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肩膀

一

年轻的

都喊着

“小岗”

小岗——

他那大眼睛

他那宽肩膀

在村子里

闪着光……

“喂，小岗

你那肩膀

好抱婆娘”

年轻的

都笑着

小岗

摇着头

“嗨！我这肩膀啊

要抱大枪”

二

八月里

枣子快熟

像孩子们

在树枝上

摇着颤颤的小手

八月的夜啊

比白天还亮

年轻的

都呼喊着

“参加青抗先

比干么儿都强！”

小岗

他那大眼睛

他那宽肩膀

在人堆里

闪着光

“我不参加

不算人养！”

年轻的

都呼喊着

八月的夜呀

也呼喊着

“好小子

参加青抗先

保卫家乡！”

三

高粱叶

在窸窸窣窣地响

年轻的

都围着小岗

围着他们的队长

年轻的

都打上了绑带

背起了紫褐色的背包

掮起了土枪

“嘿，这伙年轻人

操法真行

活像八路军”

村里的老头子

都来看操

看花了眼睛……

四

十一月

我们的平西

呼吸在战斗的火焰里

年轻的

也呼吸着

战斗的香气呢

河水涸了

炮弹打过来

一下

两下

……

都落到地里去啦

河里的水

只有脚面高

大伙儿

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我们的子弟兵

都过去了

我们的青年人

河水啊

望着

村庄啊

望着

都望着小岗呢

小岗

红起大眼睛

摇着宽肩膀

背着土枪

走在年轻的头里……

五

太阳啊

滚下去

星星啊

爬上来

炮声

停息了

平西的夜

还闪着枪火呢

这夜里

河水在流着

血液在淌着

我们的小岗

静静地

被埋进了黄色的土地

年轻的

没有一个忘记

他那宽肩膀

在炮火里摇晃

当敌人的枪弹

打进了他的胸膛

他啊

还紧抱着土枪……

年轻的

没有一个忘记

当他吻着黄土的时候

他啊

还在摇着肩膀

呼喊着

——杀上去……

六

这夜里

河水还在流

血液还在淌

山的那边啊

生长出一个新的土岗

这夜里

月亮的光

悲愤地洒在山岗上

年轻的

都举起了钢枪

“静静地躺着吧

小岗

我们都是有种的

我们的肩膀也宽着呀

为了洗清我们的血仇啊

我们要

永远地举起战斗的钢枪”

1941年1月 TAOyjxsZL3uKMcuhFs7ZOLpAr9fGe4UR59oSQ22wsncwQvzZpEly2G6Qna8EMT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