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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宋代的汴河

宋代的汴河基本上继承了唐代的通济渠。它本来是一条自然河,但用人工联系了黄河、淮河、长江,成为东西南北运输的枢纽,并且也奠定了东京(今河南开封,当时的首都)繁荣的基础。有名的古画《清明上河图》绘的便是东京附近汴河繁华的情形。

北宋画家张择端《清明上河图》

北宋建都东京(今河南开封),主要的运输线靠的便是汴河。汴河从孟州河阴县(今河南荥泽县西)南面开始,引黄河的水,东流到了东京城下;再从东京城东疏浚汴河,宽广五丈,一支东过曹州(今山东曹县)、济州(今山东济宁),到梁山泺(今山东东平湖),以通齐、鲁的漕运;一支东南流过宋州(今河南商丘)、徐州,由泗入淮,以通江、淮的漕运。于是汴河四通八达,成为转运的枢纽。据公元981年(宋太平兴国六年)统计,汴河每年运江、淮米300万石,菽100万石。从江南、淮南、两浙、荆湖各路征运来的粮食,先集中于真州(今江苏仪征)、扬州、楚州(今江苏淮安)、泗州(今江苏洪泽),然后再用舟船从汴河逆流而上,运到东京;并且专门置发运使,来管理漕运。因此,北宋对于汴河和扬州运河的航运予以莫大的重视,综合《宋史》中“本纪”和《河渠志》记载,重要疏浚工程有下列各次:

一、开通沙河 公元984年至987年(宋太宗雍熙年间),转运使刘蟠,以运河从楚州以北到山阳湾一段水流过急,往往发生事故为由,建议另开沙河,以避淮水之险。但是没有完工,刘蟠即因事去职。继任的是乔维岳,终于开通了沙河,从淮安到淮阴,长达60里,便利漕运不少。

高宝湖上风车排涝(晓庄摄于1954年)

二、筑高邮新开湖长堤 公元1004至1007年(宋真宗景德年间),李溥任制置江、淮等路并发运使。这时高邮军新开湖水(即后来的高邮湖),湖面广阔,又多风涛之险,影响漕运。李溥下一道命令,凡是漕船东下,还过泗州的时候,都要载运一些石头,运到湖中,积成一条长堤,以挡风浪。自此以后,漕运遂比较安全。

三、开扬州古河 公元1018年(宋天禧二年),江淮发运使贾宗建议:各种漕运,从扬州入淮、汴,经过五道堰、运粮起卸极其麻烦,而民力疲于牵挽,官私船只又容易损坏。现在建议开扬州古河,绕过城南以接运渠;毁去龙舟、新兴、茱萸三堰,凿近堰漕路,以均水势,可以每年节省经费好几十万。宋朝政府派了屯田郎中梁楚等前来实地查勘,认为可行。到了第二年,河工告成,引水注入新河,和二堰相平,航运畅通无阻,公私都称便利。

四、筑漕河堤200里 在此以后不久,江淮置制发运使张纶在高邮迤北,筑漕河堤200里,旁边砌以巨石,中间一共开了10“哒”(坝),以泄出过多的洪水。这是后来“归海坝”的起源。

五、开凿洪泽渠 北宋的时候,黄河尚未夺淮,所以还没有洪泽湖;不过那时黄河已屡次决口,洪水流入淮泗一带,所以淮水流域已常常发生水灾。漕船从淮阴溯淮泗而上,风波险恶,每年都有翻船事故发生。马仲甫建议开洪泽渠60里,漕船称便。发运使许元又从淮阴起,开了一条新河,连到洪泽渠,以避长淮之险,长49里。但是过了不久,新河又淤塞;到了公元1071年(宋熙宁四年),皮公弼又疏浚新河,航运得以畅通。

六、开通龟山运河 公元1083年(宋神宗元丰六年),发运使蒋之奇,在得到宋神宗同意后,发动民夫10万,开龟山运河。这条运河,从洪泽渠而上,到龟山的蛇浦,以达于淮,长57里,阔15丈,深1.5丈,大体上和淮河平行,也叫做“龟山里河”。它的目的,也在于避长淮风浪之险。

七、疏浚真、楚运河 公元1084年(宋元丰七年),朱服疏浚真(江苏仪征)、楚(江苏淮安)运河,即从淮安到长江的一段运河。

八、开修遇明河 公元1103年(宋徽宗崇宁二年),诏淮南开修遇明河,这条运河从真州宣化镇江口起,到泗州淮河口止,一共兴工5年,方才完工。

九、修复斗门水闸 公元1118年(宋徽宗重和元年),前发运副使柳庭俊建议:真、扬、楚、泗、高邮运河堤岸,原来有斗门水闸等一共79座,加以节制,则水势常保持平衡,近来多有损坏,应该加以修复。诏如议修复。

十、恢复堰坝制度 公元1120年(宋徽宗宣和二年),发运使陈亨伯恢复堰坝的制度,以调节水流,维持航运。当时连年大旱,运河水浅,漕运不通,扬州一带,尤受影响。朝中有两种主张:一种主张疏浚运河,使它的水位与江、淮的水位相平(这自然是不可能实现的);一种主张另开一河,自盱眙出宣化,把旧运河废弃不用。这两种意见都发下来叫陈亨伯研究处理。陈亨伯派他的属下向子諲详细实地调查,他回报道:

运河高江、淮数丈,自江至淮凡数百里,人力难浚。昔唐李吉甫废闸置堰,治坡塘,泄有余,防不足,漕运通流。发运使曾孝蕴严三日一启之制,复作归水澳,惜水如金。比年行直达之法,走茶盐之利,且应奉权幸,朝夕经由,或启或闭,不暇归水。又毁朝宗闸,自洪泽至召伯,数百里不为之节,故山阳上下不通。

这一段是说蔡京当权,破坏东南历来“转搬漕运法”,改行“直达”之法,以致水利败坏情形。接着他建议道:

欲救其弊,宜于真州太子港作一坝,以复怀子河故道;于瓜州河口作一坝,以复龙舟堰;于海陵河口作一堰,以复茱萸、待贤堰。使诸塘水不为瓜州、真、泰三河所分;于北神相近作一坝,权闭满浦闸,复朝宗闸,则上下无壅矣。

查古代的堰坝,即是相当于现代的节制闸,对于调节流量具有一定的作用。陈亨伯采取了他的建议,恢复了堰坝制度,漕运遂得复通。

到了南宋时代,北方沦陷,为了防御金人入侵,宋人破坏了运河上各种设备,务使敌船不能南下。公元1194年(宋光宗绍熙五年),黄河在阳武决口,洪水南下,夺泗入淮,夺淮入海,造成很大的灾难。金人听黄河泛滥,以贻祸南宋,于是淮水流域一带常闹水灾。这对于大运河直接产生了两个影响:

第一,黄河洪水东流,夺淮入海,淮河不能容纳,遂潴为洪泽湖、高宝湖,威胁运河河道,造成泛滥灾害,所以南宋不得不加固堤岸,以捍风浪。

第二,淮河为黄河所夺后,带来大量泥沙,河身淤塞,河床日高,遂造成日后淮水改由运河南流入江的形势。

公元1194年的黄河决口,夺淮入海,是运河历史上的一大关键,不可不加以注意的。 7XxCnFPtc6z1M4yrq7fK83edH3maTFpSLTrw7BdsQB/AaBBG9H2VG9FMZpOlbJg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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