却没有一丝高兴。如果我没有看错,许鸣皋的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失望。

许鸣皋就像没有看见我们一样,不管我和绿祺、沉珏怎么喊他,他都没有理我们,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连头也不回。

我刚想问于烟婉,就听见了于烟婉的笑声。

这种笑声,不是开怀的那种喜悦,而是一种嘲讽式的悲哀。于烟婉笑着,流出了泪。她说:

“你终究还是不信我。”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四人沉默着回了昭华园。

我想着不管怎么样,许鸣皋如今安全归来,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刚想休息一下,李妈妈告诉我蒙面公子已经等我许久了。

见到蒙面公子时,我以为他会问我关于于烟婉的事情,可是他什么也没说,我们又像往常一样,我奏曲,他喝酒。

蒙面公子离开时,照例留下了一支珠钗,我把珠钗放进了我特地找来放他送我的珠钗的盒子中。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沉珏哭着跑来告诉我,于烟婉投湖自尽了。

那片湖,就是于烟婉与许鸣皋相约的拂柳湖。

于烟婉只留下了一句话,是说给许鸣皋听的。

于烟婉说:“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起,就知道会死在你的手上,对此,我并无怨言。” ppvm+WMys3DCuYHbQcdbr40uAddWVirK/7ypz0XGMd2kMZoZThdlf9gnhb6KbB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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