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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五年(民国三十四年) 十九岁

◎是年,一直在杭州等着报考杭州艺专,但该校迟迟未迁回。

◎八月,日本宣布投降。上海美术专科学校(以下简称“上海美专”)在上海菜市路原址筹备复员。九月二日,参加对日作战的同盟国代表接受日本投降,签字仪式在停泊于日本东京湾的美军军舰“密苏里”号上举行,抗日战争胜利结束。

◎九月,上海美专校长刘海粟复职视事,十五日新学期开学,二十日正式上课。此为民国三十四年度第一学期,木心尚未入学。

按:刘海粟(一八九六~一九九四),名槃,字秀芳,号海翁。江苏常州人。现代杰出画家、美术教育家。一九一二年与乌始光、张聿光等创办上海图画美术院,后改为上海美术专科学校,任校长。任上海美专校长期间,倡导美术改革,成就卓著,被誉为近代美术教育事业的奠基人、拓荒者。据陈丹青回忆,木心曾忆及他在上海美专求学期间因文笔突出刘海粟一度想让他做自己的秘书,遭木心婉拒。

◎抗战胜利后,与沈罗凡、邵传发、徐宜诚在乌镇创办《泡沫》刊物,为八开油印物。此时发表文章用的笔名是“罗干”,负责编写诗歌、散文,文字“幽美清雅,富于情致”。《泡沫》总共出了五期,因反对政府摊派国民捐款,被迫停刊。

按:一九九六年版《桐乡县志》误作“民国三十五年(一九四六)四月创刊”。

抗战胜利后,我(周注:笔名罗凡)与邵凡(周注:邵传发笔名)、徐青戈(周注:徐宜诚笔名青戈,徐冠南子)、牧心(周注:笔名罗干)在乌镇创办《泡沫》刊物。牧心编写诗歌、散文,幽美清雅,富于情致。当时由于反动政府压榨崇桐两县农民,摊派国民捐款,曾掀起轰轰烈烈的民众运动。《泡沫》坚决支持这一正义行动,曾发表《论国民捐献》《再论国民捐献》(周注:两论,系沈罗凡撰写),尖锐指出它严重损害农民利益。我们把《泡沫》第四、五期,张贴在乌镇北花桥、应家桥堍。……但我却遭到了乌镇警察所的传讯追问,《泡沫》也因此停刊。(沈罗凡《怀念牧心》,转引自周乾康《木心的少年伙伴沈罗凡》,未刊稿)

◎杭州成立“美术工作者协会”,积极加入,成为该会会员。

那年秋天,抗日战争最后胜利的喜讯突如其来,杭城一片爆仗声,入夜万人空巷提灯庆祝,在近乎昏晕的欢欣中,我冷冷地看到一己的命运面临转机。

似乎到了这时杭州才有“文化界”,呼地冒出许多画画儿的、编报儿的、演戏儿的……大抵兵分三路,一是从内地“大后方”赶程而至,二是在浙江山区作游击队于今整编入城了,三是原本隐蔽身份至此就站了出来,反正一时人才济济,都显得精明强干,唯独这个蛰居于“蘋南书屋”、寝馈于欧罗巴文化观念的惨绿少年,一入“文化界”,确实难于适应,但我还是看样学样地努力周旋。

很快,杭州成立了“美术工作者协会”,我也就此成为会员,开会时,这些“美术”的“工作者”,个个能说会道,握起手来,紧得发痛,还要上下左右摇几摇,自道姓名时,叫“阿大”,叫“阿羊”,在画上签名也就是“阿大”“阿羊”,衣着一概平凡朴素,谈论所及,“某某,人很热情”,“这张画,趣味好”——我不免发愣,“热情”,怎么就放在口头上,“趣味”,我却看不出来。他们都画农民、小贩、码头工人、乡村集市、城市路边摊……那事事为首的“阿大”者,画风很像丰子恺,只是太像了一点,而更多更精彩的是搞木刻的,题材总与“革命”有关,我注意看,觉得自己是望革命之尘而莫及,尤其因为读过不少俄罗斯小说,“革命”,非常悲壮,非常罗曼蒂克,转而对于中国式的革命,我有的是好奇心和求知欲,然而一九四几年那光景,杭州地区的“美术工作者协会”,似乎并无特殊的内在性质,大致是一些画画的青年中年人,想在长期的压抑苦闷之后,吐吐气扬扬眉就是了。(木心:《战后嘉年华》,《鱼丽之宴》,木心著,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115—117页)

◎此间,通过夏子颐得以结识夏承焘,长谈通信,诗词往还,成为忘年之交。

按:夏承焘(一九〇〇~一九八六),字瞿禅,晚年改字瞿髯,别号谢邻、梦栩生。浙江温州人。曾任无锡国专、之江大学、浙江大学教授。毕生致力于词学研究和教学,是现代词学的开拓者和奠基人。被赞誉为“一代词宗”“词学宗师”。著有《夏承焘集》等。

我与夏承焘先生是忘年交,我们相差有二十几岁。初见夏先生的样子与我读他诗句中的风流潇洒状颇不相符,他黑黑又不高。(夏烈:《与木心先生的下午茶》,《出版人》,2006年第4期,58页)

抗战胜利之后,与夏承焘先生成了忘年交,诗词往还,我才野性稍戢。关于中国古典文学,夏先生是无论如何比我懂得多。他手抄四福音书中的箴言给我,《葡萄》篇,《梁木》篇,还有“主啊,兄弟得罪我,原谅他七次够了么……”他用来解释儒家的“恕”道,因为夏先生准备原谅我七十七个七次,所以我一次也没有得罪他。(木心:《海峡传声:答台湾〈联合文学〉编者问》,《鱼丽之宴》,木心著,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20页)

温州的夏承焘先生,号称近百年第一词家,浙江大学中国文学系教授。我们长谈、通信,他每次寄作品来,都写“木心仁兄指正”,他快近六十岁(按:夏承焘生于一九〇〇年二月十日,虽大木心二十七岁,但此时还不到五十岁,木心说他此时近六十岁系错觉),我当时才二十几岁。(木心讲述、陈丹青笔录:《文学回忆录》,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278页)

浙江大学中国文学教授夏承焘先生曾与他是忘年交,来信启首是:“木心仁兄大人阁下”;木心回信,则称承焘先生“夏丈”。(李宗陶:《木心:我是绍兴希腊人》,《南方人物周刊》,2006年第26期)

我和夏承焘先生也并非严格的师徒,我们倒是忘年交,经常通信,谈论学问,他把他的诗给我看,我把我的画给他。(曾进:《海外作家木心独家专访:“我不是什么国学大师”》中所引木心的话,《外滩画报》,2006年3月5日) UrJlRpkCdNCenr26jDqTq+ckaOHRpulMieyOL/EY2PBJq7F9tCCk5t/DE7VogiR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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