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出现在自己家的客厅,我妈哎呦了一声,连忙跑过来捧住了我的脸:“宝儿!你怎么搞得跟个猫妖一样?”
我无奈的翻着销魂的白眼,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您那是什么眼神啊!我这怎么也是个熊猫眼吧,我是国宝啊!”
纪开来同志切了一声:“你这个样子一会儿别去优游磨茶了,当心吓跑了客人。”
我冷哼:“我就算长的跟小月月似的,也下不走几个客人,你那儿就没有客人。”
“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我吃枪药了!”
“我看你也像。”
我拉开椅子坐下吃饭,纪开来吃饱了,穿衣服打算出门,临走时,回头看了我一眼:“大宝!今天别出门了,你今天印堂发黑,出去估计要倒霉,最好别去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迷信了啊?你不是反封建的么?”
“今天不是那个什么傻子节么,我怕你出去变傻子。”
愚人节?我的大脑似乎有点短路了,用力的拍了几下,脑袋里回想昨天晚上安公子的那个电话,凌晨十二点?这厮是不是骗我呢?
纪开来一个箭步窜过来,握住我的手:“不能拍啊不能拍!本来就笨,傻了可怎么办?我还得养你一辈子!”
我嘿嘿一笑:“没事儿,就算是傻了,还有唐维琴呢,你女婿肯定娶我!”
当我意识到安公子很可能是骗我的以后,我的心情就豁然开朗了。以前的愚人节,我总是被愚弄的一个,因为的一直对日期没什么概念,今天好不容易赶上了,我必须要好好地过节。
下午,我去了夏西的酒吧,还未到营业时间,所以里面是黑漆漆的,我也是随便走走,觉得口渴了,就来了这里,顺便将我萌生的那个想法跟他说了。
他看着我呆愣了片刻:“你确定?”
“后果我担着!”我嘿嘿的一笑,颇有安公子腹黑的架势。
似乎一眨眼,到了晚上,我留在夏西的酒吧里,打算消磨一下时光,等待着唐维琴来找我。
我似乎能想象得到,他来找我时候的样子,哭鼻子是一定要的。下午,我让夏西发了一条短信给唐维琴,然后我也发了个短信给唐维琴,再然后唐维琴给我回了一条,说让我晚上等他。
我笑着拿给夏西看:“你瞧,我们家维琴认真了,这孩子就是好骗!”
夏西没什么表情,只是说:“会不会玩的过了?”
“一年一次么,不过分!晚上哄哄他就行了,他特别的好,不记仇的。”我嘿嘿的笑着。
晚上,酒吧里还没开始热闹,不过七点多的光景,我的电话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笑了起来,冲夏西眨了眨眼睛:“唐维琴!你的就没响么?”
夏西摇了摇头,突然按住了我的手说道:“苏润……”
他有点欲言又止,我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了?”
“苏润,我……对不起。”
他一句对不起,让我莫名其妙了,忍不住就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吧?”
电话再一次响起,却不是我的,而是夏西的。
“你决定了?那好吧,我帮你。”
夏西挂了电话,我凑过去,本着一颗八卦的心,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女朋友?谁啊?认识多久了?求八卦!”
夏西看我的那一眼有些复杂,我当时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还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了?”
“苏润,我们换个地方谈谈吧。”他忽然说。
我一惊,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儿,可是我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我笑了笑:“有什么话这里还不能说啊,瞧你那样子,就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一样。”
“对不起,我也是被逼的。”
这一次,我真的懵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夏西同志,不能因为今天是愚人节,你就跟我开那种很狗血的玩笑啊,我们可是盟友!”
正在这时,我的电话诡异的响起来,我的心跳突然开始加速,好似要从嗓子眼里蹦跶出来一样,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总觉得要出事一样。
是唐维琴的电话,我笑呵呵的讲完,跟夏西眨了眨眼:“这孩子,害羞呢,要跟我单独约会。”
“啊?”酒保弟弟显得惊讶。
姐姐我约个会这么惊讶,这孩子真是没见过市面。我脑袋一时混沌,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对夏西说:“我先走了,看看唐维琴要说什么,我怎么觉得,今天这愚人节过的不怎么样啊?哎……”
夏西垂下眼帘,轻轻的嗯了一声。
唐维琴报的是一个旅馆的地址,去旅馆的路上,我还是有点小紧张的,这小子,莫不是要开房!以前真没看出来啊!
打开门,唐维琴正坐在床上,这房间很小,除了床,就只两把椅子一个电视柜,他看见我,站起身,直视着我:“你来了。”
我嘿嘿的一笑,正好想逗逗他,把门顺手关上:“开房呀?咱们现在做什么呢?”
唐维琴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被我这句话给吓得?有那么大的威力么?
又过了片刻,他抬起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你说要跟我分手,是么?”
没错了,这是我今天给他发的短信,并且我还觉得不够本,逼着夏西给他发了求爱短信。看他这样子,我有点飘飘然了,果然还是有笨蛋的,竟然就相信了,还跑来开房,真是的,太害怕失去我了吧。
我正准备着再说点,我们不合适之类的话,继续刺激刺激他的时候,只听唐维琴平淡的说:“好,我们分手吧,我答应了。”
“你……你说什么?”这下,换做我目瞪口呆。
“苏润,我要跟你分手。”他坚定的小眼神,坚定的小身板,坚定的让我几乎要觉得,这不是唐维琴了。
我强装镇定,微笑着说:“今天愚人节啊,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是不是看穿了,所以你也来跟我开这种玩笑?算了算了,我们都聪明的跟和尚似地,谁也别玩这种游戏了,就此打住,我们回家吧!”
我去拉他的手,他没有像以前那样躲开,没有像以前那样羞涩的低下头,他握住我的手,我这才发觉,其实他的手不大,跟我比起来也就大了一点点的轮廓,不像个男孩子的手。
“苏润,你知道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决定了,我要跟你分手。”
“你再说一遍!”
“我要跟你分手,苏润,我们根本就不合适,还是分开吧,以前的那些年,我们在一起根本就是个错误,我们做朋友吧,你还是我的青梅,我也还是你的竹马。”
“我呸!你少在老娘面前卖弄文采,我才是中文系毕业的!”我拉他企图把他带走。
可那个柔弱的唐维琴,此刻却是坚定不移的:“苏润,我要跟你分手!”
“你吃饱了撑的啊!你最近都跟谁在一起玩,都学坏了,别动不动把分手挂嘴边上,好好过日子得了!”
“我真的是认真的,我一想到我妈和你妈逼着我们结婚,我就觉得害怕,想到要跟你过一辈子,我都觉得这个世界停电了,黑漆漆的看不到光明了!苏润,我不爱你,从来都不爱,你也不爱我,为什么,我们还要在一起?”
他几乎带了哭腔,颤抖着声音,让我也跟着颤抖了,不爱,什么叫不爱?二十几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是不爱呢?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我更了解唐维琴吗?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唐维琴更了解我吗?
很显然,答案都是否定的。那为什么,青梅竹马的两个人,要说不相爱呢?
“我是不会跟你分手的,你回家好好睡一觉,把思绪顺一顺,我就当你喝多了胡说八道呢,回家吧。”我死死地拉着他,他却扑通一声倒下,抱住我的腿,看得我目瞪口呆:“你干嘛?”
“从小,你就欺负我,从我有记忆以来,苏润你就是个恶魔,我的漂亮衣服被你抢走,我的零食被你夺去,你还打我,不准我告诉任何人。你小时候长的彪悍,我无法反抗你,只能忍着。六岁的时候,听说要上学了,我天真的以为,我的世界要走向光明了,我以为你是不用上学的,可是结果,我们同班,你又强行的打跑了别的女同学,跟我同桌。”
他近乎哭诉,我一阵阵愣神,有这回事吗?他的记性也太好了吧,陈芝麻烂谷子了啊!
他接着说:“那时候我最怕老师留作业多,因为你的那一份也要我来写,我写不完,你要骂我,我写的跟你的字迹不像,你要打我。到了初中,我天真的以为,这次可以跟你分开了,可是上天捉弄,又是同班同学,你坐在我的后面,我的校服,被你画了无数只王八!让我在所有同学的面前丢脸。”
我愕然,为自己辩解:“你这是为艺术献身。”
“接着是高中,我天真的以为,我读重点了,你的成绩考不上的,可是结果,你妈妈托了关系,硬是把你送了进来。你变本加厉,跟一群女生好上了,于是你们这一群人的作业都由我来写,苏润你知道么,到现在,我还能一个人写出二十几种笔锋呢!”
“书法家!你要感谢我!”
“你自己欺负我也就算了,你还带着那么多女生欺负我,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们总捏我的脸,我是个男人,你们懂么?!”
“这个……有证件么?”
“苏润你为什么要阴魂不散呢?大学,我很天真的以为,我考上重点了,有钱也买不进来了,可你竟然发愤图强,也考了进来。自从有了你,我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我为你活了二十几年,苏润,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我不想再为你而活,我要为我自己活着!”
他慷慨激昂,我却昏昏沉沉的了,我欺负过他?还那么多次?他一直很傻很天真,那么我呢?我小时候一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青梅竹马就应该这样才对,他是男生要让着我,这个期限是一辈子,这是我妈说的啊,怎么会错呢?
他一直抱着我的腿,哭了半宿,嘴里念念叨叨的都是我这些年来的伤害,我从惊讶到愕然,最后到麻木,我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而他已经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记得,想着有一天来跟我翻小肠。
唐维琴哭的时候,我一声不吭,他抱着我,身体还有点温热,我回想起来,唐维琴还不曾主动抱过我,这算是第一次了吧,只可惜他抱的是我的腿,我真想告诉他,老娘的腰身也是很纤细的,你抱着也会很舒服的。
“所以,苏润,我们分手吧,就算是我求你了。”他压着嗓子说道。
我摇了摇头:“别闹脾气了,都老夫老妻的了,分什么手啊。都 4 月 2 号了,愚人节过了,我们别开玩笑了。”
“要我说几遍你才懂,我是真的要跟你分手!”他在我的耳边嘶吼,那么用力,一点也不像是那个瘦弱的身躯里发出来的。
我笑了笑:“这算什么理由啊,谁的一辈子还没欺负过几个人啊,难不成你真的是移情别恋?爱上别人了?”
“对……”唐维琴小声的说。
我愣了一会儿,然后听到门响,房间出现了第三个人,简称第三者。
唐维琴突然站起身来,长时间的跪坐让他的腿脚发麻,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一双渴望甚至恳求的眼睛看着来人:“拜托!”
我再一次呆滞:“夏西你来干嘛?”
夏西长长地叹口气,目光在我和唐维琴之间来来回回,最终说:“苏润,其实我和维琴是……”
“是什么?”我警惕。
唐维琴拉住夏西的衣摆:“夏西!”这一声喊的相当壮烈,夏西闭上了眼:“我们俩现在在一起,你们赶紧分手吧!”
他们一个是我的青梅竹马的男友,一个是我的好朋友,我笑了起来:“愚人节过去了,别骗我了,我不信,我可不傻。”
“苏润我们分手吧,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你看我爱的都不是女人,你再怎么纠缠我也没用了,快点放弃了,找别人嫁了吧!”
我摇头,还是微笑:“你们俩真够过分的,为了骗我,竟然装GAY!”
夏西皱紧了眉,可惜我那时被分手事件弄傻了,根本就没看出来夏西那眉宇之间的恶心神色:“我们俩真的相爱了,特别的爱,死去活来的!”
“我还有事,我先回家。”我昂首挺胸,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生生的将他们分开。
“苏润!”唐维琴叫我一声。
我却没有停下脚步。
只听后面夏西说道:“让她一个人安静下吧。”
我回头狠狠地瞪了夏西一眼:“我安静你奶奶个熊!”
紧接着,我抬脚就跑,这拥挤的房间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站在那两个人中间我变得如此的多余,我信了,我终于相信所谓的耽美,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的身边了。我努力的妄想自己能想出一堆理由,证明他们是在欺骗我的,可是他们互相诉说了真爱。
身为腐女的我,为什么以前就没看出来?还是我就算闻到了味道,也因为那人是我的青梅竹马,所以一直不去想这个问题?
我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奔跑,随便上了一辆出租车,我将自己埋在自己的怀抱里,眼睛发涩。
“小姐,到了,一共三十块。”司机提醒我。
我浑浑噩噩的掏钱给他,第一次没有觉得心疼钱。
打开车门下车,出租车狂风卷地一样的走了,我昂起头,仰望夜空,这个城市的夜晚,看不到明亮的星星,因为灯光璀璨,也因为空气里太多的浑浊。
有人说,当你想哭的时候,只要昂起头,眼泪就会倒流,这样没有人知道你哭了,没有人会笑话你。
我也这样做,向前走着,然后:“啊!哪个不长眼的混蛋小偷!你有能耐就抢银行取,偷马葫芦盖子算什么好汉!”
这是个下水管道,黑漆漆的一片,只是有些异味,却没有那么恶心和肮脏。我踩在管子上想要爬出去,可是因为石壁太滑了,而无法轻松的上去。
我蹲在井底,想起了小学课本里的一只青蛙,我似乎像极了那只青蛙,同样的活在自己的一片小天地里,慵懒的不愿意走出去,以至于,我都没有发现,就在我的不远处,两只公青蛙已经在一起了。
等我艰难的爬出来之后,我已经跟个泥鳅一样了,我吸了吸鼻子,闻到自己身上的怪味,还有比我更倒霉的吗?
但是下一刻我发觉,一件非常悲剧的事情发生了,我站着的这地方,不是我家的附近,这建筑怎么看怎么像是安公子家那个小区。最最让我觉得欲哭无泪的是,刚才的那三十块是我全部的家当。
“叮咚。”我站在安公子家的门口,用力的按着他家的门铃。
我经历了千辛万苦,才避开门卫的视线,偷偷的溜进来,不然我的这身装扮,是绝对进不来这样高档的小区的。
在我按了十几分钟门铃之后,安公子家的门开了,他还眯着眼睛,显然是正在睡梦中被我吵醒的,他依靠在门上,在看到门口的我以后,大为惊讶:“苏润?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一身白色的丝绸睡衣,眸子里倒映着我的影子,我的鼻子蓦地发酸,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这什么破小区,马葫芦盖子被人偷了,就不知道买个新的换上吗?!”
“你掉进去了?笨蛋。”他温柔的口气,拉我进去,那手掌传来的温度,让我觉得温暖。
“安公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眼泪鼻涕以及身上的淤泥,全部蹭在了他的身上。
他愣了一下,然后抱紧了我。
我什么都没说,一张口全都是呜咽,我靠在他的怀抱里,他也没有问我,只是把门关上,然后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
直到我的眼睛干涩,再也哭不出眼泪,我才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他白色的睡衣上褶皱了,并且有很多污浊的痕迹,全部源自于我。我吸了吸鼻子,说:“安公子我走错路了,就走到你家来了,我现在身上没钱了,你能借我钱,让我回家么?”
“你先进来。”他给我拿了脱鞋,示意我换上。
我这一身的肮脏,他那一尘不染的房子,我毫不犹豫的就进去,然后弄脏了他家。
我们坐在沙发上,他看了看表说:“凌晨三点了。”
已经这么晚了?
“你遭到打劫的了?钱被抢了?”
我摇头。
“不会是因为我骗你说让你去辞职的事情吧?我跟你开玩笑的,我说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别真的相信啊傻瓜。”
我还是摇头,对于这件事,我心里已经有谱,知道很可能是假的,怎么会哭呢。
“你该不是失恋了吧?”他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抬头,眼眶再一次红了:“我跟唐维琴分手了。”
“分就分吧,早就该分了。”
我惊愕,声音尖细:“你说什么?!”
“呃……”他清了清喉咙:“我是想问你,为什么分手。”
“他爱上别人了,居然还是个男的,他跟夏西在一起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他们怎么能是GAY!”我又不可抑制的哭喊起来,全无形象。
安公子瞪大了眼睛,显然也是被这个事实给惊吓到了的样子。
过了许久,他才说:“去洗个澡吧,太晚了,别回去了。”
我顿时止住了哭声,抽泣着问道:“你要对我做什么?”
安公子无奈的笑了:“别太有自信了,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赶紧去洗澡吧。你睡客厅。”
因为我的衣服脏了,洗完澡之后,我只能穿着安公子的衣服出来,他的T恤套在我身上十分不协调,我像一个偷穿家长衣服的孩子。
他将我安顿在客房,我蒙着头怎么都睡不着。
安公子的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他在洗澡,仅仅隔着一扇门,我清晰的听到,我心里烦躁不安,那水声一直不断,后来我听出来不对了,跑过去一看,他蹲在那里,洗我那套脏了的衣服。
他也是刚洗过澡的,头发还滴水,刀削一样有型的侧脸,发丝遮挡住眼睛,那鼻梁,那嘴唇,都性感到让人血脉喷张了。
我看着他那媲美模特的身材,吞了下口水,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计划。
“安公子,嘿嘿……”
安公子大概是太专心致志了,以至于听到我的笑声之后哆嗦了一下:“你还没睡?”
我搬凳子坐在他的旁边,仔细的盯着他看:“安公子你真好看。”
他诧异:“你要说什么?”
我一脸的讪笑:“安公子你跟夏西的关系很好是吧?”
他怀疑:“你什么意思?”
我接着笑,有点暧昧:“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你别瞒着我了。”
他更加怀疑:“你到底要干嘛?”
“你也是GAY对吧!”
“你脑袋让驴踢了!”
他勃然大怒,狠狠地瞪我,然后接着洗衣服。我心照不宣的笑了,这表情说明被我说中了啊!安公子跟夏西是在那酒吧认识的,肯定关系不一般,夏西是个同性恋,那么跟他在那种地方认识的安公子,会好么?想起他各种升职,我几乎可以断定了,安公子是断背!
“安公子,你帮我个忙吧!”
“不帮!”
“安公子!我求你了还不行么,你就帮帮我吧!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的份上!”
“我们认识不到一年。”
“安公子!”
“出去!”
我憋着嘴:“你都还没听我要说什么呢,就这么拒绝我。”
“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一向没有好事。”
“你什么意思啊?”
“不明白吗?意思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气结,但是不能跟他翻脸,我还有事求他。
“我真傻,我以为我跟唐维琴青梅竹马,一定会相伴一生,我以为我对他那么好,他也会一样对我好,可是我万万没有料到,我身边潜伏着夏西这样的猛兽,他活生生的吃了我的维琴,维琴其实很脆弱,他心软,只要稍微对他好,他就会被迷惑,他怎么会是GAY呢,我认识他那么久,我最了解他了,他就是被夏西给蛊惑了。”我哀怨的口吻,活脱脱的像一个祥林嫂。
安公子把衣服洗好,放进洗衣机里再次清洗脱水,丝毫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接着说:“我大学刚毕业,认识的人很少,唯一认识一个长得帅又有本事的也就是安公子你了,我其实特别庆幸我能够认识你,你让我受益匪浅,良师益友。如果你都不帮我,那么就没有人会帮我了。安公子,我不想孤独终老,我想要嫁人,我想要过平淡幸福的生活,你难道真的不能帮我吗?”
我早就哭不出眼泪来,但是我听说,对男人来说,女人的眼泪最管用,所以我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一直掐着自己的大腿,十分的用力,疼的我泪眼汪汪。
安公子看着我叹了口气:“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一听有戏啊!掩饰住心里的狂喜,继续泪眼汪汪的说道:“我不能没有唐维琴,你帮我挽回他吧!安公子,你比唐维琴长得好看多了,你跟夏西在一起更般配一些。”
“你的意思是,让我抢了夏西,然后唐维琴就能回到你的身边?”
“嗯嗯!”
安公子再次叹气:“苏润你有句话说对了,你真傻!”
我吸了吸鼻子,可不就是傻么,不傻能让情敌给自己男友发短信表白么,不傻,能掉下水道里么。
“你就那么想嫁人?想要平淡的幸福?”他问。
我再一次点头,更加用力。
“好吧,我帮你。”
“真的?!”
他也点头:“真的。说到做到。”
“安公子!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亲人啊!”我抱住他,阵阵的狂喜,我准备了很多说服他去出卖色相的说辞,看来都用不上了,我还真没想到,安公子什么时候也心软了,这么好说话了。
安公子的笑声在我的耳边回荡,他今天第二次回应我的拥抱:“电视机下面有个药箱,你找点药膏擦吧,下次掐大腿,别只掐一个地方。”
噶?他都知道?那不早点说,害我掐了那么久,这厮还是腹黑啊!不过,他能帮我这个忙,就比什么都强。
大概是心里没了担忧,我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顺便打了个滚。
我起身,突然发觉有点不对劲儿了,这好像是客厅里啊。我再一打量,这可不就是安公子放在客厅里的那张大床么,我睡了他的床,那他睡哪里了?
我掀开被子,下意识的就开始寻找:“安公子,你在哪呢?安公子?”
他幽幽的从门口出现:“你是在你的被窝里找我吗?”
我干笑了几声,一边铺平了被子,一边说道:“我这是在时时刻刻念叨你的好!”
“既然你记得我的好,那就把房间打扫干净,然后煮饭吧,我饿了。”
“啊?”我张大了嘴巴,他也不是不知道我的厨艺,找虐吗?
那四十五度角仰望的进口橱柜,那一尘不染的根本就没用过的厨具,那一大堆不知所谓的食材,还有那跟幽怨的跟午夜凶铃一样的我,以及一个笑的跟一江春水似的安公子……
我吞了下口水:“你该不会是让我把这些都给你变成食物吧?”
他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你会做什么,就每样都买了点,你看着办吧。”
“你不后悔?”
“少废话!”
安公子将厨房的门关上,大有让我在里面自生自灭的趋势。
我对着食材长吁短叹,我哪里是个做饭的料。所以,从小我就让唐维琴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以便于以后我们结婚做饭。想起唐维琴,我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一边切菜,一边咒骂着夏西,太不是人了!
骂着骂着,我就忘了自己在干什么了,直到听见砰的一声,我抱头尖叫躲在桌子底下,安公子闻声而来,看到厨房一片乌烟瘴气,视线迷离了一会儿,找到了桌子底下的我,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把我从里面揪了出来,顺手一扔,我就踉跄着载到在地毯上。
“喂喂喂!你也太没人性了吧!”倒是不疼,只是我觉得这不是人道主义精神的表现。
安公子将灶上的火关掉,抬头看了一眼趴在灯罩上的鸡,无奈的叹气:“苏润,谁娶了你可真是要倒霉了,你难道不知道,微波炉不能直接加热真空包装食品?”
我点点头,我还真不知道,我当时就把那只鸡当成夏西了,直接放进去加热了,想着热死他才好,哪里顾得上给他脱衣服呢。
“让你做饭就是个错误!”安公子把买来的材料全部扔进了垃圾桶:“我送你回家。”
“不管饭了?”
“厨房都快让你给点着了,我还敢管你饭?”
换好了衣服,安公子带我出门。
门卫为安公子开门,车子缓缓地驶出,在那门卫看到安公子旁边坐了一个我之后,瞬间长大了嘴巴,足足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我是不是太漂亮了?你看那门卫看见我之后的震惊表情。”我摸着脸蛋问安公子。
他突然踩了一脚刹车,我的头直接撞在了玻璃上,他幽怨的看我一眼:“苏润,开车的时候不要说这么恐怖的事情好不好?我还年轻!”
太损了!这哪里是嘴啊!我在心里骂他,面上还要微笑着点头,有求于人就是如此卑躬屈膝。
前面有几个工人在修什么东西,安公子只好绕开,我眼尖发现了,他们正在弄下水道,侧耳去听,听到有一个人说道:“让你们早点修吧偏偏不,这下好了,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掉进去了,砸断了一根管子,这下麻烦了吧!”
我的脸唰一下红了,安公子颇为惊愕的打量我:“你体重多少?”
“标准!非常的标准!”我一口咬定,但是事实上我也发现了,最近我胖了,并且有更胖的趋势,在这样发展下去,估计我游泳不用游泳圈了,我自己就有。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多谢了安公子,路上小心啊!”我微笑着跟安公子挥手。
他熄了火,下车,将车门用力的关上。
我挥手的那只手就停住了:“你不回去吗?”
“你不管饭吗?我都到家门口了,你还赶我走?苏润你也太没良心了!”安公子幽怨的看我。
我发现,他今天真的很喜欢用这种幽怨的眼神看我。
他拽着我,朝我家的那店铺走去。
“喂喂喂!你放手,授受不亲啊!”我一边挣扎着,一边捂脸,在街坊四邻的眼里,我就是唐维琴的媳妇,要是被他们看到我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那是要说闲话的啊!
安公子笑了笑,突然一个用力,将我拉到了他的怀里。
“你你你干嘛?”我的手掌按在他的胸口,努力的将我们的距离拉大一点。
他微笑,还是个面瘫式的,我怎能不觉得惊悚?
他说:“我不是同性恋么,你怕什么?”
我干脆躲在他的身后,这一路上的注目礼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希望所有人都看不见我,让我平安的走过去吧。
“苏润,你怎么了?”
可是总有个人,让我不得安宁,每当有人路过,并且投过来诧异的眼神的时候,安公子都会说这么一句。
我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他,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终于到了“优游磨茶”,我一下子窜进去,安公子再也没阻拦我,慢悠悠的跟着进来。
纪开来看见我的时候嗷一嗓子就扑了过来:“你个死丫头,你跑哪去了?你都敢夜不归宿了啊?!你说,你昨天晚上跟我女婿干什么了?!”
我捂住了耳朵,试图减小她对我耳膜的荼毒,嘟囔道:“什么都没干,我没跟他在一起。”
纪开来倒吸一口冷气,她直勾勾的盯着跟我一起回来的安随遇,上下打量之后,迅速的凑到我耳边问道:“宝儿!这是上次食物中毒的那短命鬼么?”
我一惊,回头看了看安公子,不由得对我妈伸出大拇指来,短命鬼这个词,形容安公子这间歇性面瘫还真是贴切啊!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点了点头,纪开来皱眉:“他来干什么?坑钱的?宝儿,你怎么还没把他摆平啊,怎么又给带家里来了?”
我撇撇嘴,安公子好像用不着坑我们家的钱吧,恐怕我们家的那点钱,都不够安公子塞牙缝的。
“大宝!你该不会是一整晚都跟他在一起吧?”纪开来突然惊呼一声。
我也跟着差异了,我差异的是,她哪里来的如此火眼金睛?
纪开来同志一看我的表情就完全明白了,捏着我的耳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作孽啊!我女婿知道了可不得了啊!你这丫头怎么也学会红杏出墙了啊?”
她的女婿现在恐怕正跟夏西滚床单呢!哪里有功夫管我的死活!
“想哪去了!这是我公司的总经理!”我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纪开来一听立即双眼放光。
“阿姨,别误会,我就是恰好路过,送她回来而已。”安公子微笑着跟我妈说,那如沐春风是为哪般?
纪开来同志看的一愣一愣的,我妈也是个颜控,看见帅哥也把持不住心旷神怡,安公子的这一声阿姨叫的真是让她美了。
“真是麻烦领导了,若是不嫌弃,在家里吃个便饭再走吧!”纪开来淡淡的微笑。
我一看这笑容也明白了过来,我妈虽然爱看美男,但是有限度的,对于安公子这样的上司,她从来都是劝我不要过多的打交道的。所以这句其实就是在赶安公子离开呢,以不变应万变。
“好啊!我正好没吃饭呢。”安公子那面瘫式微笑,吓的我跟我妈同时向后退了半步。
“大宝,你们经理没病吧?”纪开来小声问我。
我哭笑不得的点头,原来安公子还真的是来蹭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