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之人,报上名来。”
段天裘双眸如刀,凝视郑直:“拿来酿酒,也要知道是谁的尸骸。”
“郑直,求杀!”
郑直手中长剑一甩,剑鸣声起。
声落之际,他身形已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郑直出现在段天裘面前,一剑斩出。
“咻!”
剑芒如星,携破空之势。
九幽寒气依附剑锋之上,冰冷刺骨。
段天裘瞳孔一缩。
不过,他并未闪避,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轻蔑之笑。
通体一震,长袖飘然,九道幽劲环绕周身,竟形成一道罡罩。
剑芒至,斩在罡罩之上。
“嘭!”
剑芒与罡罩相撞。
锋利的剑芒一时之间竟无法突破。
不过,僵持只在呼吸之间,审判剑血芒闪动,那罡罩之上突现裂纹。
“咔嚓!”
裂纹不断延伸,最终破碎。
段天裘笑容僵硬,脸色大变,随之暴退百米之远。
“好锋利的剑,竟能破我的幽罡!”
段天裘目光一沉,凝视郑直。
再看他胸膛处,已然多了一道不浅的伤痕。
伤口处,不断有血液溢出。
“一城之主,就这?”
一击得势,郑直冷笑。
“找死!”
感受到郑直言语中的侮辱,段天裘大怒。
养尊处优多年的他,何曾受过这般羞辱?
就在这时,段天裘突然消失在原地。
在他面前的郑直脸色勃然大变,持剑横挡。
段天裘破空而至。
“嘭!”
随着一道炸响之声响彻,郑直只觉手臂一麻,整个人后退十余丈。
再看他握剑之手,虎口开裂,鲜血染红剑柄。
还未缓过神来,段天裘脚尖轻轻一点,更加凌厉的攻势袭来。
速度很快,宛若苍鹰扑食。
九道幽劲!
距离十道,仅差一步之遥。
十道幽劲之后,就是孕灵。
这位港城城主,距离那个境界,已经很接近了。
一掌逼至,掌心之中,阵阵阴风环绕。
“噬阴掌!”
郑直面色凝重,掌风刮得脸颊生疼,带有一股窒息之感。
真意爆发,寒潮成风,郑直将体内玄气催动到极致。
“一剑封天!”
全力一剑,猛然挥动。
掌风剑气狠狠相撞。
然而这一次,他的剑气,再也不能摧枯拉朽。
剑气所化的风卷,在肆虐一番后,截然而至。
段天裘暴退十余步,仅此而已。
“没事?”
郑直脸色再变。
他的最强一击,竟未能取得效果。
当然,他没看到,段天裘将手掌藏于袖中,而那只出掌右手,也被他悄悄藏在身后。
再看那袖中之掌,已是血肉模糊,伤可见骨。
“还有什么手段吗?”
段天裘眸光如刀,阴森如鬼:“若没有的话……”
话音未尽,他脸色突变。
一道剑鸣,突兀响起。
“鬼鹏真意!”
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祭出真意。
这是一只大鹏鸟,不过此鸟,与一般鹏鸟不同,鸟首一半是骷髅,以及腐肉。
那半边骷髅鸟目,眼神空洞,含一丝黑色火焰。
祭出真意,左掌再拍。
迎面而来的飞剑与左掌相撞。
飞剑被弹开!
然而,就在段天裘刚刚准备松口气时,变故再生。
只见,那被掌劲弹开的飞剑突然又改变方向,再度疾射而来。
段天裘脸色一变。
但飞剑速度太快,根本没给他反应时间。
“噗呲!”
剑光,一闪而过。
段天裘狂退,他的左臂,已经被整齐斩下,血如泉涌。
“以气御剑,你是剑师?”
捂着断臂,段天裘满脸惊容。
“段城主,你大意了啊。”
郑直手掌一招,审判剑在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落在手中:“这么拙劣的一剑,竟然没有闪。”
“你……”
段天裘怒目圆睁,刚欲说话,脸色再变。
又是一道剑光杀来。
郑直没有打算给后者任何喘息之机。
段天裘眼瞳一狞,血肉模糊的右掌再度拍出。
鬼鹏真意释放凄凄阴风,掌心九道幽劲环绕。
“原来,你也并非毫发未伤嘛。”
看了一眼段天裘那血肉模糊的右掌,郑直咧嘴一笑。
剑掌相碰,两人各退。
段天裘面色苍白,右臂颤抖。
显然,重伤之躯的他,已是强弩之末。
郑直脸上笑容更浓,强压身体的疲惫,持剑迎上。
痛打落水狗的感觉,他还是很享受的。
又是一番交锋,段天裘连连吐血,彻底被郑直压制。
他的身上,剑伤一道接着一道,很快就遍体鳞伤。
纵有九道幽劲的修为,仅剩独臂的他,还是显得独木难支。
“死吧!”
郑直出现在段天裘身前,一剑斩出,直逼后者脖颈。
然而,就在这即将得胜之刻,变故再现。
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段天裘面前。
枯骨般的手中探出,竟稳稳握住郑直长剑。
手中一捏,郑直血红剑锋,再不能寸进分毫。
剑刃之上的森寒剑气,在这刹那之间,湮灭于无形。
“谁?”
郑直脸色一变。
那黑色身影未语,只是拂袖一甩。
一道玄气匹练激荡开来,郑直倒飞而出,狠狠摔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不错的剑。”
将审判剑拿在手中,嘶哑的声音传来。
只见,那黑衣人用枯骨般的手中抚摸着血红剑身,微微赞叹。
后天灵兵,可是可遇不可求之宝。
郑直踉跄起身,脸色阴沉无比。
他抬头,这才看清黑衣人的全貌。
这是一名骨瘦如柴的老人,长发披肩,留着一撮山羊胡,最为渗人的是,老者眼眸,呈灰黑之色。
“尸宗长老,邙韩!”
老者淡淡开口,声音嘶哑凄厉。
“多谢长老出手相救。”
身后,段天裘微微一礼。
此刻,他再无一丝城主架子,有的只是谦卑。
很显然,这位港城城主,很早之前就已投靠尸宗,并俯首称臣。
不过,段天裘虽然嘴上恭敬、感激,但那眼眸身处,却含有一丝怨毒。
这邙韩显然早就来了,而且一直藏于暗处。
若能早些出手,他不可能被斩去一臂。
之所以至今才现身,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故意。
当然,对于段天裘的内心想法,邙韩并未在意,只是微微点头,架子十足。
他灰黑的眼睛扫了一圈段天裘,又很快收回。
在他看中,段天裘已是丧家之犬,难以提起他的兴致。
转而,邙韩将目光移向郑直。
一股威压破体而出,瞬间将郑直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