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辱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上好的统治者,是下边的人民感觉能与其和平共处;次等的,百姓与他亲近,且歌功颂德美誉传扬;再次等,人们畏惧害怕他;最差劲等级,民众轻蔑辱骂,但凭条件成熟,动用武力将他推翻打倒。
统治者与民众之间,因有不值得信任的地方存在,于是就有互不信任的事情发生。
“太上”统治,遵从客观法则治理国家,真地是悠然自如啊!
他们言必信,行必果,不轻易发号施令,杜绝朝令夕改陋习现象,功德由使百业兴隆,国事般般遂愿。
由此,民众发自内心称谓:这才是我们愿望理想的自然生活。
人类社会现代管理创立的“宪政”制度,好处是政府与百姓,各安本分,信条笃守有法可依。然而,在权力不成制衡情况下,即便百无疏漏宪章,全无实质信用效应,只能算作摆设而已。
遥远的上古时代,中原部族首领以天道治理族事,不作扰民为美,让百姓从所欲。这就是老子崇尚的道法自然,族事治理上乘方式,尚此,族民没有压抑,视头领心目至亲。
这样的理想王国历史长河瞬间即逝,随生产力的发展,社会物质丰满,财富积厚,尊卑贵贱区别明显,从而,族长与百姓同甘共苦,互爱现象渐渐稀少弥足珍贵起来。于是,他们与普通族民脱离,使 “太上” 社会管理,不分富贵贫贱态势从此划上历史句号。
神州大地,三皇五帝时期,部族首领爱民如子,心系苍生。由“禅让”氛围,政事治理以人为本,任人唯贤。他们倍受百姓爱戴、敬仰,炎帝,黄帝,尧,舜,禹,一个个光鲜闪亮名号,由古至今,在华夏历史长河,熠熠生辉绝无仅有。
帝王心性暴戾,史载早先商纣王犹最。传言:皇叔闻仲,勇冠三军,满朝文武,无不敬重。某日征战凯旋归来,纣王率文武百官十里长亭迎接。这样的一员勇武将军,回到家中竟然给老婆施礼跪安。纣王得知此事,不问情由将婶娘当众砍头,血染白绫。且令天下曰:“红绫为戒,不准虐待丈夫。今后女孩出嫁,头盖红布,引以为戒,好生侍奉丈夫”。
从此,新娘出嫁头盖红布风俗,代代相传。
可见,纣王心性惨烈,天下畏惧,百姓无不惶恐。
中国历史周期,大都二三百年光景,长者周朝八百多年伟业,短命秦政二世夭折。秦朝统治酷法待民,焚书坑儒,其腐化极欲,大建阿房宫阙,富丽堂皇,骊山筑墓,……暴政、苛捐、恶法严峻酷烈,将百姓 “轻之,辱之” ,反过来百姓“牙眼”相还,陈胜、吴广揭竿起,项羽、刘邦紧随后,使帝秦万世基业一命呜呼矣!
统治者与百姓相处何等状态,完全取决于前者是否心系苍生,且 “悠然” 与否,在于不作扰民, “贵言” 以待百姓,即言必信,行必果。倘若 “信不足焉” ,必将 “有不信焉” ,当社会不和谐现象,严重到极点的时候,扭不住了的,那将是天下大乱烈马狂奔。
观历史,看华夏社会由古迄今,但凡朝代末位,都是由统治者极度扰民,苛捐杂税,民不堪重负使然,牵动起诸阶层利益纷争,打破原先社会板块,来一次重新洗牌。
如何社会矛盾化解,汉朝立初,为恢复国家元气,推行“休养生息”政策,减免苛捐杂税,使人们安居乐业,从而开启出“文景之治”盛世太平景观,此谓之皇家,也就是统治者的 “悠兮,贵言” 的历史写实。
公元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神州大地,公社化大集体模式,人们被吆喝着今天东边开山,明天西边填河,生活疲奔,尚不曾温饱,如何解决此般贫困,八十年代的“改革开发”将田地放种农户,从而人们过上富足日子。
国泰民安最大的敌人,莫不过于统治者失却 “贵言” ,忌讳的是朝令夕改,使百姓处在没有安全感的惶恐不可终日里,犹害怕今加税,明加税,后天还加税,常扰民不已……
如此 “信不足” ,百姓日子不得 “悠然” ,统治者也决无安生日子过。由从因果怨报,天下岂太平,怎有黎民为你唱赞歌?
如是乎,百姓衣食住行“莫自然”,换来的也是统治者的“不自在”,这样的历史前车之鉴还少吗?
全因你于民“信”不足,甚至“信”没有。
这就是本章老子,于国家统治者告诫劝导。
貌相上的宇宙星斗运行恒守,实质它们无一时一刻不在量质改变,何况地球物灵。
天体流星碰撞,地间沧海桑田,阴阳伴随,弱与强者。
国家生成伊始,王朝更替有如走马灯何,全凭强弱量化。
其民与官者,恰成矛盾对抗两面体,治与被治较劲无一天消停。即便被人们奉作盛世岁月,暗流滚动照旧。官权使威总想强愈强,也是扭不住了的腐败量化。民弱被迫弱,背后使力以强量汇聚,有待来日逐浪潮涌,图谋变天。
历史周期令治者头疼,也是少不了百姓遭殃苦痛。有多少学问大家,试图改变这样的惨烈格局,或帮王者出谋划策,或苦口婆心劝导平民安守“弱”命,然机关算尽,终究不能消除“强弱”量化变易。
但凡治者,霸道亡早,王道死晚,它们在“阴阳量化”面前不值几文。
等到“弱”变“强”时,那就是社会阶层重新洗牌的开始。
摘自《论易章五·阴阳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