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圈 |
有些恨,像是 |
我与边端砚去前厅给懿王爷和岚姨奉茶时,懿王爷和岚姨都笑个不停。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边端砚,边端砚却嘲笑我:“你平日里对着我的那些威风架势去哪里了?居然也会不好意思。”
我还没有回答他,懿王爷帮着我对边端砚说:“人家清让是柔弱女子,你对人家说话要温柔一些,哪些这般粗声粗气的?”
边端砚被懿王爷说的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点点头:“是,端砚知道了。”
我在旁边拼命忍住笑意,岚姨见了忍不住笑出来:“只怕只有清让欺负端王爷的份了,端王爷纵使有一千个机会也舍不得欺负清让的。”
边端砚在旁边拼命点头:“对,岚姨说的是。”
看着身旁三个人的笑容,我真的认为,好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以前没有和边端砚成亲的时候,府中的仆人对我也都很客气,如今成了端王妃,他们对我却多了一分敬畏。哪怕我反复对他们说不需要对我处处照顾,他们还是什么时候都不让我做。就连我有一次拿起水壶想浇一下花,都立刻被突然出现的仆人抢了过去,说什么都不让我碰水壶。我向边端砚说过几次,边端砚都劝我让我乖乖呆在王府里,做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端王妃便是,我见和边端砚沟通不来,只好转向岚姨,希望岚姨能劝劝边端砚,无奈岚姨也认同边端砚的说法。岚姨对我说:“清让啊,你现在是端王妃了,这王府里的规矩你都要一一学会,以后待人接物才不会丢了王妃的脸面失了王妃的分寸。你若是在王府里实在没有事情,不如去昭华园走动走动吧。”
我一听岚姨让我去昭华园,格外高兴:“谢谢岚姨!我这就去!”
我刚想起身跑,岚姨拉住我:“可不能一个人去,你现在是王妃了,身边总要跟个仆人吧。”
我只想快些去昭华园,便痛快地同意了岚姨的提议。正在想随意挑一个仆人陪我出门,吕柏宏走了进来,见到我便行礼:“端王妃。”我一把把他拉起来:“喊什么端王妃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喊我姐姐。走,陪姐姐我出门溜达溜达。”
吕柏宏手足无措地说:“这怎么行?”
“这有什么不行,我说行就行。怎么?不愿意陪我出去溜达?”我问吕柏宏。
吕柏宏摇摇头:“不管姐姐要去哪里,我当然都是愿意陪姐姐的。只是我这番来,是受端王爷之命,要给姐姐送东西的。”
“送东西?送什么?”我奇怪地看向吕柏宏。
吕柏宏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糖人:“端王爷说今日早晨他出门前,听到姐姐说最近想吃小糖人,所以就让我给姐姐送来了。”
我仔细回想,才想起今天早餐边端砚出门前我确实有说过想吃小糖人,但我的原话是:“每天都喝粥好清淡啊,要是有小糖人就好了”。我不过随口一说,边端砚便记到心上了。
“他就为了这个小糖人让你特意跑来懿王府?端王爷这是滥用军权!”我接过小糖人,吃了起来。
吕柏宏明显是被我的话吓到了,拼命摆手:“不是的,是因为我刚去给林将军送了传了端王爷的口令,便自告奋勇给姐姐买了小糖人送过来。其实是我想见姐姐了。”
我被他逗得笑:“好啦,我和你开玩笑呢。走吧,跟我去外面玩玩。”
吕柏宏赶忙点点头,向岚姨告别后我们就去了昭华园。
阳光甚好,我的心情也很好,便询问起吕柏宏的近况。
吕柏宏告诉我他在边端砚的照顾与安排下,在军营里很威风。他也明白了边端砚和我当初不让他上战场,并不是因为看不起他的能力,而是想要保护他。
我笑:“你知道就好。”
吕柏宏点点头:“所以,对我来说,姐姐和王爷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我不禁失笑,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是边端砚和岚姨。对岚姨最重要的人是懿王爷。对边端砚来说,最重要的人又是谁呢,会有我的位置吧?
“对了,最近端王爷和林将军走得很近吗?”我询问吕柏宏。
“对啊,林将军是姐姐的兄长,端王爷理所应当也要和姐姐一样称呼林将军一句兄长才对啊。端王爷的军队最近一直在扩张,人手不足时,便会请林将军来帮忙操练。”吕柏宏绘声绘色讲着,不禁手舞足蹈起来:“林将军可真是威风啊。虽然他的脸上有一道疤,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我还有些害怕呢。但是林将军对所有的士兵都特别和善,从来都不会耍将军脾气。他都身手也特别好,百步穿杨!我听说他十五岁从军,是和我兄长一起上的战场。我想,若是我兄长能认识他,一定也会很佩服林将军的!”
吕柏宏再提到他的兄长时,已经没有过多的悲伤情绪了,这让我觉得很安心。
“嗯,你兄长若是知道你如今在军队中也小有成就,一定也很为你自豪。”我安慰吕柏宏。
吕柏宏毕竟年纪小,很快又开始和我说他在军营中的一些见闻,也会说说他道听途说的一些八卦:“姐姐,你知道那个云南王的女儿霓云君主吗?据说她听到端王爷成婚的消息啊,直接气得晕了过去呢!听人说,那个霓云郡主爱慕端王爷多年,长得也算是出水芙蓉,可是就是入不了端王爷的眼。虽然我没有见过那个郡主,但我想一定没有姐姐漂亮!”
“你就别在这里哄我了。端王爷选择谁不选择谁,都是有端王爷自己的考量。未被选择的并不意味着就是失败的那一个。感情里面只有和睦与否,没有成功失败之说。你以后面临娶妻问题时,自然就会做选择的。这个世界上,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人,还是很多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些感叹,可能因为想到了骆远慕。他也是很好的,可是,我们实在不相配。我和骆远慕之间,并不是因为我比长映公主好,又或是骆远慕逊色于边端砚,仅仅是因为,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没有降临在我们身上。
因此,我格外理解“爱而不得”这四个字。
“爱而不得”是一个悲剧的结束,也是一段新生感情的开始。
和吕柏宏一路说着笑着就到了昭华园门口,我和吕柏宏走进去,却没有任何人来招待我们。
我们往前走着,碰到了一个昭华园的姑娘,那个姑娘见到我,哭着对我说:“端王妃,你快去救救沉珏吧,她要被扔进井里!”
“沉珏?扔进井里?”我闻言赶快顺着姑娘对指引带着吕柏宏跑向后院。
又是王员外的那个混账儿子。
这次他明显是故意来找茬,带了不少护卫,将昭华园的女眷全部团团围住,沉珏被两个彪形大汉牢牢抓着,虽然沉珏拼命挣扎始终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两个彪形大汉抓着沉珏正要往井里扔,李妈妈在一旁苦苦哀求王员外的儿子,老泪纵横。可是王员外的儿子还是一副毫不动摇的神情,大声对李妈妈说:“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居然拦着本公子,你要是再阻拦本公子,信不信本公子连你一起扔到井里去?”
“住手!”我厉声说道,两个彪形大汉闻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李妈妈看向我,大喊:“清让姑娘,救救沉珏啊!”
沉珏看到我,眼泪流了更多,口中反复说:“清让姑娘,沉珏没有,沉珏没有啊。”
王员外的儿子见到是我,一副玩味的态度走到了我的面前:“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地位尊贵的端王妃啊!不知端王妃为何不在府中悠闲呆着,今日来这烟花之地是为何呢?难道,这端王妃还没有一个弹曲子的舒服?”
吕柏宏听到王员外的儿子对我出言不逊,十分气愤,冲到我面前,直接把剑拔了出来,相应地,王员外带来的三十个护卫也立刻把剑拔了出来,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紧张。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当初给我写了一封道歉信还送来了银两的王公子啊。”我逼近王员外的儿子一步,他的眼神里有止不住的闪躲。我指向吕柏宏:“忘了向王公子介绍了,这位呢,是端王爷如今最看重的吕副将。吕副将,还不快和王员外的儿子打个招呼。初次见面,还是得留下个好印象才是啊。日后你成了大将军,可千万不能忘了王公子这位老朋友啊。”
吕柏宏在我的示意下将剑收了起来,王员外的儿子也赶忙对他的护卫们说:“还不快把剑给我收起来!在吕副将面前丢人显眼,班门弄斧有意义吗!”护卫们将剑全部收起来后,王员外的儿子走到吕柏宏面前陪笑脸:“吕兄弟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副将,可谓是英雄出少年啊。”
“再英雄出少年也比不上王公子你有这光天化日之下欺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的胆量啊!”吕柏宏怼起人来也实在让我刮目相看,要不是场合不合适,我可能就要立刻给他鼓掌了。
王员外的儿子有恃无恐地笑了笑:“吕副将此言差矣。本公子来昭华园,无非就是为了找个乐子。之前驸马爷说要办书画大赛,本公子特来参与,希望能与各位同仁切磋技艺,以长见闻。谁知驸马爷这书画大赛说不办就不办了,本公子又实在是敝帚自珍,爱惜自己的字画,才特地来跑这一趟,想取回自己的字画。谁知道昭华园离开了端王妃就真的是漏洞百出,这小丫头,居然将本公子的字画扔进了井中。本王如今,也不过是希望她能亲自将本王的字画捡回,又怎么是欺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呢?”
“哦?照王公子这么说,倒真的是这个丫头的过错了。”我也笑。
王员外的儿子听完我说后,喜出望外:“还是端王妃深明大义!”说完转头对着两个彪形大汉说:“还等什么!还不让她下去帮本公子把字画捞上来!”
“且慢!”我打断了王员外的儿子。
王员外的儿子眉头皱了起来:“怎么?端王妃如今是想再来插手昭华园的事情?你要知道,你是端王妃,不应该和昭华园再有任何关系。若是端王妃执意为了昭华园的一个丫头出头,只怕懿王府那边名声会不好听吧。”
“自然不会。正如王公子所说,我如今贵为端王妃,就算是员外见了我,也得恭敬地行个礼,何况是昭华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丫头呢?”我嘲讽地看着王员外的儿子。王员外书香世家,为人谦逊有礼,早起在翰林院编纂书籍,后来年岁到了,便卸甲归田。上一次王员外的儿子来闹事时,王员外还在朝中,许多人看在王员外的面子上才对王员外的儿子忍让三分。如今,王员外已经离开了朝廷,“员外”不过是一种尊称,并不是官职,王员外的儿子不过是知道了骆远慕辞官的事情,又认定我会为了懿王府明哲保身不理睬昭华园的事情,才特地过来找麻烦的。
王员外的儿子听完我说后,问我:“既然端王妃的意思是不管昭华园的事情,那还是请端王妃先行回府吧,免得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坏了王妃的心情。”
“昭华园的事情我当然不管,只是这个王公子口中这个将王公子的字画扔进井中的不懂事的丫头,是我的丫鬟沉珏。既然是我的丫鬟,我哪有不亲自向王公子道歉的道理?王公子,您说是吧?”我微微一笑。
“端王妃说她是端王妃的丫鬟,有何为证?”王员外的儿子显然不想放过这次惩治沉珏的机会。
我没有回答王员外的儿子,而是走到了两个彪形大汉的面前,吕柏宏跟在我的身后。
“松开。”我低声对两个彪形大汉说。
两个彪形大汉不知道该放不该放,面面相觑。
“王公子的人可真忠心,果然好狗啊。”我回头看向王员外的儿子。
“还不松开!”王员外的儿子对两个彪形大汉大喊,两个彪形大汉立刻放开了沉珏。
沉珏已经被折磨地没有了力气,脸上都是泪痕,我心疼地看着沉珏,示意李妈妈将沉珏扶到了一旁。“哎呀!我的夜明珠!”沉珏刚被扶走,我就立刻对着两个彪形大汉大叫了起来:“哎呀,这可是皇上赏赐给我的夜明珠!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见我的夜明珠掉在地上,居然还将夜明珠扔进井中!你们该当何罪!”
两个彪形大汉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一脸懵懂地看着王员外的儿子。
王员外的儿子赶快走过来:“端王妃,你说你的夜明珠掉了?什么夜明珠,我们都没有看到啊,又从何说是我这两个仆人将你的夜明珠弄丢了呢?”
“没看到?王公子,我可真没想到,你居然想赖账!我今日带着夜明珠出门,你的两个手下看到我的夜明珠掉在地上,想私吞占为己有,被我发现后,情急之下,居然扔进了井中!你可知道,这是皇上赏赐给我的!”我义正严辞地说着瞎话。
王员外的儿子立刻紧张起来:“端王妃,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根本就没有看到你的夜明珠啊!”两个彪形大汉在王员外的儿子身后点头如捣蒜,眼里都是恐惧,完全没有之前逼迫沉珏时候的气势。
“笑话!弄丢皇上赐予的夜明珠可是大罪!别说是弄丢夜明珠的你们,就连我,也一样要接受皇上的惩罚!我堂堂端王妃,怎么可能用这种事情开玩笑!”我的语气越来越快,咄咄逼人。
王员外的儿子慌了神:“可是我这三十个护卫都没有看到端王妃你的夜明珠啊!”
“没看到?三十个护卫都是你的人,他们受你指示,当然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你和我说人数,那这昭华园里五十多位姑娘下人全部看见了,我现在已经和昭华园没有任何关系了,难道我还能指示她们不成?我可没有王公子你这么大的本事!”我望向在一旁的姑娘们,她们立刻七嘴八舌地说:“对,我们都看见了,就是他们将端王妃的夜明珠扔进了井中!”
吕柏宏在一旁添油加醋:“这可是皇上赐的夜明珠啊,这可如何是好?皇上若是知道了,又不小心听说王公子你妄想推脱责任,只怕王公子你人头不保啊!”
两个彪形大汉迅速跪下磕头:“端王妃大人有大量,求求端王妃放了小人吧。”
王员外的儿子见状,终于明白我是在胡搅蛮缠的事实,但是他并没有任何办法让我矢口否认,只好哑巴吃黄连:“那照端王妃的意思,这件事情,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呢?”
“清让与王公子也是故交,说起来也是老朋友了。这夜明珠丢了,王公子想必也是十分着急。清让为人很有原则,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这夜明珠是他们两个丢下井的,就让他们下去捞上来便是了。吕副将,搬个椅子来,我们今个儿就坐这里看着他们捞夜明珠了。”
吕柏宏十分配合地说:“好叻。要不要我再去买一些甜点,省得王妃你看得饿了。这要是两个下去找不到,就再让两个下去,三十个人呢,总会有找到的时候。”
吕柏宏转身欲走,被王员外的儿子拉住了:“别别别,吕副将,我们万事好商量嘛。”
“哎,王公子,你可别说我不给你面子。按理说是应该先让你呢去找字画的,只是王公子你的字画再珍贵,也比不上皇上御赐的夜明珠珍贵不是?所以啊,王公子,你不妨就在这坐着,让你的护卫们把夜明珠找到。等他们一找到,我立刻让我的婢女下去,给你把字画捞上来!”我一脸真诚地对王员外的儿子说。
王员外的儿子所有的护院们听到都跪了下来:“端王妃饶命,端王妃饶命啊!”
王员外的儿子一拍脑袋:“端王妃,今日这事,就当我有眼不识泰山,猪油蒙了心,还希望端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否就这么算了?”
我看他退了一步,便顺着他的台阶走:“是啊,今日天色也不早了,王公子带着护院们早先回去吧。我带我的丫头也该回懿王府了。”
王员外的儿子听到我的话,喜出望外:“还是端王妃气量大,宰相肚里能撑船。”说着就要带护院们走。
“慢着!”我叫住了他们。
王员外的儿子回头看向我:“不知端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我这丫头虽说平日里就粗糙得很,但今日这般被人羞辱糟践还是头一回。不知道王公子可否给个解释?”我走上前。
王员外的儿子毕竟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今日之事,实在是小人鲁莽,一切都是误会一场。这是纹银五十两,还望能给沉珏姑娘消去几分愁绪。”
我让一旁的姑娘接过了银两,对王员外的儿子说:“清让如今虽然与昭华园没有任何关系了,但这昭华园里的每一个人,对清让都有数不尽的恩情,知恩图报,这是皇上最赞赏的事情。何况,就算没有驸马爷,没有清让,还有林将军。就算哪日林将军也无法顾及到昭华园了,那也没有野狗来这里撒野的余地。希望王公子可以明白。”
王员外的儿子被我这样说,也不敢吱声,只是点头哈腰着带着护院们飞快地离开了。
我见他们走了,走到李妈妈面前,看着沉珏:“吓着了吧。”
“沉珏谢谢清让姑娘。”沉珏想跪下,我拉住了她:“怎么动不动就下跪的?去内堂休息休息,收拾一下,跟我去懿王府。”
“去懿王府?”沉珏很惊讶。
“对啊,我都对外说你是我的丫头了。我的丫头,哪里有不跟在我身边的道理?”我笑着对她说。
沉珏高兴地笑:“好,我这就去收拾。”
沉珏离开后,我让姑娘们都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今天这件事情实在是很突然,想必她们都受到了惊吓。
我拉着李妈妈的手,见旁边除了吕柏宏外再无旁人,将五百两的银票塞到了李妈妈的手中。
李妈妈见到是银票,不肯收:“清让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担心,这个王公子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没有这个王公子,只怕以后还会有什么张公子、陈公子之类的人来闹事。昭华园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岚姨和我都没有办法继续每分每秒照顾昭华园。沉珏这么被我带走,昭华园能帮上忙的人又少了一个。所以我想请李妈妈用这些银票,遣散昭华园所有的姑娘,关了昭华园吧。我今天出来的匆忙,带的银票不够多,等我回了懿王府,再让沉珏给你送过来。”我把银票塞到了李妈妈的手中。
李妈妈惊讶地问:“清让姑娘,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大婚那日,满园的贺礼,你是见过的。端王爷让我随便处理,我总要好好处理吧。”我耸耸肩。
李妈妈又问:“关了昭华园,那这个园子怎么办呢?”
“我会把这里买下来,租出去便是。我在懿王府中不方便处理这些事情,所以才来麻烦李妈妈。等李妈妈将姑娘们都安置好了,我再来接李妈妈去懿王府中与我同住。”我对李妈妈笑。
李妈妈摇摇头:“清让姑娘这番考虑确实有道理,昭华园再开下去,只会招来更多麻烦。只是老身在这昭华园里太久了,也不想去懿王府给姑娘添麻烦。清让姑娘既然说想把昭华园买下来租出去,倒不如直接让老身将昭华园改为茶楼,清让姑娘得了空,还能回来坐坐。”
我想了想,没有说话,吕柏宏接过话:“姐姐,我觉得李妈妈说的有道理啊。与其让其他人换行当,还不如就由李妈妈来经营。我也会和我的兄弟们说,要是想喝茶,就来李妈妈这。”
我听了吕柏宏的话点点头同意了,正好沉珏走了出来,她已经收拾好了包袱,向李妈妈告别后,我带着沉珏和吕柏宏离开了昭华园。
快到懿王府时,吕柏宏总是欲言又止,我问他:“怎么了?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嗯……”吕柏宏点点头:“姐姐,其实我是参将,还没有升到副将。”
“哈哈,原来是因为这个,看你一路冥思苦想,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只是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告诉端王爷,知道吗?我不想他为我担心。”我叮嘱吕柏宏。
吕柏宏点点头,我们到了懿王府门口。
吕柏宏转身准备走的时候,我又叫住了他:“算了,你还是说吧,他那么聪明,在他面前撒谎实在太难了。”
吕柏宏大笑:“姐姐,看你刚刚那个威风样,我还以为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端王爷会说你在外惹事呢。”
我白了他一眼:“快回去吧。”
吕柏宏走了以后,我带着沉珏见了岚姨。岚姨安置了沉珏,我又将我对昭华园的处理想法告诉了岚姨,岚姨点点头同意了,岚姨说:“你这样做是对的。昭华园不管是不是永远歌舞升平,它都一直在我们的心里。关掉昭华园,对所有人都好。”我拜托岚姨将沉珏进入懿王府的事情告诉岚姨,岚姨应允了。
一切都安排好时,已经是夜晚。
我在房间里,惴惴不安地等着边端砚回来。
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思考着边端砚责备我时应该如何回话,可是越想越紧张,坐立难安。
我对着墙练习着如何对边端砚解释:“今天的事情啊……实在是很突然。你看啊,我是王妃啊,居然有人敢欺负王妃,那就是欺负你啊,对不对?那我肯定要为你争回颜面嘛。所以我就稍微吓了那个人一下,就稍微吓了他一下……”
突然有笑声从背后传来,是边端砚。
我回过头看他,吓了一跳:“你是猫啊!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你才是老鼠呢,对着墙,是在打洞吗?成果如何?”边端砚笑得弯了腰。
我没好气地坐在凳子上,没有理他。
“嗯……今天表现地还不错。还知道搬出懿王府,搬出皇上,搬出各种人,没像上次一样,傻到以命相逼。”边端砚笑着看着我。
“我才没那么傻呢。有个这么厉害的丈夫和夫家不用,拿自己开玩笑。不过那个王员外的儿子也实在是人品差到极致,为了怕他以后来报复,我决定把昭华园关了,给了些银子让那么姑娘们离开了。”我见边端砚没有要责怪我的意思,兴奋地准备向他描述当时的场面:“你是不知道,那两个彪形大汉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吓得啊都……”
边端砚打断了我:“给了些银子?你没有问我要银子啊,你哪里来的银子?”
“就……那些贺礼啊,你不说让我随意处置吗……我就随便挑了一个东西,换了点钱。你别说,那个东西还真挺值钱的,典当铺掌柜看着嘴都合不上。”我支支吾吾地说着。
边端砚震惊地说:“我让你处置,是让你放在府中某个位置,不是让你去换钱啊!你需要银两告诉我便是,或者直接去找管家拿。快告诉我,你处置的东西是什么?”
“就是一把剑咯。通体黑色,浑然无迹,还蛮沉的。”我努力回想。
边端砚突然跳了起来:“那是湛卢剑啊!是上古名剑!是淮南王送我的礼物,我最喜欢的就是那个了!”
“我看你剑那么多……就随便选了一把,谁知道我手气那么好……”我也有些惊讶:“上古神剑啊,怪不得那么贵。”
边端砚找来了一件披风,披在我身上:“走,我们去把它赎回来。”
“赎回来?可是我拿它换了一千八百两,现在管家可能都睡了吧,把管家吵醒的话,父亲和岚姨肯定也会醒的。”我琢磨着。
“那可是湛卢剑!你居然只换了一千八百两!”边端砚急得像个丢失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那个掌柜的蒙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哪里拿银子?”我知道换少了银子也有些生气。
边端砚突然看着我笑:“咱们结婚的贺礼你放哪里了,我们再去找几个典当了换钱不就好了。”
我点点头:“嗯,有道理,我记得还有好几把剑。”
“剑都不可以!可以用书画典当!”边端砚拦住我。
“不可以用书画!”我固执地去找剑。
边端砚又退一步:“那用琴筝换!”
“琴筝也不行!”我不肯退让。
“那……丝绸呢?”边端砚乞求着。
我从一堆东西里找出了三把剑:“丝绸我要留着做衣服的。这三把,你随便选一把吧。”
“夫人,要不然这样,我现在去当铺门口守着,你明天找管家送钱来,这些剑咱们就留着吧……”边端砚爱惜地看着那些剑。
于是,那个夜晚,我和边端砚在典当铺门口坐了一晚,直到第二日清晨,管家醒来从仆人那里知道我们在典当铺等他,才匆匆送了银两过来。
我始终记得,那个夜晚星星很明亮,我和边端砚,被蚊子咬了很多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