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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隋代的通济渠、永济渠及江南运河

隋代运河

到了公元第六世纪末期和第七世纪初期,隋朝为了用兵和沟通南北漕运,先后修建了山阳渎、通济渠、永济渠,最后又开通了江南运河,形成了全国的运河系统,奠定了大运河的基础。但是,这样大规模的水利建设工程,是不能一下子兴建完成,而是分期、分段建设成功的。有的地方,还是利用前代运河的故道,而加以拓宽、筑直,并把各段连接起来。现在按照时代先后,叙述如下:

一、山阳渎 公元587年(隋文帝开皇七年),隋将兴兵伐陈,为了运兵运粮方便,从山阳(今江苏淮安)到江都,开了一条运河,叫做山阳渎,沟通淮河和长江,大体上用的是邗沟故道。到了隋炀帝时代,在发动通济渠工程之后,同时又征发淮南民工十余万,把山阳渎拓宽,并加以筑直。

山阳渎

二、通济渠 公元605年(隋炀帝大业元年),开通济渠。《隋书》卷三《炀帝纪》:

大业元年三月辛亥,发河南诸郡男女百余万,开通济渠,自西苑(在洛阳西郊)引谷、洛水达于河;自板渚引河通于淮。

这一条通济渠,实际上是利用的汴水的水源,而加以取直。汴水本来从河南汜水县附近东南流,合泗水而入于淮河。从古以来,是黄、淮之间航运要道。南北朝时代,汴、淮通运,未尝断绝。公元587年(隋开皇七年),命梁睿在河阴县西20里增筑“汉古堰”,遏黄河之水,引入汴水,名叫“汴口堰”,又叫“梁公堰”,这是黄河和汴水沟通的开始。公元605年(隋大业元年),又发河南、淮北诸郡的民工,前后达百余万人,从板渚引黄河入汴,更从大梁(即河南开封)之东,引汴达淮,名叫“通济渠”,又叫做“御河”,这是黄河、汴水、淮河三条河流沟通的开始。通济渠广40步,两旁皆筑“御道”,并且遍植杨柳。这一条通济渠,是牺牲无数民工的生命筑成的。隋炀帝开运河的目的,只为了更多地榨取江、淮一带人民的财富,并更方便地到江南去玩乐;但是劳动人民伟大的创造,却为后代开万世的幸福。

通济渠

但是必须加以说明的是,这一条运河,从汴口以至长江(包括通济渠和山阳渎),都是半利用自然河流、半运用人工所开成的,隋炀帝只浚广故道,加以连接,并非完全新创。从前的历史上记载不很明白,遂致引起误会。其实前人也有见到这一点的,往往著论加以纠正。如宋乐史《太平寰宇记》写道:

大业元年,以汴水迂曲,回复稍难,自大梁城西南凿渠,引汴水入。

宋苏轼《书传》写道:

自淮、泗入河,必道于汴,世谓炀帝始通汴入泗,……又足以见秦、汉、魏、晋皆有此水道,非炀帝创开也。

程大昌《禹贡山川地理图》(下)也说道:

隋汴受河在板城渚口,而板渚之在《水经》,古来自有分水故道,亦非炀帝之所创为也。

查通济渠的开工,是在大业元年三月二十一日辛亥,而到了这一年八月十五日壬寅,炀帝已经开始利用这条运河,坐着龙舟到了扬州,前后不过171天,要是完全平地开河,照时间和当时技术水平计算,决不能完工,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明。

三、永济渠 公元608年(隋大业四年),开永济渠。《隋书》卷三《炀帝纪》:

四年春正月乙巳,诏发河北诸郡男女百余万,开永济渠,引沁水,南达于河,北通涿郡。

这条运河北起涿郡(隋代的涿郡治蓟,在今北京城西南),南通黄河,是隋朝运河系统北面的干渠。这条运河开通以后,便可以由江都乘船直达涿郡,所以公元611年(隋大业七年),炀帝便从江都坐了龙舟,由通济渠转永济渠,一直到了涿郡。

永济渠

实际上这条永济渠,也是大部分利用了自然河流。这一条河就是今天的卫河,在“引黄济卫”以后,天津的轮船可以南下直达新乡。《隋书》上说“引沁水南达于河,北通涿郡”,实际上沁水本是黄河的一条支流,在河南武陟县流入黄河,用不着再引,隋炀帝不过是凿通沁水的上游,使它分流入通济渠,东北与清、淇二水相接,再东北流入白沟。所经过的地方,有内黄、大名、临清、清河、武城、德州市、吴桥、东光、沧县、青县,以至天津以东入海。其中从天津以南至临清一段,即是现在大运河的北段;从临清到内黄以南一段,即是现在的卫河。这一条运河,一直维持到元朝,还叫做“御河”。到了明代,沁水和卫水,仍时通时塞,这正是隋朝所开永济渠留下来的遗迹。

四、江南运河 公元610年(隋大业六年),开江南运河。这一件重要事实,不载于《隋书》及《北史》“本纪”,但普通江南方志,却都引证这一件史事。例如清嘉庆《丹徒县志》卷二写道:

隋大业六年(公元六一○年),敕穿江南河,自京口(今镇江)至余杭八百余里,广十余丈,使可通龙舟。

这一条江南运河,也不一定创始自隋;大概在东晋时代(公元317—419年),即已开始通漕。《舆地志》里说晋元帝的儿子司马裒镇守广陵,运粮出京口,因为水浅,奏请在丁卯港立埭。《齐书·地理志》也说“丹徒水道,入通吴(苏州)、会(绍兴)”。可见这条运河,由来已久,到了隋炀帝的时候,不过加宽加深罢了。

江南运河

司马裒(300—317年)

经过以上好几次的水利工程,经过上百万民工的辛勤劳动,造成了一个完整的运河系统,使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连成一片。虽然这些运河有的是利用自然河流,有的是利用前代运河遗迹加以拓宽,但是这些自然河流和人工运河连接起来,造成了一个完整的系统,北通涿郡(北京),西达洛阳,南至杭州,却不能不说是隋代劳动人民伟大的贡献。隋炀帝大兴水利,或者出于用兵(山阳渎),或者出于游幸私意(通济渠),其本意并不在乎利民,却为后世奠定了大运河的基础,便利了南北的航运交通,这完全是他所始料不及的。 pmAmZEwkwJdKXsvPVA726+WdacDBbbGk2zdXRq4Sv6OkTiFuYGj86DbELVy14uB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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