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叶徽安姐弟便提出离开北越,并正式递交书帖邀请北越王,王后,阮荆和阮沉香前往扶罗游玩。
阮榭在宫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不全是因为叶徽安处处忽视他,而是北越王好不容易高看他一眼,如今因为容槿失踪和扶罗来访,好像又将他打回原形了。
辛苦绸缪,一朝瓦解。
他心里很清楚,阮沉香跟着遇安夫人学了好多不入流的江湖之术,加上她身份特殊,容槿无缘无故失踪,百分百是她搞的鬼,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证据!
与阮榭的愤懑所不同的是,北越王满心的郁闷。
觊觎中原城池及很有可能已经在容志手里的金龙含珠,好不容易等到开战的时机,大丰朝人心涣散,皇子们结连出事,最小的那个也跌落悬崖凶多吉少,扶罗王子公主一起失踪,简直是天大的机会!
后来容槿出来了,又被掳至北越,可以说是天灭大丰。
明明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扶罗王子公主均无恙,且与大丰有联姻,想要争取他们的援助难上加难。容槿失踪,容志以此开战,那北越更是雪上加霜。
偷鸡不成蚀把米。
幸好前线战事暂时停了,可容槿被救,他日还朝,王妃又是扶罗公主,大丰与扶罗联手再来讨伐可如何是好?
北越王想起十六年前容志夺位时羽翼不丰,大凌初灭人心惶惶,连内阁大臣也几乎空悬。只可惜,那时候没有下狠手,如今再想夺中原或者金龙含珠,太难了!
叶徽安行了礼,叶徽宁与阮沉香依依惜别,此时站在她身后的,是已经恢复容貌的红绡。
将阮荆眼底的不舍与忍耐看在眼底,叶徽宁袖口处轻轻摇了摇手,上前说:“王上,说来实在巧合,我在路上偶遇这位姑娘,看她投缘面善便带在身边,如今我二人义结金兰,红绡便是我的姐姐。”
红绡整个身体僵在原地,又懵又惊愕,一下子难以反应过来,待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其他人是不亚于自己的错愕吃惊,一时难以反应过来。
“在扶罗宫里,我与沉香公主一样,是没有姐妹的,如今好了,多了个姐姐,便想着带回去给父王和母后看看,红绡姐姐也没个父母,便由我母后认作女儿,以后姓叶了。”
北越王阴沉不悦地说:“公主抬举是她的福分,此乃大事,怕公主不好做主!”
叶徽宁无所谓地说:“母后会同意的。只是才听说了红绡姐姐原是太子府的人,我这便要跟王上和大王子讨个人情了,待我带回扶罗让姐姐认了祖宗,立了名号,便会回大丰的轩王府,我姐姐留在扶罗,以扶罗大公主的身份招驸马!”
“不行!”阮荆听了半天,脸憋的青紫,上前拉住红绡藏在身后,说:“她是我的女人,如何还能招婿?”
叶徽宁轻笑,看着红绡问:“姐姐,你是随妹妹回去呢,还是愿意留在这里?”
“我?”红绡一时难以回答,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想到自己幼时那件衣服,狠了狠心将手抽出来走到叶徽宁身边,对阮荆福了个礼说:“大王子,我留在这里,只会给王子带来祸患,不如放我走吧!”
北越王对叶徽宁略有耳闻,只知道这个扶罗公主是扶罗王与王后独女,视若掌上明珠,自小说一不二有求必应,如今她又是轩王妃,身份更加不同。她与红绡投缘,且自降身份认了个姐姐,既然她敢开口说出来,想必是了解扶罗王和王后,他们会同意的。
多养一个女儿而已,而且已经成年貌美如花,不管嫁给朝中大臣还是和亲别国王子,对王室都百利而无一害!
王后将一张帕子攥紧了,脸也扭曲成一团,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强力笑着说:“公主,这认姐姐可不是闹着玩的,况且红绡本就是我们北越人,你这样带走恐怕不好吧?”
红绡唇紧紧抿了起来,说:“红绡无父无母,也不知名姓,如何断定是北越人?还有,我不是闹着玩的,我父王母后最疼我,可见喜欢女儿,我带回去,他们不知道多开心!”
叶徽安走出来打破僵局说:“王上王后放心,我母后会同意的,凭空多一个女儿,一定疼爱有加,红绡姑娘去了扶罗,便是尊贵的大公主了!但对她和大王子的事,我也略有耳闻,本来也堪称良配,端看王上如何裁决。”
阮沉香扯了扯北越王的衣袖,低声说了几句话,北越王表情莫测,过了一会儿说:“安王子和徽宁公主意下如何?”
叶徽宁拉着红绡上前,仰头说:“王上亲自写聘书,三媒六聘正式求娶扶罗大公主叶红绡,为大王子正妃。否则出了这个门,她与你北越王室再无半点瓜葛!”
红绡吓得跪倒在地,连声说:“妾不敢。”
叶徽宁将她扶起来,嗔怪地说:“从现在开始,你是扶罗公主,不是王子妾室!”
北越王后脸色一片阴暗,北越王却只听到那一句,迎娶的不是红绡,而是叶红绡,扶罗大公主,叶红绡!
已经废黜的太子,非要娶一个无用的女人回家,就算了!
千秋大业,他还有别的选择!
当下便笑着说:“孤王同意了!”
阮荆与红绡喜极而泣,叶徽宁又行了一礼,说:“本公主,本王妃,替姐姐谢王上成全!”
北越王将她扶起,说:“公主客气了!”
最重要的事情都办完了,容槿就在身侧,红绡也带走了,阮荆如释重负,阮沉香答应北越王暂时留在宫里。
至于阮榭,如何治他,还需容槿出手。
毕竟容槿被掳至北越一事,出了容志,并无人知晓!
霍飞扬和风驰带着霍家庄的人等在宫外,叶徽安看见庄遇也在其中,知道是阮荆暗中帮助将其救出,但是跟阮榭这个仇,却没有那么简单了解。
容槿握住他的手,将马车帘子撩起来看了一眼阮榭,说:“莫急,新仇旧恨,一起算!”