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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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注释】
刍(chu除):草
【译文】
天地是不会讲爱心的,它把万物当作草扎的狗;圣人也不会讲爱心的,他把百姓当作草扎的狗。
【诌议】
草扎的狗是用来祭祀的,祭祀完了,草狗就被遗弃了。天地没有仁义,把万物当作草扎的狗,用过了就扔在了一边;圣人也不仁不义,把百姓当作祭祀时用的草狗,利用完了也就不管不问了。既然天地圣人都是如此的忘八蛋,市井草民也就别太自作多情了,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就是个人物,一旦挺身而出,你就是被人利用的刍狗。中国历史上,多少次民众起义,多少次农民战争,死了无数的平民百姓,谱写了一曲曲壮怀悲歌,结果无外乎是一个皇帝倒了,换上了另一个皇帝;一个坏蛋没了,又来了一个坏蛋;农民还是农民,穷人依旧是穷人。法国大革命,市民冲上街头,拼尽一腔热血,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革命”成功了,还有谁会惦记当初那些在街头上浴血奋战的人,死了的就死了,活着的依旧那样活着,只是换了批弹冠相庆、歌舞升平的主子,照样骑在百姓头上拉屎撒尿。更为甚者,直把平民百姓当个可随意捏死的耗子。
民国初建时,孙中山与袁世凯为定都北京或是南京吵得不可开交,相持不下,各不退让。1912 年 2 月 29 日晚,北京突然发生兵变,曹锟的部下冲进朝阳门,一路奔向东四,一路奔向北新桥,一路奔向东单,挨家挨户抢掠,金铺、饭馆、当铺无一幸免。3 月1 日,弹压的部队上了街,行人中凡手中拿有包裹的一律抓了就地正法,东四、东单、灯市口、西四、西单、前门的大街上支上架子,把砍下的人头高高地悬挂在上面,以示新总统维护社会治安的决心。此时军队早已撤出,杀的都是无辜的平民百姓。兵变平息,各方势力都转向了支持定都北京,定都之争就此尘埃落定。为了政治目的,这 30 多颗人头又算什么?草民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既然如此,平民百姓是不是就该忍气吞声,甘心为奴呢?绝对不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平民百姓就应该抗争,只是在抗争中要注意,天地圣人是把你当刍狗对待的,千万警惕,不要被人利用了。在台湾,民进党人就特别喜欢操纵民粹搞政治斗争,也特别的有经验有手段有心得,因而屡屡得手:一个录音带换一个市长,两颗子弹换一个“总统”,一群孩子闹议会,争得了全面执政……。他们玩的这套把戏,旁人看得清清楚楚,可当事者却尽在那里迷迷糊糊,心甘情愿地一次又一次地为人充当刍狗,也真是无奈。
“天地之间,其犹槖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注释】
橐籥(tuo驼yue月):风箱
【译文】
天地之间,难道不像一个风箱吗?内里空虚,却存有无限的能量,一抽动,风就出来了;越抽动,风出的就越多。人非天地,多说多动,很快就会把你肚子里的那点东西用光了,不如守住常规,安心本分,保养住自己内中的精气神。
【诌议】
把天地看做是一个风箱,风箱里面是虚空,这个虚空蕴含着无限的能量。风箱一推一拉,风就出来了;愈推拉,风出来的就愈多,永远也用不完。天地之间,看似虚空,实则能量无穷无尽。人和天地不一样,人肚子里的货虽是真实的,但都是有限的,就那么几根肠子一个胃,没必要使劲地往外倒。与其夸夸其谈,说一会儿就没新词了,不如只说有用的话,只做需做的事。所谓“黔驴技穷”,“江郎才尽”,“半桶水”,喻的就是这个道理。深藏不露,总比让人看破强。
“多言数穷”,既有多言词尽,也有“言多必失”的含义。你滔滔不绝,哗啦啦地往外倒,就不怕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就不怕人在你的杂货铺里捡了漏?道是“隔墙有耳”,你连墙都不设,也未免太宽心了吧。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家里的那点宝贝都让贼知道了,贼能不惦记吗?“祸从口中生”,古往今来,多少人就死在了自己的多嘴多舌、口无遮拦之上。曹操杀杨修,就是因为他什么东西都往外说,把曹操心里想的东西都告诉别人,不杀他都不行;屈原做为爱国主义的英雄至今被人们所怀念,可他的被逐出朝廷,以致投江自尽,难道与他说的太多就没有一点儿关系?文化大革命中,那么多人被关进监牢,被逼死、整死,其中有多少人是因为嘴巴的缘故啊!在审判“四人帮”的法庭上,这样的案例比比皆是。江青曾经的友人、熟人、同事一个个被关进监狱,连她家早年的一个老保姆也被关进监牢,为什么?难道不就是因为嘴吗?所谓的杀人灭口,就是害怕你说,防备你说,不准你说,要把你的嘴巴封死。
男人最忌话多,最让人瞧不上的也是话多,话一多,深度就没有了,浅薄就出来了,敬重就会消失。威严的将军,没有一个是絮絮叨叨的;毛泽东、邓小平,说出的话,字字千金,没有一句废话,所以让人敬重。面对废话连篇、婆婆妈妈、碎嘴饶舌的领导,人们都不禁会想,这个家伙是怎么混上去的?所以《圣经》说:“言语多,就显出愚昧。”给领导当秘书,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嘴严,一个话痨子是不会被安放在重要的岗位上的,太让人不放心了。即便是王的女人,也要管住自己的嘴,管不住嘴就要赏嘴了。
所谓“守中”,不仅仅是要守住心中之言,也是要守住腹中之气。人不是风箱,可以没完没了的往外出气,人是仗着肚子里的元气存活的,说话就要消耗元气,话说多了人就要疲倦,过了就要吐血。男人在单位是领导,回家见谁都爱答不理。女人生气:在单位是大爷,回家还当大爷!女人不知道,男人在单位说了太多的话,那是累的。寡言少语,守住内气,有益身心健康。既然天地圣人都把我们当草狗了,我们干嘛还要搜肠刮肚地往外倒东西?胆汁都出来了。
其实很多时候是不必讲话的,鲁迅说:“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刚要开口,即刻就感到了空虚,有过同感的人应该不会太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